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晚山[重生]>第21章 狐狸精和女朋友 ◇

  手劲怪大的

  余燃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关掉了平板电脑。

  屏幕暗下, 一切旖旎的画面与声音都消弭在黑夜。

  余燃心如擂鼓,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脑海里满是屏幕暗下前的最后一刹, 何晚山望向他的那双水雾缭绕的眼睛。

  何晚山没有说话而是条件反射般把自己的脸埋进柔软的玩偶里。

  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 在原来的市重点,午休时偶尔也会在多媒体屏幕上播放时下的欧美大片。看到旖旎香艳的场面,大家往往都是嬉笑着起哄后就一笔带过。

  可余燃的反应却明显,明显得像是在刻意印证白日里那人说的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暧昧, 安静的空气都因为他们两人的沉默而凝滞。

  余燃真心觉得这天估计是没法聊了,好好的一个夜晚就因为他选的这部打着末日科幻巨制旗号的电影里夹带的私货全部毁于一旦。

  他这人脸皮说薄也薄, 说厚也厚, 需要他打破沉默的时候他就是不争气地死活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何晚山先开口,随便找了个话题试图打破沉默。

  “余燃,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何晚山很认真地想了想, 他对余燃的私事并不感兴趣, 即使许落星已经零星向他提过余燃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们之间也已经打过照面,但他并不打算在这些私密的家事上追根究底。

  于是他话锋一转,提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教室呢?”

  “那个……是因为你附和了教务处那老秃子的话。”余燃默默地把「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但死活不想承认所以无能狂怒」这句话咽进肚子里, 扭头假装自己很是不情愿,“你也知道教务处那老秃子处处针对我,那天我就是刚好路过, 他就揪着我一顿臭骂。”

  “所以,你是闹别扭了?”何晚山愣了愣, 他是真的没预料到性格这么嚣张桀骜的人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下一秒眼里的笑就像是花般在眼尾绽开。

  余燃被这抹笑晃得乱了呼吸, 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口,心里藏着的那点天生的恶劣瞬间被刺激蠢蠢欲动。

  他又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稍稍一点刺激都会招惹得人面红耳赤,可偏偏那人还不自知,眼尾的笑意几乎要撞进他的心里。

  “原来你是在和教务主任闹别扭。”何晚山抱着玩偶,蜷在被窝里笑得像只误入狼窝还不知危险的坏狐狸。

  他说这话时语气是开玩笑的戏谑,可那人却顺势抓住他的手,滚烫的指腹按着他的手腕。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手腕原来这么白这么细,圈在那人的手心,就像是抓着一只雪白柔软的猫咪。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热意在手指的纹络里旋回流淌。

  何晚山不敢笑了,他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气氛中微妙的变化。

  “你别笑了。”余燃粗沉地喘着气,一双沉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点月光透过玻璃坠在他的眉梢,影影绰绰像是落了雪。

  何晚山的心尖微颤,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越过了界限,这本该只是一次朋友之间再寻常不过的打闹,余燃性格爽朗不该会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可这一切却在余燃炽烈到滚烫的目光里变了滋味。

  “你不要生气,我不笑了。”何晚山揣摩不透对方的心思,于是就心下反思起自己的不对。

  余燃或许就是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也说不定,眼下这种情况虽然让他有些不该知道如何处理,但他先道歉总归不会出错。

  “我没生气。”余燃也是没想到何晚山会把他的反应往他生气的方面想。

  他余燃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的人。可他又不能向何晚山解释,说他是看你笑得太好看心动得快要把持不住了。

  只能垮了张小狗批脸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心里却又暗暗地等何晚山能再来哄他一两句。

  然而这一次,何晚山却没再哄他。

  余燃侧着身子面朝墙壁自闭了好几分钟,身旁的何晚山也跟着沉默了几分钟。最后余燃实在是熬不住了,率先败下阵来转过身,睁开眼却看见何晚山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目光专注地望向窗外。

