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记忆浮现而出, 诺兹迷茫地看着朝他走来的艾戈,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语气, 唯一不同的仅仅是地点而已。
这副他看不懂的眼睛里似乎在控诉着,埋怨着,为什么是他出现, 不是那个人。
受黑雾影响的发情期隐隐有发作的趋势,诺兹失控地跌落在地, 柯屿森的呼唤声逐渐变小,却在此时那么清晰。
恍惚间, 他仿佛听到严希指着他痛骂,骂他把唯一站在艾戈身边位置的机会夺走。
身体再一次被人抱紧,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夺目而出,诺兹忍不住哭诉:
“我不是他, 我不是他!”
内心一颤, 艾戈捧起诺兹的脸, 拂去眼前人脆弱的泪水,询问道:“你不是谁?”
“我不是严希,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有!”
心疼地看着此时的诺兹, 艾戈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他明明不想伤害这个人。
无奈叹气, 从口袋里掏出抑制胶囊, 不管多少全部吞下,受情绪影响的精神顿时清醒。
“这么激动干吗, 我只想确认一件事而已。”
扣住诺兹的后脑勺,艾戈朝那张他觊觎很久的嘴唇袭去。
唾液相交, 两股信息素交织在一起,怀中人低沉的喘气声在他耳边是那么动人,需要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抵挡住占有的念想。
松开被他鼓捣变肿的嘴唇,俯身朝其脖颈而去,循着记忆深处所学那样,一口咬在其腺体上。
“唔——”
瞳孔放大,诺兹下意识扣紧艾戈的头,这一动作让他们贴得更近,澎湃的刺激从某处直击天灵盖,舒适得让他忘记挣扎。
“别乱动,我可不能保证自己忍得住。”
含糊的话语传入耳,手被人放到不该放的地方,诺兹干脆闭上双眼晕过去。
感受到怀中人情绪安定下来,艾戈瞥眼身下,无奈苦笑。
欣赏一番被他施加在腺体上的安抚标记,抬手把人抱起来,向里走去。
丛林深处,一艘华美的飞船停靠着,四下无人。
掏出钥匙打开舱门,把人横抱进飞船里。
凝视床上陷入沉默的诺兹,艾戈眼神一暗,俯身躺在一边,伸手去抓其横放在胸前的手掌,沉声道:“瞒我这么久,今天先收你点利息。”
入夜。
从昏睡中醒来,诺兹茫然地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
抬手盖在头上,肿胀的麻木感让他失神,下意识看过去,通红的双手仿佛被人摧残过一般,其上残留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昏迷之前的记忆在脑海浮现,诺兹脸色一黑,从床上一跃而下。
唰唰——
哗哗的流水声从浴室传来,警戒地往声源处挪动,一个模糊的人影靠在雾水中。
“艾戈?”
诺兹试探性呼叫,里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里升起一股不妙,顾不上手掌的酸痛,他一把拉开玻璃门,里面的场景让他恐慌。
此时的艾戈靠坐在墙边,手臂横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动不动,水流不断从上喷涌,浇湿其身上穿着的衣服,露在外面的手掌十分苍白。
抬手试水温,冰冷的温度让他打战,可盖在艾戈手掌时,后者身上的温度奇高。
捧起艾戈的脸,诺兹焦急呼喊:“你怎么了?别吓我!”
把人扶起来,拖着水渍拉出浴室,地上的痕迹看得诺兹脸色难看,这是淋了多久才会成现在这样。
熟练地给人换身衣服,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检验身体状况的装置,驾驶室有限权他还不能启动,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处。
眼里闪过一道暗光,诺兹驱使信息素包裹艾戈,试图在生理上缓解其高升不下的温度。
突然,手被人轻碰,诺兹惊喜道:“你醒了!”
“……”
听不清艾戈说什么,诺兹俯身凑近,问道:“什么?”
“药……”
药?什么药?
