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双穿书]>第91章 门都不关,太开放了!

  若是有人初来刑部中庭,可能会觉得这地方的造景,堕了刑部威名,但若是熟悉刑部内部构造的人,细想便会觉得悚然——这边满院的桂花开得正好,风吹过,香气浓烈得撞头,中庭月亮门的另一边,便是明牢。

  香气越是浓烈,便越是对罪恶的腐败欲盖弥彰。

  明牢里关的,都是犯下重罪,又还没宣判的犯人,方妙儿也会被暂时关在这里。

  一墙之隔,半面明媚人间,半面阴郁不得希望。

  白昼站在桂花斑驳的树影下,清晨骄侵的阳光把他的脸映得血色全无。

  他生气。

  脖颈上腾蛇纹身已经显现得栩栩如生,颜色紫得发暗,衬得他皮肤白得发冷。

  机关算尽,却只换来一名女子顶罪。

  白昼退下前堂,王爷自然也跟过来了。见他独自望着明牢的方向发呆,默声上前,非常自然的拉过他的手诊脉,又拿出安稳心神的药递给他,没说话。

  片刻,白昼胸前的闷气平息不少,脸色渐缓。

  远宁王这才从怀里摸出早上收到方妙儿的画,展开来看。

  白昼奇道:“怎么了?”

  远宁王摇头,道:“不知道,刚才她说‘昙花须得有光映衬才是美的。’我觉得她话里有话。”

  说罢,举起纸张迎着日光观瞧。

  但日光妖丽,一下子便把画纸打透了。

  白昼也凑上来看,依旧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想了想,拉着王爷往府衙更深处走,正好遇到一名巡守衙役,拦下问道:“哪里有卧榻?”

  衙役认识皇上,被问愣了,又看看他拉着那人……是远宁王。

  嗯……

  不敢多想。

  引着二人到一间厢房,要直接退下,迟疑一瞬间又试探着问:“陛下,需要戍守或者叫小厮伺候吗?”

  白昼也被他问愣了,随即意识到,他和王爷浪名在外,这衙役肯定是想歪了,但此时他无暇多顾,摆摆手,拉着王爷进屋。

  衙役踟蹰——这是什么意思?

  后一刻,他见皇上门都不关,直接把远宁王拉上床。床帐放下,拢着二人,没入一片昏暗中。

  好家伙!

  门都不关。

  太开放了!

  一会儿会不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所以……到底是要不要看门的?

  要不要事后伺候梳洗的?

  他在门口左右为难暂且不说。

  床帐内,白昼划亮火折子,火光映出一小片温暖。

  王爷明白他的意思,拿起画纸,映在火光前仔细观瞧。

  一寸一寸,看得非常仔细。

  忽然,王爷的目光在一个地方凝住了。他微皱着眉,仔细辨认道:“这字太小了……像是比发丝还细的线绣上去的。”

  字正绣在昙花瓣上,若不是光影交叠,任凭怎么看,都该是看不见的。

  白昼单手举着火折子,也凑过去看。

  两个人脸都快扎进画里了。

  终于,在白昼眼睛快瞪瞎的时候,好不容易看辨认出,画纸上绣的字是“锦光居地字甲离号”。

  这是个地址,锦光居是朝月城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白昼看向王爷,道:“走,咱们去。”

  刚才聚精会神没察觉,这会儿骤然转头,他的鼻尖几乎要贴在王爷脸颊上。

  暗沉床帐中一点火光,勾了出两人的轮廓。

  远宁王目光在白昼好看的脸颊上定了片刻,忽然心头一热,几乎寻着本能,揽住他脖子,把他拉得更近了,在他送到近前的双唇上蜻蜓点水的一碰。

  就又放开他,直接从床上站起来,下地。

  王爷的“突然袭击”让白昼木讷在原地,手里火折子好悬掉在床上。

  他倒不是纯情,只是被闹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帘拢挑开,清凉的空气灌进来,吹灭了火苗,白昼这才意识到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事态紧急,他跳下床,大大咧咧的就往外走。

  出门就见刚才那衙役还站在不远处。

  见到皇上就这么出来了,他先是表情极不自然的僵住,而后尽快低眉顺眼的行礼,道:“陛下、王爷,是否要着人伺候沐浴?”

  白昼心道,自己这回可算是给原主白景荒唐的人设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勾了勾嘴角,懒得解释,向他吩咐道:“腰牌给我,然后备马,快。”

  衙役见皇上的表情认真,麻利儿去办了,心里却在想:

  原来日理万机的皇上是这样见缝插针和王爷交流感情呀。

  果然非我平庸之辈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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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光居,离刑部不算远,地处繁华中,未到晌午,已经车水马龙。

  白昼和远宁王急急火火的进门,小二上前客套话还没说,白昼就先亮了腰牌,道:“带我们去地字甲离号。”

  都城里大客栈里的小二,都是极有眼色的,见这二位来者不善,又亮了腰牌,一句废话都没有,头前带路,道:“官爷,那儿如今是间空房。”

  说话间,到了门前,白昼去推房门。

  门刚推开个缝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远宁王一把拉回来,护在怀里晕头转向的转了个圈。

