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拿着刀的男人恶声恶气地问道,“你们两个来我们村子里想做什么?!”
“啧,这么没礼貌的吗?”修罗般的男人垂眸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语气慵懒地说道,“不是你们善喜村的村长,写信请我们来的吗?”
闻言,拿刀男人微微一愣,又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是……程锦教授?”
程锦勾唇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的证件。你们村长在哪?”
拿刀男人看了看证件,态度顿时就变得殷勤起来:“啊,程教授您好!我就是村长!我们已经等了您很久了,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
“我这么热爱研究生物学,就算你们一分钱都不给,我也早晚会来的。”程锦说着,长臂一伸把宁秋离给捞进了怀里,煞有其事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理,你们叫他小白就好。人是傻了点,但好在看着顺眼,而且足够听话。”
程锦又转头看着宁秋离,笑眯眯地问道:“对吧?白助理。”
“啊……对。”宁秋离咽了咽口水,只能接受了这个强加给他的身份。
不然他还能怎么做呢?拆穿这个名叫程锦的男人,然后在这种卫星都找不到的地方被乱刀砍死吗?
嘶……想想就浑身都痛。
知道两人的身份后,村长便直接把两人带回了家里,让妻子端了刚煮好的大碗肉过来,还开了一坛陈酒,热情地倒了满满三大碗,道:“我们这个村子可不好找啊,你们一路过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来来来,先喝碗酒压压惊!”
程锦看了眼酒坛上贴着的两个字,淡淡道:“我不喝酒。”
“啊,这……”村长又转而招呼宁秋离,“白助理,你喝!”
“我……”宁秋离为难地摆了摆手,“我不会喝酒,不好意思啊。”
“哼!”村长突然一拍桌子,瞪着牛眼道,“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村里人?连口酒都不肯喝?”
“小白,”程锦见状便拉起宁秋离的手,眼神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既然如此,你就陪村长喝一点吧,听话。”
宁秋离:“……”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暗中掐我手啊,不就是想威胁我吗?我喝还不行吗?
身处异乡孤立无援的宁小王妃,深深明白眼前这种情况,必须要先和这个男人打好配合,便端起装满酒的大碗来,咕嘟喝了一大口。
结果,宁秋离刚咽下去,就被酒的那股子怪味给冲得连连咳嗽起来,白皙的小脸蛋很快泛起一抹红晕,黑漆漆的大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
“哈哈哈!看样子白助理确实不会喝酒啊!”村长这才朗声大笑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了。来,吃肉吃肉!”
这里的条件很差,住的是草屋,吃的肉也只是加了点盐煮熟了而已,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宁秋离还是逼着自己吃了几口肉,最起码比吃野果要强一点。
程锦的胃口倒是不错,一边吃还一边有心思和村长聊天:“你们在信里说,村子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发疯死去,具体是怎么回事?详细跟我讲讲。”
“啊,是这样的。”说起这个,村长先是长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们善喜村的祖先呢,是为了躲避战乱而逃到了这里,后来定居下来,就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原本,日子虽然艰苦了点,但也好歹是平平静静,谁知道最近几年,村子里突然流行起了一种怪病,只要有人染上这个病,就会不停地跳舞,疯疯癫癫地跳上个三四天,最后口吐白沫,往地上一倒,人就不行了……”
“哦。”程锦点了点头,道,“这病流行了几年了?一共死了多少人?”
“三年多了,死了有二十三人。”村长道,“听起来人不多,但我们村里总共也就百十号人,要是再这样下去,整个村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程锦:“会传染?”
村长:“不传染。但是一个搞不好,就会得上这种病,谁也搞不清是为什么。”
程锦面色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不是瘟疫的话,那这件事我就当仁不让了。今天稍微晚了点,明天吧,你带我去染病的家属那里看一看。”
村长连连应道:“好好好。那今晚程教授和白助理早点休息,我让婆娘给你们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程锦温和一笑:“有劳了。”
吃过饭后,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被村长带到了一间十分简陋的草屋前,屋子旁边还拴着一条大黄狗,从见到两人起就一直在汪汪狂叫。
同时,宁秋离还注意到,在草屋外面的树丛里,藏着几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似乎在偷偷窥探着他们。
村长啰嗦了几句,又呵斥了下不停叫着的大黄狗,便转身离开了。
宁秋离转头看向身边的程锦,白色休闲衬衫的袖口高高挽起,黑色长裤越发显得腿型笔直修长,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冷,笑起来便彬彬有礼,倒真有几分教授的儒雅气质。
但宁秋离却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是程锦。
他之前出示的证件倒的确是程锦教授的,但他却刻意用手指挡住了照片部分,这一招用来骗骗村长还可以,想骗过宁秋离……未免太低估他的观察力了。
“怎么?”男人察觉到了宁秋离的犹豫,“不进屋么?白助理。”
宁秋离和男人对视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便果断推门走进了屋。
两人都进来后,男人在身后慢慢把门关上,又咔嗒一声,落了门闩。
屋子里的光线,顿时就变得暗了许多。
此处空间狭小,宁秋离只退了一步,就碰到了后面的床角,而身形高大的男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像是鬼魅般缓缓逼近,五官几乎都藏在了影子里,只能看到他的薄唇似笑非笑,线条分明的下颚微微扬起,凸起的喉结随着他的声音上下滚动:“你在怕什么?小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