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在那人终于心满意足的索取够了,便拖起伤痕累累的身子,他犹如个坏掉的娃娃,踉跄走着。纳戒里,基本没有几件衣物了,都被这人撕了。
他拿起聚魂之石,念起法决开始炼化。
而那石头仿佛有着灵性,直接融入他的身体。
四大仙器,如同好友相聚一样,力量碰撞在一起,交融汇聚,融于一身。
心中许多古老的法阵浮现出来,原来四大仙器聚在一起,有这样多的功能。
栖梧在心中粗略修习过一遍之后,便收了起来。
心里依旧如沉寂的死水,掀不起波澜,哪怕得到了四仙器,哪怕他救了世。
他觉得,心底高兴不起来了,他努力的从心里找到一丝丝的愉悦。
却仿佛在干涸发裂的田地里,寻找湿润,寻找解渴的水。
肯定是找不到了。
但是,他淡漠的举起手里的聚魂之石。
手心大小的一块白石,粗糙的仿佛是天然的原矿。没有一丝雕琢,只是顶端开了孔。用一个简单到不行的黑绳挂着,散发出浅浅莹莹的白光。
可是就算如此,还是不可小觑它的力量。
月华之镜可以窥探世间万物,可以预知未来一瞬。镇灵之剑拥有强大的攻击力。极欲之眼可以蛊惑人心,操控人,看穿人心里的欲望。而聚魂之石,却主治疗,安魂,稳魂,聚魂。
栖梧心里一动,说不定,能将那疯子混乱的识魂与人魂安抚下来,这样还能恢复正常。
而这一切,也将结束了。
栖梧拖着步子,走到昏暗宽敞的房,门窗紧掩,咿呀的门缝露出光亮。打在浅寐的人五官深邃的脸上,那人睡着了眉头依旧皱着,看上去睡不安稳。
栖梧心里没有什么波澜,只轻轻合上门,这屋内又是一片沉重压抑的黑。
而焚香的味道和他们两个人的味道混在一起,新新旧旧翻腾上来,又沉浊下去。
可怕的是,当初他觉得这些味道很刺鼻,很浓烈,只是如今,已经熟悉到基本闻不出什么味道了。
栖梧静默的走到床边,看着那熊皮盖着的疯子,静静躺着却如山岚般魁梧。
那疯子脸色绷紧了喘息着,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也是一副开心不起来的神色。
为何会走到今天......
但....栖梧看了看手里的白石,也许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就像战火纷飞,到处硝烟的地方忽然宣布了和平,一切沉寂下来。
但是栖梧眼眸黯然,战争结束之后,满目疮痍,尸骨遍地。争斗毁掉的地方,火烧过的地方,还能正出花来吗?
那无人收敛的白骨,有处安放吗?那空中飘荡的唱着战歌,擂着战鼓的亡魂可以安息吗?
栖梧不知道,他沉寂如秋水的眸里,扑扇出一点波澜。
但是,至少战争结束了,他们间终将有个结果。
但是栖梧觉得,破掉的陶瓷怎么再粘回去呢?
回不去了。
很多问题,栖梧已经不想问,不想知道,不重要了。
他只想把这人唤醒,把锁链法器解开。然后去救海棠红绸,把摄魂宗拆了。好好修炼,最后救世。
这个人醒来,要干什么都无所谓了,当盟主,娶谁不娶谁,都与他没有关系。
一个往北走,一个往南边下,从此南辕北辙,再无交集。
那人做他的仙道盟主,栖梧做自己的魔道尊主。
他们也大可不必闹得不可开交,一笔一笔账算着,把伤口刨开,彼此闹得没个脸面。
只好好的说个清楚,好好的告别,自从天南地北,彼此两疏,对两个人都好。
又不是谁离了谁活不下去,亦或是取代不了。
万般情绪收敛,栖梧面无表情。手里抓着黑色的绳索,在睡着的那人脑边,念动法决,亮起了彩虹光辉。
而那人在梦中激烈的挣扎,眼珠激烈的颤着,额间金色的印记不断发亮。
那聚魂之石散发出柔和的光,将那高大的人裹在其中,不断的滋养着他。
那石头散发出雅淡的花香,安抚着那动荡暴躁的魂灵。
最后那人张开惺忪的眼,仿佛从沉沉睡梦里清醒。
但是他醒来便是捂着头,一副头胀痛难忍的模样。
那那人眼里闪着奇异的光泽,望了望四周,看了看身无寸缕满是抓痕的自己,再满是疑惑的望着颜色憔悴无言的栖梧。
那瞬间,栖梧抓到那人神色,咽了咽口水仿佛是紧张。
栖梧眼眸仿佛放冷的星星,发出森森寒光,四方逸散,轻声道。
“清醒了吗?”
