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双穿书]>第64章 王爷,出卖一下色相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陶迪按照皇上的交代,趁热打铁的去问案,暂不细说。

  先说陈星宁和皇上、王爷借了刑部的偏殿,让布戈和几名龙武军侍卫守在门口,只三个人在殿内议事。

  自王爷发现被害人“宰父”这个极少见的姓氏,第一时间就让玉人去查白昼摘出来的三名特别的被害人背景,一夜的查实,发现这三名女子,当真都参加过饯花节评选“朝月雅客”的活动。

  而且,无一例外是小家碧玉,小门小户的温婉姑娘,颇有才情,虽然当日没能拔得头筹,也是有不少人喜欢的。

  只不过,这三位姑娘,家中直系亲眷要么是已经亡故,要么身体极差。

  玉人整理材料的档口,陈星宁逐一去姑娘们家中查访,其中两名父母已故的姑娘是独居的,亲友与她们久不来往,没人发现她们早已失踪多日,更不知城中的惨案,已经落在如花朵般年纪的姑娘身上。

  只有那名复姓宰父的姑娘,老母尚在,但身体极差,陈星宁赶到的时候,老人家以为是女儿回来了,先是期望而后失望,陈星宁实在不知如何把噩耗告诉风烛残年的老人,只得拿出腰牌来,亮明身份。

  老人忙问,姑娘入宫的差事什么时候能结束,何时能回家来?

  话说到这里,陈星宁觉得奇怪,按理说刑部问案就算是敷衍了,也不会没来姑娘家里探查过,老人为何认为姑娘进宫了,又是谁告诉她的……

  老妇人答说,前几日,有一位天仙一般的姑娘前来家里,拿着姑娘用惯了的一条帕子,说是接老妇人去大宅子里享福几天,顺便等她出宫。

  老妇人来人面善,又拿着姑娘的贴身物件,便跟着去了,结果果然是享福,却没等来自己的女儿,直到那人又把老太太送回来时,才告知老妇人,说姑娘的医术被宫里的贵人看中了,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陈星宁细细掐算时间,那几日,就正是刑部查案天翻地覆的时候,这样一想,便明了了,刑部来人查问时,多半是有人鸠占鹊巢,扮作姑娘的家人,敷衍了刑部官员。

  陈星宁毕竟心思细腻,又有手段,想不着痕迹的套一个老妇人的话,实在算不上难事,没几句,便问清了宰父姑娘的过往:

  姑娘自小有一段奇遇,得一位游历到都城的神医指点过一年医术,加上人又聪明,医术比普通医馆里的大夫高明不少。

  只是,老妇人身体不好,闹得姑娘不敢嫁人。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全仰仗姑娘一人。这姑娘平日里心善,帮人看病时,见人家手头拮据,时常不仅不收诊金,还免费赊药。

  这样一来,空落了心善的名声,日子却怎么过都拮据。

  这般想,宰父姑娘要去参加饯花节,大约是看中组织方说的,能嫁入高门大户,自己和母亲便都有指望了。

  他顺着老妇人的话继续问,原来姑娘临行之前,说是饯花节上,被宫里的贵人看中了,对方看中她唱歌好听,又会医术,宫里毕竟女眷多,想收她做女医官。而且前几天还回来过一次,让母亲帮忙收好一个小盒子,嘱咐说,里面是珍贵的药材,让帮忙好好收着。

  老妇人当时隐隐觉得事情不对,追问女儿,她又说无妨。

  如今很多天过去了,姑娘没回来,老人更是心慌没了主意。

  陈星宁于心不忍,把自己府上的一个小丫头指了来,照顾老太太。

  “陛下猜,接老太太外出小住的天仙一般的姑娘是谁?”陈星宁道。

  白昼几乎脱口而出:“是方妙儿吧?”