视线四处打转,最终停留在桌上一股小盒子上,蹙眉打开,里面的情况让他心底一沉。
每颗抑制胶囊单独包装,其外新颖的痕迹象征着这是一盒刚打开不久的东西,可散落在地上的废包装已经超过一半。
拳头紧握,担忧和愤怒并齐涌现,在心里炸开一朵杂乱的火花。
忍着即将发作的情绪,诺兹走到床边,此时的艾戈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拽起后者衣领,诺兹冷眼问道:“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身体的?”
受力睁眼,映入眼帘的脸庞让艾戈心安,伸手揽住诺兹的脖颈,宽慰道:“没事……死不了……”
训诫的话卡在嗓子里,腺体处传来的安稳感让他心里犯疼,诺兹红着眼去扒他刚给其穿好的衣服,手却被人轻轻按住。
“别勉强自己……把药给我……”
“药,你特么都这样了还想着药!”自主散发信息素,诺兹眯着眼朝艾戈侵袭,“能不能别给我添乱,我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
腰间突然传来一道力度,整个人被抱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诺兹取代艾戈躺倒在床。
看着比刚才清澈不少的眼睛,诺兹不悦道:“你故……”
话还没说完,呼吸就被人夺走,他刚要挣扎,艾戈虚弱的声音传入耳。
“我现在脆得很,经不起你折腾。”
耳垂被人捏住,过高的温度烫得他不舒服,目光如炬,诺兹扣住艾戈的脖子厉声道:“那我来。”
“这不行,你也知道,我这人最争强好胜。”
蛊惑人心的笑声回荡在耳畔,诺兹心想:自己可能真被烧糊涂了,才会跌入这家伙这么简单的计谋当中,在彼此都清醒的状况下如此荒唐。
“艾哥……”
凉意席卷全身,深埋心底的贪婪逐渐展露皮毛,这是属于他们彼此的博弈,谁都不能先倒下。
严家。
严戊极面色难看地盯着把他家层层围住的军队,呵斥道:“卫霍,你这是翻了天了?”
制止想要上前对峙的属下,卫霍莞尔一笑:“严家主,今天特意走一趟打扰到你了,但我不得不来啊,你这里有个罪犯需要处理一下。”
“我严家世代为联邦尽心尽力,哪里来的罪犯,你不要血口喷人!”
挥动艾戈留下的东西,招呼其属下过来,“来人,把这东西给你们家主送过去。”
“对了,严家主观看时一定要开静音,这是忠告。”
狐疑看眼录像卡,严戊极不信邪地点开,□□刚溢出一丝,他就黑着脸把声音关掉,连接上自己的终端。
录像带是备份文件,只有年峥和那名被残害omega的苟且过程。
越看脸色越难看,忍着怒火看完全过程,严戊极怒目而视,奋力把录像摔在地上,“把年峥给我喊出来!”
严希房间,年峥悠闲地躺在床上,身怀有孕的严希正自己汲取抚慰孩子的液体。
“嘭”一声,严杰颂带着人闯进来。
面红耳赤地整理着装,严希低着头不敢看亲哥,“大哥,你怎么乱闯?”
凝视严希片刻,严杰颂深深叹口气,厉声喊道:“把人给我抬走。”
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年峥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挪动自己,不悦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严杰颂冷漠的视线,“大哥?”