这一声有气无力,仿佛虚弱的人病重沉吟呼喊,但又平缓的没有一丝起伏。
那人定定的望着他,眼里尽是诧异,手颤颤的去碰了碰那红衣憔悴的人。
却见栖梧微躲了躲,但还是没躲开,手触到那刻,栖梧一阵寒栗,那肌肤之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人面露不解,看了看那如同死水般沉寂憔悴病态的脸孔。
栖梧感受到那一言不出的人手心的滚烫,沉眸没有看他,只平静的询问一下。
“现在是在你殿上,这时是你突破合体期的三十年后。可记得自己是谁,可记得我是谁?”
那人微微怔愣,眼眶微红的凝望他,轻轻的点了个头。
栖梧喟然长叹,这一切到底还是要结束了,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便伸出手,轻声道。
“你自大乘后走火入魔,被困在殿里。疯魔了几年,疯的中途将我误绑进这里。设了结界,还用仙器锁链束缚住我,既然你是清醒了,将我解开吧。”
那人眼里迸溅起复杂的光彩,松开栖梧的手,沉沉低下头,皱着眉,脸上风雨欲来。
栖梧见他拳心握紧,青筋充足了血。
且听见一句阴沉不耐的语气问道。
“你活过来多久了?”
那嗓音又沉又冷,仿佛是灌满了冷气才放出。
栖梧面露不解,不知他为何要问上那么个问题。
但也只得据实答到。
“三十年。”
那人惊震的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黑暗中透出黯淡的光芒。
接着,那人的神情就如山崩地裂般,在栖梧面前坍塌。
那眼眶又一圈圈红了起来,透出猩红的光。
那脸又重新狰狞起来,阴鸷凶恶的笑着。
那森然的神情,那癫狂的情态,那要哭不哭血红的眼睛,栖梧怔愣间,心里一沉。
这是又怎么了?
那人在空寂的房里,颠颠倒倒的笑,只狠狠的瞪着栖梧看,来来回回的嚼着那几个字。
“三十年,哈哈哈,三十年!三十年!!哈哈哈哈。”
栖梧蹙眉不解,三十年怎么了吗?
他三十年前就活过来了,有什么问题?
但他耐心已经用光了,只沉沉的吸呼一口气,满是烦躁道。
“好了,快点给我解开了,我有要紧事要去做。”
合欢宗还躺着三个人等着他去救呢,没空在这里耽搁。
那人冷冷的挑起唇,满是戾气的眼睛瞪着他,狠狠的咬着牙道。
“你活该!栖梧,你真他娘的活该!别想着出去了,就困在这里一辈子吧!”
那人每说一句,眼眶就眦裂一下,眼里凶狠的要杀了栖梧一样。
栖梧气息凝滞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已经不疯了,这是在做什么呢?
非得两个人撕开脸面大吵一架吗?
