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番外——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快乐,每天都是盛大庆典。

  塞罗躺在被窝里,静静地看着雪花飘落在窗台。壁炉里火焰熊熊,木柴时不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他安逸地窝在驽尔怀里,享受冬日早晨的安宁与舒适。

  他买下这栋房子时最初的愿望,在这一刻得到了实现。现在,塞罗眼前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它们美好的那么不真实,宛若一眨眼就会消失的幻境。

  “驽尔……”塞罗手指轻轻画圈,慵懒倦怠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新年之后,你到店里来工作好不好?”

  “如你所愿。”驽尔轻轻拨弄他柔软的发丝,目光深沉地看着他,“那么,你希望我,能在酒吧里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要你……看着我……”指尖轻点上自己的鼻尖,塞罗笑得无比灿烂,“也要你站在我能够看见你的地方。你不许再到处乱跑,让我想你的时候,我只要抬眼可以看见你。这样就可以了。”

  “好,我看着你呢。”驽尔拨开塞罗额前乱发,轻轻蹭了蹭他光洁的头。“那么今天呢?你还打算继续赖在被窝里渡过?今晚就是新年夜了,塞罗。”

  “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发音很好听。”塞罗着迷地盯着驽尔的脸,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以后要多叫我的名字,不许再用什么‘男孩’和‘老板’之类的称呼来喊我。叫我名字……驽尔……就像我叫你名字一样。”

  “好的,塞罗。”驽尔柔声说,“你今天还是不打算起床吗?”

  如果可能的话,塞罗并不愿意让驽尔认为自己是一个懒惰的家伙。虽说这一个星期一来,塞罗过着昏天胡地的堕落生活。可是,想到驽尔已经接受并且重新喜欢上自己,塞罗总是想要通过身体来确认。

  塞罗明白,驽尔不会轻易把“爱”这个字眼说出口,所以他的承诺才显得尤为珍贵。可是,在耶梦伽罗训练营的后山上,驽尔在生命垂危之际,对他最后的表白。两年多以来,一直都是塞罗挥之不去的梦魇。

  多少次,塞罗半夜醒来,浑身冷汗。无论天气多么炎热,无论房间里多么温暖,无论床铺如何舒适。塞罗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两年多之前的锥心之痛,从未有过一刻远离。

  在独自醒来的夜里,他瑟瑟发抖地抱紧被子,整张脸埋入枕头,泪水濡湿了里面的鹅绒。

  现在,即使是驽尔回到身边,塞罗也觉得彷如是在做梦。在他们没有亲密关系之前,塞罗半夜醒来,总是要跑到客房去看看驽尔还在不在。在他们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塞罗半夜醒来总是要小猫一样钻进驽尔怀里。

  只有呆在驽尔身边,这个世界才能够让塞罗感觉到一丝真实。他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驽尔,可以为了他哪儿都不去。

  在这一个星期里,塞罗把压抑了两年的情感和不安,尽数宣泄在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当中。驽尔即使是还没有记起来太多事情,却依从内心的本能接受了他。

  这让塞罗又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驽尔终究还是没有忘记他,并且用身体认出了他。

  难过的是——驽尔对内心那个“塞罗”,终究没有足够的执着。

  如果,以后又出现一个类似于自己的“塞罗”,驽尔会不会把那个人认成他呢?

  塞罗脑袋里面的想法越来越多,越想越难过……

  “好了,不想起来就不起来。”驽尔的拇指轻轻拂过塞罗的脸颊,“别哭,别哭。你想要吃点什么吗?我昨天出门时,听说今天晚上在中央集市区会有焰火表演,钟楼今天晚上会用最大声音敲钟。很多人都会到那里去,观看表演,渡过新年。”

  塞罗眨眨眼,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我哭了吗?”粗鲁地拿胳膊擦掉泪水,塞罗收起来自己的小心思,冲着驽尔不服气地嚷嚷,“我只是打了个哈欠!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好,你只是打了个哈欠。”驽尔拂去他耳边的泪珠,声音温柔得简直犯规,“我说,你不愿意起床就不起床。今天会有焰火表演,钟楼还会用最大声音敲钟。我原本以为你会想要去看,所以问你。既然你不想起来,那么就这样悠闲地渡过一天也不错。”

  塞罗快速地坐起来,朝着驽尔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如果有可以参加庆典不去,那我还称得上是‘庆典之王’吗?!”塞罗打了个响指,指着衣柜说,“现在就去换衣服,我们出门!”

