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家小可怜哟[重生]>第70章 

  明楉只看着他, 眼尾都憋红了,可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程闫夏揉了揉明楉的头发,只觉得人怎么这么可爱。“好了, 知道楉楉不嫌弃。”

  “汪呜——”

  “汪!”

  小南瓜甩着尾巴在两人的腿边绕圈圈,像是等得不耐烦了。

  明楉鼓了鼓腮帮子,这才重新跟着程闫夏往前走。

  “程哥来了喔!”嵇在桑嘴里包着葡萄,说话囫囵,“咋样,程爷爷没事儿吧?”

  “你小叔那个不孝子孙,真真儿是欠揍。”说话间嵇在桑又在桌子上薅了一把紫葡萄塞进嘴里。

  裴予睨他一眼:“你有本事去程小叔跟前说。”

  “唔……”

  嵇在桑眯了眯眼睛:“果然葡萄是我的最爱。”

  裴予踹了他一脚。“胆小鬼。”

  “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儿!”嵇在桑捂着耳朵, 硬是往裴予那边凑。

  裴予嫌弃, 飞快远离他还沾着葡萄汁的爪子。

  “少爷们,该吃晚餐了。”管家进来, 招呼一众去饭厅。

  明楉紧跟着程闫夏,问:“妈……阿、阿姨呢?”

  程闫夏笑道:“你要是叫宋晤歌女士妈妈,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明楉脸有些红。叫了几年都习惯了,一时之间又忘了改过来了。

  程闫夏不再逗他, 道:“我爸今晚有应酬,她跟着一块儿去了。”

  明楉胡乱点了点头。

  全木装饰的饭厅,一大桌的饭菜冒着热气。老爷子已经坐在桌子上了,而他周围空空荡荡, 没见到程家小叔的人影。

  “程爷爷好。”明楉声音细软,开口问好。

  他一开口,后头规规矩矩跟着三道声音:“爷爷好。”

  “好好好, 快点坐着吃饭, 都凉了。”老爷子脸上扬起笑意。

  程庭松目光落在明楉身上。小孩看着像个小汤圆落进松花蛋的窝子里, 白白净净的,跟这些个糙皮娃子全然不同。

  乖巧可爱,最是听话,单是看着就让老人家心生喜爱。

  “小楉啊,来坐爷爷身边。”老爷子笑眯眯地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明楉看了下程闫夏。

  程闫夏嘴角噙着笑,拉着人绕过凳子,带着到老爷子身边。

  肩膀上落了力道,很轻。

  明楉顺势在凳子上坐下,侧头间,程闫夏像知道他想什么,也已经坐在了他的旁边。

  明楉这才安心地落稳了屁股,对着老爷子又喊了一声:“爷爷。”

  “哎!”程庭松笑眯眯地应声。看看自家孙子,又看看明楉。

  挺好,这样挺好的。

  有老爷子镇压着,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待老人困了,杵着拐杖回去,这饭桌上的菜也被几个大小伙子收拾得差不多。

  明楉吃完碗中最后一粒米饭,放下筷子。

  程闫夏:“饱了?”

  明楉翘着嘴角,点了点头。“吃饱了。”

  嵇在桑大手一挥:“吃饱了就撤!”

  他迫不及待地看着程闫夏问:“程哥!今晚玩儿什么?”

  程闫夏声音淡淡:“你不困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差没将脑袋埋进饭碗里。

  嵇在桑挠了挠头,傻笑:“那不是程爷爷在,无聊来着。”

  “房间里有游戏机。”

  “你不跟我们一起?”

  邢文杵着下巴,一双狐狸眼睛在明楉跟程闫夏的身上来回地扫荡。“唔……老嵇,你怕是在异想天开。”

  明楉都来了,谁又会想着跟臭烘烘的大伙子玩儿呢。何况还是程闫夏专程将人骗过来的。

  嵇在桑摊手:“算了,反正人够。”他勾过身旁两个人的肩膀,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等会儿玩儿什么。

  唯有明楉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被吃干净了的青菜盘子发了会儿呆。

  吃饱了,脑子不容易转。等明楉眼珠转动,落在身旁的人身上时。那边的三个人已经勾肩搭背地走了。

  明楉看了下还待在自己身旁的程闫夏。迷迷呆呆地问:“几点钟了?”

