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录制结束的比较迟, 原因是谢澈行看着秦俞的脸总是会出错,有时连最简单的台词都忘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完成了拍摄,谢澈行的时候有些懊恼, 都怪秦俞说出那些话。

  所幸这部电影也进行到了后期,等拍完之后他就考虑不再接戏了。

  导致谢澈行没拍好戏的罪魁祸首走过来, 自然得不行地牵住他的手:“想什么呢。”

  谢澈行想抽回手,无果后也任由他这样了, “想拍戏。”

  “你拍的多好。”秦俞悄悄比了一下两人手的大小,然后问道:“你最近有收到什么消息和电话吗。”

  谢澈行神情一紧:“出什么事了吗。”

  秦俞趁机飞快地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装若无事道:“是好事, 如果收到了记得告诉我。”

  谢澈行放下心来,后知后觉秦俞刚刚做了什么, 耳朵立马红了大半:“你干嘛。”

  秦俞捏了捏他的耳垂,轻轻笑了笑:“怎么耳朵这么容易红, 好可爱。”

  谢澈行羞恼地反驳道:“你才可爱。”

  秦俞摩挲着谢澈行的指腹:“好了好了,这下跟你说件正事。”

  “等拍完这部戏我就不接戏了。”

  谢澈行瞳孔微微放大,脱口而出:“为什么。”

  秦俞不是因为母亲而当演员的吗,怎么说不拍就不拍了。

  秦俞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所想, 敛下了眸子:“行行,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没有什么喜欢的,无论演戏还是画画, 都只是我填充空隙的消遣。”

  “但现在不是这样了。”秦俞握紧了谢澈行的手:“因为我遇见你了, 所以有很多我喜欢的有意义的事等着我去做。”

  他抿了抿嘴, 低声道:“并且我想把这些事做一辈子。”

  谢澈行轻轻别开了眼,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震动着,一下一下的敲出回音, 几乎要让他怀疑秦俞是不是也听得到。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秦俞,我——”

  “嗡——嗡——”

  “等一下。”谢澈行赶紧从口袋里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来电号码皱了皱眉:“我不认识这个号码。”

  秦俞看了一眼:“先接吧。”

  谢澈行本来想开免提,但现在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剧组的人,他也不太方便,接通电话后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几十秒后他按断电话,目光看向秦俞:“他说自己是国际艺术协会的,邀请我参加国际美术赛展。”

  秦俞没有很惊讶的样子,而是问道:“你挂断了?”

  谢澈行把手机放回口袋,无所谓地说道:“这种说不定是骗子,万一再说下去要我交报名费呢。”

  秦俞被他的说辞说的一愣,而后忍不住笑道:“应该不是骗子,常老昨天跟我说了,但他也不确定,所以我才问你最近有没有收到消息。”

  “啊?”谢澈行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再回电过去吧。”

  秦俞轻轻笑了一下:“我的错,昨晚就该告诉你的,但你睡得太早了。”

  一提到昨晚,种种回忆就涌了上来,谢澈行迅速地抽回被秦俞牵了半天的手,转移话题:“我现在先去打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两人回了酒店,谢澈行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看到秦俞还跟在后面,于是往旁边让了让。

  秦俞眼中一喜:“行行,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睡的。”

  谢澈行摇头,指向房间内:“只有这个房间有浴室,你先洗澡吧。”

  秦俞抿了抿嘴:“哦。”

  在秦俞洗澡的期间,谢澈行查了一下国际美术赛展,这个比赛已经举办过很多次,能参加的都是美术届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想到仅凭那次常老的比赛就会邀请自己。

  这个比赛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比赛,只会比出一个获胜者,但每位参赛者的作品都会放到一个美术展览上。

  谢澈行表面上默不作声,但对自己的画画水平还是有点小骄傲和自信的,可这种级别的比赛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好在比赛时间是半个月后,还不算太急。

  等他查完了信息,秦俞刚好从浴室里出来,谢澈行本以为他会磨蹭着不想走,不料秦俞只是看向他,说了句“晚安”就走了。

  谢澈行看着被关上的门几秒,然后低下头继续看手机,过了一会儿后去浴室随便冲了个澡,回到床上裹紧被子闭上了眼睛。

  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冻醒,谢澈行睁眼发现自己的被子被踢掉了,他迷迷糊糊想捞起被角却怎么也摸不到,最近扯过团成一团的被子,随意地压在自己身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感觉有人把身上原本凌乱的被子捋平整,轻柔地掖好了被角,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