只迷惑不解的望着那怒气腾腾的人,不知道在气什么。
栖梧不愿意翻旧账,不想两人彼此没有脸面,但是,他合该要出去,不管为何。
栖梧只得沉着气,眉心拧着一股恼意。
“你可知,三十年前是我救了你。那没了心志的夫诸,受相克之火吸引,想要杀你。是我!是我豁出了性命要救你,才死的。”
那人闻言,眼里有所触动,只扭转头去,哑声道。
“我知道。”
但是那脸上依旧没有放松。
栖梧见他没有要放自己走的意思,两人僵持在了这里。
但是栖梧不依不饶,冷呛到。
“你可知我当时不是一定要用异火与你交换,那极欲之眼,我大可杀了你,给你下毒然后取了那法宝。”
那人有所触动,但依旧倔强道。
“我知道。”
栖梧见那人还是不松口,狠狠的咬了咬牙,沉重压抑的迫问道。
“你可知,我当时不知道自己能回来,还是执意要救你。”
这一声,就是要逼那人愧疚,要那人放了自己了,再不放,两人间就难看了。
那人转过头,冷冷的挑起一个不屑的笑,带着怒火的余威道。
“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听着,你好好在这待着吧,老子不会解开那个锁链的,就算你逃跑了,只要启动它,你在天涯海角都会传送回我身边,而且一丝反抗的灵力也不会有。”
说着,便披上了衣服,高大的人走路带着风,便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栖梧见一切为何会与想的不一样,是哪里出了错?满心惶恐的望着那人要走,只不顾一切的望着那人背影。心里茫然滞空,满是冷冽的问出声。
“为什么?”
为什么要困住自己在这里,明明已经清醒了。明明是那人亏欠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撕破脸,不是在好好说了吗?
那高大的人脚步绊了下,只淡淡抛下一句。
“是你答应与我相好的。”
栖梧忽然眼皮一倦,觉得累极了。当年心动一刹,冲动之下说出的言语放在耳边。犹如刺骨的寒风般搜刮的他遍体生寒。他早已失去了力气,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他们也早不是从前那般一个温暖,一个被感动的人了。拿着以前的话,放到耳边,多讽刺啊。
早不是以前了,回不去了.....
他极其平淡,不带一丝色彩的说道。
“哦,那个啊.....我反悔了。”
那人整个滞住了,背影摇晃了下。
栖梧沉下头,也没看他,也没看见那不断收紧的拳头,倒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道。
“我不能反悔吗?为什么人不能反悔?”
门外的灯光仿佛又闪烁起来,那人身影裹在光影里摇摇晃晃,那人极其沙涩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
“随便你吧!”
接着重重关上了门,一瞬间泪如雨下,瘫软在地上挨着门槛,捂着嘴痛哭流涕。
而屋内的人,只如沉沉死寂的水,再掀不起半点情绪。
那乌云漫过了月稍,遮住了散落地面的银光,那月亮困在其中只浅浅放着淡淡的轮廓。
若是没有那浓墨般的黑,今夜,该是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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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拿了贱受剧本》
“你放过我吧!我知道是我爸让你兄弟死光了,害你断腿。可我有男朋友了,他人那么好。你叫我过来给你睡,我还是每次抛下他来满足你。可我们不能这样了,放过我吧!”
元焕衣衫不整的,对着冷漠坐着的高大男人下跪。
男人捏着他的下巴阴冷笑道。
“不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怎么了,都睡烂了忽然有节操了?”
元焕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我真的喜欢你,好喜欢你。可你只是想报复我,我哪怕知道你有老婆孩子,有情人,我也有个很好的男朋友。你怎么样玩我都忍着,可你不爱我啊....你就放过我吧,你看在我十六七岁就跟着你让你睡的份上放过我吧!”
元焕跪在地上,一个又一个响头。
最后那人冷冷的走开,关上了门。
元焕消除了这几年的记忆,还是当个浪荡二货少年,心里记着一个白月光。
有天红鸾星君告诉他,他的命定缘分正是白月光。
醉眼朦胧的他,看到个暴帅的大叔在树下冷冷的盯着他看。
他屁颠屁颠过去。
“帅哥,你好啊。”
大叔脸上一抽,猛的扭转过头去。
元焕?????
暴躁小少爷天师受X冷峻大叔警察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