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看着被弹出老远的鬼魂,虽然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但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过头看着苏行止,眼神十分专注,“大哥他好像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能问问我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根据苏行止写的恐怖悬疑校园小说里的剧情,大哥好像是要找一条手链,以及一个女孩写给他的一封情书。

  至于苏行止大哥的死,就牵扯到很多了,苏行止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苏有云捂着受伤的手,看着和苏行止亲密地挨着的陈七,那张脸上依旧是他讨厌的温柔的笑。

  真是虚伪。

  即使如此,苏有云还是不得不通过他来和苏行止说说话,“请你告诉阿止,我想请他帮我找回他和妈妈一起给我做的手链。”

  陈七如实转告,“苏哥,大哥说想找一条手链,你和你妈妈一起做的。”

  说到手链,苏行止又想起一点梦里的场景了,他看向苏有云的方向,“云哥,为了一条手链……”

  想到梦里,苏有云因为一条手链,好像被人趁机推下楼,苏行止就说不下去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哥,你是被人推下去的吧?”

  “是谁?”

  苏有云并不想让苏行止卷入他的仇恨里,“阿止,这件事不用你管。”

  想到苏行止听不见他的声音,又看向陈七,声音低沉沙哑,“你告诉阿止,今天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明天我会带他……去我出事的地方找手链的。”

  说完就消失在原地了。

  ——

  没有那些异常,苏行止总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中午,陈七吃完饭就来找他,苏有云在陈七到的那一刻,也出现在客厅里。

  “现在出发吗?”陈七问苏有云。

  “走吧。”

  苏行止望着陈七对着冰冷的空气说话,心情有点复杂,他问,“我哥怎么说?”

  “走吧,大哥说给我指路。”陈七转身出了门,微笑示意苏行止跟上。

  熟悉的小巷,水泥路已经坑坑洼洼,两边的房屋多是一些破旧废弃的小屋,两人走在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影。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陈七突然被人叫住。

  “陈家七仔?”粗哑的男声,穿着工字背心,花纹短裤的中年男人,端着一盆水,直接往马路中间泼,看陈七和有点眼生的苏行止走到这边来,似乎有些疑惑。

  “杨大叔。”陈七压低声音,打了个招呼,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喜欢这中年男人。

  陈七低声和苏行止说,“这是我们村村长,上次那杨磊他爸。”

  “这是去哪啊?”杨富贵端着长辈的架子,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他们俩。

  “去散步呢。”

  “哦,你身边这位看着有点眼生啊,是哪个?”杨富贵上下打量了一圈苏行止,不知想起什么,脸色有点不太好。

  陈七注意到随行的鬼魂,看到杨富贵的时候,反应有些激烈,“这是住我家附近的苏行止,前不久刚回来的。”

  听见这话,杨富贵脸色都变了变,看着苏行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陈七心里更加疑惑。

  “杨大叔,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去吧,在外边儿别贪玩。”杨富贵声音虚虚的,进屋时绊了一跤,差点手里的盆都没拿稳。

  在屋里的杨磊看见他们,不知道和杨富贵说了些什么,两人低低的声音逐渐消失。

  ——

  眼前是一栋高楼,还只有个骨架,没有竣工,但经过不少年的风吹雨打,有些地方已经发黑,大门前的泥土地上也是杂草丛生。

  要在这样一个地方,找出一条手链,实在是有些困难,无异于大海捞针。

  “云哥,你确定那条手链还在这吗?”

  不怪苏行止这么问,当时他被推下楼时,手上已经抓着那根手链,现如今,要么被火化,要么早就烂在泥土里。

  当初苏行止写文时,为了煽情,也没考虑那么多,就这么写了,还被不少读者给吐槽了。

  “还在,我知道在哪儿。”

  苏有云说着,指了个位置。

  陈七拿出备好的小铲子,“这吗?”

  “对。”

  找手链异常顺利,苏行止和陈七没花多少时间,就挖出了那条手链。

  奇怪的是,哪怕过了这么久,那条手链,也只是沾染了泥土,有些脏而已,并没有变质。

  苏行止拿着手链,问苏有云该怎么处理。

  毕竟苏有云一个鬼魂,也带不了手链,不知道需不需要写个生辰八字烧给他啥的。

  苏有云伸出手,“给我吧。”

  “我哥怎么说?”苏行止问。

  “你哥说给他就行。”说着,手掌握住了苏行止拿手链的手,往苏有云的上方一放,“苏哥,放手吧。”

  因为这情况,苏行止也没多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是听话的放手,手链下落,到苏有云手心时,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了。

  那一瞬间,苏行止隐约看见了苏有云血肉模糊的脸,慢慢愈合似的,恢复成死前的样子。

  “云哥……”哇塞,那不是沈云的脸嘛。

  两人视线相交不过一瞬,和沈云酷似的那张脸就消失了。

  “苏哥,你……看见了?”

  “我哥他又消失了吗?”苏行止抽出陈七握着的那只手,在苏有云消失的空气中晃了晃。

  虽然看不见苏有云的鬼影,但是陈七知道,他并没有消失,陈七微微磨擦着指尖,笑着安抚苏行止,“苏哥,大哥应该是有事要办,并没有消失。”

  “……”为什么完成了心愿还没有消失啊,是因为那封情书还没找嘛?

  今晚又不能睡个好觉了!

  ——

  苏行止本来还担心苏有云会继续影响他的生活,没想到对方却消失了一段时间。

  只是村里最近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杨富贵最近连连倒霉,他怀疑是村里人针对他,故意害他,就因为村里没有修通往县城的路。

  搞得他最近一直在村里四处嚷嚷,明嘲暗讽,村民压根儿不把他的话往心里去,背后更是闲言碎语谈论着杨富贵那些丑事。

  “这杨大狗子,真真不是个人,我看他贪了上头不少钱,路该修的不修,自己倒霉,还整天怪我们头上。”刘姨嗑着瓜子,说话时,还往外溅着口水,“活该他倒霉!”

  “是啊 是啊,这人咋就不做个人嘞,最近真是给他整烦死了。”

  “我看他是亏心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村里好几个中老年男女,背后谈论起其他人来,真是滔滔不绝。

  一个个统一战线,说出不少陈年往事。

  其中就有关于苏行止他哥和他娘的事儿。

  据说,苏有云当初自杀那事,和杨富贵他大儿子脱不了干系,而苏有云他娘,据说是因为受不了儿子跳楼自杀的刺激,也投河自尽了。

  有个穿花裙子的妇女,神神秘秘插了句嘴,“我看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

  “咋说?”

  “我也不知道听谁说,当初瞅见杨富贵跟着秀秀去了河边。”

  刘姨一副搞到大新闻的兴奋劲,压低声音问她,“真的假的?”

  “我哪知道,我也是听说。”

  聊着天的几个人,终于是察觉了路过的苏行止,装模作样换了话题,等苏行止走过了,又兴奋地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