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青玄神情骇人,云临吓的缩了缩脖子,好似即将受罚的是自己。
想了半天,拿起笔杆写下几个字:【我再想想】
他记不起来,也不好随便冤枉人,但安若确实欺负过他,应该可以报复一下。
傻子正值天人交战,思考要不要借机报复安若,做一次坏人?
青玄见师尊想的认真,忽然将他抱在怀里,双臂困住不让他挣扎。
柔声说着:“师尊慢慢想,徒儿一直陪着您。”
话落间蛇君唇角微扬,俊美的面庞被窗外日阳勾勒出暖光,看的云临心内猛跳。
他忽然拿起笔,慢悠悠的写着:【你还生气吗?】
青玄垂眸看他,神情格外温柔,怎奈一开口:“废话!若你被人连捅两刀气不气?”
云临吸了吸鼻子,他受了一刀都很痛,青玄肯定疼死了。
思及此处,冷白的长指撩开蛇君衣袍,观望渗血的纱带出神。
“在想什么?”
听青玄问话,云临写道:【青玄,对不起。】
这句话他写过一次,可青玄没看到,现在他再写一次,青玄应该会接受吧?
傻子心思单纯,可蛇君不需要道歉,他淡道:“只要师尊不逃,旁的皆无妨。”
系统做过培训,青玄的话云临皆懂,可这一句又令他陷入迷茫。
他也不想逃,可肚里的孩子不能喂狼,他也不敢再求蛇君,恐被发觉异常。
想了想,又写了一句:【对不起】
别的也不会说,就当提前道歉,只盼他走后青玄也能原谅。
云临眸间暗淡,怎奈青玄读不懂,只得继续之前的话题:“师尊可想好了?”
他为妖界之主,杀伐虽一念间,但安若毕竟为正妃,不可与妖侍同论。
若云临指证,他便可罚安若,因此事定与安若有关,可惜无证据。
蛇君有心偏袒,奈何云临是个傻子,系统迟迟未醒,根本拿不定主意。
又想了许久,云临决定告状,他写道:【他伤了我的小鹿】
记不清的事不可乱说,但安若的确伤了他的小鹿。
蛇君嗤笑一声,他觉师尊异常可爱,忍不住揉了揉发,轻声问道:“是上次吗?”
云临点了点头,又写道:【小鹿在哪里?它醒了吗?】
青玄安抚道:“还没醒,有妖医专门照顾,那小东西身体太弱了。”
闻此言,云临说不出的担忧,但知小鹿无事也放心了。
提笔继续告状:【安若要打我,小鹿为了救我,才被他捅了一刀】
刚写完云临便后悔了,急忙团起宣纸,欲要往嘴里塞。
安若是正妃他是妾,正妃讨厌妾室也为人之常情,替小鹿告状即可。
刚欲吞下,双颊却被青玄捏住,蛇君蹙眉又掏了出来。
凶了一句:“莫要乱吃东西!”
说罢,不顾云临阻拦,又把宣纸摊开了。
浓重的墨迹掺杂口涎,蛇君未嫌弃,认真分辨上头字迹。
眸间骤然一冷,他问道:“安若要打你?”
自从把云临救回来后,他便发了命令,从今往后何人都不准动碧霄仙尊一下。
云临咬紧下唇,被这气势吓的不敢回应,且系统尚在休眠,他也不知自己是否说错话了。
见师尊这幅神情,青玄一眼看穿,他又道:“安若违背本尊命令,该罚!”
这借口极佳,可帮云临出气,可他不会要安若的命,只因二人昔日曾有情。
此番也算敲打,让安若和安容都老实点,莫要再打云临主意。
蛇君眸底猩红,因怒气胸膛剧烈起伏,云临急忙写道:【青玄,我饿了】
傻子不会劝只能转移话题,希望青玄可以忘记刚才的事。
青玄垂眸去看,云临的字迹歪歪扭扭,比刚才还难看,应是慌了神。
他知师尊胆小,连告状也得鼓起勇气,索性不再吓他,接话道:“想吃什么?”
收拾安若背地里便可,早点解决好回来陪云临,今晚就过去。
云临不知蛇君心思,见这事过去了,暗暗松了口气,他写道:【吃鸡腿】
傻子一直想着鸡腿,越吃不够越想吃,也可能是肚里的孩子想吃。
青玄将他抱紧,柔声说着:“一会儿就吃,想吃多少都行。”
反正其他妖医无用,与其乱吃药不如先吃几顿好的。
蛇君虽不愿承认,但安容的确有用,云临为何哑了,许是唯他查得出。
如今只能等这公狐狸清醒,若能治好云临,也算将功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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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夜,云临吃饱喝足,被青玄哄着睡着了。
蛇君出了妖王殿,直奔安若住所,身后还跟着一众妖侍。
违背君主命令,按律应当斩首,怎奈安若为正妃只能用鞭刑。
而此时,安若早已接到消息,因过渡惊吓拼命摇晃榻上的安容。
“哥!你快醒醒!你救救我!哥!”