  程闫夏掏出手机看了看。

  “九点。”

  “楉楉想做什么?”

  明楉抿了抿唇,看着走远的三个人。小声凑近程闫夏的耳边:“你不跟他们一起玩儿吗?”

  程闫夏摇头。“不想。”

  明楉「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我想做作业。”

  程闫夏也跟着起身,给明楉后头的凳子拉开。“嗯,那我也想做作业。”

  明楉笑开,有点傻傻的。“那我们一起啊。”

  程闫夏点头:“好,一起。”

  ——

  一墙之隔。

  一边吵吵嚷嚷,气氛激烈。一边安安静静,呵欠连天。

  明楉看着身前的卷子,只觉得那些文字全部变成了飞来飞去的蚊子。围着眼前绕行,但就是不停着让他打。

  明楉吸了吸鼻子,困顿地闭上眼睛将额头抵着桌面。

  “我好困呀。”

  程闫夏侧头,将手中的笔放下。笔下的一整张卷子上,尽数被他写完了。

  他看着连呆毛都耷拉了的明楉,轻笑着,手指在他来腮帮子上轻轻戳了戳。

  “就睡在这间,床都收拾好了的。”

  明楉迷迷糊糊,额头抵着桌子转动。一双眼睛水色氤氲,巴巴地瞧着程闫夏。

  眼睫停驻。看了人家一会儿,他轻轻吸了口气,随后又叹息。

  “怎么了?”程闫夏收回手,留恋似的捻着指尖。

  明楉瘪了瘪嘴巴。

  要是以前,他直接伸个手就能被抱着去洗漱了。只需要靠在人身上,即便是睡着了也有人管的。

  可是现在只是现在,他要知足。

  红木书桌反着灯光,明楉戳了戳上面的小光点,软趴趴道:“不做了,我想睡觉了。”

  程闫夏看着他的侧脸,伸手将桌上的卷子收起来。低声道:“嗯,那我就先出去了。”

  明楉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像一只没长大的企鹅。

  “晚安哦。”

  程闫夏笑着揉了揉让软绒的头发:“晚安。”

  ——

  洗漱完,明楉陷落在厚而轻的被子当中。半拉着的窗帘外,星辰寥落。一闪一闪的,像他那重重的长睫。

  眼皮再也不堪重负,悄然紧闭。

  软乎乎的脸皮蹭了蹭被子,明楉睡得熟了。

  程闫夏看着这边熄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卧房是二楼最大的房间。里面装修是简单的灰白色调。

  空旷,单调。

  洗漱完,程闫夏穿着一件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额前的头发被弄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棱角分明,五官俊朗。没有刘海瞬间多了强烈的攻击性。

  他头发上的水没有擦干。湿漉漉的几根黏着成了一缕。水珠沿着发梢,在额角滴落。

  程闫夏抓着肩膀上的帕子擦了擦脸,随后抬手将放在书架子上的礼盒拿下来。

  红色的,瞧着别样喜庆。

  头发吹了下,他抓着盒子在床上坐下。

  衣襟敞开,宽厚的胸肌极为明显。往下,肌理分明,线条流畅,是垒块的腹肌。

  蜂腰长腿,身材极好。

  指尖碰到盒子,刚要打开。程闫夏又在帕子上擦了擦还有些湿气的手。

  盒子看着是专门买的盒子,方方正正的只有巴掌大小。而打开来,里面的手链上挂着的两个小铃铛却是锃亮。

  程闫夏手指垂在上面,敛着眉看了一会儿。

  好半响,才将指尖落下去。

  手指一拨。

  清脆的响声像明楉被扰了清梦发出的呓语,悦耳非常。圆滚滚的小铃铛,一看见就能想到明楉。

  同样是可爱的,招惹一下,说不出话的时候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人。又是可怜,又是让人忍不住去逗弄,去哄骗。