手臂被人扣在身后,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前倾,年峥心里升起不安,下意识看向站在一边没反应过来的严希。
“大哥,你们这是干吗?年峥他的伤还没好呢。”
“小希,这个混蛋不值得你这样。”
揽住严希的肩膀,严杰颂异常沉重,他虽然和艾戈站在同一条线上,可亲人始终是亲人,当他看到年峥背叛自家弟弟的那一刻还是会愤怒。
“怎么会呢,年峥一直对我挺好。”严希试图扒开严杰颂,后者纹丝不动,任由着严希闹腾。
严家大院,卫霍心平气和地与严戊极对峙。
“没想到严家主这么干脆,我还以为你会多袒护一点年峥。”
“既然他犯了错,那我自然会按照律法让你们把人带走。”
老家伙的态度让卫霍费解,事情太顺利反而有股奇怪的感觉。
就在这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嘴里一直大喊:“不好,年峥被人劫走了。”
看眼气定神宁的严戊极,卫霍恍然大悟,心想着这才是他认识的老狐狸,眼睛咕噜转动,从袖中掏出艾戈留下的第二手东西。
“严家主的人有待训练啊,要不要拉到军部去,我可以免费帮忙操练。”
蹙眉看向卫霍手中之物,严戊极暗暗揣测着这是什么东西。
丝毫不怕其摔坏,卫霍把东西扔向严戊极,“元帅有令,若他休假回来没发现年峥影子,你手里的东西会分发给联邦所有人。”
有前车之鉴,严戊极长了心眼,静心听取扔过来的录音带。
‘告诉帝国的人,艾戈和诺兹已经出发,把交易的东西带上,我要他们有去无回。’
……
‘给帝国那边发信息,我要当初的炸弹,条件随便开,联邦参加大比的参赛人员名单可以拿来做交易。’
……
断断续续的通话记录入耳,全是他跟线人沟通的证据,严戊极瞳孔皱缩,咯噔往后退。
不清楚录音内容的卫霍见状,回想艾戈的吩咐,开口道:“元帅稍我给你带句话,别为了一个小人毁了大事。”
握紧拳头,严戊极咬牙切齿吩咐道:“给我找,把联邦搜遍也要把人找出来!”
小心翼翼地领命离开,严家佣人连忙去找人。
“为了不引起骚动,我回军部等着严家主的好消息,至于四周的士兵就先留在这吧,以防犯人反扑严家人。”
心情舒畅地离开,卫霍推测着不久就能在军部大牢见到年峥。
回想起艾戈交代他的下一步计划,卫霍连忙给副官发送消息:
‘人准备好没,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
玫礼大使馆,使官恭敬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如您所料一般,柯莱瓦星上没发现联邦元帅的影子。”
跷腿靠坐,柯瑞斯尔撑着下巴点头,笑道:“看来我的美人所言非虚,联邦这位元帅已经识破严家计谋,我开始有点期待和他的交锋。”
“区区一个alpha而已,自然比不上太子殿下。”
笑而不语,属下的这番话柯瑞斯尔很受用,自他当上太子之后,严家和帝国的联系者就换成了他。
四年前那场大战,他还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一直听闻艾戈怎么打败帝国,怎么让人闻风丧胆。觉醒成enigma之后,他便想和艾戈来场正面交战,击败其向世人宣布他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
循着痕迹找到当初跟帝国一起覆灭艾家的严家,稍微施展一点小手段让其以为接头人还是当初那个人,想着坐观龙争虎斗,可没料到严家输得这么狼狈。
想起被自己安排去柯莱瓦星的米烈,柯瑞斯尔说道:“让人回来吧,顺便把我那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哥哥一块带回来。”
待人走后,他循着芳香来到莫泽弗的房间,一眼瞧见被自己折腾一晚的人还躺在床上,心里生火,扑倒在其身上。
“我的爱妃,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送过去的血清呢?居然妄图研究enigma,真是不知所谓。”
被人闹醒,莫泽弗木讷地撑开身体,任其摆弄。
入夜,军疗研究所。
年景初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心里一直惦记着艾戈告知他的那个秘密——当初挑唆俞河闹他订婚现场的人居然是莫泽弗。
一直以来,他的心结其实在莫泽弗身上。
被俞河莫名其妙冷待那段时间,他并没有太难过,只是有些遗憾而已。也因此,他在当初那场盛典上女装假扮成omega,勾搭俞河跟他发生关系,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后者趁虚而入。
可俞河居然把一切都忘了。
咯吱——
悄无声息地闯入俞河研究室,里面亮着暗淡的灯光,两根试管咕噜咕噜地冒着烟,俞河本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这家伙,也不怕实验爆炸。”
无语摇头,年景初伸手推动俞河,想把人摇醒。
“学长……”
绵延的低吟声传来,年景初狐疑看向试管,其中一根冒着淡粉色烟雾,心里升起一种猜测,加大力度摇晃俞河。
“你小子,快点醒啊!”
