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诺兹身上的衣服, 诺小廉反复揉眼，在看到诺兹眼眶通红时直接跑过来，“阿爹？你哭了吗？是谁欺负你！”
“没有。”低沉的嗓音比之平常显得十分不对劲, 诺兹尴尬地轻咳几下，“外面风太大，不小心有沙子吹进眼睛里, 嗯，很大的沙子。”
挥手示意诺兹蹲下, 诺小廉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吹。
呼——呼——
气息形成微凉的风，经过脸颊让人感觉一阵痒。
“好点了吗？”
嫩手捧起诺兹的脸, 放大版的诺小廉在前者看来是那么懂事可爱，心里一暖, 诺兹含笑道：“好多了，谢谢诺家的小朋友。”
“哼哼, 还是我对你好吧。”
“是是是, 你最好。”抬手揉了揉诺小廉的头, 诺兹问道，“这么晚还不睡觉, 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眨巴大眼睛, 诺小廉一本正经说道：“等阿爹你给我讲故事啊。”
“？？？”诺兹一头雾水, 小家伙从懂事起就不缠着他讲睡前故事了, 当初他还一阵纳闷, 总觉得自家孩子成熟得太快, 今天倒是感觉奇怪得很。
“嘻嘻——”露出乖巧的笑容，诺小廉小跑着去拿那本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植物普及本, “我今天想听阿爹你念这个。”
接过书，诺兹心生疑惑, 可看到小家伙一脸期待的样子便颔首道：“行吧，去你房间给你读。”
一大一小来到隔壁，诺小廉假装突然记起什么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掉落在地的标签，“阿爹，我今天在地上发现这个。”
标签入手，温凉的触感让诺兹一愣，第一军校盛典的记忆浮现而出。
‘诺兹，你就帮我这一次，那些omega和beta实在是太烦人了。’
和煦的阳光下，第一军校宿舍内，两个少年对立而坐，一个潇洒美丽，一个严肃温润。
横在两人中间的桌子放置着一套蓝白相间的女装礼服，新颖的标签压在盒子上一闪一闪。
‘不行，我绝对不穿女装，要是让别人知道那多丢脸啊！’
‘就这一次，要不是高层那些老头非要我出席这次舞会，我也不会勉强你，难道你忍心看你艾哥哥我被一大群人当猴子一样围观么。’
少年诺兹表情挣扎，想了想还是拒绝，‘围观就围观吧，谁让你是大家的偶像。’
‘宝贝，诺兹大宝贝！我保证没有下次，你要担心被人认出来，我让年学长过来帮忙，那个鬼才最近在研究女装和化妆，不知道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打住！能不能别喊得这么肉麻，还有，你能换个求我的方式吗？’
‘导师曾说过，最有效直接的办法往往比拐弯抹角好无数倍。’
‘艾戈，你又拿导师糊弄我！’
‘是艾哥。’
……
“阿爹？阿爹？”
神情恍惚，诺兹被诺小廉摇醒，后者担忧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含笑摇头，不经意地把东西收起来，抱着小家伙放在床上，诺兹说道：“没事，快躺好，我给你念。”
随意翻开一页，书籍刚好落在雏菊介绍那一章，诺小廉悄悄地比个‘耶’的动作，一脸期待地看着诺兹。
“雏菊，多年生或者一年生葶状草本植物，有很多类型……”
清脆的声音搭配上无聊的介绍，让人听着有种想要入睡的趋势，诺小廉困意满满，强撑着精神听讲，他要看诺兹的反应。
“每种花都有花语……”
念叨关键地方精神一振，诺小廉在心里狂喜：来啦！
“雏菊，通常被人用来表示天真纯洁。除此之外，它又代表着隐忍的爱情……”
专注盯着诺兹，并没有发生他想要看到的情况，诺兹还是一如既往的诵读。
阿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诺小廉在心里咆哮，强烈的睡意侵袭大脑，他撑着诺兹念完雏菊篇，又听了会其他植物的介绍。
呼呼的睡声响起，诺小廉终究还是睡着了。
放下书本，诺兹轻柔地帮小家伙盖好被子，满脸复杂地掏出口袋里的标签，小声呢喃：“暗恋吗？还挺适合。”
把书放在书桌上，轻声离开小家伙的卧室。
门外繁星点点，是个美好的夜晚。