  等走出门,塞罗立即被清冷的空气刺激得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呆在室内太久,已经不能很好地适应这样新鲜的空气。

  一条手帕及时地递到他面前。塞罗扭头软软地瞧了一眼递给他手帕的男人——驽尔不仅身材高大且体格十分匀称。冬衣包裹着他有着强大力量的躯体,兜帽的阴影笼罩住他英俊的面容。

  “怎么了?”驽尔不解地盯着他。

  塞罗用力地拿手帕擦鼻子,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看我身边站了个傻子,让我觉得有点丢脸。”

  不过一秒,塞罗立即就在为自己的话后悔。驽尔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原本在其中闪耀的星辰,被漆黑的铅云吞没。

  塞罗的胃猛地被揪住,让他感到一阵难耐的疼痛。他伸出手,想要牵住驽尔的手,打算为他的口无遮拦当做道歉。但他抓了个空。

  驽尔垂下眼睑,后退一步,低头看着街上的地砖。

  塞罗咬住拇指,和驽尔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也想要道歉,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在大街上很难开口。他忍不住好几次回头去看,驽尔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塞罗突然想起来,他们在灰烬山岭时,他对驽尔发了脾气,驽尔也是这样在他后面远远地跟着他。

  那时候,驽尔心里其实也是很难过的吗?

  塞罗停下脚步,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驽尔的手离他不过几吋距离,塞罗都可以感受得到从驽尔手心当中散发出来的热量。他咬住下嘴唇,鼓起勇气伸出手,勾住对方的手指,拔腿就跑。

  “塞罗?”驽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什么?”塞罗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牵着一名干瘦的陌生男人。

  对方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惊恐,缩着脖子拼命往后靠:“你,你想干什么?”

  丢开突然被拽着跑的胡茬男,塞罗尴尬得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没什么……”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求助的目光瞥向驽尔,“就……你们穿的衣服一样,我认错人了。”

  “先生,我替他向您表示真挚的道歉。”驽尔走到塞罗身边,主动牵起塞罗的手,握在掌心,“让你受到了惊吓,不是这位年轻人的本意。”

  塞罗听见驽尔还能为自己说话,不禁为自己的莽撞红了脸。他低声嘟哝了一句“对不起”,即是说给那名陌生人听,也是说给驽尔听。

  陌生男人挪动步子快速离开后,驽尔放开了塞罗的手。

  “驽尔……你……不会生我气?”塞罗心里有些遗憾,却感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叼住手指抬眼看驽尔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聚集了一团雾气。那样子就像在表达——驽尔如果说生气,或者说一点重话,他都可以随时哭出来一样。

  “不会。”驽尔平静地回答。

  “那……还能……”塞罗脸涨得通红,伸出手递到驽尔面前,“牵一下……就多一下下……只要多一会儿就好……”

  温热的大手覆住他的小手。

  “就这样牵着,”驽尔脸上一派脉脉温情,“去中央广场的集市吧。”

  “嗯!”塞罗用力地点头,拽着驽尔就往集市里跑。

  庆典已经变得不太重要,虽说在过去的将近二十年时间里,庆典是塞罗最喜欢的东西。在驽尔没有在身边的这两年,塞罗总是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用人群的热闹,来驱散他的孤单寂寥。

  现在,只要有了手中那个男人,塞罗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新年庆典的集市热闹非凡,但更加让塞罗内心暖融融的是——终于有人陪着他来迎接新的一年。

  焰火表演开始之时,塞罗紧紧抓住驽尔的手。生怕只要他一放开,驽尔就会再度被命运的洪流冲走。无法再见……

  烟花在夜空炸裂,化作丝丝缕缕的细细光线落下。塞罗抬起头,看驽尔的脸被烟花染成各种颜色。

  “驽尔,我……”踌蹴再三,塞罗终究还是大胆地开了口,“我们以后,都一起看烟花吧。除了新年,仲夏火焰节也会有焰火表演。我们以后,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严寒还是酷暑,都一起看烟花吧!”

  “好。”驽尔转头看向他,对着他微笑,“要开始敲钟了。”

  作为加圣斯通城景点之一的中央广场,这座钟楼几乎和城市的年代一样古老。它曾经经历过冲天大火的劫掠,曾经经历过海啸的侵袭,曾经经历过冥河巨鱼的攻击,曾经经历过岁月风霜。

  无论它经历过什么,它都屹立不倒。准时地发出具有强大穿透力的浑厚钟声。

  人群欢呼倒数,塞罗也乐在其中。

  五——!

  四——!

  三——!

  二——!

  一——!

  零——!

  新年快乐——!

