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不紧不慢的开口，“卫离这个角色对外形的要求比较高，演起来也比较复杂，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直到《江山》的作者莫逆给我推荐了林砚——”
说到这儿，王导停顿了一下，看向莫逆。后者点头，轻笑，神情落落大方道，“林砚就是我心中的卫离！”
此话一出，实习小姑娘没话说了。
王导继续道，“我看到了他直播时候的女装扮相，十分惊艳，然后邀请他试镜。本来我比较担心他在镜头前的表现能力，就让小裴帮他试戏，没想到这小家伙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怎么说呢，就是祖师爷赏饭吃，天赋异禀！”
听到王导对林砚如此高的评价，其他记者将信将疑，把话筒对准裴项道，“裴影帝和林公子对过戏，有什么感想？”
裴项看了眼林砚，眨眨眼睛道，“感想就是后生可畏，林公子第一次表演，就带我入戏了。”
您确定没说反？记者诧异地睁大眼睛。
这下实习小姑娘彻底放心了，有这三位给林砚背书，她美人的清白应该能保住。
天真！
在混过社会、见过世面的老油条看来，这几人不遗余力的抬高林砚根本就是为了炒作，什么作者推荐，什么试镜，什么天赋异禀，什么后生可畏，通通都是炒作，目的无外乎巴结林砚和宣传电影！
不止是他们，看到演员表、定妆照和记者报道的网友也如此认为，觉得导演几人是为了钱捧林砚的臭脚，纷纷粉转路人、路人转黑。林砚的围脖更是被Diss成狗屎，臭不可闻，说他拿钱砸人、毁剧毁经典，连他是同性恋、女装直播的旧事都被拿出来溜了又溜，甚至有人放出狠话“只要有林砚就拒看《江山》”！偶尔有几个舔颜的人出来辩驳两句，没两秒就被掐的落荒而逃。网上好像刮起了一股抵制林砚的大风，只等《江山》播出就把他踩进泥土！
这些林砚都不知道。记者采访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他和裴项的第一场戏。除了最开始因为走位的问题NG了一回之后，剩下的他们都是一条过。王导看两人状态这么好，索性又拍了几场，直到聚全楼的菜香味儿唤醒五脏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林砚夹起一片沾了酱的烤鸭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回忆完熟悉的美味，才对蹲在他旁边的裴项，小声道，“剧组都这么壕的吗？”
裴项失笑，“当然不是，今天有投资商来视察，大老板给咱们加餐。”
投资商？他爸好像就是这部片子的投资商。不过老林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情，那就是别人了。也对，《江山》号称大制作，斥资过亿，多几个投资人也正常。
“真希望大老板每天都来！”林砚喝完最后一口老鸡汤，咂咂嘴感叹道。
裴项应和道，“最好多来几个！”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饭足汤饱，继续开拍。也不知道导演是不是把林砚的戏都集中在了一起，这天下午他一直拍到晚上十点才回酒店。助理把手机递给他，神情有些惴惴，“砚哥，那个网上……”
“怎么了？”
林砚边说边打开围脖，没等助理回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公子空降《江山》，卫美人或被玩儿坏#
看着这醒目的头条，林砚感觉自己都快成热搜专业户了。再一点开，他发现评论里九成九都是骂他毁原著的。林砚微微挑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嫌了？就冲他的女装扮相，评论也不该一面倒啊！
看样子是有人引导舆论，而且还专门扣住林砚演技差这一点不放，那如果林砚的演技不差甚至很好呢？今天的Diss抨击各种立Flag，就是来日电影上映后“啪啪”的打脸声，有这些人忏悔安利，还怕票房不更上一层楼？
好一招欲扬先抑！欲擒故纵！林砚暗自叫好。
也不知道是哪位的手笔？导演，编剧，还是官宣？
不过无论是谁，林砚都不太在意，甚至有点感激他们，没见不过一天，他的微博又涨了三百万粉吗，大多是《江山》的原著粉，一个个磨刀霍霍等着给他好看！
助理见林砚没生气，放下心来，又安顿两句出去了。
林砚正要去洗澡，手里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爸爸”。
“喂，爸。”
“还没呢，正要去洗澡。”
“挺习惯的。”
认认真真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林砚道，“爸你现在干嘛呢，不会还在工作吧？”
林卫国把刚签好的文件推远些，面不改色道，“没有，正准备睡觉呢。”
林砚道，“那您早点休息。”
林卫国“嗯”了一声，脸上露出点点笑意。
林砚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疲倦道，“那我先挂了，明天还要早起。”