诺家向来严谨，这种粉嫩的书籍怎么可能出现，东西的来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书出自他手。
还记得那年，他心怀忐忑地去找艾戈问了个问题：
‘艾戈，你对alpha和alpha在一起怎么看？’
那时，两个少年刚刚迎来分化，优秀之中再添一笔，在众望所归之下分化成alpha。
‘这要分哪种在一起，有兄弟般的在一起，也有恋人般的在一起。我觉得都还好，能者掌握自己的命运，如果喜欢的人跟自己性别相同，那就凭实力来获取认可。’
心生悸动，他还没来得及和艾戈表明心意，后者当场给他泼了桶凉水。
‘你觉得新来的那个插班omega如何？’
‘哪个？’
‘严家那位，好像叫严希吧，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你……还行吧，长得挺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他长得不错，跟你挺像。’
‘嗯……’
生出的爱意浅藏于心，诺兹始终记得某一幕，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跟别人在树下相谈甚欢，手里捧着一束十分好看的雏菊。
“暗恋是苦涩的，你说对吧，艾哥……”
军部。
副官时不时偏头看艾戈，后者脸上有一道浅显的手印，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扇的。
把人遣散之后，会场存留着谁他十分清楚，自然明白艾戈脸上的痕迹出自谁手，那个从没见过的beta究竟是谁，这是副官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欲言又止，他还是放弃追问，可心里痒痒，原因只有一个——元帅看起来心情太好了。
“人送走了吗？”
“谁？”
瞥眼心不在焉的副官，艾戈沉声道：“严希。”
身体一抖，副官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报告元帅，人在严杰颂手里，已经派人把他们送回严家。”
“让他沉着点气，别被严戊极看出端倪。还有，幼班结果要出来你让人暗中盯着点，帝国那边可能会有行动，联邦未来的希望不能出问题。”
“得令。”
暗暗吞口水，副官侧身找了个艾戈看不见的盲区，一脸惊讶，心道：居然没事！
往常，他这般分神少不了被艾戈一顿骂，今个居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胆子逐渐肥起来，副官硬着头皮问道：“元帅您今晚心情很好啊，刚才那位beta是？”
审视的眼神落在身上，副官一阵颤抖，思索着要不要给自己找个借口解围时，艾戈的回话让他毛骨悚然。
“未来的元帅夫人。”
哈？哈！
呆滞在原地，副官不可思议地看着艾戈远去，抓着边上的小伍呢喃道：“元帅这是认真的？我们要有元帅夫人了？是哪家的千金啊！”
惶恐过后，副官突然感觉心塞。
跟着艾戈这么多年，他居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位beta的存在。
想着，脑子里回荡起诺兹的身影，松了口气，“beta好啊，beta也行吧。”
回到元帅室，艾戈从抽屉里取出他安放整洁的两样东西——银白雕塑以及精致铁盒。
拂过雕塑，眼里流淌出一丝怀念，“快了，伤害您二老的凶手就快遭报应了。”
认真地擦拭雕塑后，他的目光挪到铁盒上，眼中满是柔情。
面前的这两样东西是他最珍贵之物，雕塑代表他的过去，铁盒涵盖他整个人生。
严家。
严戊极正劈头盖脸地痛骂严杰颂。
“小希身体不适你不会跟我通报一声吗？为什么擅自做主带回来！你知不知道宴会出了大问题，严家的脸丢尽了！”
“父亲，小希他怀孕了。会场人流这么多，我也是担心alpha的气息影响到他。”
“有年峥在你怕什么！你们能不能给我争点气啊！我严戊极是倒八辈子霉才跟你们成一家，要不气死我算了！”
这边血雨腥风，严希那边倒是一片祥和。
年峥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严希满脸愧疚地注视着，寸步不离。
看着严希这样，年景初宽慰道：“他很快就会好起来，你身怀有孕，负面情绪不要太多，免得伤到胎气。”
“多谢小叔。”
