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机器轮子滚动的声音,沙发上戴着虚拟头盔一直没有动过的少年伸手把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活动了一下躺的有些发麻的身体。
“这倒是个好东西。”时夏把头盔又装回了盒子里,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宽松的衬衫向上延伸,露出了一截细腻的大腿肌肤。
郗步用指纹解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眼神略带迷茫的眨了下,之后快速的移开眼神。
“你回来了。”
时夏眼尖的看到了他耳朵尖的一抹红,心里被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勾得不行,面上如常笑着和他打招呼,像极了一个乖乖雄主回来的雌君。
郗步拉回自己越跑越偏的心思,唾弃自己竟然对亚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脸色越来越沉,一脸冷漠至极的样子,但这只是他向来伪装在外的面具而已。
时夏看了他的样子叹了口气,他发现小古板总是对他的挑拨视而不见,这样明面上不自觉的勾引倒是对他有用。
原来他喜欢浪的?与其这样不停的撩,倒不如自己主动行动算了。
“嗯,给你买的衣服已经到了,去换上吧。”郗步把手里的包裹递给他,转身就直接去了书房整理东西,背影却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时夏低头瞅了瞅自己裸露的双腿,再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就上楼的郗步。
“小可爱,雄虫的第二次分化什么时候?”时夏眯起了一双桃花眼。
仔细的话可以听出来他的声音比平常要重了一些,带着细微的磨牙。
很好,欺负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是么?他都怀疑郗步是不是性冷淡了。
【根据宿主这具身体的体质来判断,估计还要一个月左右。】零七弱弱的发声。
“算了,当条咸鱼挺好的。”时夏像泄气了一样重新趴在沙发上。
零七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消极怠工有些着急道:【宿主,你要坚持住!不能这么轻易放弃呀!】
时夏发出了一声鼻音,用脚把零七变得机器小管家踢到一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送往火化场了,闭嘴。”
放弃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个世界的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时夏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他需要的是与自己契合的伴侣,如果做不到这个条件也没有必要死缠烂打的停留。
郗步像是一股行踪无尽的水流,连带着情绪都淡如薄水,而时夏却是一股海流,带着清咸的味道强势的把他融入到自己的范围内。
时夏换完衣服之后也跟去了书房,合身的衣服让他行动方便了不少,整只虫子带着一股子朝气。
“还有什么事吗?”郗步很不解风情的开口疑问,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再在看,可以看的出来保护的很小心和珍惜。
“上将,难道没有虫子告诉过你说话很不中听吗?”
郗步抬眼看他,拧了下唇:“有。”
魏晓曾经也告诉过他,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发小,很可能会忍不住上来对打一顿,对此他一直不是很理解,直到他看见亚雌脸上颓败。
“是我又说错什么了吗?抱歉。”
他并不想这样,可是从小经历过的事情也注定他不能像平常雌虫那样谈笑风生。
当然也注定了他的古板无趣。
“没有,只是你这个样子,让我追你追的很困难啊上将。”时夏凑到他的耳边低语,带着腻死虫的温柔。
郗步的身体突然僵直,一向冷利的金色眸子微微瞪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虽然他对亚雌突如其来的告白搞得措手不及,心跳不自觉的鼓动,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又很快的把这种来得急切的心跳压了下去。
来自少年直白而又真诚的告白,像极了夏日里开的热烈而奔放的玫瑰。
本来只是想凑近看清它的样子,而玫瑰却释放出了浓烈的香气蛊惑着他的心。
“怎么样,上将答应吗?”时夏对着他耳语道。
紫色的瞳眸呈现出一种诱引的魅惑,让他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一点。
安静的书房里两只虫子相互对视,暧昧和理智交缠,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你不用以这种方式报答我。”郗步找了个扯的不能再扯的理由,说的时候却一脸认真。
亚雌还小,他以后应该要和别的亚雌一样找个雄主才是,而不是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自己身上。
他身上的麻烦太多了,担不起时夏这么用心的对待,果断的想要逃避。
结果在意料之中,时夏并不意外,从他耳边移开轻声道:“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我可以搬出去。”
郗步张了张唇,看着那双眼睛里的光逐渐熄灭,心里仿佛缠满了荆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会遇到那个你更喜欢的。”而那个并不是我。
嘴里说出的话远没有他表现的这么简单,像是在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推出去,心底暴虐四起。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有惩罚的哦。
时夏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像是妥协了一样有些低落道:“我知道了,一会我让他来接我。”
“他?”郗步睫毛颤了颤,猛地抬头看着时夏,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结果在心里盘旋。
“是我今天在光脑上认识的一只雌虫,我们相处的很好,而且他也很有趣。”
“可是你们才认识了一天!”郗步有些不能接受,情绪少些见的有些激烈,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失态很快又恢复了平常那种样子。
“可是你不让我喜欢你,而喜欢另一个又要花太长时间去了解,他那正好有空房间,我就不打扰你了。”
时夏转身的时候在心里默念数字,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只宽大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抵在墙上。
啊…上钩了。
“别走。”郗步低着头看他,开始怨恨自己的古板,遇到这种情况连一点温柔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只能这样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不放开,声音干涩喑哑。
时夏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抚了抚他的耳边的碎发,看着一向要强的上将对着他弯下了傲骨趁机道:“那要试试吗?”
郗步看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要。”
刚才看到亚雌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撕裂,又像是被锋利的剪刀剪成碎片。
明明相处的时间不长,时夏却从自己一开始想要召回军队慢慢潜入了自己心里成为了那个不可替代。
事情总会解决的,只要不把他牵扯进来就好了,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珍宝。
时夏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生出了些愧疚和心疼,也知道自己是把他逼得狠了。
可是这么一个古板性子,不逼他,又怎么能说出自己心里想要的呢?
欲望和矛盾相交叠,总归要从一方里挣扎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