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岁脸红到爆炸, 好在夜临渊没有坚持,快速地买完了单。
一直到出了超市, 他的脸都依旧是滚烫的。
夜临渊把买的东西放好, 拉着他上了车。
童岁坐在车里吹冷气,干燥又凉爽的风拂过他滚烫的脸颊,却没有带走一丝热意。
他看到那种东西, 不禁会回想起之前一些回忆。
落落虽然没有夜临渊那么的强势,但是那种温柔的包围,像是掉进蛛网的食物,越挣扎就收得越紧。
总让他没有地方可躲, 仿佛灵魂都是悬浮的。
也只有在那种时候,他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
童岁不禁瞥了一眼身边的夜临渊, 熟悉的面容在他的回忆里无数次的纠缠。
他似乎连耳朵都跟着一起烫了。
夜临渊也会那样吗?
单单只是接吻的时候, 童岁就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了,他有点不敢再往下想。
他甩了甩头,把不该有的想法全部抛到脑后, 反正他只是来补习的, 想那些做什么。
悬浮车很快到了公寓下面。
他背着自己的单肩包, 跟在夜临渊的后头,进了这间有些冷淡的公寓。
在玄关处,夜临渊打开了刚才买的拖鞋。
“你试一试。”
他蹲下来,几乎是熟练地替童岁解鞋带。
童岁反应过来时, 夜临渊已经握着他的脚踝, 将拖鞋套了上去。
他低头看。
那只宽大的手掌轻易就可以将他脆弱的腕骨拿捏在手心,似乎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掰折, 但夜临渊的动作却是很轻。
隔着白色的中袜, 几乎没什么真实的触感。
童岁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脚指头, 握着单肩包的手指紧紧攥着。
好在他的袜子是新的。
换好鞋,夜临渊侧身,给童岁留出了一条通道。
童岁穿着拖鞋踩在地上,在客厅走了一圈。
尺码和脚感都是刚刚好。
他听到身后夜临渊的声音,“你先进我书房等一下,我把东西先规整好,很快过去。”
“噢噢。”
童岁打量了一圈。
夜临渊这间公寓的面积不算大,除了他们昨天睡觉的那间主卧,还有一间次卧和书房。
童岁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的陈设也很简洁,一张办公桌,后面是一整面的书柜和玻璃展示柜。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夜景。
童岁走到那面玻璃展示柜前。
里面摆放着各种荣誉奖杯、勋章,证书,日期从最近一直往前到学生时代,优秀出色的让人瞠目结舌。
他不经想象着夜临渊穿着和他相同的制服,以学生的身份站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
被台下所有人仰望注视时,他应该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夜临渊看着站在展示柜前的童岁。
他一直对于成绩和荣誉看得很轻,几乎不会引起他内心的波动。
但当童岁站在那展示柜面前,细白的指尖隔着玻璃轻轻划过那一枚枚的勋章时,他感觉皮肤下的血液都跟着滚烫。
夜临渊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童岁转身,看到他之后,眼睫颤了下。
“啊,你回来啦。”
夜临渊收回深深的视线,嗯了声,在办公桌前坐下道:“过来坐着吧。”
“噢噢。”
童岁紧挨着他坐下,身上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飘了过来,整个人都香香的。
这种香不刺鼻,反而很温和。
童岁低头把书本一本本从包里掏出来,低头时,不经意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夜临渊盯着看了一会儿。
和鼻息间的香气比起来,他更贪恋童岁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我们补习哪一科呀?”
童岁扭头看他,猝不及防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眸,窗外绚烂的灯光落不进他的眼底,会给人一种看不透的危机感。
很快,夜临渊挪开了视线。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块小光幕。
夜临渊当着他的面,打开了成绩单。
原主纯纯不学无术的混子。
成绩单上全是个位数,差得很平均,看得童岁都跟着脸红了。
夜临渊的手指指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沉沉的声响,仿佛敲击在他的心脏上,“你觉得呢?”