  “晚山,你在看什么?”余燃别扭地悄悄靠近了一点点。

  “余燃,你看那朵云,像不像鲸鱼。”

  何晚山躺在霜白的月色里,伸出的手指向窗外天空的某处。

  余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天空的一角,圆月的边缘,一朵云雾凝结成的鲸鱼在漆黑夜幕中温柔漂浮,静谧梦幻的画面像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还真挺像鲸鱼的。”余燃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眼里浓郁翻涌的阴翳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何晚山好像总是很擅长打破气氛。

  突如其来转移的话题让他在深陷进难以自持的热烈情愫前及时悬崖勒马,他心口那点泛滥不止的暧昧热意被霜冷月光化成的湖水浇熄,冷静下来后恨不得找个地洞把刚才恋爱入脑的自己毁尸灭迹埋得干净。

  “你这人真是的……”余燃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老是温温吞吞的,有时候都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你的性格是像了谁。”

  “我爷爷说我性子随我爸。”何晚山轻声回答。

  “什么叫你爷爷说你性格随你爸啊。”余燃听出了话里的奇怪,但他向来心直口快,想都没想就直接把话说出了口,等到说完了才隐约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而这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见过我爸爸。”何晚山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他人的故事。

  “他在云南当缉毒警察,十二年前就去世了。”

  “我妈受不了他常年离家工作,早在生下我之后就走了,所以我是我爷爷一个人带大的。”

  “啊……对不起。”余燃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唧,“我有时候说话就是不过脑子,晚山,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你要是不想说,不用和我刻意解释……”

  “没关系。”何晚山笑了笑,“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余燃撒了谎。

  其实他平时鲜少会向提起自己的私事,就像人总爱藏起丑陋的伤疤。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但他无法否认支离破碎的家庭是他人生中残缺的一角,也拒绝谈起。伤口愈合但疤痕不褪,这是难以消弭的伤痛,哪怕是旁人同情的目光都会让他隐隐作痛。

  但余燃却不一样。

  何晚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像是许久之前就已经在孤独的渴求中走了一遭,他透过黑夜的缝隙窥见余燃的半边面孔,看见他坦荡干净的目光在昏沉月色里注视着他。他想他应该是从未见过这般场景的,可心中莫名泛起的酸涩,却偏偏给他一种物是人非之后昨日如旧的错觉。

  “如果你觉得有压力的话,就当我从没说过就好。”

  “不会。”余燃难得地正经了起来。

  他的发小吴昧是学校里的百事通,他之前就从他嘴里隐约听说过何晚山家境不好。

  但具体的没有细说,他也就先入为主地以为他说的家境不好只是贫穷,却没想过事实会是这么鲜血淋漓的残忍模样。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耍脾气扔下你了。”余燃侧着身子认真地说道,“都怪老秃头,专挑那时候骂我。”

  “余燃,蒋老师其实人挺好的。”大概是有了点困意,何晚山的声音显得愈发软糯温吞,“我第一次到学校里的时候,还是蒋老师带学生会的干部来接我。”

  “余燃,你不要嫌我多嘴,我见过很多老师,好的也有,坏的也有。有些老师看着严厉,其实他心里是真的为你好,他不想看你犯下大错后难以挽回,所以才在一些初见端倪的小事上管着你。”

  “所以你不要再和蒋老师顶嘴了。”

  余燃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被人说教总会让人心里不舒服:“说是这么说,但他还不是逼着我去剪了头发,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那个老秃子。”

  “其实黑色的短发很适合你。”何晚山笑了笑,他真的很困了,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你本来就长得好看,之前的发型太招摇,现在干干净净的样子更好。”

  余燃的耳朵一下子支棱了起来。

  他支起右手臂撑起半边身子,很急不可耐的样子,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真当何晚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安静地等他开口时,他却又败下阵来悄悄躺了回去。

  “你怎么了?”何晚山有些迟钝地眨眨眼,他是真的很困了。

  “没什么。”余燃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着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何晚山担心余燃还在生气,还想说些好话哄哄他,可余燃却反倒卷了被子把自己裹成晚上刚吃的羊角面包,瓮声瓮气地表示拒绝交流:“很晚了,睡觉吧。”