  当数字归于‘零’时,钟声如同石子打破平静湖面的水波,以钟楼为中心,荡漾开来。

  “有时候,‘零’也没什么不好,”塞罗抬起头,水光在琥珀当中流动,“不是吗?驽尔。”

  “是的,塞罗。”驽尔回答。他低下头,深沉地凝视着塞罗。

  即使是不开口,塞罗也明白他的心意。他踮起脚尖,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他。

  沸腾的人群,不会注意到拥吻的两名男子。他们身边,有许多人都在用此行为,表达喜悦和爱意。

  焰火,钟声,欢呼……

  所有的一切,共同交织成迎来全新开始的完美乐章。

  **

  迎春花节番外——春天是偷懒的季节,能够窝在心爱的人臂弯里睡一觉,是最美好的事情。

  塞罗用力地打了个哈欠,将啤酒端给店里的客人。他刚刚转身,立即就有人在他身后议论纷纷。

  “我以前早就说过,这个酒吧的老板是……”酒客挑高的眉毛几乎要没入头发里,他冲着自己的同伴,打了个暧昧的手势,“是‘那个类型’,你知道的。他不可能有妻子,就算有,也早就没了!我敢肯定这一点。”

  他的同伴吃吃地笑着,八卦地凑到他耳边说:“我不仅知道他是‘那个类型’,我还知道他男人是谁呢!”

  他们齐齐朝着靠墙站着的驽尔望去,同时暧昧地笑出声。

  “蝴蝶酒吧往年都营业到新年的最后一天,”那名酒客抿了一口酒,朝着正在吧台前忙碌的塞罗努了努嘴吧,“去年新年,关店七天。就在那个流民来到这里之后,啧啧。我敢说,在看见那家伙第一天开始,老板就看上人家啦!”

  “等了三个星期,肯定急得不行了吧?”他的同伴赶紧捂住嘴,但对于掩盖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作用十分微小,“当然得……好好地……你知道的吧。哈哈哈……”

  如果不是塞罗现在又困又乏,他肯定会一脚把这两个在背后……不,不对,是当面八卦他的醉鬼给踹进运河里,好让他们好好地清醒清醒。扶住酸痛不已的腰,他又听见从背后传来调笑。

  “昨天晚上……嘻嘻……”

  “昨天晚上……嘿嘿……”

  碰——!

  忍无可忍的塞罗用力将啤酒放上桌,酒花四溅,撒了两名多事家伙一身:“我听见了!你们要是真的这么闲,为什么不上街去跳舞呢?”

  驽尔的目光看向窗外,为了迎接斯刚第王国的国庆日,神殿花园的德鲁伊们准备了好几个星期。现在,漫天飞舞的嫩黄花瓣洋洋洒洒,满天飘荡。“塞罗,想要出去跳舞吗?”驽尔冷不丁地问,双眼依旧凝视窗外,“这些花瓣,看起来像天上在下金币。”

  塞罗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是啊,金色‘迎春花’币……金纳尔……”不知不觉地就走到窗户边,探出半个身子向外看,“要是真的有人从天上往下撒金币就好了,我只要在脑袋上个木桶,把掉下来的金币接住,就不用每天对付这些醉鬼这么辛苦啦!”

  “塞罗……很辛苦吗?”驽尔走到他身边,担心地伸出手,“要不先休息?”

  “辛苦得要命!”塞罗蹦起来打开驽尔的手,瞥了一眼那些在窃笑的客人,“啊啊啊——!该死!我只要一想到等会他们喝醉了,我又要去搬运这些醉鬼,我全身都痛得慌!你们这些醉鬼为什么不趁着还能走路的时候回家呢?”

  “哦,不要这么薄情呀!”起哄的客人喊道,“除了这里,我还能上哪儿去找三个铜子儿一大杯的掺水啤酒呢?”

  “不掺水的啤酒那是麦芽!”塞罗没好气地在围裙上擦手,不耐烦地大声嚷嚷,“不愿意喝没有水的啤酒去吃麦芽啊!讨厌鬼,今天打烊啦!唐娜!把这些酒鬼都丢出去!”

  酒吧女侍应唐娜是一名身材高大,身体强壮的半巨人女性。和她听起来柔弱的名字不同,她高达九呎的身高与强壮的胳膊,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什么?又要关店,老板?”唐娜直起身体,看着塞罗的表情几乎都是不满了,“自从新年之后,关店的时间比开店的时间还多呢!我……”

  “好啦,让你去过节!”塞罗从腰包里摸出被劈成一半的百分银丢给她,“给你的,拿去买点吃的,去跳舞,或者是去集市玩耍!反正不要再在店里呆着!”他挥舞着胳膊赶苍蝇似地驱赶客人,“好了,打烊打烊了,都走,都走!”

  “哦,老板要和他的情人独处!”唐娜把腰一叉,声音洪亮得和中央集市广场钟楼的似的,“你们这些讨厌鬼,还不快走?”

  驽尔看向满脸通红的塞罗,他耸着肩膀拳头揣得紧紧的,似乎是在尽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唐娜,你也走……”

  “都给我走啊啊啊!!!”

