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青玄答话,外头忽然传来陌白嘲讽声:“呦,这不是萧掌门吗?您不是被逐出赤剑宗了吗?还端着掌门架子呢?”
“既然如今落魄了,就要有寄人篱下的样子!我们小主子哭怎地了?你也得忍着!”
萧万钧猛然握拳,恨不得上前稀烂陌白的嘴,厉声反驳道:“我来找师弟与你何干?”
“里头哭的也是我师侄,他阿爹还是个小辈!影响我夫人休息了,还不能来找吗?”
为了区分,云临自称爹青玄自称阿爹,这事众人皆知,陌白也知他在说何人。
晃了晃耳朵,也反驳说道:“里头那三位都是我主子,我护主子又与你何干?”
闻外头剑拔弩张,云临无奈推开房门,打着圆场:“抱歉了师兄,我这哄好阿泽。”
青泽其实很乖,现在哭闹肯定是饿了,又对陌白道:“米糊好了没?他应是饿了。”
陌白急忙点头:“好了!差不多凉了!我就去拿!”
见云临这般有礼,萧万钧一时进退两难,忽闻一声咳嗽,拓跋羽身披外袍,缓步走了出来。
“快回去,大清早的冷!”
闻萧万钧的话,拓跋羽摇了摇头,笑着道:“无事,我都醒了,多亏安公子医术高明。”
说罢,笑着走向云临,感激的说着:“多谢公子,多谢蛇君。”
谢什么他也说不清了,亦或要感谢的太多了,看到云临和青玄安然无恙就很想哭。
云临温柔一笑,轻声应答道:“不谢,你也救过我一命。”
话一出口,身后的青玄神情惊慌,生怕自己师尊再翻旧账。
好在青泽又哭了,成功转移了云临的注意,拓跋羽也走上前,好奇的看着小肉团子。
云临接过孩子,又看到送米糊的陌白走来,急忙接过勺子喂了一口。
青泽是真的乖,又吃的立马不哭了,爹给一勺就吃一勺,乖巧的模样令众人移不开眼。
拓跋羽轻叹道:“阿泽好乖,脸蛋又白又嫩,这可太好看了。”
想到自己略深的肤色,又看看白皙的萧万钧,拓跋羽有些担忧,就怕生出奇怪的小狐狸。
萧万钧察觉他心思,笑着安抚道:“我们的也好看,像谁都好看。”
说罢,掏了掏衣襟,递给云临一个银质的小物件,别扭的说着:“长命锁,本座仅剩的值钱物件。”
他本来只准备了一个,知道云临有孕后又给他准备了一个,今早并非来找事,只是不知如何送东西。
云临抬手接过,放到青泽眼前晃了晃,笑着道:“阿泽喜欢吗?这是师叔送的!”
拓跋羽见这东西,急忙问道:“给安公子他们准备了吗?”
萧万钧摇了摇头,不耐烦的说着:“谁能想到惊鸿他......他也会那个?”
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何看都不像下面的,谁知竟被个公狐狸吃的死死的,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拓跋羽想了想,忽然解下腕间的银铃,笑着敲开了安容的房门。
“安公子,段公子,您们醒了吗?”
不消片刻,就听到穿衣裳的响动,安容睡眼惺忪的开门,见外头这般热闹竟有些愣怔。
忽闻陌白笑道:“昨晚睡得这么好?这么大的动静,都未吵醒你们?”
这话一出众人皆笑,看向安容神情暧昧至极,唯独陌白还被蒙在鼓里,也不懂他们在笑什么。
好脾气的狐狸公子并不介意,可房内的段惊鸿却道:“与你何干?滚。”
知晓他脾气,陌白委屈的挠了挠头,这才转身入了灶房。
安容无奈一笑,问向拓跋羽:“有事吗?”
因为要收拾狗道士,他昨晚几乎没睡,另一个也一样,二人才刚睡着没一会儿。
现在的模样有些邋遢,瞧着定然很疲惫,如何想都不适合在这闲聊。
拓跋羽递去银铃,笑着道:“这是送给孩子的,多谢二人救命之恩。”
这东西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本来有两只一直想找机会送云临一个,另一个做念想。
可如今他与萧万钧身无分文,只能把准备送青泽的转送给安容和段惊鸿的孩子,都是心意其实没区别。
安容听这话,也只是笑笑,伸手接过客气道:“不必,现在都是一家人。”
话一出口,云临抱着青泽走上前,难得打趣道:“要不你们结个亲家吧?”
