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您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不了，”霍止的脸色比平常还要苍白一点，“把东西放下吧。”
秘书只能应了一声，余光扫过桌子上的药瓶，走出了办公室。
霍止按了按太阳穴闭上了眼，关闭视觉后，身上的疼痛感反而变得更加鲜明了。
他说不出哪里难受，可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浑身上下的无力感仿佛拉锯一般缓缓地消磨着他的耐力。一晚上的休眠和药物都没有缓解下来，但霍止还是来了公司。
躺在床上只会让他更加难受和颓废，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不会想东想西。霍止打开微信，和谢霄的聊天记录还是昨天上午的，一整个晚上对方都没有发来一条消息，他皱了一下眉，然后关了手机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处理工作。
“霍总，有人要见你。”
霍止按下电话，“他有预约吗？”
“没有，可是他是《创星》的练习生，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关于谢霄的。”
“他叫什么名字？”
“容甄。”
霍止本准备让前台打发掉，准备好的话却在听见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后停在了嘴边，他转而说道，“让他去会客厅等我。”
他记得那个叫做容甄的练习生，既然如此，那他所说的‘关于谢霄的事情’会是什么？
隐隐约约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霍总！”容甄浑身上下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透着淡淡的紧张和期待，而这份紧张在看见了霍止后到达了极致。
“你好，又见面了。”霍止淡淡地扬起了唇角，伸出手，“我记得你的名字。”
这显然是让容甄更加激动了，他握住霍止的手，“抱歉，我来的太突然了，可是我没有霍总的联系方式，才......”
“是有什么事情吗？”霍止不露声色地揭过他的话锋，“我听说是关于谢霄的。”
“对，是关于谢霄的，”容甄眼底的神色闪了闪，最后坚定了下来，“我本来不愿意说的，可是谢霄他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我才终于下定决心过来找您，希望霍总你能相信我。”
霍止心下一阵好笑，他问，“你不如先告诉我谢霄做了什么。”
容甄先是说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开场，无非就是一边捧高自己一边暗踩谢霄，霍止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看穿容甄的那点小心思，但他什么也没说，想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就在结束录制的那一天，我们所有人出去聚餐，谢霄亲口承认了他有女朋友，车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容甄说，“他明知道爱豆不能谈恋爱还这样肆无忌惮，我不过提醒了他两句他就对我冷嘲暗讽。”
霍止边听边点头，“还有呢？”
容甄见他似乎是赞同自己说的，连忙又说道，“不仅如此，他还出入夜场，我有认识的报社拍到了照片，全是清晰的正脸照。”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很久之前的，最近的就是昨天。”
霍止的脸色沉了下来，“有证据吗？”
容甄拿出手机给他看，的确，照片里的男人就是谢霄，他的眼睛太好认了，也许整个娱乐圈里找不出第二双这样湛蓝又深邃的双眼，而他身边的人打了码，两人应该是准备走进夜场，互相聊着天，靠的很近。
容甄说，“这是昨晚的。”
霍止看了很久，冷不丁地说道，“真奇怪，明明是你认识的报社拍的照片，为什么你会有这么高清的备份？”
“我......”容甄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我有朋友在里面工作，是他发给我看的。”
“想必你的朋友并不知道私自泄露新闻是违背职业道德的做法，如果他的上司知道了这件事，你的朋友可是要丢饭碗的。”
“他，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容甄急急地说，“这就是他昨晚拍的照片，而且谢霄直到凌晨才和朋友出来去了酒店，全都是有证据的。”
“容甄，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说真话，”霍止划着照片，慢条斯理，“这些都是你找狗仔拍下来的吧？”
容甄的心跳的飞快，他咬了咬下唇，“霍总，你误会了。”
“误不误会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
“我......”
“你说巧不巧，就在几个月前也有一个狗仔拍到了谢霄出入夜场的照片，我和那家报社有交情所以拦下了新闻，对方告诉我是有人专门买通了狗仔跟踪谢霄爆他的料，我顺藤摸瓜的查了下去，很快就发现那个雇主也是《创星》里的一员，本着还没有酿成大错的想法我便没有对那个人做什么，可是今天，又是和上一次相同的套路和照片，你自己撞了上来，”霍止笑了笑，“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等霍止说完最后一个字，容甄已经装不出冷静的模样了，到底还是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有着几分小心机就暗自窃喜，拿到了别人的把柄就迫不及待的公布于众，却不想自己惹上了最不该惹的人，面对霍止冷厉的视线，容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谢霄，我也不在乎是什么理由，毕竟人红是非多，人们管不住自己的嫉妒心，”这句话说的容甄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但是，我劝你不要盯上谢霄，你惹不起他。”
容甄不甘地反问，“为什么？谢霄才刚刚出道，难不成已经成为至诚的门面了吗？”
霍止讽刺地看了容甄一眼，“你所签约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容甄不明所以，“帝星娱乐。”
“那帝星的董事长又是叫什么名字？”
“......谢龙光？”
霍止深不可测地笑了，“谢霄姓什么，谢龙光又姓什么，你好好想一想。”
容甄楞住了，霍总的话仿佛一道雷直直地劈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丧失了所有的语言能力。
怎，怎么可能？！
“外传谢龙光没有孩子，只有一个远在国外的侄子，这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谢，谢霄是谢董事长的，......”
霍止删掉了容甄手机里的那几张照片，然后还给了他，“我想你还没蠢到那个地步，比如泄露谢霄的身份。事不过三，如果被我发现第三次，我会让公司给你发律师函。”
容甄的脑子嗡嗡地响着，数不清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最多的便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与不甘，凭什么谢霄就能有最优秀的皮囊，资源，甚至是身世？！他紧紧地攥着拳，几乎要扣进肉里。
“我们刚才的对话已经被我全部录了下来，如果你真的傻到要与谢霄撕破脸，你也别想在娱乐圈乃至这个社会上混下去了。”霍止压低了嗓音，沉沉地说，“我说的，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最后一件事，你说昨晚谢霄和他的朋友去了酒店，地点在哪里？”
话题转的太快，以至于容甄的脑袋空白了好几秒，“是在龙华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等他反应过来时霍止已经不在这个会议室里了，容甄瘫坐在沙发上，对方强大的气场终于从他的身上移开，容甄这才发现他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说不清的庆幸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