  客人们一哄而散,只留下原地冒烟的塞罗,以及一言不发将鸭拓草搬进室内的驽尔。

  “没什么值得生气的吧?”等客人们和唐娜都走后,驽尔双手捧着塞罗的宝贝鸭拓草,从酒吧门廊抱进酒吧室内,“你总不能钻进他人脑子里,阻止他们想什么……”

  “都,都怪你!”塞罗低着头,闷闷地说,“还不是都因为你……哪儿有人一路弄到四点多的,你也为我考虑一下啊……我每天都还要早起的……”

  “啊?”眼看火都烧到自己身上了,驽尔赶紧把抱着鸭拓草的手放在塞罗身上,“抱歉,因为你昨晚实在是太可爱了……咳……我没有考虑到你的体力,现在你感觉还好吗?”

  “我的体力好得很!我还不到二十岁呢!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塞罗挣扎扭动身体,奋力推开靠过来的驽尔,恶声恶气的样子不像在发脾气反而像是在撒娇,“我只是春困,春困!想睡觉!”

  “好,那么回去休息。”驽尔柔和了眉眼,揉了揉塞罗小猫咪的头发,“难得今天是节日,我看这几天生意都很好。可你累了,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蝴蝶酒吧”

  “是,是很好啊……”塞罗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我感觉怎么不每天开店之后,生意反而更好了。”他瞥了一眼驽尔,把冒出来的眼泪擦掉,“我觉得好多人都是来看你的。男人女人都有,我总觉,他们看你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舒服。”

  “你不能蒙上他们的眼睛。”驽尔平静地回答,“虽说我也不喜欢被人盯着看……”他瞥了一眼暗处的阴影,“我总觉得,我还是应该呆在阴影里……”

  “对啊,果然还是应该那样!”塞罗拍了拍巴掌,从怀里掏出手帕蒙住驽尔的下半张脸,“这样子,更加适合驽尔。把这张脸遮起来吧!别人不用看,我一个人知道你长成什么样就好了。”

  沉闷的震动从驽尔胸腔中传来,他似乎是在低声轻笑。“你占有欲很强。”他公正的评价说的塞罗耳根通红,“这一点,有些让我意想不到。”

  “是,是又怎么样?!”塞罗涨红了脸,愤愤不平地咬牙切齿,“我也是个男人啊,我想要独占你,这又有什么错呢?这还不是都怪驽尔,你为什么要和那些陌生人讲话,还对他们那么和气。和你以前一样,凶一点,冷漠一点,不就可以了吗?”

  “你是正确的。”驽尔把他揽入怀中,顺毛摸他的头发,“可我不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你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吗?”

  塞罗还真的被驽尔给问住了。他以前怎么会这样呢?只要别人将他和驽尔看成一对,他就开心得不行。那时候他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驽尔是我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变成这样。万一驽尔觉得他嫉妒的样子很丑陋,那又应该怎么办?

  “我以前不这样。”塞罗转动眼珠,目光飘忽不定,“那时候我恨不得所有人知道,驽尔是个好男人。并且,驽尔是属于我的人。但是……我现在根本不想要被人谈论我们的事情,驽尔有多好之类的事情,只要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驽尔深深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没有听见驽尔的回应,塞罗有些着急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向他:“驽尔……我不是说非要驽尔只看着我一个人,至少,多看我几眼应该可以吧?毕竟,我们过去经历过很多磨难,现在才能够才一起。我好不容易才等到驽尔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希望你多看着我,我不希望别人抢走你。你都不知道那些家伙看你的眼神,有多么黏人!我不喜欢那样!”

  驽尔摸了摸他的头发:“过去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但我会注意的。”

  “我是占有欲很强吧。”意识到自己把小心思全部抛出去,塞罗难堪地低下头,盯住自己的鞋尖,“我承认,确实是那样!可是,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驽尔不想占有我的一切吗?”

  “……”驽尔默默地抚摸塞罗的发顶,不甚明亮的眸子隐藏在长长刘海的阴影之下,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我喜欢驽尔……”塞罗脸颊微红,在驽尔怀里轻轻蹭来蹭去,“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在你没有在的两年里,我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想你……”他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这两年,我过得很难啊……驽尔不在的晚上,我……我一直……都在想你……每天都是……早上起来时,我总是想——如果能够少喜欢你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在晚上这样寂寞了……”

  “别哭。”驽尔轻轻摸着颤抖着的毛茸茸脑袋,柔声安慰,“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明明……明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真的好害怕……哪天起来,我发现这只是一个美梦。”塞罗哭得越来越厉害,甚至都开始打嗝,“驽尔要是……要是永远……不能恢复记忆……忘记了我们……以前经历的事情……还有你许下的誓言……”

  驽尔温柔地抱着塞罗,沉默地聆听着他发自内心的声音。

  “你要是背弃了你的誓言……离我而去……我今后又应该怎么面对呢?”塞罗用力地将眼泪蹭在驽尔身上,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放手,“而我……又应该在余生怎么办?!”