  几乎同时,他清楚的听见一阵锐利的破风声响在耳侧掠过,紧接着“铛——”一声响。

  站定去瞧,一柄飞刀钉在对面房间的门板上。

  白昼惊出一身冷汗。

  王爷应变极快,把白昼掩在身后,揉身进屋。

  屋里一人身着普通的书生长衫,看身形年纪不大,用汗巾蒙了脸。

  他刚才一招逼退王爷和白昼,这会儿正把什么东西往怀里塞,一边塞,一边往窗边去。

  远宁王自穿到书里来被玉人看破了身份,便不在玉人面前藏着掖着,加之他对白昼的保护执念深重,得知原主的功夫即便放到江湖中,也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便每日早晚苦修,练功打坐一日未断。

  想来万一哪日原主又穿回来,都要感叹功夫近来精进不少。

  今儿个终于用上了。

  王爷因地制宜,顺手抄起门边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劈头对那人灌顶而下。

  雷霆之势。

  那人脚下步子飘忽,极险的躲开王爷一记鸡毛掸子,却失了退路。

  躲闪间身子急转,腰刀在手。

  白昼本人是全不会拳脚的,他穿书继承了原主白景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功夫,聊胜于无。

  初到书里时敢御驾亲征,就是奔着死去的,这会儿看二人动手,才见识刀光剑影,咫尺眼前。

  兵刃破风之音不绝于耳。

  鸡毛飞满天……

  白昼眼花缭乱,虽然屋里打得火热,却怎么看都有点好笑。

  眼看王爷鸡毛掸子终于变成了烧火棍,起手式一转,挽个剑花,没有那些呼扇的鸡毛零碎儿,反倒干净利落了。

  转眼二十余招过,王爷觉得这人功夫并不如自己,但他像是临敌经验颇为丰富,总是在眼看不敌时,取巧化险。

  王爷心焦,二人错身之际,他一棍子往那人肩井戳去,那人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反手背刀,只听“铮——”一声响,棍子戳在刀身上。

  就正借着他反手的须臾功夫,远宁王左掌向他背心直击下去。

  二人动手是在屋里,空间有限,这人眼看避无可避,只得慌忙回身运劲接下王爷一掌,仓促间被震得手掌直麻到胸口。

  高手过招,片刻的晃神都能致命,远宁王就借着他接掌后动作片刻的滞涩,手中竹棍一挑入那人衣襟,往外一带,带出一本册子。

  那人大惊。

  那册子飞在空中,王爷和他同时去抢,又同时抓住了册子的左右两半,只怕微一用力,便要将册子扯成两半。

  正自僵持,那人眼神突然一凛,目光掠向白昼。他右手还刀入鞘,而后甩手向白昼一扬。

  远宁王惊骇不已,大喝:“当心!”

  想也没想一跃上前挡在白昼和那人中间,回手用竹棍去挡。

  却挡了个空——什么都没有。

  那人就借着这么个当口自窗户一跃而出。

  白昼抢到远宁王身侧,顾不得其他,扳过他肩膀,上下打量他身前,关切道:“你受伤了吗?”

  王爷手里破棍子随意往地上一扔,安慰道:“无碍,那是虚招。”说着,抬起左手,手中的册子已经被捏得皱了,破损了小部分,但无大碍。

  翻开来看,不看则已,一看愕然。

  看字迹,像是出自方妙儿之手,明确的记着,乐兮堂的问道心丹向朝中一些官员买卖的时间、数额和价格。

  这可是一拉一连串的铁证啊。

  有了这半本册子,便省去了到药材黑市去查问道心丹流向的麻烦。

  文亦斌的许多托词,也不攻自破。

  远宁王见白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白昼在屋里转了一圈,道:“方妙儿这样留线索给你,又为何不直接说破呢?他若是为了报与文煦的恩义,便从头到尾都不该把这东西拿出来,”说着,蹙起眉头,像是想到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但若你是刚才那贼人,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了。

  他若是为了拿走这册子,该二话不说,跳窗逃走。

  怎么第一反应,反倒是飞刀回击呢?

  白昼甩了甩头,道:“也或许是我多疑了,真真假假,回去查查便明白了,即便是有人拿咱们当枪使,能对付文家,也正中下怀。”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愁抓不到尾巴呢。

  刚才突然动手,小二早吓跑了,如今消停下来,他和掌柜的还有几名房客才敢探头探脑的巴望。

  白昼是皇上,出门在外身上也没带什么银钱,随手扯下腰里一块玉佩,扔给掌柜的,道:“鸡毛掸子钱。”

  说罢,和王爷风风火火,潇洒离去。

  掌柜的手里摩挲着玉佩,温润如暖水,心道,这样的架要是再多来几回,可就能直接回家养老了。

  白昼和王爷再回刑部时,方妙儿已经被押入牢里。

  因为拿到了册子,白昼有许多话想问她,来到明牢门前,只见方姑娘蜷缩在墙角再无往日的神采,阳光自牢门的栅栏间吝啬的挥洒进来,描绘出她的轮廓憔悴无比。

  王爷和皇上走近,牢门打开,姑娘却动也不动。

  二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

  王爷抢到近前,手刚碰到她身子,只觉得冰冷僵硬,她身子僵直倒地,眼下乌青,口鼻流血。

  白昼还愣在原地,远宁王拉着他几步退出牢外。

  警觉的扫视四周地面墙角,阴暗幽邃之地。

  方妙儿已然气绝多时了,也是死于蛇吻。

  灭口这样及时,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白昼与王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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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气氛组mvp:鸡毛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