  既然余燃是这样的态度,何晚山也不坚持。

  时间的确已经很晚了,再不睡恐怕明天上课就要犯困打瞌睡了。

  “那你早些休息吧。”何晚山温吞地道了一声晚安,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余燃一个人躺在床上,开始自顾自地幻想自己刚才想做什么。

  拥抱吗?还是大胆点,一个亲吻。

  余燃总算明白为什么小说和电影里总爱演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因为爱情辗转难眠。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就睡在自己身边,完全不设防的模样,绵软得就像一只躺在恶狼怀里的白兔子。他就是趁机对他干点坏事,也不会被察觉。

  余燃烦躁地想叹气,又怕自己弄出动静会吵醒身边的人。

  到头来什么数羊数水饺的催眠方法都用了,可一安静下来还是会忍不住想到何晚山就睡在他身边。

  余燃认命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想着自己今晚大概也许肯定是睡不着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敢轻举妄动纯粹是怕惹人家生气。

  何晚山看着温吞软糯脾气好得不得了,骨子里其实比谁都犟。他以前的那些朋友,哪个不是他勾勾手送点贵重礼物就谄媚地跟在他身边。

  只有何晚山,也只可能是何晚山,让他编扯了过去的十七年都没说过的谎话,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软磨硬泡,还死心塌地地乐在其中。

  余燃很清楚,自己现在脑补的东西百分百是不可能发生的天方夜谭。这又不是什么八点言情档里的爱情故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八字都没一撇的暗恋能恰好是彼此相爱的双向奔赴。

  他要是真的借着夜色,一时冲动坦白自己的心意,他和何晚山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那么点距离百分之百会瞬间回到原位,甚至更差,何晚山彻底和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悸动,等到身后传来了对方均匀舒缓的呼吸声,才悄悄地支起身子靠近身旁的人,然后压低声音轻轻开口。

  “晚山,既然你说我我长得好看,那你能喜欢我吗?”

  /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六点不到就到了教室。

  何晚山是习惯了早起,余燃则是一整晚都没睡,数羊数饺子一直数到了天亮。

  “燃哥,你怎么了?”许落星一进教室就看到自家好兄弟深得发黑的黑眼圈,嘴贱如他,第一时间就凑上去开起了玩笑,“该不会昨晚被哪个狐狸精缠上了吧,这黑眼圈深的,保不齐是被榨干了。”

  “去你的!”余燃没好气地推了许落星一把,眼尾的余光却一个劲地往何晚山身上瞟,就怕对方听到许落星刚才的玩笑话。

  其实说是狐狸精倒也没错。

  可这个狐狸精坏得很,只给看不给吃,摸一下都不行,净会勾引人。

  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的何晚山自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是数学课代表,每天都要收好全班的数学作业交到行政楼。余燃闲着没事,就借口行政楼路远,帮何晚山拿了一半作业本一块往行政楼走。

  结果恰好就遇上了早起上班的教务主任。

  余燃一看见那老秃头就想起了昨晚何晚山对他说过的话。

  昨晚他答应得不情不愿,但毕竟还是答应了,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才过去了一晚上,他总不能就这么翻脸后悔。更何况现在何晚山正好在他身边,把握得好这就是他表现自己刷好感度的好机会。

  “晚山,你在这等我一下。”于是余燃把何晚山叫住,让他在走廊拐角等一等自己,自己则主动走上前和正准备进电梯的教务主任打了个照面。

  “蒋老师。”

  正急着上班的教务主任一下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想看看叫他的是谁,结果没成想,一眼看到的却是自己平日里最不想看到的脸。

  “余燃,你找我有事?”