  “我无法给你回应,因为我记不太清楚。”驽尔垂眼看着可怜巴巴的小猫,一下下地为他顺毛,“很多事情我都只有个模糊的记忆,它们看上去……似乎不太美好。你说的,我确实回忆不起来。如果塞罗想要让我恢复记忆,那么,我会想办法的。”

  “我也不是说……一定要驽尔马上去恢复记忆啦!”塞罗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表情无比认真地凝视着驽尔,“我……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或者是在将来……我都,最喜欢驽尔……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喜欢你!”

  “嗯。”驽尔轻声回应,轻轻地抚摸他的脑袋,“如果以前的誓言已经遗忘,那么我可以重新许下一个誓言……”

  “不!”塞罗摇了摇头,用力地眨眨眼,把泪水从眼眶当中全部挤出去,他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明亮胜过星辰,“如果驽尔只是因为一时间迷茫,或者是只是同情我,我不需要这样的誓言!”

  “那我,应该怎么来安慰你,抚平你的不安呢?”驽尔用拇指轻轻拂去塞罗眼角的泪水,脸上的表情几乎都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了,“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就这样……多抱我一会儿……”塞罗难为情地低下头,内心已经将刚刚,看上去是在无理取闹一样的自己给骂了一个遍,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多贪恋一些温暖,“让我这样……多一会儿……”

  “如你所愿。”

  驽尔紧紧地拥抱着塞罗。

  温暖而又明亮的光线,海面在他们身后,散发嶙峋波光,为他们的身影镶嵌出一圈金光闪烁的描边。从窗户往里看去,他们相拥的画面,仿佛被时光定格成一幅油画。

  驽尔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感受塞罗颤抖的肩膀慢慢平静,因情绪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平复。他的呼吸变得规律而又均匀,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鼾声……

  鼾声?驽尔低头一看,塞罗缺觉刚刚又哭了一场的塞罗,竟然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小家伙……”驽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塞罗打横抱起。走到蝴蝶酒吧外面的长椅上坐好。他低头凝视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正香的小塞罗——眼角红红的,眼皮点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迎春花洋洋洒洒,随着阳光一起落下。落在驽尔的肩头,落在塞罗的黑发。

  寒冬终究被暖春所替代。依照沿袭数千年的传统,斯刚第王国的人走上街头,为了庆祝冰雪消融的春季而跳舞。

  少女提着满是迎春花花瓣的篮子,抓出里面的花瓣,向路人撒花祝福。她一眼瞥到坐在酒吧门口的两名男人,蹦蹦跳跳地向着他们走去。

  高大的银发男子对着她摇了摇手指,而后缓缓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嘘——!”

  她站住了脚步,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美丽而又和谐的画面。在她的身后,游、行队伍跳着欢快的经过,领头人高亢嘹亮的歌声在空中回荡。

  看春光明媚,愿此时常有,我无可报你,唯携以永恒。

  **

  五月塑日节番外——所谓的情人节是要和情人一起过,才叫情人节。

  五月塑日节是整个光辉大陆最为古老的节日,它的开始要追溯到上古时期。可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无从得知。在数万年之前,神木精灵还在统治世界时,就已经有五月塑日节了。

  世界树倒下之后,神木精灵们在历史的长河当中消亡。他们留给这个世界最大的遗产,就是这个为有情人而准备的节日。历经岁月变迁,没有什么比“爱”更加长久。

  传说中,情侣只要在五月塑日节这天,可以一起观看日出。那么他们此生,将永不分离。如果每一年都能够一同观看日出,那么他们将生生世世都不再分离。

  离五月塑日节还有七天,塞罗就已经开始筹划怎样才能和驽尔一起观看日出了——根据他最近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这一点对他来说,还真的有些难。

  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办法了,吧?

  “你很黏人啊!”塞罗不耐烦地推开靠过来的驽尔,顺带还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我都说了很热了,叫你不要靠近我。这该死的鬼天气,还没有到仲夏节就这么热!”

  “你不觉得是你穿太多吗?”超无辜·被推开·没脾气·驽尔摊开手,指着塞罗身上的羊毛披风,“这个天气还穿着冬衣,当然很热。”

  “不,你是靠过来,我才热!”塞罗端着六大杯啤酒,用肩膀顶开一条路,“所以你别靠过来了!你那么闲,为什么不去把屋顶修一修?仲夏节之后说不定会有台风呢!”

