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杀青过去了一个多月, 陆语寒闭关剪片子去了，时凌羽乐得个清净，在南边某度假酒店小住了一段。
眼见着给白璟写的剧本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才恋恋不舍地回了首都, 从这种避世的状态脱离出来。
司曜原本说要来机场接他的, 可好像临时有了什么事情，放了他鸽子, 但时凌羽其实也并不在意。
看着屏幕上司曜发来的道歉短信, 时凌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打从上次他们把话说开之后, 司曜对自己的亲昵仿佛更加肆无忌惮了, 两人的关系虽然不能是突飞猛进，但比起从也前算得上是暧昧了。
想换个环境搞创作的时凌羽跑出了司曜的控制范围，也不知道是这个举动让对方感到不安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 司曜上次大概看出了时凌羽对他称得上是纵容的态度，直接连藏都不藏了, 每天变着花样的迎合着时凌羽的喜好往他的度假别墅里送东西。
刚开始时凌羽受到合心意的礼物还会不适应，毕竟在他的视角里, 原本结婚两年并没有太多交集的司曜突然变得这么了解自己，着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按他的性格, 其实更应该和程梓悠一样对司曜怀疑并警惕，可也不知道为什么, 时凌羽就是很难对司曜升起戒备心，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 像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司曜永远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因为司曜的反向操作实在太莽，闹得时凌羽都有点懒得思考对方的目的, 反正目前看起来依然无害。
对方的所作所为简直用一句话就能概括：“我摊牌了，我背后有好大一个秘密查清楚了就告诉你，但我现在就是要闯入你的生活。”
很符合霸总的定位。
一向很佛的时凌羽摸着司曜送来的他喜欢了很久的那块价格八位数的腕表，翘着脚摇着头表示：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刚把行李搬进后备箱，时凌羽就收到了司曜的新消息：
[一会复查完愿意把报告发给我看一下么？]
他关上车门同时景派来借他的司机说了一声去哪个医院，然后才低下头笑着回复对方：[研究组都是你的人，司总想看随时都能看到数据。]
[司曜：想知道怎么才能更好的照顾你，但更希望是你自愿分享的。]
看到这么一番话，时凌羽不仅没被感动到，反而觉得腻歪，但鉴于自己非常了解司总情感生活及经验的匮乏，时凌羽还是觉得给对方一些容错率。
无情的时老师飞快地打着字：[过了，稍稍有点油。]
[司曜：真的么？抱歉。]
时凌羽看着对方秒回的道歉直接笑出了声，刚想着是不是该安慰鼓励一下，还在艰难摸索暧昧期交流界线的司曜，对方却发了一条十几秒的视频过来。
毫无准备加对司曜的正经程度盲目信任的时凌羽毫不犹豫地直接点开了视频，根本没想过是否要戴上耳机。
视频里的司曜已经回了办公室，身后的背景是他那面能够完美俯瞰整个CBD的落地窗。
大概因为刚开完会，司曜神色隐约透着些许疲惫，西装外套随意地搭载椅背上，藏青色的领带也被他扯得有些松垮，发型依然利落，只不过鬓角处一小缕刘海却十分叛逆地脱离组织散落了下来，懒散地搭在眉梢，看上去莫名性感。
他的声音一如往日低沉磁性，冷彻却不疏离，语气是十足十的温柔，甚至情绪丰厚到加入了请求的意味和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我想更好的照顾你，也希望你能愿意和我分享生活，好么？”
被对方轻轻挑起的尾音冲击到了的时凌羽还没作出反应，前面开车的司机却没憋出笑出了声。
有些语塞的时凌羽表情尴尬地朝对方看去，径直地在后视镜处撞上了司机老黄的视线，这位跟了时景十多年的优秀老员工立马做出了应对措施。
伴随着老黄找补般的安慰话语如“年轻人谈恋爱腻歪点很正常”、“小羽终于也到这个年纪了我第一次见你你还没有车门高”、“放心，黄叔叔是不会告诉你爸爸的！”
驾驶室和后座的隔板慢慢地升起，将前后分割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
时凌羽一边想着时景最迟明天上班的时候就会知道，到时候去找司曜的茬他是一定不会帮忙说话的，都是姓司的咎由自取，一边耳尖泛红地退出了那条早已自动暂停了的视频。
屏幕直接跳回了两人的对话框，刚展示了一番骚操作的司曜发来问候：[这样会好一些么？]
刚经历了社死现场的时凌羽不想跟这个试图靠脸拯救油腻发言，虽然他是成功了，但同时也献祭了自己这个当事人的罪魁祸首多费口舌。
由于方才的惊吓，情绪产生剧烈波动且没喷阻隔剂的时凌羽腺体处正在缓缓释放着信息素，当然，鉴于他的信息素释放障碍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的。
若有似无的花香充斥着时凌羽的鼻腔，刺激得时凌羽本就有些泛红的耳朵更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距离上次司曜给他临时标记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怎么这次效用这么持久，时凌羽一边心里暗骂，手指一边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小羽：不好！]
[小羽：我觉得你还是不够忙，你们总裁天天不研究怎么扩大商业版图还有时间发视频？找点活干吧，真的。]
从早上七点多一直连轴转到下午才休息，半个小时后还要出去谈一个新并购项目的司曜，笑容灿烂地接受了来自时老师的批评，果断道歉安抚一条龙，末了还继续得寸进尺地询问道：“那你还会发报告给我吗？”
[小羽：你再多嘴就不发了。]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司曜眼角笑意更盛，发了个系统自带的“握手”表情过去，然后满意地暗灭了手机。
正巧，郭助理也就在此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司总，您现在方便么？”
郭助理敲门后按照规矩站在外面静候了十几秒，才自行打开了一条小缝，钻进来了半个身子，试探地问道。
然后在司曜点头后才抱着一小叠资料走了进来。
“司总，您让我找的人我联系到了。”郭子杰在桌前站定后说道。