  “以前我老是顶撞你。”真要把这些话说出口,余燃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毕竟何晚山就在边上看着,他就是硬着头皮脚趾抠地今天也得把这些话说完,“我仔细想了想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明着违反校规去染头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这边余燃正说得真情实感,那边的教务主任顿时警觉了起来。

  余燃是何许人也,那可是踹了他办公室的玻璃门窗后觉得不够还能再回来把他种的宝贝兰花一块砸了的大怨种,是他二十余年教学生涯里仅此一个的究极克星。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火和水,彗星和地球,平日里没遇见倒是可以相安无事。

  但凡撞上必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就没有能坐下来好好聊天的时候。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见他就怼天怼地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的臭小子,今天却一见面就礼貌十足地喊了他一句蒋老师,一副浪子回头恶霸从良的样子。这突如其来的反差,实在是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背着他干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发现自己解决不了才跑来找他收拾烂摊子。

  “余燃你……”教务主任有点迟疑,说实话,他很想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余燃是不是惹了事。

  但转念一想,身为老师最忌讳的就是对学生有负面的刻板印象,万一余燃其实没犯事就是心血来潮想从良当个好学生,他先入为主地这么一怀疑岂不是就伤了人家的心。

  于是他抬手假装咳嗽了一声,把快到嘴边的疑问咽回肚子里。

  “老师知道了,你有这份心总归是好的,回去好好上课吧。”

  “好的,蒋老师。”余燃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属实是把教务主任看懵了。

  然而,教务主任很快就知道余燃突然从良的原因。

  在他的视线里,前一秒还在他面前别别扭扭说自己错了的刺头,一瞧见走廊拐角处等着的清秀少年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那带点谄媚和求夸奖的小表情,哪里还有半点平时拽得要命的臭屁样子。

  教务主任忍不住摇了摇头,都说一物降一物,他怎么也没想到,降服余燃这个贻害万年的混世魔王的人居然会是看着斯文安静的何晚山。

  要是早知道余燃这家伙能这么听话,他去年就该想办法把何晚山招进来,哪里还需要白白受一年这臭小子的气。

  /

  回到教室,同样熬了一整晚的白诗翊已经把剧本写得七七八八,十几个班干部正围在一起商讨舞台剧的各项准备事宜。

  何晚山在来北京之前其实担心过和同学之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家境差距太悬殊,他也曾经害怕过自己会被这些名门望族出身的富二代同学看不起。

  但相处下来后他才发现,他的这些同学其实很好相处,平日里插科打诨从不端着有钱人的架子。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这些看着平平无奇的同班同学,每个人都是名副其实的京圈富二代。

  “子衿,你联系好你表姐了吗?考虑到还得修改尺寸,礼服今天就得送来,我得看看上身之后的效果才能决定到时候要用哪几套衣服。”

  “要用的珠宝首饰也抓紧时间,为了还原最好是中世纪欧洲宫廷的珠宝,不需要太贵,五六位数的就行。”

  “晚山。”一看到他进来,正拿着剧本写写画画的白诗翊立刻走了上来,热情地把手里的剧本递给他看。

  “来看看我写的剧本,这可是我苦思冥想的新剧情,以灰姑娘的视角来叙述王子和继母之间冲破世俗的爱情故事,意欲表达对传统习俗的抗争和对自由爱情的向往!”

  何晚山平日里和这位沉默少言的文艺委员其实并没有太多交集,但对方这么热情地邀请他看剧本,他盛情难却,于是就很认真地坐下来把整个剧本看了一遍。

  白诗翊其实也悄悄藏了一手。她最终的剧本里其实还有一段王子和继母脸颊吻的剧情,两个男人kiss比起男女又能有热度还不容易传早恋绯闻,可谓是双赢。

  但毕竟当事人之一是全校最难搞的余燃,于是她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搞出了一版删减过的绿色剧本,方便余燃发飙的时候替换。

  “很不错。”何晚山看完剧本后给了中肯的评价。

  虽然里面的一些情节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说白诗翊的确很擅长编剧,短短的一个故事被她编排得环环相扣,情节跌宕起伏,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看下去。

  “你喜欢就好。”身为寡妇文学重度爱好者的白诗翊兴奋地点点头,“等会衣服就送来了,几个主要角色都得提前试一试,何同学你不要害羞,我们很正经的,不会让你穿稀奇古怪的裙子。”

  何晚山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白诗翊的目光那么诚恳,他又找不出不对劲的根源。

  直到上午的课结束,午休时间开始,一群校外人员带着各式各样的设备和衣服涌进了六班。

  “大家抓紧时间换衣服,有不适合的赶紧说。”

  “化妆师赶紧试妆容,没事干的人靠边站不要捣乱!”

