亲宝小说>都市异能>十序列[无限]>第128章 激战

  季开望着疯了一样朝关岁理扑过去的鼓包, 往左随意跨了一步,正正好挡在了关岁理的前面。

  他的左右手里,样式不同的弯刀同时出现:“你退后,这里交给我。”

  他知道关岁理的回答, 手上刀一转, 打断了关岁理的回答:“我剪了你的医疗线, 说过不让你受伤, 可别让我言而无信。”

  手腕忽地被人一握,那种微凉的触感让季开一怔,回神,手上已经空了,关岁理的手指也随即离开。

  关岁理拖着那柄略长的刀, 走到了他的前面,另一只手的手指还在飞快地清点着自己的权限, 利落地就像平日里清点他那些繁杂的实验耗材, 他点完, 顺手把权限列表拍了回去, 嘴角罕见地向上勾了下:“我忍了很久了。”

  权限被封了压了这么久, 好不容易有了几成曾经的轮廓, 他手都有些痒了。

  他望着头顶那些铺天盖地彼此吞噬的鼓包,黑色的液体溅射在半空, 手上的刀一抡, 摆了个基础的起手式:“还有, 谁说我会受伤。”

  他一脚踏了出去, 刀身迅疾劈下, 雪白的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他的刀身划过, 面前一片的鼓包裂口都没来得及张开, 轰然坠下,跌落到地面,那些黑色的液体才慢半拍,从他们的身体下渗了出来。

  关岁理上升的势头减弱,人朝地面落下,那些鼓包愤怒地朝他落了去,密密麻麻,只要关岁理落地,就会被那些大大小小的鼓包淹没,撕碎。

  关岁理眼神四下一扫,手中的刀背收回,劈翻了面前的一个个鼓包,那里便出现了一个空洞,关岁理在露出的鼓包身上借力一踏,鼓包轰然砸下,关岁理却又一次跃了起来,穿过那些撕咬的鼓包,抡圆了手上的刀,劈了下去。

  季开看着关岁理在那些怪物中劈砍翻越,好几次那些白牙就要咬到关岁理的皮肤和衣摆,都被有惊无险躲了过去,他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可真是够刺激。”

  手上剩下的刀一挽,脚尖刚换了个方向,头顶就罩下来一片阴影,带着终年不散的消毒水的味道,他一把把那劈头盖脸的东西接了过来,扯到面前一瞧,一件略皱的白大褂落到了他的手里。

  季开下意识朝关岁理望去,关岁理劈砍腾挪间,身上的褂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紧身的黑色背心裹着他的肌肉,随着大开大合的动作,那肌肉的走向越发明显。

  关岁理从来冷白的皮肤上,也竟然出现了些许运动后的潮红,他在这刀势和鼓包的黑血中抽了个空警告了季开一眼:“别碍事。”

  季开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手上那件白大褂,笑了声,脚尖还是收了回去。

  这样蓬勃而又动着的关岁理,最重要是少了那件碍眼的白大褂,简直跟他从前见到的判若两人,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简直一眼都不舍得漏掉。

  他发觉自己现在的心态格外奇妙,有些像缀在钢丝边,理智时时刻刻提醒他关岁理一旦有危险,他很难干预医疗室,可理智却抵不过一种可笑的轻浮的乐子,他分明以为自己在看街头上随处可见的表演,却怎么都走不开。

  他终于认栽一样来了句:“法涅斯这么针对我,可真是犯了个大错,”他有些不情不愿地整了整那件白大褂,搭在了自己不持刀的胳膊上,可语调却扬起来,“你可比我嚣张多了。”

  关岁理依旧游走在无穷无尽的鼓包中间,他的肌肉彻底活动了开,行动越来越流畅,辅助的权限接连不断绕在他的刀身后背,几乎就像是他的本能,他在那些电光和钢铁间酣畅淋漓的挥刀收刀,一个又一个鼓包被拍落在地面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热血的刺激过后,关岁理都感觉到了疲惫,身周的压力也总算是轻了,他寻了个空档落地,刀身一振,在一侧甩出半圆的黑血。

