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皇后娘娘心有不满,最近几日整日在宫中以泪洗面摔砸东西,倒也有些疯癫,太子也被囚禁东宫。”
“毕竟是自己安插的眼线,被杀了几个心中总有些不平才对。”
时夏笑眯眯的磕了一把瓜子仁,把碟子直接塞进旁边的蔺琦玉怀里。
凌晨熙倒是有些惊异,“皇后娘娘为何要在民间暗插眼线?”
时夏撇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太子如果要稳住地位,自然需要百姓拥护,你说一个受百姓尊重和爱戴的皇帝,和一个整日只会看话本子不务朝政百姓的皇帝,他们会选哪个。”
“自然是前者,不得不说,皇后娘娘用的这招甚是阴险和巧妙。”
凌晨熙发出一声谓叹,他搜集太子罪证这么久,倒是没有注意那些是眼线。
毕竟深宫生存之人,这皇后也定然不能小看。
“不过我有一事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父皇会召见我,而不是其他皇子?”
“别看皇帝喜欢话本子,但每任皇帝争夺皇位都异常激烈,只要当上皇帝的人,都不是什么常人。”
时夏认真的又剥了一捧瓜子仁,放到蔺琦玉拿着的碟子里示意他吃。
“他只需找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且丝毫没有能力威胁到他,就不可能会有节外生枝的可能。”
凌晨熙默默的把手移到心口,总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又默默抓了一把瓜子。
“怎么不吃?”时夏转头看向蔺琦玉,再一次把嗑好的瓜子仁放在他怀里的碟中。
蔺琦玉眨了下眼,开口的时候竟带了些难得的傻气,“给…我的?”
时夏看着这样的人有些失笑,却又被喉咙中的不适逼的偏头咳了两声,眼角有些泛红。
蔺琦玉皱着眉给他斟了杯茶,递到他嘴边,“今日的药应该到时辰了,一会儿我去端来。”
时夏一只手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把那碗茶喝了下去,还故意伸出那殷红的舌尖舔了下唇。
蔺琦玉眼神有些发暗的被定住视线,就看着那鲜红的舌尖在他面前缩回那粉嫩的贝齿里。
他忽然觉得手指有些发痒,难耐的并在一起磨了磨。
嗯…想揪,定也如同看起来那般柔软。
“不要,苦。”时夏拧着眉头拒绝,推开他朝里面坐了些。
蔺琦玉下意识把人揽了回来,手臂钳制住他的肩膀把人拖进怀里。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不愿这人远离他,更别提主动推开他。
凌晨熙边嗑瓜子边看着两人的举动,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没了味泽,反而整个人有些多余。
时夏措不及防被他拉了过去,此时整张脸埋在他的颈脖,手指搭着他的肩,蔺琦玉又闻到了那种令人上瘾的花香,下意识凑近了鼻翼间的发丝,心脏有些莫名的发烫。
“你们…关系倒是比平常主从要好的很多。”凌晨熙有些尴尬的语气成功打破了有些奇怪的气氛。
蔺琦玉猛然回过神,下意识把人推开,却忘了他后面是发硬的墙壁。
时夏头侧直接撞在了墙壁上,眼眶都被撞的有些发红。
其实这些疼痛对于时夏来说不成问题,但这次身体的体质确实有些娇弱,随便轻微的磕碰,都红肿上半天。
“大胆!世子本身体弱,这要是让时国公夫妇知道了,定要定你的罪!”凌晨熙下意识训斥,离开位置想去扶时夏,却被他眼里的冷意给吓退。
“四皇子未免管的有些宽,我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来教训。”
时夏轻轻揉着额头,看着他的眼神不带丝毫情绪,却又让人如坐针毡。
凌晨熙下意识坐直的身子,竟有一瞬间眼花自己是看到了幼年教自己读书的太傅,连带掌心都有些发疼。
蔺琦玉抿唇不语,眼睛却紧盯着他手下发红的那块地方,干净利索的单膝下跪。
“望世子惩罚,我毫无怨言。”
凌晨熙听到他那个“我”字,就有些感叹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主仆竟然以自称来称呼,再想到刚才的事情,忽然发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起来。”时夏看着他,眉眼间有些无奈。
蔺琦玉跪在原地丝毫不动,有些执拗的看着他,“四皇子说的对,主仆要有主仆之分,既然犯了错,就必要接受惩罚。”
凌晨熙猝不及防别提了名,觉得颈间有些凉意。
时夏算是发现了,蔺琦玉这个人时而吃软时而吃硬,你既不能太温柔的对待他,也不能欺辱他,只能循环渐进,慢慢渗透。
“那好,前日我美人娘亲说院中的花草杂草甚多,要找人清理,你既然要我罚你,那便去清理杂草吧。”
蔺琦玉倒真没料想到他会罚自己,眸子下的明色暗了一分,说了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他站在院中透着窗户看着房间里的人,忽然觉得自己病了。
这个人好像牵扯住他的一言一语,总能无意间扯动他的心绪,想靠近,却又想逃离。
真是…疯了。
时夏自从蔺琦玉出去之后,脸上和善的表情便落了下来,身上隐约的气势压的凌晨熙额间冒出了冷汗。
“四皇子可要认清楚形式,我既可以把你推上高位,也可以把你毫不留情的推到低谷,我的人,你最好不要招惹。”
时夏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上好的茶水,直接被他撒到花园里浇灌那颗有些落败的梅花。
凌晨熙到这时才发觉自己好像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夜晚的皇宫灯火通明,时而能看到昏黄灯光中,一排排侍卫从院中走过。
蔺琦玉轻巧的落在青瓷瓦上,身上的夜行衣让他与黑暗融为一体,一双瞳眸更是漆黑如夜。
如同一只灵巧的黑猫,干净利落的翻到院中,藏匿在院角一棵庞大的桂花树下。
绶以观前日去地牢摸清地势,却不料中途被发现,受着伤翻进了国公府找蔺琦玉哭诉。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前往,但首先要找到放置地图的地方。
“谁!”
一阵轻微的响声吸引了巡逻的侍卫,丝毫没有发觉一道黑影从他们身后闪过,如同夜间的鬼魅,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进了书房。
蔺琦玉打量满排的书架,最终从落灰的角落里找到了皇宫的地势图。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御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令他不得不藏在书架角落,刻意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门被轻轻合上,之后传出两个男子的交谈声。
正在蔺琦玉思考要不要把两个打晕时,寂静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黏腻的水声,同时还有窸窸窣窣解衣服轻微的响声和细微的呻吟,让他僵在原地。
以他的视力绝对不可能看错,刚才进来的明明…明明是两个男子!
原来…男子也是可以的吗?
他听着房间里越发粗重的喘息和妩媚的呻吟,脑子里有些糟乱。
毕竟娶妻生子是自幼根固在脑子里的,他从未想过,两个男子也是可以相互心悦,互相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