“可别，我跟年家现在没什么关系，你这么叫我承受不起。”
嘱咐几句之后，年景初不再停留，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他自己都理不清。
严家和凯家的矛盾居然这么简单就被艾戈激起，隐隐让他有些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感觉艾戈明白，但始终想不通为什么。
不仅是他，但凡参加这场宴会的自己人都在揣测，艾戈想要干吗？
军医院，护士正给俞河换药。
嘀嘀嘀——
终端响起，曾威陇给他发来信息。
‘老弟，我见到当年那个omega，情况有点复杂啊。’
眉头紧皱，俞河拨通电话。
“哪个omega？”
“就那个啊，当初跟你发生关系的omega，今天的交涉宴会上我看到他跟元帅一块出席，还假扮成了beta。”
瞥眼身边的护士，俞河挥手让其退下，接着问道：“有照片吗？发我看看。”
叮——
一张模糊的远景传到终端。
照片里，女装诺兹站在艾戈身边，两人凑得很近。
俞河嘴角抽搐，无语扶额道：“大哥，你这什么眼神，他不是当初那个omega。”
“啊？不是吗？可这身衣服跟当初一模一样啊！”
仔细端详照片，余光瞥见角落看戏的年景初，视线开始恍惚，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现出来。
“你认错了，天色不早赶紧休息吧。”
“哈哈哈，不是就行，我还以为这个beta是当初那个omega呢，暗戳戳地想着如果她要害元帅，我拼着被你记恨也要把人除掉。”
闻言，俞河哭笑不得，几番交谈之后挂断电话，心思却久久不能平静。
大脑异常疲惫，贴着床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俞河，你说beta能变成omega吗？’
‘学长你在想什么呢，性别和性别之间是不能转化的。’
‘书上说，enigma能标记alpha成为omega，我就在想beta能不能成omega。’
‘别想了，enigma已经成为历史传说，更别说beta和omega之间的转换。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我能变成omega，我们在一起是不是更容易一些。’
梦中，年景初依偎在俞河怀里，手指把玩着后者的学习资料。
轻搂爱人，俞河笑道：“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给你研制信息素模拟剂，当不了真的，假扮一下也不是不行。”
“真的？那你赶紧做，我要拿这东西去糊弄人。”
……
话锋一转，俞河来到研究院。
为了给年景初研究出模拟剂，他特意拜访联邦学术信息素研究教授之一的耿志。
身为第一军校杰出的医疗学员，俞河很轻易地来到院长室，正当他打算进去时，里面的谈话声让他止步。
‘帝国那边一直在对enigma这个性别做研究，你快把手头的资料给我。’
‘我没有你要的资料，enigma已经成为过去。’
听清里面的声音俞河瞳孔皱缩，心道：艾家主治医生怎么会在这里？看样子和耿院长关系匪浅的样子。
‘冯迁，你能不能别这么迂腐，为一个从帝国搬过来的落魄贵族这么卖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奸细。’
‘老爷他为联邦拼死拼活，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里听到辱骂他的话。’
‘是，不可否认，艾家为联邦付出很多，可艾家的根底终究来自帝国！’
‘只要你不说，联邦没人会发现。’
内心大震，俞河捂着嘴巴往后退，心道：艾家居然是从帝国过来的？
砰——
后退的幅度太大，不小心跌在边缘的座椅上。
“谁在外面？”
大门瞬间被打开。
来不及逃离，俞河只能硬着头皮尴尬笑道：“那个，我来找耿院长。”
耿志微微一笑，说道：“是俞河啊，你等一下，我这边忙完就解决你不懂的问题。”
心里松口气，俞河点了点头，正想离开时，脑部突然传来一阵眩晕。
“冯迁，你特么疯了，你对我的学生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他短暂地陷入昏迷而已，刚才的事情他一定听到了，艾家的秘密不能被人知道，我会给他做催眠手术。”