  “呜呜呜,我不干净了。”光荣成为灰姑娘二姐的许落星扒着门框死活不肯松手,“燃哥,嘉行!救救我!”

  “我还年轻,我还没找过对象,我未来的对象昨晚托梦给我!说我一定得守男德不能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否则她就不要我!”

  “守男德?!”赵雨凝狠狠地给许落星头上来了一下,“你上完体育课在教室里当着女同学的面光膀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你自己不守男德呢!现在让你穿条露肩的礼裙倒是喊得要死要活的,再叫信不信我真把你衣服扒光了扔外面。”

  “啊?!”被狠狠威胁到的许落星立刻双手抱胸试图抱紧可怜弱小还无助的自己。

  正愁怎么把人从门框上扒下来的赵雨凝见状伸手就是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只有一米七的个子拽着一米八的许落星就跟提溜小鸡仔似的,二话不说就直接把宁死不从的许落星丢给了化妆师。

  半小时后,被折腾得生无可恋的许落星提着自己的小裙子站在了讲台上。

  “我现在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许落星面无表情地垮起个小猫批脸。

  白诗翊和赵雨凝站在讲台下看得那叫一个不满意。

  “许落星,我这请来的可都是国内有名的化妆师,衣服也都是子衿她表姐工作室的私人订制。这么个配置,照理来说,就算是头猪也能被打扮得貌美如花。可我看你这副鬼样子,怎么就觉得你在糟蹋这条十万的裙子?”

  许落星一听顿时急了:“我是男的啊!我一个大男人穿女装,看着不伦不类不是很正常嘛!”

  “谁说的?”白诗翊冷笑一声。

  就在这时,换好了礼裙的何晚山从教室里临时隔开的换衣间里走了出来。

  原本还叽叽喳喳吵翻天的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何晚山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上讲台,他的礼服是米白色的,带着点中世纪的洛可可风格,后背用的是镂空丝质绑带,从后腰接近尾椎的位置一路往上束到后颈。

  他本来就瘦,丝质绑带下的皮肤雪白,更显得露出的背脊柔软又妩媚,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卧槽。”过来凑热闹的沈姝忍不住小声暴了个粗口。

  她以前一直对男扮女装的男人不感兴趣,现在这么一看,她哪里是不感兴趣,分明就是没遇到能引起她兴趣的人。

  要是是何晚山这样的绝色尤物,她搞搞第四爱也不是不行。

  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沈姝想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何晚山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最后会被哪只幸运的野猪拱回家。

  白诗翊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家伙,这打扮,只要演得别太拉跨,今年艺术节我们班第一稳稳的。”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拍了何晚山穿礼裙的照片发上了学校论坛,窗外哗啦啦一阵骚动,教室里里外外围满了看到论坛帖子后赶来看热闹的人。

  男扮女装在历城高中其实不是第一次,每年艺术节都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勇士被迫赶鸭子上架,不伦不类的有,自得其乐的也有。

  但男扮女装得这么好看的,何晚山是历城高中建校以来的头一个。

  “我去,这也太好看了!”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何晚山下意识地朝着声源看过去,本就秀气的五官化了妆后更显得精致柔媚,眼波流转间竟然有几分欲语还休的妩媚风情。

  被目光扫到的男生瞬间红了脸,支吾着退到一边说不出话。

  同样刚换好衣服的余燃一看这情况,顿时急了。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余燃大步走到窗前,一米八五的个子居高临下,优雅端正的王子礼服都遮不住他一身凶神恶煞的狠劲。

  “很闲是不是?不回去午休在这里看别人换衣服?!”