  陈星宁躬身行礼。

  递上宰父姑娘托付母亲收着的小盒子,远宁王接过,仔细打开,见里面躺在两颗丹丸,旁边一个纸包里包裹着一小撮细腻的白色粉末,王爷捻起一点闻了闻。

  神色隧而凝重起来:“这是鼠尾艾玉草和寒花淬凝练的药粉,”说着,他又拿起丹丸,忽然皱着眉毛却勾了嘴角,“陛下,还记得曾经到宫里献仙丹的尚宇炎吗?”

  王爷稍微乱了心思,那尚宇炎是远宁王原主背后的一股势力……

  接下来怎么办?

  陈星宁和远宁王都看向白昼。

  白昼此时也觉得信息量大,线头有点多,三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屋里寂静了片刻,白昼突然道:“事情若真是文煦所为……他在湖里养了鼍龙,你们说,他若是想毁尸灭迹,直接把尸体扔进湖里岂不是更加简单直接?”

  是呀,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白昼眯了眯眼睛,几步溜达到远宁王身前,笑眯眯的道:“王爷,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了这么多条人命,出卖一下色相吧?”

  远宁王和陈星宁同时一愣,但二人都是聪明人,即刻就明白了白昼的用心。

  陈星宁在心里撇嘴,脸上不动声色,极快的扫了一眼远宁王,果然见王爷的表情不大自然,再看皇上,一脸坏笑,街上地痞溜子似的看着王爷,陈星宁火速做出个判断——风紧扯呼。

  “陛下,微臣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尚未收尾,先去交代一二。”

  说完,行礼,脚底抹油了。

  出去还不忘把门仔细关上。

  屋里只剩下皇上和王爷两位,白昼暗骂陈星宁不地道,这会儿他独自面对远宁王,刚才那股溜坏的气势,顿时萎了一半。

  气焰就是这样,此消彼长。

  王爷贴近两步,微低头看着白昼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想让我去找方妙儿套消息?”

  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主意,被王爷一双妙目盯着,终于还是觉得有点抱歉,只是眼下的情况没有更好的方法。

  把人都拘起来明着问,打草惊蛇。

  白昼无论是从前游刃于商海,又或者到书里来恣意,神色大多时候是戏谑、冷淡又或静笃,唯独极少犹疑闪躲。

  这会儿在王爷面前露为难,让远宁王觉得难能可贵,又偏想逗他。

  伸手揽住他的腰,往怀里一带。

  白昼几乎撞进王爷怀里,上了弹簧似的就要往后闪开。

  反而被王爷揽得更紧了,两个人密不透风的贴在一起,远宁王不等白昼原地爆炸,就笑道:“朝里都传阿景你喜欢我,如今却要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咫尺间,白昼莫名心虚想挪开眼睛,可眼睛偏又被他吸住,暗骂自己是个颜狗。

  似有似无的,他衣服上熏香的味道传来,带着淡淡药草味道的香气,很特别。

  王爷的手稳稳的扣在白昼腰上,让白昼觉得安全。

  从前只道他长得像简医生,但自从那夜分不清是梦是真的缠绵悱恻之后,白昼怀疑了王爷的身份,被他这样招惹,脑子顿时罢工。

  半晌也没憋出半个字,出乎预料的傻在王爷怀里了。

  远宁王继续笑道:“本王可是一直仗着陛下的亲近,恃宠而骄,这档子事儿要是传出去,本王岂不是要成了其他贵胄重臣茶余饭后的笑柄了?”说着装模作样的摇头皱眉,“这不行,做不得,做不得。”

  白昼只是脑子短路了,不是傻,知道远宁王在这儿跟他逗着磨洋工,便道:“那你说,想怎样?”

  “你得给我个名分。”

  此话一出,白昼觉得自己的脑子是短路了,但远宁王脑子被门夹了。

  转念想小说里写的,远宁王对原主白景,无所不用其极的招撩,二人确实是喝过合卺酒的,还闹得沸沸扬扬……

  眼前这位确实是书里的王爷,自己失心疯了才怀疑他是简岚鸢吧?