  谢澈行此时困意正盛,费劲地睁开眼,而后又很快闭上,嘴里嘟囔道:“秦俞。”

  刚准备爬上床的秦俞动作一顿,摸了摸他的头发:“睡个觉这么不老实,没我看着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醒来,谢澈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隐约回忆起昨晚好像看到秦俞了,但旁边确确实实连睡过的痕迹都没。

  算了,谢澈行想,昨晚没锁门的是他,秦俞进来就进来了。

  今天的录制换了个地方,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半山腰,因为是冬天,也没什么蚊虫,除了有些冷,大家都录的开开心心的。

  只不过最后收工回去的时候天上起了阴云,一剧组的人堪堪在大雨将落的时候赶回了原拍摄点,那里有个很大的遮雨棚。

  乔税坐在谢澈行和秦俞的对面,看着车窗外的阴沉天色,突发奇想道:“今晚有场戏是要在雨里的,现在拍摄的话效果不知道怎么样。”

  秦俞看了他一眼:“这么冷的天,会冻到人。”

  乔税啧啧了两声,朝谢澈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又不可能真拍。”

  谢澈行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他此时对坐在棚边赏雨的一位老者很好奇。

  剧本里有段戏是沈川在街边看到了一个打着算命旗帜的乞丐,觉得有趣就给钱算了几句。

  而算命乞丐的饰演者就是老者,是乔税费劲地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据说是有真本事的。

  现在老者穿着干净却破烂的戏服,这么一看确实很唬人。

  秦俞注意到谢澈行的视线,问道:“你想去算些什么吗。”

  谢澈行想到自己穿书的事,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感觉有点好奇。”

  “没事。”秦俞站起来:“你想的话就去看看。”

  谢澈行点头,和秦俞朝老者走去,乔税还在给自己倒热茶,一边倒一边感慨:“大冬天下暴雨还真是有点奇怪。”

  在距离老者几步距离的时候,老者回过头来,因为带着圆黑眼镜,所以让人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老者率先开口:“找我什么事。”

  听到老者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问话,谢澈行心里一点儿莫名的紧张消散无余,他心态放松的摊开左手掌心:“老先生,能看手相算一下吗。”

  老者瞅了一眼,随口说道:“运势不错。”

  谢澈行笑了,想着老者应该是乔税找了个外貌气质相符的,应该并不会真的算命。

  他刚要收回手,秦俞却拦住他:“老先生,可以帮忙看看我们两个人的手相吗。”

  秦俞的想法跟谢澈行一样,所以他认为老者会说一些好话,比如他们天生一对,金玉良缘之类的,听着让人高兴。

  老者欣然应允,谢澈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老实地没有收回手。

  老者凑上来看了一大一小手掌几眼,视线在谢澈行掌心纹路一处细小的疤痕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放下二郎腿:“手相看不出来,把你们生辰八字给我看看。”

  两人没料到事情这样发展,说道:“现在没有纸和笔。”

  老者抬起眉毛:“不是有手机吗,写手机上。”

  谢澈行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写了自己本来的生辰八字。

  秦俞也很快写完,把两部手机放在老者面前的桌子上。

  老者看了一会儿屏幕,把手机还给两人:“命格无缘。”

  秦俞一下愣住:“什么。”

  老者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看向外面:“天降异象,你们两个命格无缘。”

  “无缘?”秦俞脸色沉了下来:“下个破雨你就可以胡乱说了?”

  谢澈行赶紧拉住秦俞:“没事,其实我的生辰八字我都不确定。”

  秦俞反牵住他的手:“这人就是瞎算的,一点也不准,我们走。”

  老者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怎么就不信呢。”

  秦俞走了之后很不高兴:“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也不知道乔税从哪找的。”

  谢澈行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有意转移话题:“最近几天拍的都是外景,雨这么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拍了。”

  秦俞沉默了几秒,看向外面还在下个不停的雨,固执地说道:“冬天下大雨也很正常啊。”

  雨声淅淅沥沥地响个不停,时不时吹过的微风带来些许寒意,谢澈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抿了抿嘴说道:“没事的。”

  秦俞低着头没有说话,忽然有点害怕这个冬天。

  因为这场大雨持续了半天,原本拍摄外景的山路变得一片泥泞,拍摄无法正常进行,乔税在晚上的时候大手一挥,给拍摄外景的所有演员放了两天假。

  回到酒店后,谢澈行发现秦俞听完老者的话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有心想要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等拍完戏了,你打算做什么。”

  秦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放假的这两天有什么事吗。”

  谢澈行摇了摇头:“没有。”

  秦俞若有所思道:“明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