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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言若还是走了, 走前,蒋卧不想让他们四个月的分离,他的坚持功亏一篑, 不想再回到原点, 他对言若说:“少爷,请你遵守约定。”
一次的变化, 不能代表什么,蒋卧在言若面对刘老头的孙子时, 还是感觉到了言若没完全掩藏好的怒火。他都知道的。
也不相信言若能真的改过来。
而且这里离B市远, 来一趟, 言若要好几天不能休息。
他们说好了, 那就遵守下去吧。
分离对他们来说更好。
言若走后, 蒋卧恢复了一成不变的生活, 应该是他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从上一世,到现在,他的生命里, 只是短暂出现了一个言若, 言若离开后, 他的生活重新回归平静。
他突兀地进来,带来五彩斑斓的颜色, 离开后, 也带走了所有色彩,好像什么都没变。
但只有蒋卧自己知道, 言若不光带走了颜色, 还带走了温度。
好在, 他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
那朵种在孩子头上的花活下来了,很健康,无论风雨怎么吹,它都活得好好的,当然,也得益于蒋卧给它搭建了一个小屋子。
几天后,雨彻底停了,天空跟洗过一样,蓝的连朵白云都没。
天气热起来,蒋卧把小屋子拿走了,又在树下种了几珠花,不知道品种,都是他在田里或者路边,看到好看,就带回来了。
又一个下午,天气有些闷热,兰清风来给蒋卧送西瓜,走到门口,见门上别着一朵还滴着水,漂亮的白玫瑰,他疑惑地拿起来,走进院子。
“蒋大哥,你门上怎么有朵白玫瑰啊?”
兰清风认识白玫瑰,还是前年村子里几个年轻人赶时髦,情人节那天去镇上买了几束红玫瑰回来,几个年轻人蹲在路边,头挤头看着红玫瑰,龇牙咧嘴,“真他娘的贵啊。”
一朵二十!这特么是银子做的?
正好兰清风经过,一个年轻人叫住他,“诶,你以前给你妹妹买的那个银耳环,一对,有二十没?”
兰清风回他,“不到二十。”
年轻人更痛苦了。
所以兰清风才记住了玫瑰的模样,红玫瑰是红色的,白色的,就是白玫瑰吧。
这玩意儿在村子里少见,怎么会出现在蒋卧的门上?
难道是刘老头的孙子?
刘老头的孙子叫刘意欢,听说这几天一直在打听蒋卧,刘老头生了好大一场气都管不住他,今天早上还跑来他们村了。
兰清风一边想一边拧眉摇了摇头,如果真是,他……得跟言若说一下吧。
他拿了言若那么多的钱。
兰清风想起银行卡里那串令他又害怕又惊喜的数字,笑容有些苦涩。
有钱人真好啊。
蒋卧在屋子里修风扇,风扇昨天突然坏了,不会转了,听到兰清风的话,他丢下工具,起身走了出去,步子是他自己都没注意的快。
白玫瑰,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言若。
他真的做了他们永远不会再见的准备,但听到言若的消息,还是很在意。
他的身体,他的精神,先于他的理智,表达出来的第一反应。
兰清风两只手都提了西瓜,白玫瑰就夹到了手指中间,玫瑰根茎已经被折弯了一点弧度,一片绿叶也摇摇欲坠。
蒋卧快步走来,兰清风一愣,以为蒋卧是要拿西瓜,抬高了手,“西瓜都是我挑好的,蒋大哥你……”
蒋卧小心取走了那朵娇嫩的白玫瑰,还好,叶子还在上面,没被折断。
蒋卧转身回屋去拿瓶子装玫瑰,说道:“不用给我带,你拿回家给孩子们吃吧。”
他从屋子里满头大汗地出来,只拿走了那朵白玫瑰,就又回去了。
兰清风站在院子里,半晌才低低地应了声,“好。”
他大概,知道那朵白玫瑰是谁的了,只有他,才能让蒋卧这样。
也是,那么好看的花,就该是那人的。
蒋卧第一天收到白玫瑰时,只想到了言若,还没往玫瑰是言若送的这方面想,确切来说是不敢想。
他们约定了,不再有牵连。
但第二天第三天,蒋卧的门前,每天都会别一支白玫瑰,有时在清晨,有时在日落,它总是鲜艳欲滴,就算插在粗糙丑陋的门板上,都丝毫不减它的美丽。
