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家过年没有跟着春晚倒数的习惯，霍妈和霍爸平时工作都很忙，晚上休息的也早，差不多十点多一点霍妈就嘱咐霍止不要熬夜，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蒋韩洋也是理所应当的住了下来。
“你们家隔音好吗？”
他关上门前最后确认了一下霍止父母房间的方向，小声地问。
“啧，怎么锁不上？”
霍止看着蒋韩洋捣鼓锁的背影，半是好笑地问，“隔音不好有什么关系？你还想做什么吗？”
“你……”蒋韩洋先是一愣，显然不明白霍止的意思，可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一阵热气冒上了他的耳廓。
“你在想些什么不健康的东西？”蒋韩洋不自然地抓了一下头发，“我是怕万一我们聊些不太对劲的话被你爸妈听见了怎么办？”
“哪些不太对劲的话？”霍止笑眯眯地逗他。
“……你怎么那么烦啊！”
“你也太不禁逗了。”
蒋韩洋不客气地坐在了霍止的床上，“明明是你的思想太不健康了。”
霍止从柜子里翻出两套睡衣，感叹道，“我还以为你想的和我一样呢。”
“想什么？”
“没什么，先去洗澡吧。”
蒋韩洋接过了霍止扔过来的衣服，等到走进了卫生间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今晚他是要和霍止睡在一起吧？
还是……一，一张床？
蒋韩洋盯着手里的睡衣，应该是霍止买来大了没穿过的，干干净净的散发着肥皂的香味，他凑下去闻了闻，和霍止身上的味道有些像……
蒋韩洋猛地抬起头，看见镜子里做出同样动作的男生红着一张脸，外加一副傻得不行的眼神，让蒋韩洋都有些没眼看。
不就是单纯的睡一晚吗？霍止爸妈都在隔壁，还能发生些什么？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后，蒋韩洋拿出手机认真的在浏览器上打出了“第一次在男朋友家过夜该怎么办”的文字，面色逐渐由白转红，又由红转成了爆红……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他怎么在卫生间里呆了那么久？”
霍止关掉了手机上的游戏，有些无聊地找系统聊天。
“可能是要洗的香喷喷的再上宿主的床吧！”
霍止的嘴角一抽，“话不是那么乱说的。”
系统只是说出了它心里想的，“比起前面几个大猪蹄子，蒋韩洋真的对宿主很好了。”
“嗯，少年时期的恋爱总是那么美好，”霍止有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可是我已经不是少年了。”
“能重新体会一次少年时期也是很美好的。”
“心态不一样了。”
“那宿主，”系统有些犹豫，“是不喜欢蒋韩洋吗？”
霍止想了和蒋韩洋在一起的回忆，摇了摇头，“不，我挺喜欢他的。”
“那……”
“可是小孩子很难搞啊，”耳边的水声停了下来，霍止的眼神略过卫生间的门，然后停在了床头的抽屉上，“他什么都不懂，还要我亲自教他。刚刚暗示的话都那么明显了，要是一个有着经验的正常男人估计都不会是他那样的反应。”
少年的青涩与冲动有时候确实很美好，但这样的美好往往是对着另一个同样年轻的少年。
即使有着这样年轻的身体，也不能掩盖霍止真实的心理年龄。相比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纯情少年，还是有着经验的成熟男性会让他更加自在。
也许是因为……罪恶感吧？
系统注意到了霍止眼神的停顿，问，“抽屉里有什么东西吗？”
霍止笑了笑，“本来是很早就准备好的，可是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系统一脸问号，蒋韩洋已经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他穿着霍止买大的睡衣像是大人穿着小孩的衣服一样，手脚都长长的露出了一截，看着有些滑稽。
“你的衣服太紧了，”蒋韩洋不舒服地扯了扯领子，“我感觉要喘不过气。”
“睡觉的时候脱了吧，”霍止已经换上了睡衣躺上了床，“我打了空调。”
蒋韩洋不知想起了刚刚看见的什么，脸色一下子有些难以言喻。
“我刚刚用我爸妈的浴室洗了澡，就等你了，”霍止以为蒋韩洋是在想这个，“床有点小，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我睡外面。”
蒋韩洋躺上来的动作格外缓慢，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的感觉，非常的奇怪，却一点都不讨厌。
“要睡了吗？”霍止又打了一个哈欠，“要睡的话就关一下灯吧。”
其实蒋韩洋一点也不困，可是他还是起身关上了灯。
房间一下子黑暗了下来，耳边的呼吸声仿佛都变得明显了起来。
