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狐狸娶亲,美人拒绝生狐崽>第1章 上花轿

  黄昏时分,深山之中树影斑驳。

  少女一袭红色嫁衣,款款而行。她牵着两个陪嫁丫鬟——两个纸人,涂着殷红的脂粉,画着瘆人的黑眼睛。

  轻轻掀起红盖头的流苏边,抬眼环顾四周,叹了口气。

  “这深山老林的,连只小鬼都没有,哪有狐仙。”

  牵着两个冲喜的陪嫁纸人,她放下盖头,继而往深处走。

  还在喃喃自语,“这年头,装成傻子混个百家饭都这么难了。还得被嫁给个不是人的东西……”

  倏然,耳畔传来唢呐声,锣鼓声阵阵。

  米竹噤了声,将抱怨咽了下去,心跳声频率骤升。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顶花轿从枯木之后出现,四个迎亲的花娘抬着轿子。

  狐面人身,四个花娘红眸微闪,迎风而立着,站成两排。手中托着鼓和锣,腰间戴着花与绸。

  米竹咽了咽,将盖头掀起,抹满胭脂水粉的小脸仰着,与狐狸对视。

  但一声低沉魅惑的笑声从花轿上传来,一人以不羁洒脱的姿势坐在花轿上,好整以暇地望着米竹。

  狐面人身,獠牙微露,清朗的声音响起,“夫人久等。”

  他一袭大红婚服,织金红绸与花轿交相辉映,赤色瞳孔皆是狐狸的深邃气息。

  一个眼刀扫来,傍在米竹身侧的两个糊纸丫鬟浑身战栗,兀自动了起来。

  陪嫁纸人活了,她们咧开了被糊上的小嘴,面上笑嘻嘻。

  “夫人——该上花轿啦!”

  米竹暗道不好,松开手中与陪嫁纸人相连的红绳,提裙便跑。

  可来不及了,长发被两个纸人一拽,米竹一声惊呼,直接被抛上花轿,落到了狐狸怀里。

  腰间搭了一只滚烫的狐狸掌,尖锐的指甲正抵在她的腰间,滚烫的狐狸体温让她心猿意马。

  他轻笑,“归。”

  丝竹声再起,两排狐狸踏着黄昏,抬着花轿离开。花娘的爪子悠哉悠哉地飘过,似醉翁,似稚儿学步,似歌姬轻舞。

  米竹只能从盖头流苏之下,窥见他的婚服繁复华丽。

  一手拽着狐狸的前襟,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肌肤——覆盖着赤色的毛绒绒狐狸毛。

  悄然换上烂漫稚嫩的神色,米竹轻声耳语:“你是妖怪?”

  伸手试探着摸了下狐狸耳朵,惹得绒毛一颤,她也心里忐忑。

  妖与鬼魂终究不同。谁知道这狐狸何时将她这个储备粮吃掉呢?

  狐狸脑袋侧过来,目光幽深地望了她一眼,露出了獠牙,抵在她的白皙手腕。往下一扣,咬出了浅浅的牙痕。

  嘶。

  瞬间将手缩回袖子,米竹暗自蹭了蹭发痒的手腕,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没吃人。

  冰凉雨丝落在她的一截皓腕,可此时黄昏正浓,亦雨亦晴。

  山林之外,一群老妇站在绵绵雨丝里,往林子里张望着,一边切切私语。

  她们布满褶子的脸都挂着惆怅忧郁。

  “这能行吗,狐仙会来娶她吗?她可是个傻子。”

  “谁知道呢?也许根本就没有狐仙。何况咱村里闹鬼,想必招来狐仙也没用。”

  吴婶在其中听她们七嘴八舌,听得眉头紧锁,一撸袖子喝道。

  “别猜了,这太阳雨就摆明了,狐仙将人娶走了……”

  妇人们一听,不禁出了身冷汗。下了太阳雨,就是预示着是狐狸娶亲的日子。

  “作孽啊!米丫头可是个傻子,谁拿了颗糖哄她穿上嫁衣的?这不是误事吗!”

  “谁知狐仙真稀罕这傻子呢?先前那么多良家闺女,也没见下太阳雨啊。”

  花轿摇摇晃,起起伏伏到了深山的一处湖畔。

  “夫人,抓紧了。”

  狐狸的呼吸洒在耳廓,嗓音低哑亲昵。

  花轿直接坍塌陷进了湖里,被迎亲狐狸抬下了湖底,两人也沉进了湖水。眼前朦胧,水也呛进嘴里,可刹那间,狐狸吻住了她的双唇。

  二人交缠的婚服在湖水中卷起轻柔弧度,直至米竹唇上渗出血丝,呆愣地望着面前的人。

  朦胧之中,他又变回了狐狸的兽脸。

  米竹捂着唇,才发现自己能在湖底呼吸了,险些破功,旋即遮掩好情绪。

  睁着湿漉漉的眼望他。

  面前狐狸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笑得愈发嚣张,还有些愉悦,一手将少女扛在肩头,向湖底而去。

  “还是个傻的。”

  沉湖的宫殿,残破的大殿还是露天的。

  狐狸一脚踹开朱漆殿门,湿而漉漉的米竹被丢在榻上,将被褥都蹭湿。

  殿内没有水,就好似鱼在豢养陆地生物,特意留出来的一处有空气的地儿。

  殿内的长明灯盏盏熄灭,顿时看不清人的面容,只有隐隐轮廓 。

  黑暗之中,米竹一手抓着薄柔被褥,往床榻里侧挪动。

  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出人的轮廓。

  可惜看不清脸。

  他的声音清朗撩人心弦,“夫人,穿着湿衣对身子不好。”

  滚烫的大掌抚在米竹脸上,让她狠狠一颤。

  手掌从脸颊移到脖颈,再到湿润的前襟,被抚过的嫁衣顿时烘干了一般,不再粘腻。

  他该不会想这样替她将嫁衣熨干吧?

  米竹梗着脖颈缩在被褥里,想着怎么装傻,才能表现得愚昧而不惹怒这只狐妖。

  滚烫的大掌抚过后腰,嫁衣便轻盈了几分,干爽的衣料不再贴身。

  恰到好处的力度和停留时间,分毫不差地在礼法边缘疯狂试探。

  折磨得她紧紧闭着眼。

  足尖一烫,意识到狐狸正握着她的右脚,米竹猛地坐起身,以额头直接磕上他的脸。

  嘭地一声,狐狸松开了她的足尖,以手背捂着脸,似乎很严重。

  米竹心下一沉,似乎过犹不及,急忙开口补救,“难受……”

  在黑暗中依稀可见男人的轮廓,他用手背捂着唇,赤色长发泛着荧光。

  “是吗?”

  他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

  殿内的长明灯被点燃。顿时亮堂了起来,他又变回来狐面人,唇角挂着血痕,一颗狐狸犬牙被磕掉了,就掉在被褥上。

  啧,用力过猛了。

  米竹抖着手捡起被褥上的那颗牙,拖在掌心。快要装不下去了,只能讪讪一笑,“无碍吧……”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