林卫国眼里染上失落，声音不变道，“嗯，你早点睡。”
林砚正要按下挂机键，对面突然道，“等等，明天你想吃什么？”
林砚心中一动，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爸你今天是不是来探班了？还给剧组订了聚全楼的烤鸭和鸡汤？”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道，“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想吃吗？”
林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卫国会当真。
林卫国听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明天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送。”
林砚想说不用麻烦了，但又不忍拂去他的好意，于是认真想了想道，“想吃您做的红烧肉。”
在林妈妈还没去世、林卫国还没投身商场的时候，林砚曾吃过爸爸做的红烧肉，那记忆里的味道一直留到现在。
林卫国似乎也想到了过去，隔了几秒才说出一个“好”字。
“……”
临挂电话的时候，林砚有些别扭地问道，“爸你今天来探班，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很好，把整个角色都演活了，没想到我儿子还有这样的天分。”
林卫国毫不矜持的夸赞和自豪让林砚微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也没那么好啦！”
林卫国“哈哈”一笑，后又提起网上的事，“要不要爸帮你？”
林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等片子上映让他们自己打脸。”
…………
两月倏忽而过，林砚在《江山》里的戏份全部杀青，揣着导演给的红包，找财务结算完片酬，刚走出剧组，林卫国的司机就在对面招手。
“爸！”
林砚坐上车，打了个招呼，一个多月没见，老林好像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太好看，一副累狠了的样子。林砚轻轻皱起眉，“爸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累成这样子？”
林卫国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他，温声道，“国外的一个朋友开画展，我去帮了几天忙。”
他大学的时候辅修过油画，这些年也时不时到各处看画展，所以林砚没有怀疑，只是有些埋怨道，“就算帮朋友忙也要量力而行，您都四十多了，还当自己十八|九小伙呢！”
林卫国听他这训儿子一样的口吻，忍不住笑出声。
林砚气鼓鼓地瞪他一眼。
林卫国连忙赔不是，承诺以后再也不会了云云。
林砚这才脸色转晴，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别别扭扭交给林卫国。
林卫国伸出骨节过分分明的手接过来，好奇道，“这是什么？”
“我的片酬。”林砚轻咳一声，满脸淡定的说道。
林卫国一眼就看出他矜持笑容下掩藏的小小得意，像个和父母炫耀成绩的孩子，明明想要夸奖却故作不在意。林卫国捏着银行卡的手指不由收紧，一颗心酸酸软软，眨了眨眼，才道，“是要给爸爸保管？”
林砚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林卫国脸上的笑容加深，把卡收起来，拍拍他的胳膊道，“爸给你存着，等以后娶媳妇儿的时候拿出来当聘礼！”
林砚的脸彻底红了，磕磕绊绊说了句，“我，我喜欢男的。”
林卫国笑道，“男的也要出聘礼啊！”
林砚：“……”
回到家里，于茉莉不在，张婶已经整治了一大桌菜，父子两人、主要是林砚饱饱吃了一顿，然后上楼倒头就睡。
这两个月，累死他了！
又过了两天，是韩军和赵武开庭的日子。
早上八点，用过早饭，林砚和林卫国驱车往法院赶。进了法庭，林砚站在原告席，林卫国坐在被告席，周围熟人还挺多，有站在被告席的赵武、韩军，有同样坐在观众席的于茉莉和韩悠。
庭审开始，因为犯罪事实明确，犯罪证据充分，审判很快下来：
韩军教唆杀人，系主犯，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
赵武犯故意杀人罪，未遂，未造成严重后果，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
赵武认罪忏悔。
韩军却傻了。他在牢房里呆了两个月，每天被狱友霸凌，被狱警捶打，吃猪食，睡板床，做梦都盼着于茉莉救他出去。现在不仅没出去，还被判了8年！
8年啊，96个月，2900多天。
作者有话要说：
落落牌小马达快转不动了，来点收藏评论好开车啊各位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