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女人的友谊有一半是逛出来的,一趟街逛下来,三个人几乎好成了一个人。
菅立春看着她们紧锁的柜子还有圈子,攥紧了拳头,眼神晦暗莫名。
晚上8点,学校开军训动员大会。
刘双双摸摸颈间的吊坠和腕上的手镯,小心的把它们收进柜子里。
等为期两周的军训结束,她整个人黑了两圈,黄荷跟朱莹更惨,直接晒脱皮了。
“嘶~疼~”
刘双双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球轻轻涂在她们脸上,两人呲牙咧嘴直吸气,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那我再轻点啊。”刘双双的动作越发轻柔,她小时候晒伤过,知道这种灼烧比一般伤口更难受。
黄荷抱住她的腰,“双双,我要是个男的就娶了你。”
朱莹立马举手,“我不是男的也要娶你!”
“做作!”趴在床上的菅立春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黄荷顿时立起眉毛,“你说谁呢?”
“谁作说谁!”菅立春梗着脖子道。
“你!”黄荷捏紧拳头,说着就要起身,菅立春瑟缩地趴回去。
黄荷却盯着她不放,先撩者贱,有本事别怂,来打啊!
“好了好了。”刘双双拉她的衣襟。
黄荷气呼呼地坐下,“我就是看不惯她鬼鬼祟祟、背地里传闲话的怂样,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啊!”
边说她还边挑衅地看了菅立春一眼。
后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却不敢和她呛声,要知道黄荷这个疯女人真的会打人,而且可疼了。
刘双双笑笑,她知道黄荷说的是什么。
最近系里有传言,某位女同学被高官包养了。不过因为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实锤证据,所以只热闹了两天就彻底沉寂下去。
但黄荷她们却知道流言针对的人是谁,更知道造谣的人是谁,可惜没有证据,只能让那只苍蝇继续膈应人。
刘双双也知道,但她却不太在意。主要是因为菅立春的手段比起当初的李思涵来说,实在太儿科了,而且胆子还小,弄得她都不好出手反击。
刘双双拍拍黄荷的肩膀,让她不要瞎生气,有些人你越跟她计较,她越来劲儿!
黄荷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握住刘双双的手,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然后感叹道,“双双,你的手好小啊,胳膊也细,这难道就是女神和女汉子的区别吗?”
刘双双翻白眼,“这是矮子和高个儿的区别!”
不过手腕空荡荡的确实有些不习惯,刘双双打开柜子,想取出镯子和项链带上,却只翻到了同样空荡荡的盒子。
她拿出手机按了两下,看着不远处闪烁的红点,三两步冲上床把菅立春连拉带拽地拖下来。
这变故发生的太突然,黄荷跟朱莹愣在一边,只有被她抓痛的菅立春大喊道,“刘双双,你干什么,放开我!”
“双双,怎么了?”回过神的黄荷跟朱莹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
刘双双喘着气道,“她偷了我的手镯和项链。”
菅立春睁大眼睛,“谁偷你的东西了?”
刘双双看也不看她,直接对黄荷道,“你去帮我找辅导员过来。”
“哎!”黄荷跑出去,菅立春目光闪烁。
朱莹一边抚着刘双双的背,一边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双双眯眼看着菅立春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辅导员来的很快,百年名校,一流学府,居然出了偷盗的毛贼,由不得她不快!
她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道,“刘双双同学,你能说一下你找不到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吗?”
刘双双道,“我丢了的是一条项链和一只手镯,项链是银色链子,四叶草吊坠,手镯也是银色的,上面雕刻有祥云凰纹。”
辅导员点头,又道,“你确定它们丢了?也许是你记错了也不一定,要不你再找找?”
刘双双道,“我确定,不会记错的,我的东西从不乱放,都有固定的地方。”
听她的语气这么肯定,辅导员无奈地把目光投向包括菅立春在内的、她的三个室友,委婉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刘双双的项链和手镯?”
黄荷跟朱莹摇头又点头,“我们亲眼看见双双在军训之前把项链和手镯摘下来,放进了柜子里,但之后就没见过了。”
菅立春撇嘴,“我连她有镯子和项链都不知道,怎么会见过?”
