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第36天
睡美人。
唇齿间一抹腥甜的味道蔓延, 混合着两人的气息，疼得顾风晏小脸紧皱。
好不容易等戚洵川松开他了，顾风晏还想去摸摸嘴角是不是流血了, 那么浓的血腥味, 一定是他的血。
戚洵川这丫今天怎么改属狗了，还会咬人了？
还没等顾风晏碰到自己的嘴唇，那方戚洵川餍足的看了眼那点破了的鲜红，竟然赶在顾风晏之前, 伸了舌头帮他舔干净了！
顾风晏：好家伙，还真是属狗的！
戚洵川稍稍撑起身子, 勉强给顾风晏即将窒息的呼吸留了一点空隙, 见他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戚洵川难得勾了唇角, 轻笑一声。
“顾风晏, 你以前不是总想着偷偷摸本尊吗, 怎的如今倒不敢了？”
顾风晏没好气的偏过脑袋，在心里啐了一口，谁想摸你了, 他有那么变态吗？
好吧, 就算是他先动手的，还总是偷偷动手，可那时候戚洵川是只猫啊, 现在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让他怎么摸？
顾风晏手脚都被禁锢住了, 唯有脑袋还能稍微动动, 顾风晏刚偏过去，就被那人用大手给扳了回来，目色正相对，顾风晏立马就变了脸，一脸心虚地解释。
“师，师尊，您误会了，我哪有啊……”
就是再给他一百个胆子，顾风晏也不敢对戚洵川有什么歪心思啊，那不是找死嘛。
戚洵川沉了沉眼眸，骤然冷声，质问道：“是么？”
“是是是。”他连声应着，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
戚洵川面容凛然：“那看来，还是本尊对你的教导不够。”
顾风晏眨巴眨巴眼，一下还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教导不够，他就差没把自己给折磨死，还嫌不够啊？
不等顾风晏想清楚，戚洵川已经一把攥上他的腰身，将人往自己身上带。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后背，指尖微凉，激得顾风晏哆嗦了一瞬，身子竟不自觉地往前拱了拱，更贴近那片滚烫的气息。
他对自己这种无耻的贴近感到羞愧。
戚洵川俯身在床榻上，他的皮肤极白，是一种常年不见光的白，弧度优雅的脖颈在月光下被笼罩，蔓延进那身翩然的白衣里，让人心痒痒的想一探其中。
那截白皙的脖颈就横在顾风晏的眼前，他只要一睁眼就看得见，还有戚洵川上下滚动的喉结，竟然莫名的……性感。
顾风晏不自觉的吞了口水，越发觉得自己可耻了。
不行，他不能让自己沉沦在这种诱/惑中，这可是会要人命的！
戚洵川要是清醒后，知道自己亵渎了他，非要给他一剑不可，然后把他暴尸街头，让所有人都来唾弃他的所作所为，连死了都不入轮回，那岂是一个悲惨可言的。
眼前的人还在致力于撩拨他，顾风晏则如老僧坐定，巍然不动，好似一把断头刀横在眼前，只要他敢动，他就得小命呜呼。
但是顾风晏现在明白了，难怪戚洵川每次心魔起都是一副难忍的模样，即便是变了猫压压制不住，总让人有种想把它阉了的冲动。
敢情，是魔尊的残魂就这点心思，他控制着戚洵川的心绪，拉着那圣洁的谪仙一起沉沦，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原书里，戚洵川修的可是无情道，一旦这道破了，他就再也没有飞升的机会了，魔尊要报复戚洵川封印之仇，这是最好的法子。
顾风晏回过神来，戚洵川正在解他的衣袍，修长的指尖缠绕在衣带上，那场景莫名的好看。
但顾风晏此时来不及欣赏，因为戚洵川正在解衣带，就无法控制他的双手，他可以想办法趁机脱身。
趁着戚洵川垂眸的瞬间，顾风晏抬手一掌劈在他的后脖颈上，一把将他打晕了。
顾风晏那一掌劈得极重，生怕轻了对戚洵川不管用，反而还给自己惹麻烦。
戚洵川一下晕了过去，沉沉地倒在顾风晏的身上，墨色的长发垂在耳边，顾风晏只觉得他的周围仿佛全是戚洵川的味道。
想着后山的寒洞应该是对戚洵川的心魔有用，顾风晏一把捞起戚洵川的身子，乘着青鸿剑，将人带到了寒洞里。
戚洵川躺在冰床上，不知何时已经攥上了他的手，顾风晏推了两下，没推开。
及腰的墨色长发铺散在冰床上，还有几缕调皮的碎发落在额间，衬得那面容白皙如雪，俨然一副绝美的画面，连顾风晏这自我欣赏的人都不禁看呆了。
像个睡美人，等待他的主角将他吻醒。
他禁不住伸手拨开那人额间的碎发，将戚洵川凌乱的衣衫整理好，确认他家师尊大人依旧是高冷无情的形象，这才往床榻边一坐，松了一口气。
戚洵川还攥着他的手，稍稍用了点力气，指骨捏的泛白，不知是做了什么梦，这人的眉梢始终紧紧的拧起，眼尾皱着，看起来神色有些痛苦。
眼见人都晕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知觉，更不会突然醒来吓唬自己，顾风晏难得胆大的伸手摸了摸他的指骨。
一下不够，还要再摸一下。
就像以前他总偷偷摸猫猫的小爪子似的，轻轻地揉搓着，但跟小猫爪子的柔软毛绒的感觉不一样，他的皮肤细腻，似乎要更舒服。
顾风晏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了个念头，这人要不是专属于主角的反派，或许自己真就要喜欢他了。
他承认，自己就是见色起意的老色批。
——
月色深浓的黑夜里，也不仅仅是顾风晏一个人被戚洵川搞得睡不着。
在顾风晏带着戚洵川离开西苑后，牧云深的门也被敲开了，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突兀。
