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薄郁低头道歉。

  摔得鼻青脸肿的负责人笑着说没事, 因为嘴角不小心牵扯到淤青,疼得嘶了口凉气。

  顾淮南满含歉意道:“张哥,真的很抱歉, 我陪你去一趟镇上吧。”

  “我陪他去。”

  薄郁在旁边立即起身, 他才不会让这两人单独相处!

  顾淮南回头看他一眼, 目光带着明显的警告,让他少说两句。

  薄郁笑了下, 没松口。

  负责人张运摇头:“没事没事,小伤而已,等下我找村长拿药酒擦一擦, 就没事了。”

  顾淮南又出去找村长,到门口, 他回头喊薄郁:“你跟我出来!”

  薄郁傻笑着跟出去。

  张运见这俩叔侄相处模式奇怪,觉得很稀奇,说亲近吧, 好像顾总有点烦这小孩儿,说不亲近吧,这叫薄郁的小孩儿又眼巴巴黏着他。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户外,一株松树下。

  顾淮南扶正眼镜,严肃道:“做任何事前, 动手就不对。”

  薄郁低头认错,“我下次不会了,开门时看到你摸他, 我没忍住。”

  “什么叫我摸他。”

  顾淮南又尴尬又生气,“我睡着的无意识举动, 也能叫摸别人么, 薄郁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你。”

  顾淮南:“……”

  顾淮南真没想到原著男主会被他养成恋爱脑, 这太要命了。

  顾淮南气恼一晌,再次表明态度,“我们没可能,你收起那些心思,下午我请村长送你去车站。”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问到我行踪,我现在也不追究,你自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说完,顾淮南往回走。

  手臂倏然一紧,薄郁动作很轻却也强势地握住他臂肘,“我不走。”

  “顾淮南,我只是想见你。”

  顾淮南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见有村民抬头看他们,忙抽出自己手臂,“别动手动脚,这里人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他用力挣脱,却比不过薄郁。

  薄郁手往下一转,握住他的手:“你别喜欢那个姓张的,我看他戴了戒指,他结婚了。”

  顾淮南:“……”

  顾淮南被他脑洞整无语,“胡说八道什么,我又不是见个人就喜欢,那我不得累死。”

  说完,见薄郁黑眸倏然一亮,顿时反应过来这小子在套话。

  好家伙,心眼真够多的。

  顾淮南有被气到,狠狠甩开薄郁拉着他的手,冷着脸瞪了他一眼,快步往回走,薄郁全程跟着。

  小唐刚从外面回来,见多了个人,仔细一看,还是薄郁。

  “顾总,小郁怎么也来了?”

  顾淮南在气头上,“你问他。”

  说完,他推开大通铺那间屋子,大步走进去,正撞见张运在擦药,又是一阵尴尬。

  张运笑了笑,“回来了啊。”

  顾淮南摸摸鼻尖,“张哥你没事吧,严重么?”

  张运揉着淤青的脸颊,只说没事,似乎不想给顾淮南心理负担。

  顾淮南更是尴尬,想把薄郁抓紧来打一顿。

  薄郁现在黏他比以前更厉害,没戳破他喜欢自己前,这小子还知道收敛,现在完全放飞自我,吃醋也吃得理直气壮,太让人心烦了。

  顾淮南坐在床边叹气,又想起江左的建议,更觉得这方法对薄郁行不通,一点误会,薄郁能当场踹翻张运,他要是真有了男朋友,这小子不现场把人给揍一顿。

  他摁住突突直跳的眉心,感到十分棘手,真到万不得已,或许只有他离开薄郁。

  呆个三年五载,等薄郁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再回来,届时这点少年朦胧的喜欢,估计也忘得差不多。

