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是正宫皇后所出。

  如果备受帝宠的宸妃不出现或许他才是太子。

  但世间没有如果。

  先帝或许心觉有所亏欠便早早为他划地封王。

  淮南是个好地方。

  “容王妃??三弟你这可是骗为兄的戏言?”

  淮南王当场放肆的大笑出声,心道龙溟容敢说啊。

  娶她为妃,在朝中毫无助力,这帝位难不成不想争了?

  “本殿君无戏言。”

  坐在轮椅上的龙溟容嗓音清冷。

  心念一动。

  他朝着鹿灵的方向伸出手,他想知道她有没有被这句话吓到。

  光线强烈,他睁不开眼,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

  因此,他格外渴望感受她的体温和心跳。

  龙溟容雪白的袖口用金线绣着霸道飞龙,散着莹莹光华,衬的纤长的手指矜贵无比。

  这一份无言请求堂而皇之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在等她。

  鹿灵下意识的伸手去牵。

  这是单纯的身体本能反应。

  紧接着,她便被龙溟容往面前拉了几步。

  温软的娇躯靠在他冷冰冰的轮椅上。

  龙溟容这句话使得淮南王脸色微变,沉默半响。

  缓缓,他好以闲暇的负手说道,

  “母后这些年都被疾病缠身,本王还需得尽孝床前,报答母后养育之恩,何况江南再美,终是带着一股小家子气。”

  随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龙溟容,意有所指道,

  “就是没想到容王会拥有这般国色天香的准王妃,啧啧.......可惜啊....”

  说着还大笑摇了摇头。

  “容王这双腿也不知何时能好,还能不能用了。”

  话里话外,笑龙溟容不能人道呗。

  可惜美人要守活寡。

  他已有封地,更是皇后嫡子,就现在的形势龙溟容的手还够不到他。

  未来便是瑞王大败,他亦没夺过龙溟容,真让他做了皇帝,他须得在心里三分惧着他。

  鹿灵尚不知晓朝中局势,听得云里雾里,容王妃?

  说她?

  她...不能做王妃的啊。

  不过这个淮南王话里话外,说的不清不楚,但这自负的表情明显是在嘲笑阿容现在残疾。

  鹿灵气上心头,冲着他很是凶恶的开口,

  “淮南王这么能吠,当自己是二郎神的跟班?阿容的腿轮不到你来问。”

  二郎神在民间威名颇大,哮天犬更是人人皆知。

  绝代顿时忍俊不禁,姑娘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笑声戛然而止。

  淮南王的脸色一阵青白,敢骂他是狗,这女子还是第一人!!

  “准王妃好大口气,你可知辱骂皇室该当何罪?”

  鹿灵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他连瑞王都不如,虽然生于富贵皇室但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命格。

  鹿灵不甘示弱的冷眸扫了他一眼,

  “不知道,不过有胆量你也指着我鼻子骂好了。”

  你是皇室,我还是白泽神女,大妖帝姬呢,先夭你寿!

  鹿灵是这样想的,但是淮南王不是这样想的。

  恼火这女子仗着有龙溟容撑腰,狂妄放肆至极!

  他搁在桌面上的骨节捏的咔咔作响,怕是想动手了。

  龙溟容不动声色的摩挲着鹿灵软腻的掌心,嗓音温和浅淡,

  “淮南王还是莫要与本殿爱妃一般见识,女子戏言可不能当真。”

  他的嗓音是很温和,眉梢间却带着彻骨的冷梢。

  如果从楼上看下去的,淮南王带来的的人已经被乌压压的溟卫彻底围上了。

  动手。

  淮南王讨不到半分好处。

  他如鹰般的锐眸扫视了鹿灵一眼,冷哼一声,怒气腾腾的拂袖而去。

  回府的路上,龙溟容乘坐撵轿。

  绝代和鹿灵并肩共行。

  他突然联想到上次她与清河郡主说的话,开口低声问了句,

  “神医姑娘,你刚刚的意思难道是淮南王骂你也会夭寿?”

  他猜想,神医姑娘不仅仅善于医术可能还是一位玄学高人。

  像国师那样上知天文地理,下判山河风水,虽然国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重新戴上面纱的鹿灵歪了下脑袋,笑眼看他,

  “会不会夭寿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他会继续断子绝孙的。”

  绝代错愕了一瞬,断子绝孙??

  当下觉得鹿灵胡扯,

  “姑娘有所不知,淮南王年俞三十,膝下有双子一女。”

  鹿灵脚步轻盈,毫不避讳的轻巧回了句,

  “那肯定不是他的。”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绝代震惊的无以复加,皇室血脉都敢作假?

  但神医姑娘的口气不像开玩笑。

  “如此好奇,你就去查查,顺便给淮南王报个喜。”

  轿中的龙溟容忽然淡淡开口。

  在上轿之前他还牵着她的手,但是她拒了他,直言要自己走。

  心底不断升腾起的强迫之意,总是在她唤他名字时化为妥协。

  绝代顿时来了八卦的精神,眼尾的相思红痣随着神态的变化而上挑。

  “属下送殿下回府后就去!”

  回到容王府。

  踏入正清院。

  鹿灵还是觉得饿,便让龙溟容上些点心给她吃。

  谁知道龙溟容不明所以关上房门,使得房间陷入昏暗之中。

  他睁开墨沉如渊眼眸。

  凝视着她。

  未知的风暴在他光暗交织的眸底汇聚。

  携着霸道的君主气息,龙溟容一点点挪动轮椅直到将她抵在桌上。

  鹿灵在这刻清晰的感受到了阿容给她带来了的压迫感。

  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双臂撑着身后的桌面,弱声问他,

  “阿容?你怎么了?”

  龙溟容眸光依旧蛊惑至美,他薄唇浅浅上扬,再次朝她伸出自己的手。

  下一秒。

  就顺利将这只懵懂无辜的小兽勾到了怀里。

  “这两日你去哪儿了?嗯?”

  声线低醇润和却隐藏着道不明的暗/欲。

  骨节分明的细白手指隔着薄纱,温情脉脉的抚过她娇/嫩的脸颊。

  “没去哪儿啊...”

  她一说话,面纱就跟着动。

  龙溟容托起她的脖颈,低俯下身吻了上去。

  “啊....”

  就剩下可怜兮兮的尾音。

  清冽的昙花香气与幽幽甜香交织,明明该是温柔的。

  可龙溟容气息急促如大雨滂沱,甚至颇为暴躁用牙齿扯下了这层碍事又湿/透的面纱。

  “阿容好像生气了?为什么呀?”

  此时鹿灵的姿态太乖了。

  她墨发散落及地,顺着龙溟容的意高抬精致的下巴。

  露出泛着瓷器光泽的雪白脖颈。

  手抵在他的胸口,好似无骨的娇/躯乖顺的窝在他怀中。

  双脚搁在轮椅上,裙摆下滑。

  无意露出的半截美腿摇曳生姿,模样娇俏又慵懒。

  她睁着水光萌动的眼眸对上他愈发幽/暗的瞳眸,咬了咬下唇,耳根泛起红晰。

  她心底喜欢阿容亲她,但阿容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