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冯老, 艾戈第一反应是对方在跟他开玩笑,但手上拿着的数据却十分明显地写着匹配结果。
“这……我……”嘴巴张开又闭上,艾戈整个人陷入混乱之中, 难以置信、困惑不已、喜悦、迷茫、错愕……杂乱的情绪包裹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感觉到艾戈身上缓缓升起的气势,冯迁连忙呼喊:“你先冷静一下, 少爷!”
事实上,冯迁的震撼比艾戈只多不少。
艾家为了防止出生背景暴露, 基因谱和信息素这块一直是他在负责,当他在手术室里发现诺小廉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基因谱波动时, 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砰——
恍惚之际,艾戈越过他摔门离开。
“少爷……”冯迁刚想开口阻拦, 可想到自家少爷对诺兹的态度,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无奈地看着艾戈走远。
哒——哒哒——
急促的跑步声在走廊十分响亮, 路过的医护人员本想呵斥, 可看到来人是艾戈后硬生生把话吞下去。
一路来到病房前,心脏超乎平常速度乱跳, 把手放在门把上, 一股害怕的情绪涌上来。
理智告诉他应该先把一切搞清楚, 为什么孩子是他的?为什么瞒着他……
一系列问题占据他的大脑, 肿胀的感觉浮现, 可身体却比理智提前一步驱使他跑来, 人就在里面,他却开始踌躇了。
咯吱——
病房被人从里打开, 诺兹缓缓抬起头,两人就这样近距离对视。
“站这里干什么?”
是平时的语气, 和刚才的冷冰冰不一样。心里默默松口气,艾戈放开手把道:“他…小廉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稳定,只是还没醒。”稍往后退一小步,诺兹含笑道,“你来得正好,我要出去一趟,帮我看着点他。”
这个节骨眼上诺兹居然要离开,艾戈想都没想就清楚对象要干吗,皱眉问道:“你都知道了?”
垂眸不语,诺兹的笑容裂开,朝艾戈鞠礼:“刚才情绪太激动,抱歉。”
“回答我的问题。”
收回客套,脸上的笑容不再,诺兹淡然道:“我都问清楚了。”
眼前人的倔强让他感觉恍惚,仿佛回到过去一样,他知道这个人什么秉性,除了去给诺小廉出头外做不出其他事情。
往侧边让步,艾戈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看着诺兹远离的背影,复杂情绪再一次占据全身,手指在终端反复敲击,他喃喃自语:“真的……如此吗?”
轻声走进病房,他出奇安静。
坐到病床边,艾戈静静地注视着被无数医疗设备保护起来的小家伙,与其初见的场景回荡在脑海里。
‘我叫诺小廉,诺言的诺,小心的小,孝廉的廉。’
‘那你要说话算话哦,我会一直等着你。’
‘就是…就是想起我的父亲,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
心脏隐隐犯疼,易感期毫无征兆的降临,艾戈忍不住捂头趴下。
“艾…叔叔……”
娇弱的声音传入耳,浑身一震,艾戈连忙抬起头,“我在,有没有哪不舒服?”