  方法不错,具体实行起来恐怕有一些难度,毕竟薄郁脑子聪明,要想瞒他行踪,比较困难。

  忙完这段时间再琢磨。

  不过他有个疑问,似乎薄郁有些过于聪明,每次他到某个地方,他就能立刻知道他的位置。

  结合原著看不会很奇怪,但单拎出来细想就有些怪怪的,他的行踪,薄郁好像了如指掌,跟在他身上安装了监控一样。

  不等顾淮南多想,村长声音在外面响起,正在安排人下午给较远的村民送生活物资,以免有遗漏。

  剩下不少物资需要人员配送,还有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住得远。

  村长安排别人送去,顾淮南想尽量避开和薄郁独处,主动提出和村民一起送过去。

  简单吃过午饭,顾淮南脱下外套,卷起袖口,拎着一瓶食用油和一袋大米,跟着村民们往小道走。

  走到一般时,大家商量着停下来休息两分钟,顾淮南不经意往后一瞥,脸色微沉,很快别开脸。

  薄郁也拎着不少东西跟来。

  顾淮南往人堆里躲,薄郁哪能看不见他,几步过来,挨着他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

  几个村民知道两人认识,特地给他让了让位置,方便两人坐一起。

  顾淮南还想走,薄郁立刻伸手按在他肩膀,把人给摁回去,低头靠近他,说:“你们刚才漏拿东西,村长让我送过来的。”

  “真的?”顾淮南不太信。

  薄郁点点头,“没骗你。”

  顾淮南现在信不信都没用,人已经跟过来了,他往旁边挪了些,不想再跟薄郁接触。

  薄郁抿了抿唇,神情低落地走开。

  顾淮南轻叹了口气,起身说:“时间差不多,我们走了吧。”

  村民们又各自拿上东西,大家继续去分物资,位置不同,他们分了三波人过去。

  薄郁抢先说要跟顾淮南一组,顾淮南想拒绝,其他村民已经拎着东西先走,他没机会说。

  两人沿小道步行,穿过一片很宽阔的树林,天下着蒙蒙小雨,水滴声时不时在林间回响。

  过分安静,余下两人脚步声。

  这是一条泥土路,沾过雨水后尤其湿滑,上坡时顾淮南没踩稳,脚下一滑,整个人失衡往旁边林子里倒。

  薄郁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纵然他力气大,也因为惯性身体朝前倾斜,两人都滚进树林。

  树林里杂草丛生,又有地势陡峭,两人往下坡滚了好几米,才撞上一棵大树停下来。

  薄郁全程紧紧护住顾淮南,顾淮南整个人倒是没事,就是滚下来的时间太长,他有点头晕。

  等顾淮南反应许久,睁开眼一看,两人混身淤泥,正卡在一株野生银杏树干,周围满是人高的野草,树后面是一个两三米高的断崖。

  幸好是这棵树,不然他俩直接摔下去的话,真的够呛。

  顾淮南从薄郁怀里抬起头,抓住树枝艰难地爬起来,见薄郁还闭着眼,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颤着手放在薄郁肩膀,很轻地拍了下,“小郁?”

  薄郁没反应。

  顾淮南心一沉,越发担心起来,他又轻轻拍着薄郁脸颊,声线略微颤抖,“醒醒,小郁。”

  “小郁,别睡了。”

  薄郁迟迟没有反应。

  顾淮南彻底失去冷静,他心慌地好一会儿,思维才回笼,迅速检查薄郁身上有没有受伤。

  几分钟后。

  顾淮南没发现有流血痕迹,心里更加担心,难道是他内脏受伤或者肋骨出问题了?

  他懂的急救措施太少,顾淮南关心则乱,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拿手机叫救护车,摸索半天才掏出来,可惜这里荒山野岭,根本没信号。

  这里太危险,顾淮南把薄郁拖到稍微平缓一点的位置,同时又检查一次,想尽量为薄郁包扎伤口。

  可惜依然找不到外伤,他想到自己会人工呼吸,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不行回去找人。

  他抬起薄郁下颚,先尝试性地贴近嘴唇,往里吹了一口气。

  顿了顿,然后又吹了一口气。

  余光瞄见薄郁的手指很轻地动了下,顾淮南以为有效果,又赶紧试着吹了两次。

  这次他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好像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顾淮南愣了两秒,先惊喜,再盯着闭眼的薄郁看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颊蹭地红到脖子根。

  他抬手,一巴掌抽在薄郁脸上。

  “混账东西,你敢骗我!”

