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得手了何知县贪污罪证之后,按照既定计划和路线赶往了杜家别院,与杜彦博和杜彦华汇合。

  偷偷进了杜家别院后,步离轻车熟路地直奔书房。而此时书房内,杜彦华正举着茶壶,放在桌上小炉上,煮着茶等候着某人。

  步离停在门口,按照旧例,往门上扣上三声。

  “门没锁,自个儿开吧!”门内传来了杜彦华的声音。

  步离依令推开门,走进外厅,入内,只见杜彦华坐在榻上,桌几上的两杯茶还冒着白烟,应该是刚倒好的。杜彦华转过身来,笑道:“我掐指一算,你也该是到了!这把你的茶也准备好了。”说着,伸手递给步离一杯茶

  步离走上前,接过茶,抿了一口,难得打趣道:“爷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算命先生的本事?”

  “什么时候学的不打紧,这最关键的便是好用!我这还算到你已经得手了重要之物!是否?”杜彦华这一笑,桃花眼便成了月牙状,竟也是万般风情。

  步离有点被闪到眼了,愣了一下,忙转身,掩饰般得从背后拿下包裹,镇定情绪后,把手里的包裹递给了杜彦华,“这老贼东西藏得甚谨慎,要不是歪打正着,怕也是找不到那秘阁。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有用。便把里面的东西都全塞在包裹里。爷你看看!”

  杜彦华接过包裹,粗略浏览了一番,说道:“我让三弟也来看看。他应知道的比我多谢!”

  说曹操,曹操就到。杜彦博正站在门外,“二哥,你现在可否有时间?”

  原来杜彦博见顾延川情况已经稳定,陷入了深眠之中,趁着还有些精力,便来寻杜彦华商量后续步骤。

  下榻,披上外袍,杜彦华上前开了门,“正好要找你,想不到你就来了!快进来,有东西给你看。”说完,把步离给他的一些账本递给了杜彦博。

  杜彦博视线往站在一旁的步离转了一下,心中暗道:想不到这女子本领挺大!本以为获取罪证还需一些日子,但是想不到今晚已经得手。随后收回心神,用心翻阅那些账本,越看到后面,越是眉头紧锁,手上的速度也是逐渐加快,看到最后,一气之下,把这手中的账本砸在了地上,“想不到这何知县竟如此大胆妄为!克扣百姓的税收,还偷取朝廷派下的救济粮!”

  杜彦华弯腰,捡起地上的账本,掸了掸上面的尘,“三弟何须为这样的大动干戈。”说着,又把另一本递给了杜彦博,神色甚是严重,“你看看这本帐!”

  杜彦博少有这种表情,因此杜彦博略有疑惑地接过账本,一页一页翻过,更是心惊胆战,竟然都是朝廷当中的几品大员!里面是何知县贿赂他们的一些账单和记录!若是上呈给当今天子,怕是要引起朝中动荡了!

  杜彦华拿过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问道:“你当如何处理?”

  杜彦博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说道:“我准备传了这本密帐给我京都座师,由我恩师上呈给圣上。而何知县的贪污之事,我来之前就让管家告知我那好友陆通判,这几日,上面应该就会有人下派。此时我们要尽早处理,以防他有后招。”

  “你的意思是?”

  “我恨不能现便亮明身份,去何府捉拿那狗官!”杜彦博眼睛里冒着冷意,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杜彦华捂着嘴一笑,“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师弟出一口气?”

  杜彦博也没遮遮掩掩,倒是大方的很,“自也是为了乐安!也算是为百姓除害。”

  杜彦华拍了拍杜彦博的肩,“你且忍一忍。现在捉拿,名不正言不顺。我们来此已经一天一夜,估摸着最晚后天三清府的人便会到达。”杜彦博往杜彦华看了一眼,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

  见事情基本明晓,在一旁的步离出声道:“现我已把东西传到。现在我必须立刻赶回何府,以防打草惊蛇!”

  杜彦华颔首赞同,但不放心,还是加了句,“万事小心!一切以保护自己为重!”

  步离很感激,道了一句,“是”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此时还在翻阅步离带回东西的杜彦博,还发现了那几个奇怪的信封,“二哥,这几个信封有些古怪。其一只见信封,却不见里面的函件。其二,这上面的符号可否我曾在亭里县一贼匪洞中见过。”

  杜彦华一撩下袍,往榻上一坐,端起杯子,莞尔道:“那不是再明显不过,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还为了掩人耳目,空留了几个信封。不过这帮人的目的貌似不在于调查何知县之事,我猜,应该与庙堂之上的那几位有关!”

  杜彦博听此,紧锁眉头,长久之后说道:“若真是如此,我便不敢贸贸然把那账本送至上面了。”

  “本该如此!”

