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步和时夏去了一趟郗家,郗父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态度丝毫不改,冷言冷语的嘲讽着旁边的时夏。
可笑的是他身为一只雄虫竟然连时夏身上的气味变化都没察觉出来,还当他是一只依附着的亚雌。
这次的谈判理所当然的谈崩了盘,郗父胸有成竹的看着他道:“只要你没有雄主,身为你的雄父你就应该听我的,容不得你做决定。”
越上层的水则是越浑浊,浓的几乎要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不然他们怎么能理所当然的欺压比他们下层的呢。
时夏并没有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的意思,面无表情的挨了一顿数落,直到他们走了之后郗父还以为郗步妥协了。
一脸得意的样子维持到了很久,直到晚上他去了实验室。
满地的凌乱加上混杂的血迹铺成一副诡异而又凄美的画作,前几天还在他冷言嘲讽的药剂师倒在血泊当中,眼睛瞪得极大,简直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一样,周围的空气带着微丝的寒意。
他的手下摁着一张带着干枯血迹的纸片,上面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我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郗父被刺激到了一样警惕的看着四周,唯一注视他的只有躺在地上没有及时闭上的那双眼睛。
像是心里作用,他慌乱地跑出实验室,总觉得四周有一双眼睛在怨恨地盯着自己,精神几乎面临崩溃。
郗父这几天变得疑神疑鬼,连自己的雌君都提防在外,邋遢可怖的模样更像是个疯子。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亡灵将缠绕在你的周围,注视着你一步步主动走下地狱。
他们欢声歌舞,抬起一双双血红的眸子期待着他们新的食物。
就当郗父还存有些侥幸心理的时候上面突然传来笮家倒了的消息,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利用雌后的名号欺压的事实被扒开裸露的滩在众民的面前,名声渐渐往好的地方运转,还有些主动去了雌后光脑账号下面道歉。
为他们的无知,为他们的一面之词。
如果雌后真的想欺压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雄王面前说些什么,但现在他们的生活和科技明显比以前要发达了很多。
他们甚至忘了,雌后是郗步这个位子上前一任的上将,功劳只多不少。
笮家一夜之间从风光无限变成丧家之犬,全都将在法庭上永无翻身,最终在牢里度过余生。
郗父因为药剂师的死亡暗中把尸体处理掉,连带着实验室里的那些虫体一块焚烧,却在中途被抓了个现行,千百张嘴也说不清。
在上层混的最风生水起的两家接连倒塌,一时间住在光脑网络上的虫子像瓜田里的猹埋了进去,吃了个饱才把事情慢慢捋得清楚。
【所以郗家那个营养液有毒是真的!真是好家伙。】
【嗯…话说不应该关注郗父私自关押并且杀害药剂师的事情吗?整个虫族都没几个的!】
【楼上别天真了,有毒的营养液剂就是从郗家传到市场上去的,幕后的主使当然是这个药剂师了!】
一时间讨伐声四起,特别是看到流传到光脑上的视频,在虫族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墙壁上挂着雌虫的虫体,内部器官与结构几乎被分解的空空荡荡,虫翼被残忍的剥离血肉拔下来做成标本,场面几乎沉重的压抑
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搜查队的人抱着一块小小的白布。
里面的轮廓很明显包裹着东西,直到他们看到小心翼翼揭下白布下面那张苍白青紫而又明显是雄虫幼崽的脸。
药剂师死亡这个无虫证实郗父的无辜,当然,所有虫子的怒火也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沉睡中的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声,又像是失去幼崽的哀鸣,一心发誓要把这只虫子碎尸万段。
郗父最终拜倒在了他的欲望之下,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在审判的时候发疯一般的朝希露理那边扑去,精神力几乎暴增,像是要断送未来的王。
最终他的精神力没有打在希露理身上,一直温雅的雌虫挡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希露理前面,抱得很紧,感受到他的挣扎环的更紧了一些:“别乱动。”
巍澜第一个发现了郗父的不对劲,几乎下意识的不顾礼仪跑到了希露理前面将其揽在怀里,当疼痛来临的那一刻他脑子里迷糊的闪过一个答案。
栽了啊,真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希露理头一次这么慌乱无措,即使被暗杀或者独自在陌生的星球里逃生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但他很清楚精神力的伤是难以治愈的,这就相当于你的精神网内挤进了另一丝不同的精神网,只能慢慢和细微的把它剔除,而且还不能伤害到本来的。
稍微触动任意一根弦,都有可能导致痴傻或者休克。
“雄父,你帮帮他!”希露理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被拐走的时候,没有光亮,无穷的黑暗将他淹没至极。
他脸色有些隐约的发白,骨节被自己摁的发红,紧紧的攥着巍澜手腕旁的那一小片袖口。
郗父被重新摁在桌子上,为了提防他再次暴动雄王直接侵入了他的精神力,不留丝毫痕迹地将他的能力全部抹杀,甚至连一只幼崽都能随意的杀了他。
因果报应,这是他应得的恶果。
他从高台走下,手指轻轻搭在巍澜的额头上,声音沉着冷静,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上者气势,却又意外的安抚:“放松,不要紧张。”
巍澜疼得眼前几乎模糊一片,眨了下眼表示了解,他还不想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栽在这。
清凉的精神利益从额头慢慢侵入大脑,另一股精神力像是丝线一样缠绕在周围,但却始终没有碰到神经,像是被一股无形的东西排斥在外。
雄王眼里闪过惊讶,很轻易的把外来的精神力剥离碾碎。
“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希露理听到这个消息才放松下来,忍不住瞪了巍澜一眼,眼神有些凶巴巴的。
雄王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眼里闪过若有所思,和旁边同样看着他们的雌后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惜巍澜现在正在哄着自己的小祖宗,完全没发现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看他的眼神,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迫出框了。
这件事情恐怕最郁闷的就是雌后了。
本来给自家儿子找了个老师,却没想到温雅随和的老师背后却是只大尾巴狼,暗戳戳的盯着自家这只单纯的小羊羔坐等着时机下嘴。
这就导致于什么都不知道的巍澜再去给自家小祖宗补课的时候,总能收到来自雌后传来的冷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