  顾淮南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着急,多害怕,如果薄郁因为保护他出意外,他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因为他对薄郁也不是那么……

  可恨!

  这混账东西太可恨了!

  薄郁睁开眼,顶着被扇肿的俊脸看顾淮南,“我不是故意的。”

  他确实晕了短暂两秒,醒来第一时间闭眼,想趁机伪装,试探顾淮南对他到底有多少心意。

  算得固然精准,但没想到顾淮南会突然主动「亲」他,他一时鬼迷心窍,干脆一装到底。

  那次被顾淮南发现偷亲后,他能亲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亲一次,就得挨一巴掌。

  挨打他不怕,怕的是顾淮南不理他。

  顾淮南不喜欢他偷亲,他就不敢再偷偷亲他。

  顾淮南压着火气,冷声问:“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你刚从我身上起来那会儿。”

  薄郁声音低,却是如实回答。

  顾淮南一口老血险些呕出来,“耍我很好玩么?看着我为你着急,你很高兴是么?”

  薄郁神色微慌,“不是,我只是……想跟你亲近,你都不让我亲你。”

  顾淮南忍不住掐人中,不然他怀疑自己会被薄郁这小子气死。

  强行压制蹭蹭蹭往上冒的火气,顾淮南深呼吸几次,转身往上坡走,不想再跟他说话。

  薄郁也起身追上来,“对不起顾淮南,下次我不会再装晕骗你。”

  顾淮南依然没搭理他,继续往上走,杂草多,他一手拨开,一手护脸,头也不回。

  薄郁也用手帮他挡前面带刺的荆条,但没有再说话。

  两人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却不见滚下来的那条小道。

  天越来越暗,又下着雨,气温渐渐降下去,顾淮南不由开始着急,他不是专业驴友,也知道这种雨季被困山里有多危险。

  他走路速度不禁快了许多,脚下泥路又湿漉漉的,一不小心踩滑,薄郁扶住他的腰,他才没倒下去。

  「啪」地一声,手被狠狠拍开。

  顾淮南没有再看他一眼,抓住一棵树干,迅速起身往上坡走。

  薄郁非但不觉得痛,心底更涌起无限甜蜜与欣喜,顾淮南越生气,越表明他对他不是全无感情,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在乎。

  哪怕是一点,他也高兴。

  顾淮南没空琢磨他在想什么,他很急躁,如果找不到离开的路,他们今晚可能得在这里呆一晚。

  仓山是未开发的原始区域,尤其是这个偏远村庄。

  这意味着夜晚的森林会非常危险,猛兽出没、失温症等等,全都可能会危及生命。

  薄郁见他愁眉不展,也加入寻路的阵营,天色渐暗,气温越来越冷,薄郁脱下外套给顾淮南,但被拒绝。

  顾淮南冷淡道:“不用拿给我,我不需要,顾好你自己。”

  薄郁没听他的话,强行给他穿上,又拉上拉链,“我身体比你强壮,人也年轻,你别跟我犟,穿好。”

  顾淮南刚要反驳他两句,余光瞥见薄郁手臂满是划痕和淤青,有些现在还渗着血。

  不用他想也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刚才滚下坡时,薄郁牢牢把他抱在怀里,护得很严实。

  相对的,受伤的人换成了薄郁。

  顾淮南微微抿了抿唇,到底是养了四年的人,做不到铁石心肠。

  他说:“把手给我。”

  薄郁目露疑惑。

  顾淮南直接伸手将他的手抓过来,动作却没有特别重,继而从兜里拿出药给他擦伤痕。

  药膏是昨晚旅馆老板给的,有点止血效果,勉强能用用。

  天色昏暗,视线已经比较模糊,顾淮南也没有擦多久,很快松开手。

  他们现在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先找个能挡雨的地方,做好记号,等着村民来找他们。

  薄郁也这样想。

  两人选择一个手机照明,一个手机降低电量消耗,等待有信号时,能立即联系外界,寻求救援。

  大概过去一个多小时,两人找到一块嵌进泥土里的残缺巨石,准确来看,是一个类似窖洞的地方。

  他们进去看了看,空间狭窄,好在干燥避风,很适合躲雨过夜。

  薄郁围着内部的岩壁照明,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安全隐患,他才关闭手机放心坐下。

  淋过雨,衣服有些湿,顾淮南把外套用树枝挂起来晾着,再坐下时,顿觉冷得不行。

  薄郁隐约看见,问:“你冷么?”