  “我昨天才修过。”超无奈·又被凶·没办法·驽尔摊开手说,“门廊的廊柱也加固过,每一块地板都重新钉过……”

  “那就去一边站着!”塞罗头也不回地说。

  驽尔走回黑暗角落,抄手看着塞罗。阴影当中的男人,静静看着塞罗和酒客们说笑,看着他忙碌得满头大汗,看他嘻嘻哈哈的样子。驽尔的眸色,越来越深沉。

  这几天酒吧关门都很晚,塞罗洗过澡,洗掉一身臭汗,钻进被窝就睡。他始终抗拒着一切接触,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不,还是有点例外。后天就是五月塑日节。塞罗已经在心里计划好——首先,今天晚上要睡饱。第二,明天晚上要早点休息。第三,后天早上要比驽尔早起床,这样就可以在日出之前,把他叫起来。两个人一起观看日出。

  一想到自己的完美计划,塞罗洗澡的时候都在偷笑。到时候,驽尔会不会喜欢这个惊喜呢?真希望驽尔和自己也一样,盼望着两人永远在一起。想到这里,塞罗忍不住捧起一把水,捂住自己的脸,以防止笑得太大声。他是如此专注于自己的想法当中,以至于没有发现浴室的门被推开。

  “塞罗,我们得谈谈。”驽尔面色凝重地出现在门口,顺手带上了门,“你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我很好啊!”塞罗调皮对着驽尔挤出一道水柱,“就是有点累了,我洗完就去睡觉。驽尔要用浴室吗?我很快就好。”

  驽尔猛地冲到他面前,逮住他手腕的力气有些大:“你在躲着我!”

  塞罗身体剧烈震颤,说出口的话有点心虚:“我,我没有啊……”

  “没有?”驽尔轻松地将他从浴缸当中提了出来,“看看你,为了不让我靠近,说热还穿那么多,你身上都长痱子了!”

  塞罗低头一看,果然身上起了不少小疙瘩。他眨了眨眼,目光飘忽不定,心虚得要命。“我只是,感觉到冷而已啊!”多年练就的睁眼说瞎话能力,在这一刻完全不起作用,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的话,更不要说是驽尔了,“好了,我累了,你先出去……”

  “这几天你为什么躲着我?”驽尔满脸严肃地逼视他,根本不给他躲闪的机会,“很好,是新来的吟游诗人吗?你和他看上去很亲密。”

  “啊?”塞罗不知道驽尔为什么会那样想,五月塑日节前夕,酒吧里新来的吟游诗人确实年轻漂亮,长了一副风流多情的样子,可是塞罗根本对他没什么想法。充其量就是觉得,这个家伙说话很有趣罢了。

  现在驽尔这样说,塞罗不由得弯曲了眉眼:“嗯,他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呢……歌声也很动听。我觉得自从他过来唱歌之后,客人变得更多啦。看来我得多雇佣一名侍应,不然我和唐娜两个人可忙不过来。”

  “是吗?”自觉是个无趣男人的驽尔,看上去有些泄气。

  “嗯,驽尔不这样认为吗?”塞罗歪着脑袋,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哦,我知道了!驽尔你这是在吃醋呀!”

  “没有。”驽尔面色平静地否认,丝毫不给赛罗再辩驳的机会,“你喜欢就好。我先去睡了。”

  这一夜,驽尔再也没有和塞罗说话。

  接下第二天也是。

  不过,塞罗第二天没有再穿冬衣。

  五月塑日节当晚,驽尔还是没有和塞罗说话。他们背靠背躺着,明明睡在一起,距离却感觉好远。塞罗强行按捺住翻身过去抱住驽尔的冲动,硬生生地忍耐到第二天早上。

  天还没亮,塞罗就从睡梦当中醒来。他美滋滋地翻身过去,想要抱住床另外一边的男人,却意外地扑了个空。

  驽尔不在那里。

  想到这几天自己故意的冷淡与疏远,塞罗一下子慌了神。

  “驽尔?”塞罗光着脚踩到地上,黎明到来之前,漆黑一片的卧室当中,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回荡。

  塞罗这下真的是慌了,床的另一边,冰冷的感觉,如同根本没有人在那里存在过。过去的阴影瞬间袭来,让他感觉之前几个月的美好,都像是一场梦。

  “驽尔?你别躲着啊,你在哪儿?”塞罗发疯一样在屋子里乱窜,声音和腿都在发抖,“嗨,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可以吗?男人别那样小气啊,混蛋东西!”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绝望。如果说,驽尔走了,或者更加糟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塞罗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还好,驽尔很快地回应了他。还穿着睡袍的男人从走廊的另一边出现,快速奔跑到他身边,着急地抱住塞罗颤抖的肩膀:“别哭,我在这里。”

