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现在心存恨念一不小心便会沦为鬼道。

  若真成恶鬼,破坏世间万物应有的秩序规则,便难有投胎的机会。

  “你帮帮我,你让我见他一面,让我明明白白的去投胎。”

  苏洛璃朝着鹿灵跪了下来,鹿灵长睫微垂,她感受到苏洛璃身上有一股至纯的愿力。

  她需要愿力,准确的说,每一位大妖在成神之前都需要愿力,甚至正道神仙也需要。

  邪仙那就不谈了。

  凡人给予她的祈愿与信仰之力越多。

  她攒下的灵力也就越多,想要成为神不是一点两点愿力就够的。

  治疗阿容的至阴邪毒...需要也不会少。

  “我答应你,会为你见上书生一面,但需要等些时日。”

  鹿灵承诺道,她也知晓苏洛璃喜欢的根本不是二皇子,喜欢二皇子的是她庶妹。

  户部尚书宠妾压妻,为讨得二皇子欢心强拆鸳鸯,将她妹妹嫁给二皇子为侧妃。

  她明明是嫡出却被当成侍妾陪嫁。

  她与书生约定私奔,书生却没有守信见面,她送出去的信被抓了正着,险些被打死。

  二皇子答应她只要套出龙溟容得知玉玺下落,便将书生带到她面前。

  但是她的残败的身体,却早一步撑不出了。

  若不是鹿灵俯身,她早死在马车上。

  第二日清早。

  鹿灵早早起来,将自己泡在冷水中。

  她知道龙溟容中的是至阴邪毒。

  这带着森森鬼气早已渗入他的五脏六腑,导致他的四肢失去知觉。

  若她来的再晚一些,他额头君主紫焰消失,便是耗尽她的全部精血,也没办法再救醒他。

  过了好一会,鹿灵牙齿打着寒颤,全身发抖的穿好衣裳,径直走向宅院门口,被侍卫拦了下来。

  眼下正值换班,仅有一个侍卫顶着寒凉的晨风站在这里。

  “小女昨夜感染风寒,需要医治,若不能出去,可否找大夫来为我开些药?”

  她脸色苍白,眸光盈盈,不像作假,倒显得极为楚楚可怜。

  侍卫看了她一眼,严声说道,

  “你当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要大夫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通报殿下,将你送回去。”

  鹿灵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掏出一支金钗递到侍卫手中。

  侍卫哪里敢收,钱财和命比起来哪个重要?

  脸色越发不耐,正欲发作,就听到她闷咳几声,泪光盈盈的柔声说道,

  “小女粗通医理,稍后小女写个方子,劳烦大人去抓些药,兴许不是难事。”

  这支金钗雕工虽然一般,但却是实心,赶得上看门侍卫几个月的俸禄。

  侍卫心下一动,若是带些伤寒药材倒是无妨。

  他有熟识的大夫,自然能清楚她写的都是什么药材,倒也不怕出幺蛾子。

  鹿灵见事成,朝着侍卫感谢的笑了笑,立刻回屋写方子,她要的药材至阳便可。

  她写了很多种,不求侍卫能每一样都带来给她,能带来三五种便可成事。

  至阳药材配上一滴她的神魂精血,对龙溟容的阴毒一定能起到作用。

  龙溟容早就醒了,她听着苏洛璃走进走出,甚觉心烦,干脆装睡。

  “咳咳。”

  鹿灵从前院回来,站在门前,忍不住闷咳几声。

  刚刚她将药方交给侍卫的时候又搭上了一块羊脂白玉,希望侍卫能将事办成。

  她走进屋内的时候,察觉到龙溟容的眼皮跳了一下,唇边露出浅笑,

  “阿容,你醒了吗?”

  鹿灵走到床边,

  “我帮你洗漱好不好?。”

  龙溟容鸦羽般的锋锐长眉微凝着,薄唇紧抿,神情冷若冰霜,没有回答她。

  鹿灵也不急,她端来洗漱用具,轻柔的将他从床上抱起。

  他的腰毫无支撑力,整个上半身都软塌塌的。

  因此,鹿灵只能坐在床边将他揽在怀里,用热水烫了烫冰冷的手,才扶着他的脸为他擦洗。

  她在牙刷上沾了一点盐,碰了碰他的唇角,龙溟容立刻就尝到了淡淡的咸味,却依旧抿着唇。

  “来,我们刷牙。”

  娇柔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温暖的吐息肆无忌惮的洒在他的脖颈。

  烦躁的感觉让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或许是想赶紧结束这样的煎熬,他配合的松开紧抿的薄唇,却又在牙刷碰到他牙齿的时候,将其生生咬断,将半截鬃毛牙刷狠狠吐了出来。

  “滚。”

  鹿灵被他的小孩子气逗笑了。

  她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蘸上些温水,覆在指尖上去擦他的唇,擦他的牙齿,

  “不喜欢用牙刷,我用手,想咬你便咬吧。”

  温软的手指在他口腔内搅动,他的牙的确很痒,但是没有再咬,似乎没有必要。

  “阿容真乖。”

  鹿灵为他将脸擦干净,忍不住点了下他挺直的鼻尖。

  “呵,不管你做什么,都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

  龙溟容嗓音冷冽摄人,犹如千年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嗯,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说出玉玺的下落。”

  鹿灵声音肯定的说道,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龙溟容心中冷意更甚,还未开口就听她继续悄声娇软说道,

  “我知道阿容喜欢将东西藏在高高的地方,所以阿容只要接受我就好~不必在意那些。”

  她说这句话音调里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娇憨。

  龙溟容被狠狠怔住,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她难道知道玉玺被他藏在摘星楼!?

  如果她知道,又何必来这里作戏给他看?

  这不可能!

  “咳咳。”

  鹿灵偏过头去忍不住咳嗽几声。

  此时厢房门被敲响了,是送早膳来的。

  鹿灵应了一声。

  青衣小厮老实的低头将几样小菜与清淡米粥端了进来。

  经过昨天的事他可不敢惹这位大小姐了。

  他将菜小心的搁在桌上,弓着腰后退准备离开。

  “站住。”

  鹿灵一声喊住了他。

  她声音不大,威严却不小。

  小厮的胳膊昨夜钻心的疼了一晚上,几乎是被叫住的瞬间,他就吓得朝着鹿灵跪了下来,

  “苏小姐,小的这回可什么都没敢往里面加,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鹿灵想笑,却忍住了,她板着脸对小厮说道,

  “找个人带容王去方便,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