牧云深打开门，丝毫没有诧异的唤了一声：“兄长。”
牧青被迎了进去，看着那人憔悴的脸色，问道：“云深，天色不早了，你怎么还不睡？”
他自是知道今夜牧云深肯定是睡不着的，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还来找牧云深，因为牧青觉得，他有些话，好像不得不说。
牧云深坐在桌前，给牧青倒了杯茶，递到了牧青面前：“兄长不是也没睡。”
他顿了顿，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温声道，“我猜兄长是在担心我。”
像是心事完全被猜中了似的，牧青低头喝茶。杯里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但他却没喝出来。
他说：“云深，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戚仙师为何突然要将你移出清零峰门下，但我知道能成为戚仙师的弟子是你的愿望，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
牧云深始终温和的弯着嘴角，仿佛面带笑意：“兄长怎么知道……我想成为戚仙师的弟子？”
这事儿他可从未说过，牧云深不像其他弟子一样会对戚洵川表现出非常的崇拜之意。
因为在旁人眼里触不可及的第一仙师，曾经还是和他有着最亲密关系的人，那种他并不愿意细想的关系。
牧云深说不出口。
所以，牧云深并不以为自己有那么想成为戚仙师的弟子。
牧青道：“我曾看见过你站在清零峰下，还有看到你房间里有一些关于戚仙师的东西，所以猜测你应该比那些弟子还要崇拜戚仙师。”
毕竟那些家伙都只是嘴上说说，也没看到有些什么实际行动，连牧云深的边边角都够不到。
听他这么说，牧云深像是松了口气，笑了下：“是，被兄长看出来了，看来我隐藏的不太好。”
说着，牧云深伸手握了一下牧青的手腕，白皙的指尖搭在袖口上，柔和又有力量。
“不过，兄长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想通了，这毕竟是戚仙师的决定，不是你我能随意改变的。戚仙师这么做，就说明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如果我足够优秀，就不会是今日的境况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继续努力的，也需要兄长多多帮助我才是。”
牧云深柔情的目光看着牧青，温软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透过袖口薄薄的料子，看得牧青整个人都禁不住提了口气，越发觉得眼前的人是浑身带着光芒的，他那么好，怎么还会有人要害他呢！
想害他的人，才是最该死的！
牧青被牧云深那一眼迷得七荤八素，顿时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本来没打算说的话也都秃噜的说出来了，他义愤填膺的说道：“云深，你已经够好的了，怪就怪顾风晏那家伙，就是他害得你！”
牧云深抬眼，不解道：“怎么会是顾师兄呢？”
“就是他，他一定早就知道那宗门法宝就是戚仙师的护身法宝，所以才陷害是你损坏了法宝。先前在宗主面前没能成功，然后他就故意把消息传到了戚仙师的耳朵里。
不然为什么戚仙师一出山就这么做了，还是当着那些弟子的面，丝毫没给咱们神木谷留情面！”
牧青一直就觉得顾风晏这家伙好得太突然，又是自己承认错误，又是跟牧云深和好的，还装模作样的把其他弟子都忽悠了，不知道他以前情况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牧青道：“而且，我还发现了，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他竟然都突破金丹了！短短一个月就突破了金丹，一定是用了旁门左道！”
“你说什么，顾风晏金丹修为了？”牧云深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确定你没看错？”
牧青道：“当然，我还跟他交手了，绝对不会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顾风晏到现在还没死就已经是奇迹了，他怎么可能会有金丹修为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跟他被罚后山思过的一个月有没有关系？牧云深已经想不通了。
眼见着牧云深收了手，牧青目光略有些失落，他道：“寻常弟子十几年都不一定能修到金丹，他一个月就到了，肯定有问题。当然，我可不信他能跟你一样天赋异禀。云深，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个事告诉宗主？”
勾结妖邪可是宗门大忌，如果真抓到了顾风晏的把柄，他就完蛋了。
牧云深摇了摇头：“兄长莫要冲动，万一咱们搞错了，岂不是隔了师门情谊，宗主也会不高兴的。再过几日就是宗门大会了，他要是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牧青连声应道：“是啊，马上就是宗门大会了，在宗门大会上露马脚，整个仙门都不会容他的，还是云深你聪明。”
牧云深垂眼笑了笑，端起杯盏喝茶，目色骤然渐冷。
如果这次顾风晏还不死，那他就得另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