白玫瑰一连送了十天,蒋卧始终没找到那个送玫瑰的人,应该是村子里的某个被言若高价买通的人,或者就是镇子上的。
玫瑰送到十一月,天转凉时,蒋卧这天提前从地里回来,他打算抓到这个送玫瑰的人了。
让他带句话给言若,别再送了。
但今天的玫瑰已经送了,蒋卧看着门上的玫瑰,把它插进花瓶里,三十朵,一天一朵,攒在一起,其实不多,但放在蒋卧的院子里,也足够显眼了。
有一朵玫瑰花瓣掉落在了树下,蒋卧捡起那片花瓣,想了想,埋进了土里。
蒋卧抚了抚种在地里的花朵,低声,“那是你……另一个父亲。”
言若没见过这孩子,当时蒋卧自作主张地带走了孩子,都没跟言若说一声,这一点是他不对。
无论如何,孩子都是从言若身上掉下来的。
蒋卧今天晚上没睡,他蹲了一晚上,要抓到那个送玫瑰的人,晨光微亮的时候,人没出现,鸟叫声响起的时候,人还是没出现,村子里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起床做饭时,蒋卧总算等到了人。
言若站在清晨最干净的风里,穿着柔软的白色休闲服,长袖长裤,一头黑发在风中微微凌乱,像是刚从床上起来。
言若揉了揉困顿的眼睛,红唇撅起,像在撒娇。
他没睡够时就喜欢跟蒋卧撒娇,嗓音软的不得了,非要听蒋卧哄他,叫他一声宝贝,才肯起。
言若走到了蒋卧的门前,举起手中的白玫瑰,闭上眼,神情虔诚,轻吻了一下玫瑰。
就在蒋卧看的出神,言若也刚要放下玫瑰时,忽然有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两人隔着门的美好。
刘意欢来了好几天了,一直想再见到言若,今天本来也没抱希望,结果竟然遇到了!
刘意欢不知道言若的名字,只能抬高声音开心地喊了句,“早上好啊!”
言若很微小地皱了下眉,刘意欢没察觉,他跑到了言若面前,看到言若手里的玫瑰,还想伸手拿。
“真漂亮啊,这是什么花?”
言若把玫瑰照例插到蒋卧的门上,直起身就要走,除了蒋卧,对他有用的人,其余人他很少理,尤其是这种看上去是蒋卧喜欢类型的omega。
言若还记得那天的糖果味信息素,他回去吃了一个月的醋都还在生气。
刘意欢追上他,“我叫刘意欢,你呢?我也是omega哦,你别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
言若被他缠的烦,走得更快,没一会儿就走出了蒋卧的视线范围。
蒋卧把门上的白玫瑰取了下来,比以往更要小心地放在掌心,原来竟是言若亲自送的。
他想做什么?
当天傍晚,言若又来了,看样子有点不高兴,漂亮的小脸都板了起来,气得没亲白玫瑰就把玫瑰插在了门板上。
蒋卧就站在他后面,手里还拿着几根从地里掐回来的葱。
气呼呼的送花贼小少爷,把玫瑰插好,一转身就措不及防地撞入了蒋卧的眼里,吓得肩膀都耸起来了,失声,“哥哥!”
他欲盖弥彰地想挡住门后的玫瑰,但看蒋卧的模样,肯定是什么都看到了,有点害怕和气馁,完了,被发现了。
才送了一个月就被发现了。
于是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小少爷,没看到蒋卧也悄悄扔掉了手里的大葱,还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言若低着头,跟霜打的小茄子一样,小声,“哥哥,你能不能装作没看见我啊,我这就走……”
蒋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无奈,他不知道言若到底要做什么,半晌,他还是说了句,“今天不是送过了吗,怎么又来?”
晚上蚊子多,言若细皮嫩肉,特别招蚊子,再在这里站一会儿,怕是要被咬的满手包了。
“回去吧。”
言若轻哼了声,明摆着的不,没见到就算了,都见到了,他哪里能那么轻易地就走。言若就是典型的看人脸色,蒋卧没赶他,他就耍赖留下,蒋卧真的赶他了,他才走。
言若迎着蒋卧走了几步,哼哼唧唧,“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送的玫瑰啊?”
