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九渊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半晌才道，“有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
霎时间，520泪如雨下，抓着他的胸脯低吼道，“冥九渊，你这个大渣男！”说完，他催动轮回令，消失在小世界。
冥九渊下意识想追过去，却发现魂契被520拿着，在身体死亡之前，他根本脱离不了世界。
狠狠捶了下桌子，冥九渊冷静下来，掐起一句口诀。
很快，一袭青衣的判官从地府之门走出来，朝他拱手道，“大人。”
冥九渊没心情和他绕弯子，直接道，“去帮我看着他，不要让他闯祸。”
判官装作没看出他神情里的担忧焦急，一本正经地问道，“不知大人口中的‘他’是谁？”
冥九渊疲惫道，“小五。”
判官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王后！臣马上就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回头道，“不知您怎么惹着了王后，可要臣帮忙参谋参谋？”
冥九渊一个掌风甩过去，“滚！”
判官笑嘻嘻地滚了，冥九渊捏着眉心头疼不已。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喂？”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去看的。”
来电的是他直播间里的一个管理妹子，语气焦急地说有人拿昨天PK的事在围脖上炒作，让林砚赶紧去瞧一瞧。
冥九渊打开围脖，发现10条热搜里三条都在讨论他。
NO.1首富公子险遭谋杀，凶手落网，图财害命为哪般？
标题长且套路，内容是昨天警察局外的采访视频，配上编者极具想象力和煽动力的软文，引起了网友极热烈的反响，主要讨论林公子为什么会被“杀”，从绑架勒索、豪门恩怨一直猜到寻仇报社，脑洞之大，狗血之多，让冥九渊啧啧称奇。
NO.2首富林卫国送子千亿家业做生日礼物
这个标题比较普通，既不惊悚，也不新奇，但有首富、千亿家业这些字眼就足够吸引眼球了。冥九渊点进去，一段宴会上的视频跳出来，从林卫国宣布把利丰集团交给林砚，跳转到林砚落笔签字，最后定格在林砚吹蜡烛许愿的侧脸上。短短几帧画面，短短两小时，转发千万，评论百万，内容有舔颜的，有羡慕的，有说酸话的，还有求林公子围脖地址的。
冥九渊忍住把地址贴上去的冲动，忍痛退出来，看向最后一条热搜，也就是管理妹子说的那条。
NO.10男主播为钱下海，穿女装喊爸爸，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标题很劲爆，内容很撩骚，主要讲述某平台十八线女装主播下海捞钱无节操喊爸爸的故事，另附录屏一段。
冥九渊点进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女”人抱着麦克风大喊“爸爸救命啊！！！”，然后屏幕上刷起一百只火箭，红彤彤的，轰隆隆的，气势吓人。
【吓死宝宝了，这主播男的女的啊？】
【活久见，现在的人为了钱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
【这女的有点眼熟啊，好像是一个月前那个大学生同性恋！】
【100个火箭，被捅了多少回**赚来的？】
【变态辣眼睛，看旁边的小哥哥洗洗眼！】
【一样都是男的，差距咋这么大泥？】
【小哥哥居然被偷塔了，好委屈QAQ】
【有人知道里面的冷面小哥哥是谁吗？】
【我途大，归途未远，VV男神！】
【……】
评论区乌烟瘴气，还有水军拉踩划水的痕迹，也不知道这是那位归途未远的手笔，还是他的粉丝在打抱不平。不过无论哪种，冥九渊都不在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明天留下的泪，都是今天划过的水，他坐等他们打脸。
不过，他比较奇怪的是，林公子和墨砚的照片都曝光在网络上，居然没有真相帝认出他们是一个人，就算女装看不出来，但林砚在学校的男装照片怎么也没人认出来？果然还是太默默无闻了吗？
世上的事最经不起念叨，冥九渊前脚这么想着，后脚就有人评论道：
【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个主播和林公子长得有点像啊！我查了一下，连名字都一样，都叫林砚，同名同姓，你们说会不会是一个人啊？】
他这话像是一滴冷水溅进了热油锅，评论登时炸开。
【楼主疯了吧，林公子什么身份——首富的儿子、千亿家产的继承者，会搔首弄姿穿着女装下海捞钱吗？】
【楼主已疯，鉴定完毕。】
【楼主是墨砚的粉丝吧？想给你们家主播贴金也麻烦找个好点的噱头！拉林公子炒作，小心首富爸爸套你麻袋！】