“他只是个孩子！催眠手术带来的影响会波及他的未来，你不能这么做……”
意识渐渐沉睡，俞河只来得及看眼争吵的两人，便‘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
艾家…enigma…
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俞河大汗淋漓，径直从病床上坐起来。
“俞医生，你怎么了？”看护的护士见状连忙给人倒水。
剧烈的痛觉刺激脑部，清晰的梦境开始消失，俞河捂着头喊道：“把笔给我。”
“什么笔？”护士一脸困惑，左顾右盼也没有发现俞河口中提到的笔，“您要哪种笔，我马上去取。”
“啧”的一声，顾不上别的，俞河本能咬破手指，在洁白的床铺上写下‘ai’和‘en’，随即晕了过去。
“俞医生？俞医生！”
见人晕过去，护士连忙呼叫主治医生前来。
弗洛训练场，艾戈站在高台上，台下是这次幼班比赛的百名学员，为首的是总成绩排名第一的诺小廉。
诺小廉年幼，站在一堆比他大两三岁的孩子中间格外扎眼。
朝小家微微一笑，艾戈沉声道：“今天是幼班最后的角逐，虽然你们年纪还小，但你们要明白一点——幼班于联邦意义非凡。”
“这次考核比的是大家的应变能力，规则只有一条，在有限的时间里通关所有学术关卡。”
说着，艾戈派人颁发外接端口插到每个孩子的终端连接处。
这次比赛很简单，所有学员在同一个虚拟空间里展开角逐战。
因为涉及精神领域，为了防止孩子们因为精神不计逞能而受伤，虚拟空间设有自动保护系统。一旦检测到问题，该名学员会立即登出虚拟世界，同时意味着这名学员被淘汰。
比赛设定比较残酷，针对这点，军部强烈要求参赛者的家属到场，以免孩子因情绪激动出现状况。
训练场看台上，严希一脸担忧地看着年峥，柔声道：“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沉闷地摇了摇头，年峥直直地盯着高台上的艾戈，“我没事，你有孕在身，留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
说着，他偏头看向坐在最左端位置上的诺兹，问道：“他怎么在这？”
看台的位置是按照学员孩子来分配的，诺兹坐的是第一名的位置。
歪头想了想，严希说道：“可能是代诺家那个孩子来吧，之前邹林不是欺负了一个诺家的小孩吗，那次被诺家找上门你忘了？”
说起这事，年峥隐隐有印象但不多，冷哼道：“横竖是个庶出的孩子而已，诺家真是小题大做。”
并不知晓诺小廉是诺兹亲子的两人谈论几句后把话题转移到自家孩子身上，脸上扬起不同程度的笑容。
比赛正式开始，所有学员躺到特质的空气舱内。
与此同时，训练场上空浮现一块巨大的屏幕，显示虚拟世界的所有情况。
哒哒——
轻声走到艾戈身边，副官小声禀报：“俞医生那边出问题了，军医院让您过去一趟。”
抬头看着大屏幕里左顾右盼的诺小廉，艾戈莞尔一笑，颔首道：“去备车。”
待副官走后，艾戈示意边上的曾威陇过来。
“把比赛的实况连接到我终端，这里你多上点心，保护好孩子们的安全。”
恭谨点头，曾威陇连忙招呼操作员从军部专线着手连接。
“报告元帅，接通画面需要等待几分钟才能显现。”
艾戈颔首，再看一眼大屏幕里的小家伙，想了想又说道：“看台左边的监控也一块发我终端，辛苦了。”
说完就走，曾威陇一脸蒙逼地看着艾戈的背影，心想：看台上莫非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
特意看过去，左边监控一圈里显示最清楚的除了诺兹之外只有年峥两人以及几个议员。
视线停留在年峥身上，曾威陇眼神一暗，默默佩服起艾戈：元帅不愧是元帅，我也要紧紧盯着这家伙才行！
前往军医院，艾戈一直低着头观察终端。
画面里面，诺小廉和向詹组队，两人相互合作往前走。遇到需要动脑的地方时诺小廉会主动站出来思索，想不明白的地方和动手地方向詹会给予补充。
两人配合默契，倒也没有落后队伍太多。
另一块画面里，诺兹一脸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看。
见艾戈对比赛这么上心，副官不由得说道：“比赛时常半小时，很快就能获得结果，这群小家伙的速度很快啊，当初设计关卡时还担心他们通过不了。”