费劲地摇头,诺小廉担忧地看着艾戈,关心道:“艾叔叔你生病了吗?脸色好苍白啊。”
在眼里打转的泪水奔涌而出,艾戈沙哑着声音,单膝跪倒在地,“对不起……对不起……”
心脏被无穷无尽的懊悔占据,一向理智自信的他第二次生出无力感。
易感期的降临混杂在诺小廉是自己亲子的真相当中,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感受不到艾戈波涛汹涌的心情,可若有若无的悲伤被诺小廉捕捉,瞧着心中高大威武的父亲这般模样,诺小廉焦急不已,“艾叔叔你不要自责,我下次不和别人打架了,不要难过好不好。”
“对不起,是小廉让你担心了,呜呜呜——”
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强烈的情绪引发病变,哭声转变成咳嗽声,继而晕了过去。
艾戈见状慌乱不已,眼神一暗,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应急抑制胶囊服下。
意识逐渐恢复,顾不上随时爆发的副作用,他连忙催促冯迁过来查看。
小家伙再一次陷入昏睡,所幸没什么大问题,松了口气,冯迁拽着艾戈走出病房,板着脸呵斥:“少爷,你知不知道他现在需要静养,你是怎么做……”
想骂的话戛然而止,冯迁原本打算呵斥艾戈怎么为人父,可想到自家少爷也是刚得知自己有孩子,那些责备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靠坐在椅子上,艾戈面色憔悴,情绪稳定不少。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终端,副官已经把他吩咐好的事情安排妥当。
抬起头,艾戈漠然道:“冯老,我要知道全部。”
“什么?”一脸困惑,冯迁没搞懂艾戈所指。
“我要你再一次确认结果,还有,想办法弄一份诺兹和诺小廉的亲子鉴定。”
眉头紧皱,冯迁狐疑道:“你想把孩子弄到手?现在不应该思索着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吗?还有孩子的另一个家长是谁?为什么会到诺家?”
深深看眼冯迁,艾戈沉声道:“我心中有数,基因谱提取去找耿志,他手里肯定有诺兹的信息。”
满头问号,冯迁刚要问清楚,艾戈再次打断他:“这件事做得隐秘一点,我不希望不相干的人知道。”
“少爷,你究竟想做什么?”
闻言,艾戈起身走到窗边,第一军校的钟塔亦如过去般耸立。
“做我该做的而已。”
一个小时后,病房内。
艾戈倚着座位靠躺,手上拿着副官送来的大比计划案。幼班今天发生的意外是件十分严重的事情,开班仪式延缓,他正在暮色负责幼班的合适人选。
这段时间,诺兹提前在议会拿下参议名额,很多事情等着诺兹解决,连荣便越过幼班负责这块暂时代替诺兹履行大比的职责,不然也不会发生意外。
飒飒——
床上的小家伙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左顾右盼。
“艾叔叔?”
闻声,艾戈放下手里的工作,转头关心道:“想不想喝水?有没有哪里痛?”
狐疑地打量艾戈,诺小廉小声说道:“想喝水。”
起身倒水,艾戈的心情又开始不淡定,佯装正常,亲手投喂。
咂吧嘴唇,干咳的感觉消散,诺小廉睁着大眼睛,把不解说出来:“我阿爹呢?”
“他刚来过,嘱托我照顾你后又走了,晚点就回来陪你。”
“哦”的一声,丝毫不掩饰的失落爬上眉梢,诺小廉盯着天花板发呆,“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艾叔叔想知道是什么梦吗?”
内心一颤,艾戈笑道:“想知道。”
“嘻嘻,我刚才梦到你在我面前哭,特别难过的那种。”
坐到病床边,艾戈伸手去量诺小廉的体温,一本正经道:“也没发烧啊,为什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难道你很想看我哭?”
“才没有,我自己还纳闷呢。”
垂眸看眼被他换掉的衣服,把透气的窗户关小一点,艾戈柔声道:“再睡会,这次会是个美梦。”
严家。
嘭——
书房传来巨大的砸物声,严戊极愤怒吼道:“年峥这个蠢货!”
严杰颂和严展半跪在地上,沉默地接受着自家父亲的怒火。
拳头紧握,严戊极面目狰狞地看着刚递上来的警告书,上面详细描写着年峥怎么挑唆幼班的孩子针对诺小廉,随着文书一块送来的还有枚录音条,不用听就知道这是证据。
“父亲,要不要派人去把他接回来?”严杰颂问道。
“怎么接!要严家冠上包庇罪名嘛!”
眼里闪烁一丝睿光,严杰颂低着头不再说话,手指按在终端上,背着房内的两人把消息传出去。
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严家管家一脸焦急地呈上一封警告信,“老爷,诺家派人送来的东西。”
相同的内容,不同的表达方式。严戊极看着桌上两份分别来自艾戈和诺兹的警告信气得肝疼,“咳咳咳——”
“老爷,身体重要啊!”