  教室外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大家都是聪明人,谁都不想惹这尊煞神生气。

  余燃呲着牙,眼里阴沉沉得像是随时都会冲出去和人干架。

  他知道自己这人坏得很,自己发现的猎物一定要叼在嘴里,旁人可以羡慕,但绝不能觊觎。

  他知道何晚山好看,也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何晚山好看,但真要有人被何晚山迷住了,他就会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醋意大发。

  一旁白诗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敏锐如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像是王子和继母。

  反倒有点一无所知的美貌公主和觊觎着他的恶龙的意思。

  但脑补总归是脑补,白诗翊很快就把自己脑补的那点很是好磕的cp感丢在脑后,认真地帮着整理何晚山的礼裙。

  何晚山的腰是真的细,工作室那边把礼服送过来的时候,她看着这细到过分的腰身设计,还有点担心何晚山能不能穿得下,现在一看居然穿着刚刚好,后背镂空丝带的设计把何晚山的腰勾勒得那叫一个漂亮。

  “这件裙子的尺寸看来差不多,不用改了。许落星那件倒是得再改大一点。”白诗翊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正准备让何晚山把衣服脱了,扭头却眼尖地看见了对方后腰处露出的一点青紫。

  嗯??纹身?

  白诗翊本来还想揶揄两句长得这么乖的三好学生原来也爱玩纹身,仔细一看却傻眼了。

  这哪是什么胎记或者纹身,分明就是还没褪掉的淤青,从腰侧两边延伸到中间脊骨,看着就像是一只附在腰窝处展翅欲飞的青紫蝴蝶。

  白诗翊连忙看了看周围,确认除了她之外没人注意到后悄悄把何晚山拉到了一边。

  “晚山,你腰上怎么了?”

  何晚山一看也愣住了。

  他不是什么疤痕体质,平日里磕磕碰碰的也不见得有淤青浮肿。昨晚余燃按在他腰上的力道虽然确实重了些,但那也就几分钟的事,他洗完澡后不觉得疼,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一夜过后居然会浮出这么一大片吓人的淤青。

  “是我昨晚不小心磕到了。”何晚山连忙找了个借口。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于情于理都不能揭发他腰上的淤青其实是余燃的杰作。

  “啊……”白诗翊有点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自己大脑里乱七八槽的黄色都甩出去,“那我拿点粉底给你遮一遮吧,那什么,你这位置还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何晚山一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他给的理由糊弄过去。

  比如徐嘉行,就完全不信他说的瞎话。

  不小心磕到了?放屁!

  这痕迹,五指分明,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谁掐的,这要能是撞的,他当场就把头割下来给许落星当球踢。

  徐嘉行心里一琢磨,觉得自己可能在无意间发现了何晚山的大秘密。

  嘶,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徐嘉行看着那一大片有点吓人又带了点勾人的淤青,忍不住想入非非。

  都在这种地方留下痕迹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小何同学看着温温吞吞像只可爱的小绵羊,没想到私底下居然玩得这么野。

  “燃哥。”说时迟那时快,吃到第一手隐秘大瓜的徐嘉行立刻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自己的好兄弟,“燃哥,我怀疑晚山他有对象了。”

  正处在警戒状态的余燃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最讨厌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让徐嘉行少在背后谈论别人的私事。

  但现在,他倒是要好好听听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勾引他看上的人。

  徐嘉行一看自家好兄弟也来劲了,立刻兴致勃勃地递上自己的二手瓜,说完还信誓旦旦地保真:“我打赌,晚山昨晚肯定是和他对象出去厮混了。”

  “难怪他昨晚晚自习不在,不过要我说,那姑娘手劲也是够大,晚山后腰都被捏得青了一大片,玩得可真够野的。”

  作者有话说:

  余燃:女朋友?

  何晚山:狐狸精?

  许落星&徐嘉行:喵喵喵,你们玩得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