摇了摇头，艾戈说道：“你可以坚定地相信他们，未来永远属于下一代。”
闻言，副官深以为然地点头，对艾戈的钦佩更上一层。
在他认知里，一般的天才往往担心自己被超越，艾戈则不同，他会带着天才们一起进步。
不论是军研的年景初、医疗的俞河、正在稳定秩序的曾威陇还是和艾戈争夺元帅之位失败的严杰颂和凯尤萨，艾戈都一视同仁。
这个人恩怨分明，从不把仇恨放在下一代身上，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一切麻烦。
越想心中的敬佩越深，副官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心道：能为这么一位元帅办事，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片刻之后，艾戈来到军医院。
“元帅，您终于来了。”主治医生一见到艾戈，立马跑出来。
对方如此热情让艾戈很是费解，不禁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俞医生他闹着非要见您，我们拦不住。”
闻言，艾戈更加困惑了，俞河的性子他清楚，一向沉稳得很，除非遇到什么要紧事情，不然不会这样子。
要紧事情？
想起对方出事前也是有要事找他，艾戈眼前一亮，“他恢复记忆了？”
尴尬挠头，主治医生无奈笑道：“您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恢复。”
来到病房外，许多医疗人员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可一见到艾戈立马高兴起来。
此时，病房内的情况十分复杂，俞河紧紧拽着被子不放，年景初则是站在床边和他争夺被子。
床被在两人的僵持之下变得十分凌乱。
推门而入，艾戈沉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终于来了，我快被他折磨疯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年景初推着艾戈站到俞河跟前喊道，“你找的人来了，也该配合大家治疗了吧！”
俞河不为所动，满脸木讷，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见状，艾戈喊道：“俞河？”
“元帅……”
艾戈的声音让俞河恢复些许神智，转头看过来，可还没过几秒又开始捂着头喊疼。
摸不清楚状况，艾戈看向门外的医疗人员，沉声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众人还没开口，俞河面色痛苦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艾戈说道：
“我……我有要事单独告诉你！”
深深看眼俞河，艾戈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们先退下吧。”
给年景初使了个眼神让其带着多余的人员离开。
待人走远之后，艾戈接着问道：“说吧，你要告诉我什么。”
“您的……艾家……”
说话吞吞吐吐，大脑传来的痛感让他浑身发颤，这种记忆不由己的感觉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明白。
咬牙睁眼，俞河摊开血淋淋的被子，费劲地说出一句：
“艾家和enigma有关，冯老他有事瞒着你。”
说完，整个人晕倒在床上。
艾戈沉默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视线挪到俞河紧拽的被子上。用血液描写出来的‘ai’和‘en’在此时格外醒目。
“目前，已经有近一半人员淘汰，还需淘汰十名学员就能选出幼班的成员。场上现在有五名学员并列最后，分别是诺小廉、向詹……”
终端传来播报，艾戈下意识看过去。监控里面，诺兹一脸平静，可双手却紧紧握着。
看了几秒钟，艾戈面色平静地拨通副官的电话。
嘟嘟嘟——
军医院门口，副官接过艾戈打来电话，“元帅，有什么吩咐？”
“问一问冯医生现在在哪，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