突然,门外传来舒缓的脚步声。
内心大震,想起艾戈的吩咐,年景初不得不扛起俞河钻进器材柜里。
透过缝隙,年景初冷漠地看着来人。
莫泽弗身着一席薄纱制作的长袍,其内若隐若现,从上到下都是被人恩爱过的痕迹。
踏进实验室,他抬手拨开试管口,其内散发的粉色烟雾开始大作,朝四处扩散。
身处烟雾中心的莫泽弗面色红润,颤巍巍地拨响柯瑞斯尔的电话,“殿下——人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我想象不出来,求您帮我…衣服…衣服还在。”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混着让他皱眉的画面传入耳,年景初眯着眼,打晕身后突然不安分的俞河,心里烧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不断安慰自己冷静再冷静,僵硬地缩在柜子里整整一个多小时。
许是等不到俞河出现,莫泽弗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坐上研究所外的跑车。
从柜子里出来,年景初黑着脸看着地上残留的狼狈,另一支试管边上的不明装备突然响起清澈的声音。
“把东西拖这么长,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还高啊。”
“柯瑞斯尔殿下,我心里想着的是您。”
……
忍住想把东西砸掉的冲动,年景初狠狠瞪眼什么都不知道的俞河,咬牙切齿地给艾戈发过去一条消息: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今晚的情况!’
联邦主星外太空。
艾戈驾着飞船,一脸无奈。
滴滴——
终端响起,年景初发来的消息弹放在大屏幕上,侧目看过来的诺兹微微一笑。
“艾元帅这是不单单拿捏柯莱瓦星啊,连联邦要发生的事情都算在内。”
轻咳一声,艾戈辩解道:“凑巧而已,真的。”
呵呵一笑,诺兹别过脸,身体的酸痛告诫着他最好不要相信这个人说的话。
望着即将到达的目的地,艾戈浅笑道:“帝国在联邦留了不少暗子,军部我都查出不少核心人员,更别说议会那边。”
侧耳认真听艾戈说话,其表达的意思诺兹很清楚,帝国想借这次大比搅动联邦局势。
“军部就只有俞河这边最不稳定,莫泽弗那个人野心不小,我不希望他被此人绊住,所以施展了点小手段而已。”
“你怎么确定对方会上当?”
看向诺兹,艾戈笑而不语。
他并不确定对方会上当,这一切都是博弈罢了。自知晓柯瑞斯尔是帝国觉醒enigma的人时他就在谋划一切,赌莫泽弗传回来的信息有一半是真的。
结果确实如此,严戊极给帝国传递信息的那条线真实存在,这才让他有机会拿捏严家把柄。为了进一步确定另一部分真伪,他派其取来柯瑞斯尔的血清。
一方面,他为了确定自己和柯瑞斯尔同为enigma有什么差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其觉得他是个格外自负的人。
见诺兹实在好奇得紧,艾戈含笑道:“联邦怕我,帝国也怕我。”
短短几个字,诺兹却从其听出很多无奈,调笑道:“谁让你是艾戈呢?”