  过于乖了。

  程闫夏翘着嘴角,将盒子盖上。

  关了其他的灯光,留下床头的一盏书灯。程闫夏拿了一旁厚厚的书翻看。

  时间的指针不停地走着。

  看了也不知道多久,房间外面出现开门关门的声音。程闫夏视线从书中挪开,安静听了一会儿,发现是明楉的。

  他拧着眉掀开被子,打开了门。

  地上,明明应该睡着的人此刻坐在昏暗的走廊里,背靠着自己的门。

  垂着个小脑袋,也不知道是梦游还是没有睡着。

  程闫夏看着他瘦削的肩膀,缓缓在他身后蹲下。离得近了,才看见明楉肩膀正一颤一颤的。

  他轻轻用手指碰了碰明楉,声音低沉:“楉楉,做噩梦了吗?”

  明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

  泪眼朦胧,脸上还挂着数不清的泪珠。“呜——”

  细微而压抑的哭声传出来。程闫夏心中一疼,连忙将地上的人抱起来。

  门关上,他直接将穿着短袖的人塞进被窝。

  在床沿蹲下,程闫夏这才看清了小可怜的脸。

  眼睛通红,牙齿紧紧压着下唇。脸上的泪珠子断了下,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落。程闫夏心中顿时一慌,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擦拭。

  “怎么还哭了?”

  明楉看着人,直接哭得趴进了人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瘦削的肩膀颤动不已。

  “好了好了,只是做噩梦呢。”

  “老公啊……呜呜……”明楉急切地往程闫夏的怀中塞。

  程闫夏抱紧人,眸色闪过暗光。

  他自问没有伤害过小可怜,但是现在看着人抱着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程闫夏忽然又有些怀疑。

  难道自己真的就渣过明楉,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某些时候?

  “楉楉乖,我在呢。”

  “不哭了,好不好。”

  明楉听不见,耳朵像被棉花堵住了。脑中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他记得他睡着了,睡得很舒服。然后慢慢地开始做梦。

  梦到了上辈子他的老公,很爱很爱他的程闫夏。

  他们在一起的第五年,明楉走了,留下他一个人走的。他看着男人那边的世界成了黑白色,他看见他孤零零站在墓碑前。

  手指隔着雨雾,轻轻擦拭着他的照片。

  他唇色发白,眼下的青黑已经是好久好久没有睡觉的表现。

  男人的脸上没有了他以往看见的那般整洁,胡子拉碴的。他眼睛红红,轻轻一闭,眼角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雨珠落下。

  明楉清清楚楚听着他道:

  “楉楉,怎么就不多留一会儿呢。”

  “今后,我怎么办呢。”

  轻飘飘的话,听得明楉心中生疼。像是被硬生生扯了一块肉下来,疼得他呼吸不畅。

  他想去抱他。可是始终都无济于事。他看着他在墓碑前晕倒,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被灰蒙蒙的雨水弄脏。

  他想叫人,可是怎么都不行。

  明楉在哭喊中醒来,而醒来之后,那股空落落的心脏趋势着他走到了程闫夏的门边。

  脑中是梦境与现实的来回切换。明楉只觉得难受极了。他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是那副病恹恹的身体,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陪着老公一直走下去。

  明楉死死地用手抵着自己的左胸膛。

  他好难受啊……

  程闫夏忙将他的手拿开,明楉顺从着。没有半分的反抗。

  哭声持续了很久,程闫夏哄都哄不到。直到明楉自己哭累了,耗尽了力气。恹恹的,窝在他的身上又重新睡了过去。

  但身子隔会儿抽噎一下,鼻尖眼尾都是通红,看着可怜极了。

  程闫夏擦干他脸上的泪珠,指尖碰了碰他睫毛在眼底投下的阴影。

  轻声道:“哭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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