童岁道:“都要补。”
“嗯。”夜临渊收敛神色,拿过他的书,打开全是空白的,“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讲。”
对于夜临渊而言,这些知识就等于最简单的加减乘除,但他的声线轻缓,一点没有因为简单而不耐烦,每个步骤都讲得十分详细。
童岁只能装作似懂非懂。
因为系统刚才在脑海里警告了他无数次,【不可以大幅度修改原本的人设!你是学渣!】
在课堂上答题那次,系统就已经警告过一次了。
童岁听着夜临渊的声音,重复着他已经学会的东西,不自觉地有些分神。
视线飘到了落地窗的倒影上。
他们挨得很近,童岁只要稍微把手臂往右再挪一挪,就可以贴上夜临渊的指尖。
“童岁。”
童岁被他喊得肩膀抖了一下,随后下巴被掐住,将他的头转过来,强行对上那双沉沉的眼眸。
每次看到这种眼神,下一秒都会迎接一个无比缠绵的吻,但这次夜临渊滚了滚喉结,哑声道:“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童岁小声道:“我没注意听……”
“好好听课,不要分神。”
夜临渊沉沉嗯了声,接着往下讲。
这次童岁不敢再分神,直到把第一小节讲完了,夜临渊才停下喝了口水。
“今天先到这里,太多了不容易消化吸收。”
他说着又调出一份卷子。
“都是今天的知识点,做一下,测试下效果。”
卷子的题都不难。
童岁要压写题的速度,拿着夜临渊的笔,慢腾腾的做着。
他一会儿摸摸钢笔,一会儿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最后视线转到身边的夜临渊身上。
夜临渊蹙着眉头,似乎在看什么文件吗?
童岁悄悄瞥了一眼光幕上的内容,愣了下。
书名是Omega必学的100道菜,教你如何俘获Alpha的味蕾。
童岁:“……?”
察觉到他的视线,夜临渊看了过来。
童岁连忙低下头继续做题。
磨蹭了好半天,终于把试卷给填满了。
童岁扯了下夜临渊的袖子,有些心虚道:“我做完了。”
他在系统的搅合下,被迫填了好多错误答案上去。
夜临渊低头看他的题。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他抬头,对上童岁那张无辜脸,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他差点忘记了让一个学习成绩只有个位数的人,能写成这样,已经是非一般的进步了。
“错得有点多,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一题题慢慢来。”
系统看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反派你的没耐心呢?你对待其他人的严苛呢?
童岁哼了声,“你不懂的!”
等修改完错题,童岁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寝室就要熄灯了。
童岁把书收回单肩包里,“马上要熄灯了,我先回去了哦。”
“我送你。”
夜临渊起身,童岁在玄关处停了下,忽然被他从背后抱住,“还有一小时对吗?”
童岁点点头。
随后就被推在了门板上,他听见耳边传来沉沉的声音,“留半小时给你洗漱,十分钟的车程。我们还有二十分钟。”
像是积蓄了很多日的暴雨终于落下,敲打在刚从泥土里冒出来的绿芽。
他很喜欢童岁今天的打扮。
干净,一尘不染的雪白,从头到脚都是干干净净的。
让他想要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从见到童岁第一眼,他就想这么做了,但一直因为讲题生生忍了下来。
童岁完全无力招架他的吻。
原本挂在肩膀上的包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但谁也没空捡起来。
夜临渊的手指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颌,硬是从唇缝里挤了进去,深深地吻着他。
童岁被他吻得连吞咽都忘记了。
背靠着门板只想软软地往下滑,却被夜临渊的腿卡在腿间,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手指陷在他的发丝里。
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鼓起。
原本寂静无比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发出的声音。
落进耳朵里,暧昧得发烫。
当童岁好不容易被放开的时候,他搭着夜临渊的手臂,嘴唇已经全被亲红了,像是经历了什么残酷的征伐一般。
他的手刚放在门把上,边喘气边道:“差不多了,我要,我真的要走了。”
夜临渊伸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整个人兜了起来。
童岁脚尖腾空,心一颤。
下一秒,他坐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
他的脚尖堪堪能碰到地面。
“再亲一会儿。”
夜临渊重新碰了上来,细细密密地吻着他,放在后脑勺的手指轻轻按摩着。
童岁低着头,紧绷的肩膀一点点放松下来。
就当他逐渐适应时。
忽然,腰间擦过一阵凉风。
夜临渊锢着他的腰侧,怕他摔。
……
他穿的衣服属于容易皱的料子,一来二去,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童岁感觉自己的唇都被磨破了。