明明是个受人崇拜的元帅,所做之事为民谋利,却挡了无数议会高层往上爬的路,别人恨不得他死的同时又期盼着他好好活着。
艾戈牵制帝国,牵制议会,三者闭环形成一个圆。
帝国想尽办法毁掉艾戈,议会想尽办法削弱艾戈的同时塑造艾戈在民众眼里的形象。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艾戈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住,他们才好背地里做些不为人喜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倒不想当艾戈。”
把头枕在诺兹肩上,享受片刻安宁。
静静地感受肩上传来的力度,诺兹心情十分复杂,“你一直是自由的,违心的话少说为好。”
忍不住笑出来,艾戈叹道:“这么了解我,难怪严戊极会把你当成我的弱点。”
转头看过来,诺兹眨巴眼睛,无语道:“难道不是你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吗?”
假象……这个笨蛋到现在还以为是假象……
伸手在其额头上轻弹,艾戈不经意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被标记这件事?”
闻言,诺兹垂眸,淡然道:“没什么好说的,不必把我当omega看待。”
“那当什么,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想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小廉他……”
“他很好,他是诺家的小朋友,一次意外而已,你别太在意。”
眉头紧锁,艾戈掰过诺兹的脸与之对视,厉声道:“你真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痒痒的,诺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现在很乱,从未有过的乱。
“在你找到合适的omega之前,我会一直配合你。”
“配合我?像之前那样被我紧紧圈住狠狠地抱?还是任我摆布?或者你想玩情趣,人前……”
“够了!”打住艾戈荤素不忌的言语调戏,诺兹沉着脸说道,“我们立场不同,议会五家的平衡不能随便打破,我不可能离开诺家。”
“我没让你离开诺家,也没有把你当成omega索取,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再说,议五家的平衡很快会打破,这件事阻止不了。”
“那你把我当什么?”
“什么?”不解地看向诺兹,那双让他着迷的眼里流淌着同他一样复杂的情丝,心脏怦怦乱跳,一种他不敢想象的可能性占据脑海。
“我不是严希的替身,也不会一直待在你身边随时给你当慰问品,相识几十年,你应该清楚我的本性,我……”
嘴唇被人堵住,放大的脸庞在他眼里格外清晰,诺兹甚至可以细数艾戈修长的眼睫毛。
“你先……”
刚找到说话的空隙,还没来得及说几个字,话语权再次被人堵住,这次是更深层次的探索。
虽然两人坦诚相待,可这种缠绵悱恻的纠纷还是让诺兹失神,忍不住去回应,去索取。
轰轰——
飞船开始迫降,乏力地倚着艾戈喘气,诺兹陷入短暂卡机,大脑里除了刚才的唇齿交融外一片空白。
“八年过去,你还是不懂我那句话么,我和严希压根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一脸茫然,嘴角微微张开,残留的液体不经意往外流。反应过来后,诺兹脸色通红,连忙把脸上的唾液擦拭干净。
莞尔一笑,艾戈朝诺兹伸出手。
下意识把手递上去,沉默地被人牵着往外走。
“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另一半看待,听明白了吗?”
“如果这样还不明白,那我这么说,我喜欢你,是想和你生同床死同穴的那种喜欢。”
表情被震撼包围,诺兹僵在原地,声音仿佛被人掠夺一般,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心里反复回荡着艾戈刚说的内容,暗自呢喃:他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还没从茫然之中醒来,舱外的喧闹声便夺走他的注意力。
“诺参议,请问你和艾元帅真的有在交往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针对alpha和alpha在一起这件事你怎么看,不会担心给民众带来不好的传播吗?有没有可能导致联邦一直以来的繁殖信念崩塌?”
“请问诺元老知道你给元帅当情人吗?他是否同意这件事?”
“不要带坏我们的元帅!强烈要求诺参议说明真相,你和元帅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
各种嘈杂的报道声响起,混杂着终端一闪又一闪的拍照声,场面混乱到诺兹想立刻逃离联邦,回到柯莱瓦星。
嘀嘀嘀——
停滞很久的终端疯狂震响,各种不同的响铃吵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颤抖点开最顶上那个联系人,诺兹心虚问道:“父亲,您找我什么事?”
“你赶紧给我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