  顾淮南不怎么搭理他。

  薄郁解释,“太冷容易体温失衡,很危险,你坐过来挨着我。”



  顾淮南没动,也没回应。

  薄郁主动靠近他坐下,顾淮南想往岩壁挪,肩头倏然一热,是薄郁手掌按在他的肩膀。

  “坐好。”

  顾淮南这次没有再行动,紧紧挨着薄郁,薄郁手掌移到他的臂肘,又把他往自己跟前揽了揽。

  顾淮南额头青筋一跳,没发作,安慰自己,现在是特殊时候,不能顾及那么多。

  尽管想生气,但暖和是真暖和,薄郁跟个小火炉似的挨着他。

  顾淮南靠着靠着,不知不觉间把头靠在薄郁肩膀,睡着了。

  等他睡沉,薄郁摸了下旁边的外套,感觉更干燥些,取下来搭在他身上,免得感冒。

  外面依旧雨声不息,气温越来越低,顾淮南裹着外套依然冷得蜷缩起腿,肩膀轻轻地颤抖。

  薄郁抱着他换了个方向,想用身躯为他挡住风,顾淮南反而醒了过来,看外套披在自己身上,薄郁则照旧是那身短t桖。

  他立刻脱下来,还给薄郁。

  薄郁拒绝,“我不冷,你披着吧。”

  顾淮南差点信了,他睡得迷糊,一时忘记分寸,像以前对薄郁那样,直接探过身,用手摸他脸。

  “还不冷,看你脸冻的,跟冰块似的,我还以为——”

  声音戛然而止。

  薄郁切住他手腕,嘴唇在他掌心轻轻地吻了一下,虔诚,又深情,带着一点少年的情切克制,小心翼翼得仿佛对待最昂贵的珍宝。

  顾淮南顿觉掌心被火烧一般烫,他猛地抽回手,但薄郁握得太紧,没有立刻抽回来。

  那个灼热的吻从掌心如流水般蔓延至腕骨,啃咬,吻舔。

  顾淮南趁机抽回那只烫得不行的手,这股烫意感染了他的脸颊。

  好在环境昏暗,薄郁也看不清。

  顾淮南悄悄松了口气,他把手掌在衣服上蹭了蹭,好像打算把那诡异的灼烫感给摩擦掉。

  他正擦着,眼镜突然被薄郁给摘掉,伸手去抢夺,下颚被炽热指腹掐住,抬起,温热唇瓣印上来。

  嘴唇被轻轻含咬,舌尖挑了进来,他陡然反应过来,抬手就摔去一巴掌,但被薄郁未卜先知。

  薄郁牢牢禁锢他的两只手腕,反剪压在背后,唇舌纠缠,下颚遭控制,他被迫承受着少年强势又炽烈的亲吻,仿佛要被吃掉。

  氧气一点点被吞噬,炽热掌心捧住他的脑袋,指腹穿进发间,紧紧贴着敏感的头皮,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流般令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一场持久的亲吻,结束于少年的一声吃痛地闷哼。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桎梏,唇与唇之间连着一条暧昧的水线,下意识地舔了下对方的嘴唇——

  下一秒,脸颊生生挨了两巴掌。

  “我看你是没救了!”