“……”
大家说的好像都有道理,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辅导员摸了一下已经后移两分的发际线,打算从苦主这里入手。
“双双,老师不是警察,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冤枉同学,何况就算是警察,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抓人,要是那项链和手镯不贵重,就算了吧,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把东西收拾紧趁点。”
从现实的角度讲,她的话十分有道理。
近年来,由于人权运动兴起,教育改革,老师在学生中的威信直线下降。以前那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动不动体罚学生,或是因为一点怀疑就搜学生身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所以,除非报警,否则老师也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退一步说,就算报了警,没有证据,警察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刘双双息事宁人,或者自认倒霉。
刘双双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着因为辅导员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菅立春,开口道,“老师,我的项链和手镯很贵重,不能就这么算了。”
辅导员头大。
菅立春嗤笑一声,“不就是一条铁链子上挂了个塑料片子,还有一只银手镯吗?有什么贵重的?”
刘双双抬眼,沉下声线,“你怎么知道?”
菅立春又怂了。黄荷的拳头、刘双双偶尔的气势,是她在这个宿舍里唯二害怕的两件事,且后者比前者更为可怖,好像死亡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
但她还是挣扎着掩饰,“我猜的!银色链子四叶草吊坠,小饰品店里10块钱两条,还有那什么祥云凰纹手镯,就算是纯银的也不超过两百块,有什么贵重的?!”
黄荷跟朱莹被她的嘴脸恶心的想吐,私心里她们已经相信她偷了双双的东西了,可惜没有证据,两人有些担忧的看向刘双双。
却听她不慌不忙道,“那很可惜你猜错了,我的项链是铂金链子绿翡吊坠,市价两百万,且有价无市。还有,我的手镯是纯银的,但也是纯手工打造,九江老街银铺独家定制,两百块不够买它上面的一个花纹!”
一连串疑似炫富的话半点不打磕地说出口,震住的是在场的所有人。
两百万……
是她不吃不喝一辈子的工资——辅导员。
两百万……
是他们全家的积蓄——朱莹。
两百万……
她爸一年也就净赚这么多了吧——黄荷。
“不可能,你唬谁呢?”两百万——她妈要收多少学生的礼才能凑到?菅立春简直不敢想。
即便没有学过法律,她也知道偷两百块和偷两百万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所幸,所幸刘双双没有证据。就算她的东西再贵重又如何,难道它们还能开口认主不成?菅立春暂且放下心。
辅导员在震惊过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对几人道,“你们等我一下。”
案件的发展太迅猛,已经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能处理得了,她要去找救兵。
不一会儿,班主任、系主任、院长和校长都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太闲,还是想见识见识这十年难遇的“两百万宿舍盗窃案”。
“刘同学,你报警吧!”校长摸摸他锃光瓦亮的头顶,坚定道。
“不可以!”
“不能报警!”
两道反对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院长,一道来自菅立春。
未老先衰、头发花白的院长看着校长实则却是对刘双双道,“不能报警,要是惊动了警察,咱们百年名校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众人又把目光落在菅立春身上:这位小同学,你反对的原因又是什么?
菅立春慌乱的低下头,指甲抠进手心。
她后悔了。
她不该觉得刘双双的东西好看就想试试!不该试了之后不舍得还!
可是,刘双双,她为什么要戴那么贵重好看的东西?为什么要把衣柜的备用钥匙放在宿舍里?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
菅立春赤红着眼睛,怀疑这一切都是刘双双设好的局,就等着自己往里跳。
贱人!
她眼里的阴郁怨恨连厚重的刘海都遮挡不住。
不过,此时没人注意她,大家都在看校长和院长唱戏呢!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说“报警吧”,一个说“不行”,最后把决策权交到了刘双双手里。
刘双双把自己的算说出来,“我也不愿意报警,只想把东西找回来。”
“……”
这要求听着简单,实际却把球踢了回去。
要把东西找回来,就要找到偷东西的人,要把偷东西的人揪出来,就要有证据,要找证据还得靠警察。
所以,最后又绕回了原点——报警。
案情再次僵滞,院长看看刘双双,怎么也说不出那句“你别追究了”的话。那可是200万啊,要是换作他自己,肯定直接报案!
再看看菅立春她们,也说不出那句“我们要搜宿舍”的话。毕竟要是搜出什么还好,要是没搜出来,明天的小博头条肯定有A大一席,标题他都能想到:惊!!!某某名牌大学无故搜女寝——道德的丧失?人性的灭绝?
院长憋屈地对刘双双道,“刘同学,再给学校点时间,等我们找出证据,一定给你个交代。”心里却是万分怨怪,两百万的项链不好好放在保险柜里,带在身上等着被人偷吗?
菅立春闻言,眼睛一亮,拖吧,拖到她把证据都毁掉。
然而,刘双双没给她这个机会,她打开手机,对院长道,“证据我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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