蒋卧眼看着一只蚊子落在了言若的耳朵上,眼中露出点焦躁,言若看得分明,心凉了起来,他以为蒋卧是在烦他。
不能耍赖了,要走了。
言若刚抿起嘴唇,蒋卧就带着他的肩膀,轻轻把他推进了门里,那朵玫瑰也取了下来。
言若垂下的眼睫瞬间翘起,眼睛亮的跟装了星星似的。
“哥哥……”
蒋卧把玫瑰放在花瓶里,然后带着言若进屋,屋子里放了驱蚊的药包,没蚊子。
时隔一个月,言若又回到了蒋卧的屋子,只觉得哪里都好,恨不得在这里睡上一晚。言若很自觉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蒋卧给他倒了杯水。
言若笑的很好看,喝了一大口水,“哥哥-你吃饭没呀。”
蒋卧必须承认,遇见言若后,他才意识到,他的忍耐力一点也不好,他甚至没办法跟言若若无其事地聊几句。
每听言若多说一个字,每看他笑一下,他都怕他沦陷。
所以蒋卧亲手打碎了言若的笑,他直白又残忍地撕破了他们之间的温馨,问言若,“你想做什么。”
“我们约定过了,少爷。”
言若的面色果然难看起来,他着自己的唇,难受的眼睛发红,手指尖不安地抠弄着手里的杯子。
“哥哥,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蒋卧没有说话。
言若咬得更用力了,像要通过这个动作,忍住即将落下来的眼泪,他收了撒娇,回答蒋卧的质问,“我是跟哥哥做了约定,可我也说了,要追哥哥,哥哥教过我的,要说话算话,我现在就在说话算话。”
“你不能说我这是错的。”
蒋卧莫名的疲惫,他在言若面前半蹲下来,“言若,你想要什么?”
言若张了张嘴,眼泪瞬间汹涌而出,他想要说:“我爱你,哥哥,我想要你跟我回家。”
但他不能说。
蒋卧不相信他的爱。
所以他连说爱的权利都没有。
言若小心翼翼的,抱着火药桶般,怕说错一句话,怕做错一件事,怕惹了蒋卧生气,蒋卧就会走,会永远离开他,他束手束脚,他的每个神经都在害怕,他很害怕!
言若崩溃地抱住自己的双腿,他把杯子掉在了地上,蒋卧捡起来,看着他哭。
言若哽咽着说:“我要追你啊,哥哥。”他怕他总是哭,蒋卧会不高兴,他皱了好一会儿眉,压下自己的情绪,认真地说起别的话题,“哥哥不是问我,为什么今天来了两次吗?”
“那个刘什么欢的,他好烦人啊,他缠着我说话,我不想跟他说话,他还要说,早上走得急,我都没偷偷看一眼哥哥,所以我晚上才又来了。”
蒋卧嗯了声。
言若像收到了鼓励,下巴上挂着大颗眼泪,柔软红润的嘴唇抿起,笑了下,有点孩子气,他继续道:“我很听话的,我没有两边来回跑,我上次回去后,在公司里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带着云起来到这边了,哥哥,我就住在这条村子的后面哦,每天走路十五分钟就能到你这里了。”
“玫瑰花是我从镇上买来的,每一支都是我亲手送的。”
言若停了下来,绞尽脑汁地想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嘴巴停了,眼泪还不停,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看着可怜的不得了。
蒋卧肩颈僵硬,手指蜷缩几次,终是抬起,将言若抱在了怀里,坐到床边,把从进门前,言若就看了好几眼,特别想要的,他的脏衣服塞到了言若手里。
言若一拿到,就哭得更凶了,跟找不到家了的小猫一样。
蒋卧粗粝的大拇指很轻地揉了揉言若的眼角,言若的状态很不对,上次见面的时候蒋卧就感觉到了,言若在害怕,他面对他时太过小心了。
出了什么事?
他认识的小少爷,身上从来没出现过害怕的情绪。
言若哭得伤心,蒋卧只能哄他,“玫瑰我都收好放起来了,我没怪你。”
言若抓着蒋卧的衣服,往蒋卧的怀里钻,用湿润的脸颊蹭蹭脖颈,又蹭蹭下巴,他很纠结,又想抱衣服,又想抱蒋卧。
最后言若叼着衣服,两条手臂环上了蒋卧的脖颈。
太久没做这个动作了,猛一环上,两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言若爱恋地小幅度蹭蒋卧的脸,蒋卧也很有耐心地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给予他安全感,言若却不太满足,拽着蒋卧的手,放在自己柔嫩的腺体上。
带着哭腔道:“揉这里。”
蒋卧摸了摸他的头发。
言若把柔软平坦的肚子也贴到了蒋卧硬邦邦的小腹上,在蒋卧耳边语出惊人,“哥哥,再给我一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说:
小日妈:给他啊!!生啊!!蒋卧你是不是不行!!
鞠躬,爱大家。感谢在2022-06-10 11:53:04-2022-06-10 22:3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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