  不可能,第六感还是觉得他就是简岚鸢。

  这么一晃神,白昼脑子刚才短路的地方这会儿又搭上线了。

  因果扑朔迷离,且不说眼前人到底是谁,起码如今他对自己,确是良助,就顺着他的话,应道:“堂堂王爷,不好好娶王妃,到朕这里来讨什么名分?”

  说罢,眸子一挑,看向王爷。

  远宁王看他眼神的光彩,便知道他这是回魂了,笑道:“如今可是阿景你有求于我。”

  话音刚落,白昼双手环上王爷的脖子……

  倏然抬头贴上去。

  动作引人误会,换来王爷眼神里明显划过一丝惊慌。

  白昼的双唇越过王爷脸侧,贴在他耳边,轻声如叹息似的道:“不知道你为何不承认,但……我赌你,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趁远宁王呆愣松懈的一瞬间,他向后退开半步,歪头笑道:“若是我赌赢了,就还你一杯合卺酒。”

  说罢,扔下出师不利,被闹得五迷三道的王爷,去看陶迪那边的进展,自顾自走了。

  撩人不成反被撩的王爷缓神片刻,自愧不如的笑笑,跟上白昼,笑问道:“文煦那边,出卖色相就算了,我用我自己的办法好不好?”

  再说陶迪,他升了内堂。陶大人毕竟在衙门口摸爬滚打多年,如今顺着白昼给支起来的杆儿往上爬,威逼利诱,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用得炉火纯青。

  待到白昼悄然进屋,案件书记已经差不多梳理好犯人的供词,就等最后签字画押了。

  白昼拿过供词细看,这名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的犯人的生父是一名期货商人,常年不在家,他和母亲、姐姐一起长大,但母亲时常趁父亲不在家,偷偷带男人回来私会。

  一开始,她还知道避着孩子,可后来越发猖狂,每当被儿子发现了,就给他买些好吃的,笑眯眯的哄他说,这是母子之间的秘密。

  直到有一次,他拿着糕点分给姐姐。

  起初姐姐不想理他,被他缠得烦了,一把把糕点掀翻在地,隧而暴怒,说地上的土都比这些东西干净,她已经年长了,知道母亲到底是在做什么。

  曾经压在她身上的风言风语,冷落嘲笑都化为愤怒,在这一瞬间爆发——对母亲的愤怒转移到弟弟这个不懂事的“帮凶”身上,她疯狂的往他嘴里填土。

  姐弟最后被邻居们拉开,弟弟大病了一场,这段事情就不记得了。

  时光流转,弟弟长大了。

  月余前,他在街上看见一名年轻的母亲满面笑意的把手里的糕点递在小男孩手里,转脸就去和一个明显不是男孩父亲的人亲昵嬉笑。

  他记不清楚过往,却突然觉得灵魂里有一股沉寂已久的愤怒被点燃了。

  再晃神,那名年轻的母亲,已经命丧他手,被他残害得没有人样。

  这便是第一名死者。

  他坐在尸体前良久,封印已久的记忆之门仿佛被推开,有另一个声音对他说:你去休息吧,我要在那些美貌女子做下不要脸的事情之前就让她们死去,这是对她们的救赎,也是对你我的救赎。

  十余日的自我交涉,终于迎来了第二次“救赎”。

  那个“他”把她们投射成美貌的母亲、暴躁的姐姐,一次又一次在现实里夺去别的生命,又一次一次在臆想里杀死母亲和姐姐——

  美貌是原罪,手是传递罪恶的路径,子宫是最该被破坏的孕育罪恶的温床。

  内堂散了,偶有听见参与内审的官员叹息这是个被生活造就的疯子,感叹他和他的父亲都是个可怜人。

  白昼叹惋,生活所迫导致的父爱缺失,能够被一句可怜人的有情可原抚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