“父亲,您消消气!”
严家外,一名黑衣alpha躲在角落里,见诺家派信的人走远,连忙传送消息给军部。
‘禀告元帅,诺家刚有人来过。’
叮——
清脆的响铃响起,军部很快传来命令:
‘继续盯着,严家嫡系出来立刻汇报。’
年家。
年邹林不停地摇晃年峥手臂,嚷嚷道:“父亲,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幼班上学啊?”
“别着急,马上就有空的位置让出来。”年峥宽慰着孩子,眼里流淌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严希面色忧愁,视线一直没离开终端,联邦最新报道那栏毫无动静,这让他感觉不安,“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钟楼里拿到的东西一定能保证我们的平安。”
欲言又止,严希看向桌上的不明物,那是一个密封起来的铁盒,看不出制造材质,从外很难打开。
砰——
门外传来剧烈的摔门声,还有属下的呵斥声。
“你不能擅闯,再不停下我就要进行武力压制了!”
皱眉看去,严希困惑道:“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什么了?”
“我去看看。”年峥同样疑惑,把年邹林揣到严希怀里便往大门走。
咯吱——
推开大门,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朝他袭来,年峥迅速做出反应阻挡,同一时间,小腹突然受力传来剧痛。
嘭——
整个人被一脚踹飞,轻咳着起身,还没看清是谁出手,身体便被人提起来,悬浮在半空中。
微微睁开双眼,年峥蹙眉道:“是你!”
诺兹伸出手,对着这张让他厌恶到极致的脸狠狠地来上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声传遍门院,看门的属下姗姗来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哈哈哈——”炙热的温度从脸上扩散,年峥疯笑不已,“我家到处都是监控,你这么打我难道不怕吗?”
“诺兹,好不容易坐上的参议位置,这么不想坐热?”
“年峥,我不动你不是我不敢动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瞳孔皱缩,诺兹抓着年峥的头发把人甩进房子里,踹开另一边紧闭的大门。
浓郁的沉香味信息素开始席卷四周,眉头紧皱,年峥从地上爬起来,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包裹住严希所在地。
“要打出去打。”
“呵”的一声,诺兹控制着信息素侵占整个房间,随着时间的推移,烈阳味信息素所在位置慢慢染上沉香的味道。
信息素被侵蚀的滋味让年峥不安,他举起桌上的铁盒高呼:“你不能动我,你要动我艾戈绝对不会放过你。”
眼神冰冷,诺兹一步步朝里走。
发愣的属下见状连忙跑过来,刚迈一步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拦住,脑子传来眩晕感,没过几秒就躺在地上。
处理掉碍事的家伙,小伍隐匿到外面,心里升起一丝疑惑,诺兹身上的信息素让他感觉熟悉。
四年前的那场大战,他曾感受过这股奇怪的沉香味信息素。
当时,帝国派来奸细,试图暗中解决艾戈,被军部瓮中捉鳖。
追捕期间艾戈离开过军舰,这件事只有指挥高层的几人知道,却没人清楚艾戈为什么会离开。
在外作战,小伍作为前战先锋并不会贴身保护艾戈,那是他唯一一次不清楚艾戈的行踪。
后来,当他找到人时,艾戈正躺在一个灰暗的山洞里,处于易感期爆发后期,身上凛冽的气势让他不能靠近分毫。
除此之外,山洞内还有股奇怪的沉香味信息素。
深深看眼房间里的情况,小伍反复思索,取出终端给艾戈发了条消息:
‘您的信息素不是沉香味吗?’
克札医院。
嘀嘀——
蹙眉看着小伍发来的信息,艾戈陷入深思,迟疑片刻后回复道:
‘不是,问这个干吗?’
‘诺参议的信息素有些奇怪,我曾在四年前那个山洞里感受过。’
手上动作顿住,艾戈不禁站起来。
呼呼的睡觉声传来,艾戈表情凝重地离开病房,点开一个不常联系的通讯。
嘟嘟——
“有事?”