  “咦,我哭了吗?”塞罗伸手摸了一把,果然脸上全是泪水,“该死的混蛋!”他终究还是没能忍耐得住,挥动小拳头使劲砸驽尔的胸口,“你这个混蛋东西!不要这样吓我啊!你不许比我更早起床!我还想着今天要和你一起看日出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驽尔爱怜地抚过塞罗睡乱的头发,“你最近起来得都很晚,我怕你起不了床,所以先起来了。”他低头嗅了嗅塞罗的发顶,“好了,先去一楼码头等着,我给你做了早饭。”

  十分钟之后,驽尔端着蜡烛和食物走了下来。他瞥了一眼乖巧坐在长椅当中的塞罗——卷缩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柔和的眼神充满爱怜。

  “我不是很擅长这些事情。”驽尔将蜡烛和切成片的面包,还有涂面包的黄油和果酱放在长椅旁边的小桌子上,“我也没有吟游诗人那样的幽默和好歌喉,但是我不会因为你的冷落,而故意疏远你。塞罗……如果说在节日里,我想要和谁一起度过的话,那个人,只能是你。”

  “傻瓜!笨蛋!蠢毛驴!”塞罗嘟着嘴朝驽尔做了个鬼脸,“我也是一样啊!我才不会喜欢上……驽尔以外的男人呢……”他转了转眼珠,调皮地吐出舌头,“但是女人说不定可以……”

  驽尔脸上那皱眉的表情,表示他对塞罗这些言论很不满意。

  “怎么?不满意?”塞罗故意仰起下巴挑衅他,“不然你给我生个孩子,来拴住我的心呀!啊,我是多么想要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啊!”

  “好,我会去找大德鲁伊帮忙。”烛光当中,驽尔平静的面孔,显得十分认真严肃,“到时候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让你怀上我们的孩子的。”他深深地看着塞罗,说出的话虽然荒唐,却是当了真,“要是能够拴住你的心,我会做的……”

  “所以说,你还是吃醋啦?”塞罗笑嘻嘻地摩挲自己的膝盖,“真是不从容啊,驽尔!哈哈,吃醋嫉妒的男人,你知道是什么样了吧!”他带着报复驽尔看见他丢脸样子的快感,拍了拍巴掌说,“你还说我占有欲强,你占有欲也很强啊!我只不过是和别的男人说说话,随便说说孩子的事情,你还当真啦!”

  “是!”令塞罗没想到的是,驽尔很快地承认了,“就像你对我说过,你有独占我的想法一样。”他那张冷峻的面孔,难得地出现了难为情的样子扭过了头,“我之前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一直都很烦躁。如果你说的,那就是——吃醋或者嫉妒的话。很抱歉让你看到我丑陋的样子。”

  “不,不丑陋啊……”塞罗难为情地把脸埋进膝盖里,他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计划简直就是蠢透了!为什么要拒绝这样好的驽尔呢?不过,想到驽尔真的为自己吃醋,塞罗又忍不住窃喜不已。“怎么说,我其实感觉挺高兴的。驽尔能够这样看重我,我感到十分荣幸,不对,是开心!”

  长椅上多了另一名男人的重量,驽尔坐到了塞罗身边,认真地看着他:“关于孩子的事情,我是认真考虑过的。希望你不止是要说笑。”

  “啊?”塞罗猛地抬起头,什么,难道驽尔真的要让他怀孕吗?可是,他是男人啊!“我……我我我,你为什么会那样想?”

  “因为,我或许对塞罗的了解还不太够。”驽尔转头盯着海面,天边的霞光正在驱散黑暗,“你总是说着玩笑话,嘻嘻哈哈就把事情给盖过去。如果你能够认真考虑的话,我……想要稍微弥补一下你。”

  “你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吗?”塞罗难为情地盯着他,脚趾因为紧张而扭动个不停,“多多少少的,可以回忆起来?”

  驽尔摇了摇头:“不,我只是不希望……”初升的朝阳刺破黑暗,一轮红日自海岸线喷薄而出,放射万道金光。“你再哭……我无法忍受你的眼泪,迎春花节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再也不想要经历。”

  “太阳出来了,驽尔……”塞罗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声音也有些哽咽,太阳出来了,他却盯着驽尔瞧个不停,“我们……从现在开始……明年……后年……大后年……四年之后……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百年之后……每一年……都可以这样……一直……一直看日出吗?”

  “好。一直这样,看日出。”驽尔伸手擦掉他眼中溢出的眼泪,轻轻地叹了口气,“别哭了,我刚刚说了无法忍受你的眼泪,你就哭。太阳出来了,你别看我,我们看日出。”

  塞罗用力点头,转过脸面对大海。太阳在海面上洒下的金光,除了是金币,塞罗脑袋瓜里什么形容词都想不出来。“大海,真美丽啊!”塞罗悄悄地将手往驽尔那边挪,不着痕迹地勾住驽尔的小指头,“驽尔,你知道吗?当我买下这栋房子时,每一天都在等待今天!”

