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娇夫捡人来种田(穿越)>第38章 往事

  “张月儿?”

  周禾头一次在周大伯一家的口里听说了娘亲的名字, “和我娘有什么关系?”

  没等周禾问出口,周大伯听到这个名字反应极大地拧过头,低声喝道:“你说什么!谁准你提她的名字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准提, 儿子得了那种病就是报应!都怪我,都怪她们张家姐妹!”

  孙菊哭着回。

  周谷没想到在公堂上说了几句实话能引得爹娘这样失态,还牵扯到了婶婶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你冷静点, 有什么话好好说。”

  “周谷,都是娘对不起你, 让我们家绝了后啊, 都怪我当初一时鬼迷心窍用了药, 老天爷啊, 你要报复就报复在我身上,和我可怜的儿子无关啊!”

  她哭哭啼啼不停地捶着胸口, 眼泪洇湿了大片衣襟, 原本挽好的发髻散下来几缕平添几分狼狈,平日里孙菊素来注重面子, 里里外外都操持地干净整洁,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脸, 什么也顾不得了。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药,和儿子有啥关系!”

  在场的人目光都聚在孙菊身上,周谷眉头越皱越深, 他看着爹娘狰狞的面孔神情一瞬间恍惚, 或许, 今日来衙门是一个错误, 甚至会毁了这个家。

  周谷上前一步拉住暴怒的父亲,低声劝道:“爹,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吧,眼下请大人做主退了这门亲事才是要紧事,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他的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地哀求之意,但正在气头上的周大伯哪里肯听他的话,不仅没起作用反而被他反手推后一步,指着孙菊道:“快说!”

  县老爷见两个被告竟然藐视公堂,大呼小叫地不把他放在眼里,当即就要下令让衙役去打板子,谁料周大伯跪地高声喊:“大人,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听她说说当年的事!”

  围观的人个个伸着脖子听着,县老爷思量片刻才对孙菊道:“本官为民做主,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

  “当初镇上的张家姐妹俩经媒人保媒许给了周家兄弟,谁知姐姐张水儿订亲后突然离家逃婚了,张家人无奈便毁了妹妹张月儿和周家老二周致的婚事,转头把张月儿许给了周家老大周彪,这件事拆散了一对人,三人之中只有周彪是高兴的,哪成想快要成亲时,张月儿却和周致私下里见面被人发现,周致更是拿了钱财给周彪,要求娶张月儿。”

  孙菊说到这里已经慢慢冷静下来,这件事是周家秘而不宣的事,周大伯渐渐地眼神空洞,干瘦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一张脸扭曲到了极致,无声地催促她继续说。

  “当时周老爷子还在世,也觉得他们二人最先就订了亲,此事也合理,硬是做主同意了这门亲事,不过把属于周致的钱财都给了周彪,后来经过媒婆做保我来到了周家,成亲后很快就有了身孕,但周致夫妻一直没有孩子,都是因为吃了我的药。”

  这些话看似平常,却像是雪崩前的最后一次震动,很快周大伯心里就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他脸色一白,怪不得当时周致和张月儿经常求医问药,几年后终于遇到了赤脚大夫,吃了他的药后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却难产去世,周禾胎里落下了体虚的毛病,难道都是因为孙菊下的药?

  “你这狠心的妇人,我和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哪里需要你掺和进去,你还给她下药,你好大的胆子!”

  周大伯咬牙切齿,语气里充斥着震怒,仿佛下一瞬就要在县老爷眼皮子地下动手打人。

  “呸!你只会说好话!当初成亲时,你眼里都是张月儿,哪里能看到我的付出,我忙里忙外照顾你照顾公婆,凡事都听你的话,半点不敢反驳,你倒好,就愿意掺和人家夫妻俩的事,恨不得在把张月儿夺回来,我若不是用了点手段,你的心能回到我的身上吗,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张月儿到底哪里好,让你们兄弟俩都一心扑在她身上!”

  孙菊双眼赤红地痛骂着,仿佛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她指着周大伯,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歇斯底里和委屈,也不知是她嗓门太大还是她说得都是实话,周大伯浑身一震哽咽了几声,一时无话可说。

  缓了片刻他才摇摇头失神地盯着地面喃喃道:“都是报应啊。”

  这些年来他痛恨张月儿不爱他选择了周致让,他更痛恨周致肯为了爱人放弃所有过那苦日子,以至于张月儿难产而死时他莫名有些兴奋,他想看看周致会怎样对待这个害死了媳妇儿的娃娃,可周禾一日日长大,那张脸像极了张月儿,周致疼孩子疼到了骨子里,慢慢的他发现他的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散,以至于看不得周禾日子过得好,看不得他开心的笑。

  此时周禾就站在身后,所有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周大伯不敢回头,他怕看到周禾得意的笑脸。

  谁也没想到一件纳妾的案子会牵扯出这么多的陈年往事,周谷的病是导火索,点燃了周家和睦表象下隐藏的线,一时间周家一家人不仅再也回不到当初,而且孙菊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她亲口诉说往事无疑是一道有力的证据。

  外头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堂内几人都默不作声,连县老爷也安静地看着不发一言,孙菊发泄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大伯,便认命般地匍匐在地,恳求道:“大人,草民说得话句句属实,我自知有罪,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求大人放过我的孩子。”

  周谷立在身后咬紧牙关,身子如遭雷劈般止不住地颤抖,膝盖发软跪在了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绝望地捶着双腿,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他说不清,脑子已经停了思考,下意识地回头去寻周禾的身影。

  从孙菊说话起,周禾就在默默地听着,此时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眼泪顺着通红的眼圈流了满面,即使身后一只温热的大手不停地去擦也挡不住似的,周禾本不爱哭,但却忍不住。

  有几人发现了他的异样,好毫不客气地打量他,周禾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便转过身去脸埋在江现离的怀里,泪水都抹在了他的衣襟上,呜咽声也被宽厚的胸膛遮掩了几分。

  他刚穿来时只是觉得周禾命苦,没想到爹娘的命更苦,周禾又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他理不清了,是孙菊又或者是周大伯,还有那个最初毁婚的张水儿?

  周禾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他揪着江现离的衣襟,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望向他,那目光里有深深地不解和怯意,仿佛在寻求他的安慰和帮助。

  “没事的,都过去了。”江现离抬头遮住了周禾的双眼,另一手放在他的后脑不断地安抚着,嗓音低低地说:“你还有我,还有柳儿,坏人都会有报应的,以后我们不会再过苦日子了,相信我,好吗?”

  周禾的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听了他的话后流得更凶,不一会儿衣襟前方就洇出了一片深色痕迹,江现离蹙眉索性双手捧着他的脸,低笑道:“不许哭了,柳儿还在身后看着呢,爹爹又哭鼻子了,小心他回家后笑话你。”

  提起柳儿周禾才抽噎一瞬止住了哭声,他这会儿难受,当年的真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换做谁也难以接受,他只是心里有遗憾才会收不住眼泪。

  周禾擦擦眼角,深吸一口气换了副表情,冷眼看着周大伯夫妇,不到一刻钟,县老爷面无表情道:“孙菊谋害人命,先押入大牢日后待证据补齐再另行宣判。”

  周大伯和周谷父子俩没有异议,只是绝望地看着孙菊的背影痛苦地闭上了眼。

  案子告一段落,县老爷也遣他们先回家,江现离带着周禾先走一步,回去的路上周禾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就听江现离一字一句地说:“刚刚在公堂上孙菊说了一个名字,我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周禾回过神来诧异地和他对视,不可置信问:“江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最近又做过那些梦吗?”

  “梦里有一个女人,就叫张水儿,她好像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