【楼上的别太武断，我偷偷去看了一眼，发现真的很像，男装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人！】
【我也去看了，超级像！】
【如果真是一个人……】
【细思极恐！】
【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啊？】
【是不是问问不就知道了，我去主播围脖看了，他晚会8点直播。】
【……】
晚上8点，冥九渊准时打开直播，没有520在旁边吵吵闹闹，他有些不习惯地叹了口气。
直播间里蹲守的老粉看他拧眉轻愁的样子，心疼道：【小姐姐为什么叹气？是因为网上的事吗？那一看就是有人借你炒作，千万别放在心上。】
【对啊，某些人输不起，还见不得别人好，你跟他认真就输了！】
【楼上的说谁呢？】
【说谁谁知道！】
【我不知道，有本事你说明白一点！】
【还给你脸了？某途找我砚PK，输了就恼羞成怒，在围脖上抹黑我砚，拉踩我砚——说的够清楚了吧？】
【你放屁！途大才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你家主播被金主包养还不让人说了？】
【你才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砚被金主包养了？还有你途要不是这种人，你来我们家干嘛？】
【……】
公屏上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林砚正要开口安抚，突然又有人找他连麦，而且还不是别人，正是舆论中心的归途未远。
小哥哥还是一脸清冷，不过漆黑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愧疚之色，他抿了抿唇，对林砚道，“网上的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一个粉丝自作主张，我替她道歉，对不起。”说着，他起身，对林砚深深鞠了一躬。
林砚没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有些愣愣道，“没，没关系。”
归途直起身，坐下，又道，“我会在围脖上把事情说清楚的。”
林砚向来不会应付别人的好意，闻言干干的说了一句，“哦，好的。”
归途的脸上终于划过几分错愕，忍不住问道，“你不怀疑这是我自导自演的吗？”
这回轮到林砚惊讶了，他看了对方清凌凌的目光一眼，摇头道，“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
归途的唇角慢慢勾起。
林砚也露出笑容。
看得两边直播间的观众一脸懵逼。
【就这么握手言和了？】
【什么握手言和，从来就没吵过好吗？】
【总觉得某途在拿粉丝顶缸！】
【楼上的行了，砚砚都说相信他了，我们也鸣金收兵吧！】
【就是，我看小哥哥也不像这种人！】
【而且我觉得途大和砚砚在一起好萌啊，尤其是那相视一笑，简直基情满满！】
【同萌！】
【砚途，烟土，这CP我磕了！】
【什么烟土？明明是归燕好吗！楼上的不要逆CP！】
林砚看到这里不服了，“怎么就逆CP了，我看起来不攻吗？”
公屏上顿时刷起一片嘘声。
林砚气得脸都红了，就在这时，一条弹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主播，你认识林公子吗，就是首富公子林砚，我觉得你们长得好像啊！】
“林公子？”林砚下意识摸上脸颊，“真的很像吗？”
【真的很像，超级像，不信砚砚你自己去看视频！】
【我也觉得特别像，尤其是不化妆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到他们的话，林砚“好奇”地打开围脖上的热搜视频，看了两眼点头道，“真的很像！”
【是吧，刚才我怕人家说咱们蹭热度就没敢说，真是像极了，说是一个人都有人相信！】
【一个人？砚砚，你不会就是林公子吧？】
【楼上的玩笑大了啊？】
【也不一定是玩笑，同样的名字，同样的长相，同样的——等等，砚砚围脖认证的生日是多少号来着？】
【5月20号。】
【还记得今天的热搜吗？】
【首富林卫国送子千亿家业做生日礼物！】
【今天是多少号？】
【5月20号。】
【所以同样的名字，同样的长相，同样的生日，妈妈，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也可能是巧合吧！】
【神特么巧合！】
【一句话，砚砚，你到底是不是林公子？】
林砚没想到自己的马甲这么快就要见底了，一时犹豫该不该承认。承认吧，肯定会给他爸带来困扰，不承认吧，他又不想欺骗粉丝。
【砚砚犹豫了，这代表什么？天哪我好激动！】
【楼上的别妄想了，林公子是你砚这种野鸡能比的吗？】
【就是，首富爸爸也不可能让他儿子做主播的好吗？】
【还是女装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