夜临渊才肯结束。
唇上又辣又麻的,不用看都知道一定很夸张。
童岁此刻的脑袋有些缺氧,像是一只飞到云层上迷路的小雀,又像是一块受潮的奶油蛋糕。
夜临渊贴着他的颈侧,细细闻着他后颈淡淡的甜橙气息。
alpha之间是不存在信息素吸引的,甚至还可能产生排斥。
但这一缕淡淡的甜橙味却格外令他着迷,他用鼻尖蹭了蹭童岁的后颈。
童岁抖了一下。
后颈处的腺体无论对于Alpha还是Omega都是禁区。
夜临渊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他甚至想张嘴,用牙齿轻轻磨着这块皮肤。
童岁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会比被亲的时候还要害羞吧,红着眼眶,睫毛像是颤抖的小蝴蝶。
夜临渊看了眼时间,最终他还是将这股阴暗的想法压了下来。
他替童岁整理弄乱的衣服,将他从柜子上抱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包。
脚底碰到地面时,童岁还有些飘忽的不真切感,直到跟着夜临渊出了门,坐上了悬浮车的副驾驶。
身体被包裹在车椅里,童岁才茫然地回过一点神。
司机下班了。
车是夜临渊在开。
童岁慢慢将视线挪过去。
夜临渊手臂的袖子随意地折了几次,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可以轻而易举将他整个人托起。
他抬手将出风口掰下来一点,凉风呼呼对着自己的脸吹,试图用几分钟的车程给自己降降温。
车开进学院时,夜临渊和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
保安道:“夜院长,这么晚还来啊,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嗯,送人。”
为了节约时间,他将车直接开进了学院,停在了宿舍楼下不远处。
车停下后。
童岁慢半拍地拿上自己的包,“那我上去了。”
“等等。”夜临渊俯下身,轻轻在他的眼角处落下一吻,很轻,但童岁感觉像是被蛰了一下,眼皮烫了起来。
“明天中午办公室见,上课好好听讲,知道没?”
“噢。”
童岁慌忙地摸到下车的虚拟键,车门应声打开,“我走啦,拜拜。”
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走进宿舍楼,楼层灯一层层亮起。
在中间某一层停的时间格外久。
夜临渊皱了点眉头,就见灯光继续往上亮起,一直到童岁住的楼层。
他这才开车离开。
童岁上楼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
他抬手摸了摸被轻轻碰了下的眼角,不自觉地抿了下嘴,唇上残留的酥麻和夜临渊冷冽的味道。
在楼梯间站了一会儿,他才继续往上爬,打开宿舍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小胖探出头,“岁哥你回来了啊,还剩半小时熄灯,我还以为你又外宿呢。”
“没。”
童岁走进来,放下包。
灯光暗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到宿舍一看,他现在的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做过什么。
童岁的皮肤白,又容易留印子,更何况夜临渊亲他的时候连吃带拿的。
“岁哥,你的对象很给力啊。”
要不是童岁是个alpha,小胖都在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什么校园霸凌了。
小胖好奇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啦?”
童岁道:“没哪一步。”
“都亲成这样子了还没哪一步?”小胖有些不相信,他凑过来闻了一下,的确没有闻到Omega的味道。
“你闻过他信息素什么味道没?”
童岁摇头。
“那说不定他的信息素不好闻,所以才不敢放出来,岁哥,你最好确认一下,万一是那种鲱鱼味或者榴莲味,那谁顶得住啊。”
童岁道:“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那当然有!”小胖道:“Omega里比较受欢迎的比如各种花香果香,大部分Alpha都不太喜欢攻击性太强的。”
“喔。”
童岁倒是觉得无所谓,攻击性强也没关系,他习惯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童岁换上了睡衣,他看了一眼上铺。
边盛的东西都搬走了。
速度还挺快的。
童岁躺上床没一会儿就熄灯了,他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天。
童岁打着哈欠起床,照了一下镜子,嘴巴已经不肿了,只不过磨得有点破皮。
脖子上又添了几枚新鲜的印子。
他默默把制服的扣子系到最上面的那颗,能遮一点是一点。
收拾吃完早餐,教室没有固定座位,但童岁习惯性坐在教室的最后排,支着脑袋看向窗外。
今天依旧是昨天的那个年轻老师。
他走进教室,瞥见最后面的童岁,迅速把眼睛给收了回来,整整两堂课都没有再管童岁在做什么。
童岁看着窗外发呆,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
周围的人空了。
还有两堂课才放学,童岁打了个哈欠。
江澈转过头,看到他书上空白的一片。“我记了笔记,要替你也记一份吗?”