  顾淮南极其生气地怒骂道,“明天回村里,你立马回首都,回费城,回哪里都好,我不想再看见你!”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昏暗中,薄郁下颚线紧绷,那双黑眸幽深地盯着顾淮南。

  他夜视能力比顾淮南好很多,能清晰将他表情敛入眼里,根本没办法在他面前隐藏。

  一如现在的顾淮南,眸底微微泛着水光,话是很坚定冷漠,他脸庞却是绯红的,嘴唇也被吮吸得微肿。

  用薄郁眼光来看,情涩极了,像块为他贴心准备的美味蛋糕。

  薄郁内心涌动的戾气顿消。

  “你刚才分明有感觉,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年龄真的很重要么,你为什么过不了心里那关?”

  “因为你把我当儿子养么?可我们从来不是收养关系,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没有做过父亲,我也没有做过儿子。”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顾淮南。”

  薄郁在黑暗中紧紧地凝视他的轮廓,“顾淮南,你应该认清自己的心,而不是一味地赶走我。”

  “住嘴!”

  薄郁闭上嘴,没再开口。

  顾淮南语气冰冷地问:“我眼镜呢?给我。”

  薄郁伸手递过去。

  顾淮南戴好自己眼镜,直接将外套扔给薄郁,不穿了,独自坐远。

  薄郁拎着外套,“不穿会冷。”

  顾淮南装听不见,没理。

  这样沉默地过去一段时间。

  薄郁忽地开口,“我出去一下。”

  顾淮南没好气道:“外面下雨又危险,你出去做什么?”

  薄郁一反常态地问:“你确定?”

  顾淮南咬牙:“一旦你出去遇见意外,我可没办法来救你,你最好老实在里面待着。”

  薄郁说了句「好」,又坐回来,但距离顾淮南有一定距离。

  顾淮南仍在气头上,薄郁没过来纠缠他,更好。

  又安静两分钟,顾淮南犯困,正靠着岩壁昏昏欲睡时,忽然耳朵里钻进来一道奇怪的声音。

  他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以为是救援人员来了,等他仔细辨认,脸色顿时闪过红橙黄绿青蓝紫。

  这是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这臭小子竟然在这里……

  靠。

  顾淮南又尴尬又羞耻,想让立马他滚出去,偏偏又怕这会儿喊他,给他造成阴影,软了怎么办。

  他硬着头皮听了一小会儿,又捂住耳朵等着,还是没结束,最后忍无可忍:“你到底有完没完!”

  许久没有回答。

  安静石洞里满是蕴含热度的喘息,像雄性动物粗劣的呼吸,一口一口白雾似的热气呼出来。

  顾淮南等不到回应,干脆说:“你快点弄,我到入口站会儿。”

  说完,他披着外套站起来,准备走到石洞入口,给薄郁一点私人空间,方便他处理个人问题。

  “顾淮南。”

  沙哑嗓音喊着他的名字。

  顾淮南脚步站定,“什么事?”

  薄郁声音明显软和许多,满是恳求:“你……可不可以帮我?”

  顾淮南恼怒道:“你想都不要想!”

  “那可以请你走远一点么?”

  顾淮南骂了他一句,飞快走到石洞入口位置,心里还想骂这臭小子,居然想让他帮他,怎么帮?

  这小子越来越大胆,太敢想了!

  他脑海迅速浮现一个果断决定。

  他必须立刻马上离开薄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再这样下去,不是他疯,就是薄郁疯,他们关系已经不正常了。

  顾淮南越想越气,困意反而因此烟消云散,站了会儿,冷风吹得他手脚都快冻僵了,他琢磨着应该差不多,回头进洞穴避风。

  一进去,意料中的石楠花味道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浓烈血腥味。

  他脸色顿时一白。

  原来薄郁不是在做那种事。

  顾淮南迅速走近薄郁,神色严峻地问:“你受伤了?”

  薄郁否认,“没有。”

  顾淮南鼻子没闻错,他意识到薄郁刚才那些行为一半是占便宜,还有一半是想赶他,他想隐瞒自己受伤的事。

  顾淮南立刻伸手往薄郁身上摸索,薄郁阻拦他,“我真的没受伤,你不用找,是你想多了——”

  手在后背轻轻一碰。

  薄郁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