  关岁理的胸膛起伏着,他静下来的片刻,汗水就从他的额头和下巴聚了起来,泅深了他紧身的背心。

  关岁理擦了把汗,站起身来,可在他站起来的过程中,他畅快的表情却一点点变得凝重,他这样悠闲的动作,却没有一点打扰,即使他自认已经清除了大半鼓包,剩下的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躲开。”季开的喊声响起,关岁理不等思考,身子已经先于他的判断滚到了一侧,如山的裂口随即落地,生生将地面咬出了个巨大的豁口。

  细小的碎石砸在身上,巨大的力道从后背砸进骨头缝里。关岁理第一时间稳定借力,攀到了高处,一转头,对上了一个几乎长到洞顶的巨大鼓包,而周围其余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鼓包,早已无影无踪。

  在他打斗的时候,这些鼓包已经无声无息地完成了吞噬,长到了这样可怕的模样。

  那鼓包轰然滚来,关岁理手上的刀一劈而入,可那刀刃劈在鼓包柔软的表面,却好像劈在了什么坚硬的金铁上,巨大的力道从刀刃上反震回来,锋利的剑刃倒卷碎裂。

  那鼓包滚着朝刀刃的方向压下,关岁理刀刃一侧,借力从鼓包上一踏而过,落在了地面上。

  身后就是季开接近的脚步,关岁理手腕一翻,那柄刀就被他一丢,扎在了季开的身前。

  这时候季开才注意到,那柄刀上豁口一寸一寸,握柄早已经歪了。

  他停了一下,关岁理已经重新冲了上去,双手一抓巨大鼓包的皮肉,翻了上去。

  季开叹了口气,转了身向后退去。

  这种程度的怪物,别说的刀剑和关岁理的拳脚,就连中等范围武器恐怕都很难杀死……

  他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他都看些什么了?

  关岁理几下借着皮肉拉扯,攀上了巨大鼓包的表面,鼓包被拉扯疼痛,剧烈地震动着,想要把他掀下去,可关岁理手腕始终抓握得牢,鼓包掀了半天也纹丝不动。

  鼓包气得蹦了一下,朝着关岁理的方向滚过去,一旦滚实了,那样可怕的重量碾压下去,关岁理全身的骨头都会粉碎,而在那之前,他恐怕就已经因为窒息死亡了。

  鼓包气势汹汹地滚了过去,可好几圈,关岁理依旧牢牢地抓在他向上的那一端。

  鼓包愤怒了,他那样庞大的身躯,竟然忽地一扭,笨重的体积以一个可怕的速度翻转,狰狞地裂口迅速移动到了上方。

  借力移动上的关岁理手落到了裂口的边缘,腥风从裂口中扑面而来。

  关岁理手一撑一拍就要后退,那鼓包却得意地颤了几下,裂口朝着关岁理一扑,清脆的咬合声,鼓包径直将半空中的关岁理整个吞了进去。

  鼓包几乎登时就又涨大了一圈,让人想起吞下生物就瞬间拥有了呼吸的藤蔓,那种蛮横的掠夺,几乎是能瞬间夺取其余生物的全部生命力。

  那关岁理……

  季开在远处看着手都攥了起来,碰到那身白大褂才忽地回神,他几步终于到了合适的位置,双手一挥,一片蓝色的护盾就立在了他的面前,周围的风流登时就停了下来。

  季开朝着里面一喊:“好了,快!”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原本悠哉悠哉朝他弹来的鼓包忽地痉挛,圆润的鼓包萎靡瘫软下去,又剧烈地挣扎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灼烧翻搅着它的骨血。

  鼓包的皮肉被剧烈地撑起,尖锐的武器将它的外表一处处捅开,只是始终没有破开,在远处撑着护盾的季开眉眼都有些凝重。

  可盯着盼着,那鼓包又忽然无声无息了,季开举着手里的护盾,下意识前进了几步。

  前方就要越过最佳的防护距离,季开一步犹豫的时候,鼓包的裂口瞬间张开,黑色的液体裹着一个圆润的球形冲了出来,鼓包登时彻底软了下去。

  与此同时,随着那球形冲出,浓绿的气体瞬间从鼓包中弥散开来,那些气体触碰到鼓包的表皮就迅速腐蚀着,皮肉腐烂后一块块跌下来。

  刺鼻的气体侵占了整个洞穴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到季开撑着的屏障前,再寸步不进。

  “关岁理!听得到吗?”