  “嗯。”驽尔反抓住塞罗的小手,扭头看他,“你在等待什么?”

  “我的国王陛下。”塞罗将脑袋靠在驽尔肩膀上,盯着海面上起伏不定的波浪,“这样的景色,我看过整整两年呢。大海很美丽,波浪好像黄金……金子真是好看啊!我真希望比金子还要好看的你,也能够看看这好看的自然景色。”

  “是的,我看见了。”驽尔回答。

  “我经常幻想着,就这样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看海。”塞罗轻声喟叹,脑袋蹭了蹭驽尔的肩膀,“不过通常不是发生在这里,而是在楼上,你曾经站过的那扇窗户前。不过,五月塑日节是个例外。我更希望在这里,和你一起看海,还有日出。”

  “你的一切愿望,”驽尔低声说,“都终将实现。”

  “是的,一件件,都实现啦!”塞罗笑着看驽尔,“我是个幸运的家伙,不是吗?我都快要二十岁啦,才过上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五月塑日节!驽尔,谢谢你为我准备的一切!我很开心!”

  “好,我也很开心。不过……塞罗,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已经装傻得够多久了。”驽尔少见地挑眉看着塞罗,直到把赛罗看得满脸通红,耳朵到脖子根也被染上一大片红霞,“这围裙,你是在诱惑我吗?”

  “没,没有啊!”塞罗还想要挣扎一下,让自己道歉的小心思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我只是不想再穿冬衣罢了!”

  “还说不是?”驽尔捧住他的脸,强迫他面对自己,“有人会什么都不穿,只穿一条围裙吗?”

  “那……那就……”塞罗难为情地别过目光,“算是……吧?”

  【圣光术】

  唯愿此生有你,不顾夜短情长,只余温存着意,共享无限缱绻。

  **

  准备生子番外?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这个家伙怎么这样爱当真啊!

  驽尔真的跑到巨兽大德鲁伊那里去啦!塞罗感觉有点慌。

  一整个上午,塞罗都心神不宁。驽尔没有在店里,让他总感觉好像缺少了点什么。虽说驽尔提前告诉过他,要傍晚才会回来——直接回家——塞罗心里还是空荡荡的。

  一心烦,蝴蝶酒吧的老板又关店啦!顾不上那些吵吵嚷嚷的顾客,和抱怨个不停的唐娜。塞罗把店一关,在外面漫无目地晃荡了一整天。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原来,我是这样离不开他啊。”坐在运河旁边的下午茶餐厅,塞罗双手托腮,不停地叹气。

  “喵喵喵……”三色小花猫跳到桌子上,热情地用身体蹭这他的手臂。塞罗挠了挠它的下巴,它立即仰着脖子,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猫咪下午茶餐厅的老板是一名半虎人——就是他在神殿花园看见的,被巨兽大德鲁伊背走的那个。塞罗听巨兽大德鲁伊唤他“小不点”。

  小不点亲自为他端上一壶甜茶,一盘饼干:“亲爱的,你看上去很苦恼啊。”

  “有一点。”塞罗闷闷地回答,他透过眼睫毛凝视运河的河面,“巨兽大德鲁伊,真的能够有让男人怀孕的办法吗?”

  “嗯?你是说伊库勒?”小不点笑得十分自豪,“金狮公爵和长庚星的儿子诺亚,就是他的作品。”

  接下来小不点再说什么,塞罗都听不见了。他现在慌得要命!无论从那个方向看来,他和驽尔之间,会怀孕的都是自己!

  啊!不想回家……

  ※※※※※※※※※※※※※※※※※※※※

  熬了两个通宵,一直修改第38章 都没能解锁。为了修改这一章,我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现在脑子都是浆糊的。

  我明明没有写脖子以下,只有接吻什么的。嘤嘤嘤……[悲伤]

  结果,标黑不许写的——塞罗扶住驽尔,标黑。塞罗靠在驽尔背上,标黑。塞罗看着驽尔,标黑。塞罗说“吻我”,标黑。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标黑。冷风通过烟囱,标黑。[允悲]

  就……我不知道要写什么了,我打算把所有的互动都删除掉。然后重新写38章的番外。就这样……[允悲]

  然后我在微博画了一张插图,嗯。大概这时候塞罗二十岁啦!和之前十七八的小塞罗区分一下,头发也画长了一些,看上去也成熟了不少叭。

  明天写一个,小塞罗,带球跑叭!

  小天使们记得多多留言鸭!

  还是那句话,你们的留言就是我码字的动力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