“想办法给我弄一份柯瑞斯尔的血清,我有用。”
嘟——
联邦外空。
帝国军舰一间装潢华美的房间里,一个披着半透明薄纱的人影缓缓沉入浴缸里,其内还有个金色头发的俊美男子半裸躺着。
把人拽进怀里,手脚不安分,柯瑞斯尔凑到其耳边问道:“谁的电话?”
“三殿下打来的,问我们到哪了。”
温水浸湿遮羞纱,随着水流缓缓往上浮,柯瑞斯尔眼神一暗,声音低沉:“你和他关系真好,好到我以为你心里惦记的人不是我。”
“殿下才是,左拥右抱时可曾惦记我?”
血与汗交织,这场异样的搏斗时不时在军舰内上演。
被人挂掉电话,艾戈并不感觉恼怒,继续手头的工作,心思却飞到四年前。
那是他为数不多失控的记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却清楚地记得自己为什么离开——帝国有人给他发了条诺兹被劫走的密信。
起初,艾戈是不相信诺兹会被人这么劫走,发小的武力值他很清楚,可到处找个遍都没找到让他很慌。按着密信里所说的那样前往山洞,入眼是什么他已经忘记,隐约记得自己当时很愤怒。
究竟是什么……是不是那时……
心思百转,一股无力感升起来。
咯吱——
病房门被人从外打开,诺兹一脸冷漠地走进来,残留在他身上的怒气显然还没有消散。
和艾戈对视,诺兹放松下来,“他还没醒吗?”
“醒过又睡着了。”
“谢谢,这里我来照顾吧。”
心脏蹦蹦跳动,艾戈垂眸不语。
“还有什么事吗?”
“柯莱瓦星球的视察由你去吗?”
“嗯,文书很快下来,军部那边明天就能收到。”
“恭喜,诺参议——”
莞尔一笑,艾戈起身往外走,和诺兹擦肩而过时刻意看了后者一眼。
指尖与指尖触碰,他还没仔细感受其反应,诺兹已经迅速把手揣进口袋里。
凑到诺兹耳垂,故意做出闻嗅的动作,浅显的沉香味残留少许,缠绕在鼻尖让他陶醉,昧笑道:“很香的信息素味道。”
身体刹那僵硬,诺兹面不改色地走向病床。
忍不住回头看眼心上人,艾戈黝黑的瞳孔在这一刹突然变色,银白的眼眸里荡漾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他想,他猜到答案了。
入夜。
第一军校迎来两个不速之客。
“看着点,别让任何人靠近。”艾戈吩咐道。
小伍颔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隐藏自己。
因为提前报备过,钟楼此时并没有任何人看守,艾戈悄然潜入。
钟楼是第一军校荣誉的象征,这里摆放着联邦千年来各种辉煌物品,整栋楼只有两层,底层和顶层。镂空的墙壁从下往上蔓延,中央地段架着一座螺旋往上的巨大楼梯。
花费半个小时爬到顶层,芬芳的花香味传入鼻尖,百花齐放的绝美花园映入眼帘,花园尽头是间古朴的房子。
使用通行证明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书籍味席卷而来。
循着记忆走向钥匙所藏处,艾戈困惑地蹲在地上,八年前放置在此的盒子无影无踪。
“呃……”
突然,一阵细碎的喘气声传入耳。
拉起警诫,艾戈躲到暗处观察。
“小希,你是我的,你只能想我一个人!”
年峥疯癫的粗喘声传来,艾戈眯着眼,循着声音看向声源处,两个纠缠不清的人影紧贴着,不用凑近也猜得出发生什么。
“学长,我不是他。”
此时,一道陌生的哭泣声响起。
“我知道你不是他!我知道他拿艾戈当挡箭牌喜欢诺兹!我都知道!”
