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一直以来都没有尊重你的意愿。”不仅是不尊重,还强迫了万仟,从前是他没有换位思考过,一味要万仟配合他。
“所以你想离开我的理由我能明白,但我不太能接受。你知道吗,我很洁癖。这么多年以来,除了父母和方飞以外,从未有人能踏进我的私人领域,但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萌生把你圈在家里的冲动。”
万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述说,没有说话。
“我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听到你要解约离开的时候,我里面有个声音要我把你留下来,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但是你很怕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可你不肯告诉我。”
“好了,别说了!”万仟不想跟霍永森一起回忆过往,不想一遍又一遍地勾起死亡时痛苦的回忆。
万仟倒在床上,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
“我们好聚好散吧,放过我好吗?也放过你自己……”万仟哽咽道。
霍永森像是要传递自己的力量一般,紧紧抱住单薄的身躯。即使知道万仟的愿望,但他不愿意放手。
“你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不喜欢吃动物内脏,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你躺在手术台上,你很痛苦,再后来有人把你的尸体送到我面前,你的内脏被挖走了,这个梦和你有关系,对吧?”
万仟发出痛苦的嘶鸣,他好不容易才把那时的绝望压下去,为什么霍永森要活生生把他的伤口撕个鲜血淋漓。
“方飞说我中了类似精神暗示的东西,我差点儿信了,所以我差点就失去了你。”直到霍永森发现方飞异常的端倪,才知道万仟被陷害了。
感谢他的直觉,当时开着救护车横冲直撞的时候,没有考虑太多。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杀了我吧,我不要被破开肚子,我不要!!”万仟刺激过度昏了过去。
医生赶到后说:“心脏停跳,马上把心脏起搏器搬过来!”
救人要紧,护士直接掀开万仟的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身躯,身躯正中央的手术疤痕像丑陋的蜈蚣。
这具身体已经承受足够多的折磨了,那颗脆弱的心脏已经痛到不愿再跳动了。
“充电完毕!”
“三、二、一!”
死气沉沉的躯壳离开床铺又掉了回去,心电仪依然没有测到脉搏,医生喝道:“再来一次!”
“充电完毕!”
“三、二……”
霍永森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那具身体的模样和梦中的情形重合在一起,脑中某条弦“铮”一声断裂。
‘你是谁!’
‘我就是你。别误会,你没有精神分裂,我就是十年后的你。’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是我把阿仟的魂魄送回十年前的,你做的梦并不是梦,是将来会发生的事。’
短暂的静默后,‘所以你回来干什么?忏悔吗?’
‘把身体控制权交给我,我能避免悲剧发生。’
霍永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称是未来的自己的人:‘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把他交给一个失败者?你可以无能到让他受到这么残忍的对待,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他身边!’
那个声音幽幽地道:‘至少我照顾他的时候,他没有这么重的心疾,到需要换器官的程度。总之,你安心修养吧,接下来交给我了!’
十年后的霍永森刚到这里时十分虚弱,只能微弱地影响这个时空的霍永森的决定,修养了许久,他趁着霍永森精力衰弱疲倦的时候才出现,争夺控制权。
其实在之前他就可以出现,但是他争不过精力旺盛时候的自己,他最了解自己不过,换做他是十年前的自己,一旦发现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一定会想办法杀死自己。
两个灵魂就身体控制权展开激烈交锋,霍永森难受得用头去撞墙,好似这样做就能把入侵者甩出去。
失常的行为把来汇报万仟状况的护士姑娘吓了一跳,霍永森发现来人,就停止了撞墙的行为,冷漠地问:“怎么样了?”
护士姑娘磕磕巴巴地说:“患者,救、救回来了。考虑到他比较情绪激动,医生给他用了镇定剂。病人需要休息,请不要再刺激病人的情绪。”
刚才她经过走廊的时候正好听见万仟说‘杀了我吧,我不要被破开肚子’这句话,她犹豫着道:“患者可能对开刀手术有恐惧心理,我建议你找个心理医生帮他做个心理辅导,他的情况比较严峻,就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会爆炸。”
“我知道了,谢谢你,”霍永森站在门口把衬衣剩余的扣子扣好,向护士姑娘示意道,“我现在可能不方便进去,能麻烦你帮我把我的外套拿出来吗?”
心地善良的护士姑娘不假思索地道:“好的,没问题!”
霍永森嘱咐过保镖后迅速离开了公司,好心的护士姑娘走回护士站,跟她要好的同事拿胳膊肘碰碰她,把一份报纸塞到她手里。
“你看这个新闻,该不会就是那个病房里的患者吧?”
好心的护士接过报纸照着报纸上的照片辨认了一下,说道:“还真是,照片都登出来了。万仟大叔生病前还挺好看的诶!他演的那部网剧我有看,虽然我是女人,但是看到大叔诱人的小表情,我都恨不得长个小叽叽把他草得嗷嗷叫!”
要是有男士经过,估计要被这位大胆的女性的表情和言语吓到逃窜离开。
“什么呀,我不是要跟你说他长得好不好看啦,关键是这头条说的,他转移了他高富帅男友公司的钱诶,看他斯斯文文,讲话挺和善的,没想到人品那么渣!他男朋友天天跑医院来照顾他诶,我晚上查房的时候啊,两三点还看见他男朋友在看文件。”
另一个小护士从后面探出头来,她撑着下巴哀叹道:“昨天患者拔尿管,他还向我请教要怎么给患者引尿来着,有钱人哪个不是请护工来看护的,据说他家开公司的诶,又不缺钱,竟然还亲力亲为地照料病人,真的超超超暖心啊!”
给好心护士递报纸的女孩叹气道:“就是,有这样的男朋友还不知道珍惜,非要作,要是我养的情人这么作,我才不管他死活呢!”
好心护士眉头微蹙,她小声说:“哎,报纸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的,他之前有好多负面新闻呢,但是报道的都被狠狠打脸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澄清的!”
她对那个强大而自信的男人有信心,他甘愿为之付出这么多的人,一定不像她们所了解到的那样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