在对方敲门后便整理好仪容仪表，现在已经恢复了平时下属前那副一丝不苟模样的司曜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
他抬眼看向有些欲言又止的郭子杰，语气冷淡地问：“怎么了？”
“那个人有点奇怪。”郭子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多余情绪的司曜继续说道：“他叫林雨，是六岁的时候被现在的家庭领养的，养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家境一般但对他很好。”
“正常来说能在这种家庭生活对于一个孤儿来说已经是很幸运地事情了，可这个林雨却好像对此很不满意似的，但他的养父母对他算得上是百依百顺，老两口自己还在住学校分配的职工公寓，林雨却从小到大上的都是私校。”
司曜听得专注，郭子杰讲得也事无巨细，显然是把这个叫林雨的人生平背景掌握了个完全：“但前两年林雨高考失败后要求出国，在确定他家里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之后就离家出走了，他养母气得生了病没出一个月就走了，他养父估计念着旧情，这些年办了停职留薪一直在找他，但林雨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我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联系到他，他听说了是您想和他见一面之后很干脆地就答应了。”郭子杰说完这句话却没再继续往下，反而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眼神在司总身上来回游移，像是不太敢把接下来的内容转述给司曜一般。
司曜却朝他轻轻抬了一下下巴，直截了当地说：“继续。”
得到默许的郭子杰继续说道：“他让我转述对您的尊敬和憧憬，他说很期待和你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如果您方便今晚就可以安排，他随时有空。”
“就这些？”司曜打断道，他没理解这些内容除了语气过分亲密之外还有什么其他问题，怎么郭子杰刚才看起来那么紧张。
只见郭助理摇了摇头，把打印出来了的上午两人通话时的录音记录轻轻放到了司曜的面前，然后说道：“他在我叫他林雨先生的时候纠正了我。”
“他说他叫时雨。”郭子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奇怪，就顺着话头多问了一嘴是哪个shi，他说是时间的时……”
听到这话，司曜平静的神色也露出了一丝波澜，他有些惊讶地看向郭助理，见其面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然后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司曜的目光缓缓下滑，最后落到了桌面上贴着那位“时雨”高中时期证件照的个人资料上，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同时凌羽有七分相似的面孔。
他皱着眉，神情愈发严肃，看着照片上那人嘴唇上的痣，前些天那些意味不明的梦里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城郊的教堂，淅淅沥沥的小雨，阴沉又毫无生机的春天和那具深褐色的木制棺材……
他出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郭子杰，说道：“晚上的原定行程推掉，安排我和他见面。”
郭助理道了声“是”便退出了办公室，司曜在与时凌羽的对话框处停留了良久，像是在犹豫是否要把实情告诉他。
几分钟后，正在医院诊室等候主治医生的时凌羽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提醒。
[司曜：抱歉，临时有事，我们下次再去那家餐厅好么？]
一天被同一个人放了两次鸽子的时凌羽难免有些不爽，但想着司曜管理寰世那么大一个公司确实不容易，跟他这种时间相对自由的职业自然是不能比的。
想着从陆语寒那听来的鸡汤，什么互相体谅是长期稳定的关系的必要条件，时凌羽十分大度地控制住了少爷脾气，左手托腮，右手漫不经心地回复道：
[不好，我不高兴了，你下次亲自下厨吧。]
[司曜：遵命。]
对面几乎是秒回的，看到内容时凌羽的嘴角才重新弯了起来。
正巧，主治医生就在这时走了进来，时凌羽连忙暗灭了屏幕和他寒暄，可对方的表情却是莫名的严肃，意识到事情发展有些不对的时凌羽态度也自然而然地认真了起来。
医生将一杯事先准备好的热茶连同医疗报告一起放到了时凌羽的面前，示意他自行翻阅。
原本心情还算轻松的时凌羽在看了两页数据分析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好意思医生，我没太看懂，这是代表我已经痊愈了的意思么？所有的数值看起来好像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区间。”
医生却摇摇头，叫他直接看最后一页。
顺便简单地口述了研究组得出的结论：“从数据看起来确实很乐观，只不过，过去的两年多的时间与现在相比我们的治疗方案完全没有调整过，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显著的效果，现在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对病情的长期影响积极还是消极的还有待观察。”
“时先生，请问您近半年有服用过任何非处方药物么？”医生问道。
时凌羽果断地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自己重生前的死因就是这个信息素基因病，所以自从治疗开始之后，他就一直谨遵医嘱，半点都不敢和医生的建议有出入，除了经由医院反复确认过的保健品以外他连抗生素都很少使用。
只见医生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合理怀疑是您的适配Alpha那边出现了问题，司先生方便来做一次全身检查么？”
他边在电脑上简单记录着两个人的对话，一边轻声询问道：“您是否有发现司先生最近有哪些不同以往的地方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今天处理了一下午学校的事情所以来晚了！呜呜，我最终还是妥协了，快乐的休学时光结束了，下学期又要开始上网课了，自闭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