刺啦——
兵器入体,哭泣声戛然而止,被年峥哄骗而来的omega难以置信地看向胸前,“学长…你……”
“抱歉,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一切。”冷漠地抽身而出,年峥在其身上释放所有怨气,“只有死人不会告密。”
面无表情地记录一切,艾戈的视线挪到年峥手上,后者手里拿着一个铁盒,形状和款式跟他要找的一模一样。
蹙眉观察一番,艾戈怅然若失,东西很像但不是他要找之物。
飒飒——
整理好着装,年峥揣着盒子离开,至于那具被遗弃在地上的尸体早已化作血水,顺着地板流向花园。
待人走远,艾戈从房子里出来。空气中混杂的几种味道让他感觉不舒服,他开始四处搜查。
忽然,一棵摇摇欲坠的雏菊引起他的注意。
银白与黄金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以假乱真到没人发现这是伪造之物,盯着假花看,艾戈有些失神。
伸手拿起花,“咯吱”一声响起,紧挨的墙壁处弹出一个小暗格。紧接着,他要寻找之物从里推出来。
往事骤然浮现,艾戈忍不住笑出来。
‘这是什么?要是被人发现你在钟楼顶层乱放东西会被处罚吧?’
‘嘘——你不说没人知道,这可是我父亲他们留给我的宝贝,艾家现在不安全我只能藏在这里。’
少年诺兹摇晃其肩膀,建议道:“要不我给你藏吧,这里更不安全。”
“这样吧,我先把它藏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军校了,那你再帮我藏怎么样?”
“切,我才不呢。”
……
手指拂过假花,艾戈忍不住叹气:“你啊你,就是嘴硬心软。”
嘀嘀嘀——
终端响起,小伍发来消息,告诉艾戈年峥离开。
打开铁盒,里面躺着一枚有些生锈的钥匙,形状奇特,十分小巧。
把假花放进盒子里,艾戈随意收拾一番离开。
军总部。
此时夜已深,偌大的高楼只有元帅室亮着灯。
取出盒子里的钥匙,艾戈看向桌上的银白雕塑,眼神有追忆也有不舍。
啪当——
狠心把雕塑摔碎,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掉落出来。
‘孩子,不管你将来做出什么决定,你母亲和我都会默默支持你。’
最后一别时的叮嘱回荡心间,艾戈沉默地捡起地上的碎雕塑,大块小块全放在备好的收纳盒内。
深深看眼盒内残骸,艾戈深吸口气,用钥匙把小盒子打开。
咔——
盒子空间很狭窄,除了安放一把钥匙之外容不下其他物品。
取出钥匙,艾戈伸手抚摸。
虽然心里有推测,可他还是想要拿到艾家的秘密,隐隐有股直觉,关于enigma分化他还是需要得到那份资料。
眼下,就差找到当初遗失的盒子。
摊开笔记,看向为首的两个名字,严家和凯家因为年峥而产生分歧,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机会有两个,一个是逐个击破,一个是一起歼灭。
转动手上的笔,他开始对笔记进行第三次修改。
一夜无眠。
喝哈——
高亢的训练声响起,副官抱着一叠厚重的文书走进来,见艾戈半靠在座椅上不由问道:“元帅!您昨晚又没睡?”
刚陷入梦境便被人惊醒,艾戈面色不悦地看向一惊一乍的副官。
“咳咳——您睡,我不打扰您。”放下手上的东西,副官满头虚汗,正打算离开之际被人叫住。
“去给我准备一个前往柯莱瓦星的名额。”
狐疑转身,副官试探性问道:“你打算去视察?”
“不是视察,是休假。”
“哈?休假?”副官满脸惊恐,不敢置信地盯着艾戈,下意识从包里掏出教本。
“最近没什么要紧事情,我打算休息两天,军部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
看向艾戈手里的文书,副官记得最顶上是诺兹要前往柯莱瓦星递上来的随从申请表,吞咽口水不确定问道:“您打算以哪种名额前去?”
在随从那栏写上自己的大名,艾戈莞尔一笑,“你觉得呢?”
欲言又止,副官心里浮现无数搪塞艾戈的理由,就在这时,艾戈的一声轻叹让他彻底哑然。
“我跟他之间的私事也该好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