“不用了,我是来混日子的嘛。”
就在这时,课室外面忽然走进来了几个Alpha,看他们的肩章,都是三年级的。
“你就是童岁吧。”
童岁转过头,这几个人里面有一个曾经在军训上给他送过水,而领头的这个没见过。
领头的Alpha见童岁似乎认不出他,开口道:“我是学生会长陆逸明,你应该听说过我,我以前去过你母亲的生日宴。”
童岁听到他的名字,眯起了眼睛。
陆逸明也是炮灰攻之一。
但他是这么多炮灰攻里最让他讨厌的一位,夜临渊变成Omega后,不得不强制匹配。
他使了点手段,让本来就处于虚弱状态的夜临渊症状加重,对外宣称是二次分化的后遗症,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童岁道:“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不怎么样,但陆逸明却没有生气,“我希望你能参加我们学生会。”
周围听到他的邀请,都吸了一口凉气。
学生会是很多人挤破头都想挤进去的地方,要经过层层的筛选,而陆逸明居然主动邀请童岁?
童岁慢悠悠道:“加入学生会有什么好处吗?”
“有特殊加分,也利于评优奖学金,能带你认识更多的人,积累自己的人脉,对学生有管理权限。当然还不止这些。”
陆逸明道:“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我们都可以尽量满足。”
童岁撑着下巴,道:“我要求不多的,可以包我不挂科,或者天天翘课吗?”
周围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
陆逸明的额角抽了抽,“这个不行。”
“哦,听着好没用的样子,我没兴趣了。”
他虽然长得乖,但是那头红发实在太过于张扬,这幅散漫的样子完完全全没把面前的几人放在眼里。
陆逸明:“……”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后陆逸明带着他的跟班们离开。
江澈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学生会对你挺有好处的。”
童岁道:“不考虑。”
江澈道:“为什么啊?”
童岁:“没为什么,我就是单纯看他不爽。你最好也别搭理他。”
“噢……”
江澈想了下那领头的陆逸明,把童岁的话记在了心里。
陆逸明出了机甲系的课室,回到学生会,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副会长道:“会长,我们也没有必要拉他吧,他确实看着不太乐意。”
陆逸明当然知道。
这童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子,如果不是最近他家族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也不至于巴结童岁。
“过两天再让人去劝一遍。”
下课的铃声一响。
教室里的人就收拾东西去食堂了,小胖见他不动,“岁哥,吃饭都不积极啊。”
童岁在光脑上敲字,一边随口道:“你去吧,今天我不去食堂。”
“噢噢,那我先走啦。”
童岁朝他挥了挥手,这才收拾东西走出门。
对比通向食堂熙熙攘攘的人流,他去办公楼的小道上僻静的很,不一会儿,他就走到办公楼底下了。
按照楼层指示牌,他乘着电梯上楼。
电梯打开后。
办公室外正打算下班的助理一愣,看了眼他的制服,“同学,你是不是走错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助理身后的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过来吧。”
夜临渊朝童岁招了招手,把助理看呆在原地,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夜临渊在关上门之前,对他道:“下次他过来,不用拦。”
“哦、噢噢。”
直到那扇门在助理的面前关上,挂起一阵凉风,他才反应过来,把这个惊天的秘密分享给另一名助理。
对方淡淡地给他回了:“我们早就知道了[点烟]”
童岁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间办公室里面还有分出来的会议室,待客区。
一整面高清的落地玻璃。
他走近往下看,的确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操场。
“原来你真的在这偷偷看我。”
童岁走到夜临渊的面前,扯了下他整齐的领结,抬起眼看他,“说,一天看我多少次?”
夜临渊道:“数不清。”
童岁笑着凑近,“夜院长,您不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变态吗?”
夜临渊道:“嗯,但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