  那冲出的球形半天没有动静,季开也不知道那邪乎的鼓包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他忍不住喊了声。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那球形终于轻微地晃了下,浓绿的气体中,球形缓慢地立了起来,不等站稳,一阵腥风呼啸而过,原本彻底瘫软的鼓包垂死一样朝他扑了过去。

  “躲开。”

  关岁理还有些晃,头脑中尽是刺目的白,鼻腔也似乎失去了作用,可这一声提醒却强势地扎破了一切,窜进了他的耳朵。

  关岁理瞬间就站稳了,他什么都看不见,却像是预测到了一切的轨迹,人一拍地面,攀上了鼓包边滚来边干瘪的身躯。

  从那无力却依旧可怕的重量前翻了过去。

  落地的时候,关岁理的手终于松了,人摔出去在地面滚了圈,鼓包也滚到了一边,最后的力气用尽之后,鼓包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彻底软了下去,那庞大的身躯缩小,无声无息了。

  季开看着关岁理不动了,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判断,手中的护盾一转,剧烈地风流从护盾上刮出去,浓绿的气体被推挤鼓荡,一番转动后被吸进了护盾的储存仓。

  护盾停下来的第一时间,季开就急匆匆往里走。

  理论上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关岁理计划好的,不可能出错,可是毫无来由的担忧根本不听他指挥。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包裹着关岁理的球形,表面轻微地起伏着,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他也摸不着自己的心,没头没尾酸溜溜来了句:“你胆子倒真大,这都敢用。”

  关岁理休息够了,从地面爬了起来,他手指一点,身周的球形就轰得裂开,内里淡蓝色的液体失了支撑,劈头盖脸浇了关岁理一身一脸。

  关岁理大概是想去挡的,可手臂却比想象中要慢,抬到一半那水就落了下来,他索性就闭了眼,任由那水流落了个彻底。

  水停了,关岁理才呛水一样咳了几声,手把头发随意满把往后一捋,露出饱满宽阔的额头,也不管湿哒哒的衣服,朝着那鼓包的地方走了过去。

  “你能守着,有什么关系。”

  季开回不了这句轻飘飘的话。

  关岁理走过的地方,裤腿滴滴答答淌了一路,弯腰蹲下去的时候,季开脸上的热终于再也压不住,他一手蒙住了自己的脸。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从关岁理爬起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体内的各种激素就全数紊乱了。

  关岁理疲惫抬不起手的那一刻,他捕捉到了关岁理脸上罕见的疲惫,他简直疯了一样有种雀跃的冲动。

  那瓢泼的水浇下来,所有的衣服被浇透紧紧贴在身上,他竟然莫名其妙想到了第一关的时候,他故意震碎了水缸的玻璃,咸味的海水同样铺天盖地,浇了关岁理一身。

  那时候的他只觉得这么干一定很痛快,现在才意识到那种诡异的痛快不仅没有消减,还变本加厉地主导了他全部的理智,几乎让他整个人都想呐喊出来,他也意识到了,那种痛快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他感受到了自己浑身的炽热和滚烫。

  他看着关岁理弯腰,贴着衣服的腰线凹下去,人随着喘息轻微起伏,那有些泛白的嘴唇一开一合……

  他伸出去扶关岁理的手后怕一样收了回来,他难以想象他真的碰到了关岁理,他会做些什么。

  “这东西没死。”关岁理的声音还不稳,握过刀的手指用力过度,青筋还没有消下去,可这样的手,抚摸着漆黑的鼓包腐烂的表面,却总让人担心脏了,“他还在呼吸。”

  关岁理说完,季开没反应,他才疑惑地转头看过来,他察觉到了季开的不对劲,眯了下眼:“季开?”

  季开骤然回神,就对上关岁理冷漠的双眼,尽管知道那是战斗的影响,被这样一双眼注视着,心悸猛地从背后窜上来。

  他简直是疯了,看见关岁理竟然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要是关岁理知道了,他绝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关岁理的眼神已经变得审视,季开猛地蹲下来,打断了关岁理的思绪:“我查查,这东西不简单。”

  关岁理注意力也移回到了面前重新呼吸起来的鼓包上,思考着这东西的成分。

  注意到这一点,季开松了口气,但头脑中却没有一刻停下来,他乱糟糟的,那身白大褂在看不见的地方,被他紧紧攥了一团。

  最荒唐的是,就算这样那么的顾虑和害怕,他现在内心叫嚣着的却只有一个念头,告诉他……

  然后,做他想做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