萧万钧为他师弟,段惊鸿为他徒弟,这两家都跟他有渊源,反观他们就有些疏远。
且拓跋羽可以生小狐狸,段惊鸿肚里的也是狐狸,若这他们能结亲所有人真就是一家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怔,拓跋羽连连摆手:“公子哪的话,我们高攀不起。”
安容如今是妖主,段惊鸿又是云临的徒弟,而他只是个混血妖族,连萧万钧也落魄了。
萧万钧走上前,把拓跋羽拉到怀里,无奈的说着:“有何高攀不起?咱们差什么?”
他知拓跋羽自卑,许是因过往的经历,即便抬头挺胸依旧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安容也急忙安慰:“是我们高攀,若您们不嫌弃,咱们就定亲家。”
这事不必询问段惊鸿,他始终三不管,只负责生都懒得养。
未等拓跋羽开口,萧万钧笑道:“行,这事暂时定了,到时若孩子们也愿意,我都赞成。”
他知妖界不忌阴阳,无论这两只小狐狸是何性别,只要互相看对眼就行。
话到这里,段惊鸿终于开口:“关门,我困了。”
安容无奈一笑,又说道:“那你们先忙,我回去休息了,待休息好了,还有事麻烦你们呢。”
他答应过段惊鸿,要废了这身修为,到时还需萧万钧和云临替他护法。
房门一关,院中陷入沉默,云临拉住拓跋羽,小声问道:“不愿?”
都是他未忍住一时多话了,若惹的拓跋羽不悦,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谁知拓跋羽忽然抬眸,唇边笑容明媚,他说着:“怎会不愿?我可高兴了!”
无人嫌弃他的过去,都把他看做自己人,还有何事比这欢心?
云临也跟着笑,又把青泽塞入萧万钧怀中:“你来抱抱,早些熟悉。”
产子有多痛他知晓,之后有多疲乏他也懂,不生的就该负起责任,就像如今的青玄一般。
萧万钧喜欢青泽,可他从未抱过孩子一时有些紧张,而一旁的青玄比他更紧张。
“你会不会抱?不会就把儿子还我!”
面对昔日掌门,青玄仍有些不适,可看到儿子在旁人怀里,还是忍不住走上前。
萧万钧看他一眼,僵硬的抱住青泽,冷声道:“我会,不会摔了他。”
他也同样不适,青玄在他眼里只是个小辈,如今竟和他师弟在一起了,如何想都觉别扭......
云临上前安抚:“让他抱会儿,阿泽都笑了,应是喜欢的。”
话落间,众人齐齐看去,萧万钧怀中的婴孩果真在笑,可爱的像只小鸭子。
拓跋羽摸了摸他的小脚,笑着说道:“真软,真可爱。”
对于生子他本有些抗拒,可是看到青泽以后就不怕了,心中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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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月众人过的闲暇,因安容废了修为,青玄也不愿上位,竟把陌白推了上去。
拓跋羽的姐姐已经恢复,挨个道过谢这才出发回妖界,人界她是不敢待了,只能先去寻陌白的庇护。
段惊鸿和拓跋羽的肚子日渐隆起,现在连行路都很困难,云临有经验便教他二人如何度过。
而安容和萧万钧几乎寸步不离,每日端茶送水连饭都是亲手去喂,生怕他们磕了碰了。
见这一幕,青玄时常感慨,云临这时他不在身旁,还要让师尊大着肚子下忘川。
又到入夜,段惊鸿因体热睡不着,拓跋羽也因身体不适在院中闲逛。
想起安容和萧万钧未归,云临始终不放心,还是把儿子交给青玄,自己去院中陪伴。
“公子,您怎地不睡?是我太吵了吗?”
见云临走出房门,拓跋羽脚步骤停,神情满是愧疚。
一旁的段惊鸿见状,只是委屈道:“师尊,我难受,我不想生。”
虽是气话,可段惊鸿是真的难受,肚子沉的要命,吃不香睡不着,压得胸口发闷。
云临无奈抬叹气,只好走到中间扶住二人,他安抚道:“忍忍就过去了。”
“算算日子应是快了,本以为你二人一前一后,没曾想产期竟相同。”
这些是安容断定的,狐狸公子医术高超一般不会出错,他二人许是要一起生,且就是这几日。
段惊鸿蹙眉,又道:“安容还不归?”
云临笑了笑,安抚道:“不是你说要吃隔壁镇上的面吗?他又不会做买回来也存不住,只能去学手艺。”
“我师兄也是,担心安容出危险,这才陪着一起去的。”
青玄不愿跟安容独处,索性撂挑子不干,只能让萧万钧陪着。
话到此处,云临叹了口气,只盼他们早些归来,万一明日就生他与青玄恐怕忙不过来。
刚想扶着继续走,忽见段惊鸿又蹙眉,他颤声道:“师尊,我肚子疼......”
云临尚未反应,又闻拓跋羽道:“公子,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