  兄弟二人把事谈完之后,杜彦博也不做停留,还需回屋照料顾延川;而我们的杜二公子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也准备回屋好好休息一番。

  第二日清晨,顾延川从昏睡中醒过神来,感觉整个脑子都有些沉重,缓缓睁开眼睛,不是黑暗一片!而是一雕花床顶!

  慢慢地,顾延川似乎听到了耳边有他人轻微地呼吸声,向右扭转头去,只见一人正趴在自己的边上而憩,鼻尖都是他身上传来的芝兰香。是师兄!对,师兄把我给救出来了!

  杜彦博本是浅眠,顾延川这边一有动静,他便抬起头,睁开眼,两人相视一望,许久才开了口,却又撞一块去了,“乐安...”“师兄...”

  “扑哧”,顾延川难得见杜彦博翘着头发,衣衫不整,如此憨憨之状,忘了自己身上的不适,憋不住,笑了出来,“难得见师兄如此不雅之状啊!”

  杜彦博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揶揄道:“师弟都有心情嘲笑为兄我了,看来身体恢复地不错!”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顾延川的注意力便又到了疼痛上,龇牙咧嘴,“师兄不说还好,这一说...”

  “可是又疼了...我这就去拿膏药与你敷下。”杜彦博起身去桌上拿药,回来后便想上手要帮顾延川脱衣敷药。

  顾延川一愣,忙用手裹住了自己,“这...这...昨天也是师兄帮我更衣敷药的?”

  “哈哈哈...自然是为兄,要不然乐安以为还有谁?难道...难道乐安是羞脸了不成?”

  “什么羞不羞的,两...两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完,果断的想自己脱衣,但发现受了拶指之刑的手指,还是疼痛万分。

  杜彦博一把握住了顾延川的手,深出一口气,缓缓道:“还是我来吧!”说完,也不等顾延川反对,把他卸下了上身的里衣,便敷,便轻轻吹着气。

  顾延川感觉之时气氛有些尴尬,便出了声打破了沉默,“这药膏效果挺好...倒时候,师兄给我多备一些!”

  杜彦博手一顿,抬头直视着顾延川,“我对你保护不周!乐安,此事之后,我希望你能与我一起去了三清府。”

  “我...师兄,容我考虑考虑。”

  “我望能以我之力,护你周全。但鞭总有不能及之处,我不希望...”

  顾延川低下头,万般歉意,“我明了。不过师兄上次曾说要成亲,我此次去三清府,会不会有些许不方便?”

  杜彦博苦笑一声,“呵呵,我怕是命犯天煞,那女子与我定亲之前,生了重病,如此便只能退了亲。若乐安担心此事,那完全没有必要!”

  顾延川睁大了眼,被这突然的消息给整愣了。不过本应该为师兄难过,可不知道怎么,心里却舒了一口气,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便出声安慰道:“师兄别难过,姻缘之事,上天自是有安排,许是师兄命定之人还未到来!”

  杜彦博颔首对着顾延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给他上着药。

  这一天过得特别之快,而何知县那边似乎也未发现事情有变,依旧做着发了大财的白日梦。顾延川被救出的第二日晌午,三清府那边就来人了,带来了文件,允许杜彦博对何知县贪污之事进行调查。

  杜彦博这调查令一到手,便立马筹集了人手,赶往了县府衙捉拿何知县。

  杜彦博一行十几人冲进了县府衙大院,围住了正在休憩室里的何知县和师爷。

  杜彦博对着屋内的何知县大声喊道:“何知县,有人把你贪赃枉法的证据送至了府上,现要缉拿你回去调查一番!”

  何知县见一群人进来便直到大事不妙,忙给师爷说道:“他们此番带了十来个人。你快去筹集人马,让他们有去无回!”

  师爷已经不停地在抖脚,声音也开始颤抖,“老爷,这...”

  “你快去!若是我不得好,你也好不了!”何知县脸一变,凶神恶煞一般。

  师爷一下子跪倒在地,“是是是!我马上就去!”连爬带滚地出了门。

  而这边何知县打起精神与杜彦博谈判着,希望能拖延一番时间,让师爷能够筹集足够的人马,好来一个瓮中捉鳖!而杜彦博当然也未料到何知县胆子如此之大,只当他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一群穷凶极恶,如贼匪般的官差带着大刀,悄悄从后门小院中进来,在外围围住了整个休憩室的院子,而带队的师爷下了一声令,这群官差亮出了大刀,围住了杜彦博一帮人。

  何知县见此时情景转变,便从屋中出来,眼里露着狠气,“杜知州,你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

  杜彦博心里一惊,想不到这何知县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养兵为自己所用!尽然还要谋害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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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恶人诡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