安容刚刚化形正值虚弱,被这么一吵竟也清醒了。
见他醒来,安若瞬间落泪,哽咽道:“哥!你可有改变脉象的药?蛇君要打若儿!”
安容脑中混沌,听他说了良久,终是知晓细枝末节。
闻安若曾想对云临动手,他低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安若一听这话,面上哭的更凶,他又求道:“哥,若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惹仙尊了!”
安容揉了揉额角,挣扎起身,这才问道:“你想如何改脉象?”
安若忙道:“改成孕象!”
安容一愣,他明明听安若抱怨过,说蛇君从未碰过他,去他房里也是为气云临。
安若知他疑惑,只得实话实说:“上次蛇君在刑房内醉酒,我还因招惹他被掐了脖子!”
“但外头的妖侍都看到了!我在刑房内待了许久,还是哭着跑出去的!”
“蛇君醉的厉害!不会记得发生了何事!只要我有孕!定能逃过一劫!”
“那鞭子我受不了,上头全是尖刺,我会疼死的!”
一想起那日,安若委屈的直哭。
他为了做蛇君的人,特意在蛇君醉酒时入了刑房内。
谁知百般撩拨无果,青玄根本不让旁人近身,他无奈只好化作云临模样。
刚欲强来便被蛇君识破,他险些被掐死,狼狈的逃出刑房。
这事许多妖侍都看到了,也听到他在刑房内的哭喊,蛇君只需稍加询问,便知此事不假。
但到底如何唯他知晓,醉酒的蛇君怕是早忘了。
如今只需改变脉象让他成功假孕,待到瓜熟落地时,在外头寻个蛇族与狐族的婴孩。
此番可瞒天过海,他正妃的地位也无人可撼动,今夜更无需受罚。
安容听这话,蹙眉问道:“可你不能受孕,这事蛇君也知晓。”
安若急忙接话:“无妨,就当神迹降临,万事皆有可能!”
“我之前说要喝云临的血改变体质,蛇君也信了!”
“当天就给我取了一碗,还说以后每日都......”
“你向仙尊讨血?”话未说完,忽然被安容打断,他望向安若,神情冰冷至极。
安若眼眶一红,委屈道:“我为你胞弟,你怎能向着外人?”
“再说就一碗血,还能要他命吗?”
“即便每日取一碗,他也能活的好好的!毕竟祸害留千年!”
此话一出,安容猛然握拳,厉声道:“你还说!”
闻这语气,安若一愣,忽然问道:“哥,你莫非真看上云临了?”
他本以为安容只是利用云临,为了取回自己的妖魂珠,即便救云临出去也是平等交换。
可见安容这神情,分明是对云临动了情。
安容眸间闪躲,低声说着:“与你无关。”
安若暗暗握拳,忽然笑了起来,他道:“那不正好?我要蛇君!你要云临!”
“你帮我骗过蛇君,我帮你挑拨他二人的关系,还会暗中帮你们逃离!”
话虽这般说,可安若眸底淬毒,一想到自己兄长也看上那贱人,他就更想杀云临。
若能躲过今夜一劫,他便拿怀孕做文章,最好直接逼死云临,那样也无需脏他的手。
怎奈安容不知他心思,叹了口气劝说道:“若儿,哥可帮你一次,但无需你参合。”
“仙尊心悦何人他心内有数,若我二人真有缘,早晚会在一起。”
话音刚落,安容踉跄下榻,在药柜中翻翻找找。
半晌拿出一瓶丹药,里头仅有一颗。
他递给安若,见他服下又嘱咐道:“这药虽可改变脉象,但时效仅有三月。”
“待蛇君气消了,你寻个机会坦白一切,到时也可安然无恙。”
见安若点头,安容又道:“回去等蛇君吧,这药服下既生效。”
话音刚落,安若转身便走,目的已达成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安容叹了口气,虚弱的坐在窗边,沉默不语。
云临服下的也是这般,三月内他还需想办法,让仙尊顺利出逃。
蛇君都忍心取云临的血,定不会善待他腹中胎儿。
即便生下后交给安若抚养,以他胞弟性格那孩子多半命苦。
如今他已不奢求妖魂珠,只要云临过的好,不同他在一起也无妨。
不消片刻,院中传出声响,安容恍惚回神,推窗静听。
忽闻安若哭喊:“蛇君!您不能罚若儿!若儿肚里已有了你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