就这样睡觉了吗？蒋韩洋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可能是因为刚刚看见的文字让他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也是在刚刚那几分钟才弄明白原来在对方家里还可以做那么多事情，好像突然间他思考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他原来只去过自己兄弟的家，大家吃零食打游戏一天就过去了，就算过夜也是个管个的睡在沙发上，可是这些都和今天不一样，因为霍止不是他的兄弟，他们是在……谈恋爱。
和男生要怎么谈恋爱？蒋韩洋其实到现在还是朦朦胧胧的。
他也有见过一些男生聚在一起讨论自己的女朋友，讨论到某些话题的时候还会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哦~”。蒋韩洋试图回忆他当时听了些什么，可是身边霍止的存在太扰乱他的思考，让他不一会又被对方夺去了注意力。
“睡不着吗？”霍止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有点，”蒋韩洋的声音有些发紧，“要不要聊聊天。”
霍止翻了个身，“好啊，聊什么？”
“聊一下……”蒋韩洋的气息微微一顿，“聊一下那天你和盛怀说了些什么。”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
蒋韩洋撇了撇嘴，有些委屈，“你没告诉我你回答了他什么，他都光明正大的撬墙角了。”
“回答？”霍止思索了一阵，他好像确实忽略了过去，“你怎么知道这些？盛怀找过你了？”
蒋韩洋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没，我单方面盘问他，最后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一边哭着喊蒋哥一边泣不成声的告诉我的。”
霍止闷闷地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能夸自己？照这样说我也不用解释了，反正他都告诉你了。”
“别啊，”蒋韩洋急了，“我不信他那个小人说出来的话，你告诉我。”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说我很喜欢你，他后来自己走了。”
“然后呢？”
“然后我回家了。”
“不是，你没有再说些什么吗？”蒋韩洋不死心。
霍止看不清黑暗中蒋韩洋的脸，却也能想到他的表情，“盛怀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蒋韩洋低低地说，“我就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
这句话像是凑在霍止耳边说的一样，气息痒痒的扫过霍止的耳垂。
“什么样的？当然是喜欢你。”
蒋韩洋的心跳怦怦的，“真的？”
霍止有些好笑，“你怎么和小女生一样喜欢问这些问题？”
蒋韩洋没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听见盛怀那个云里雾里的答案后他迫切的想要答案，明明霍止说过很多次喜欢他，可是越是接触，他就越觉得霍止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喜欢，好像那个越陷越深的人反而变成了自己。
他总觉得霍止随时都能插上翅膀飞走，把他丢得远远的也不会有一点留恋。
蒋韩洋越想越低落，干脆一股脑地问了出来，“霍止，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
霍止的困意有些席上，“嗯？为什么这么想。”
“我原来总以为女生的心思是最难猜的，没想到男生也一样，”蒋韩洋的声音有些发紧，“要是我做的不对，你直接告诉我成吗？”
他最讨厌的就是什么猜来猜去的游戏，要是这样谈恋爱的话还不如去当个侦探得了。他就希望对方能坦坦荡荡，想说的话直接说。
霍止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小小的趣味涌了上来，“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嗯。”
“靠过来一点。”
蒋韩洋乖乖地往他这里凑拢。
“你是男人吧？”
“当然了。”
“我也是男人吧？”
蒋韩洋迟疑了一会，“嗯。”
霍止想了想，“你身边有人谈恋爱吗？男女的那种。”
“有啊，很多对。”
“他们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步骤？”
蒋韩洋从不注意这些，努力回想道，“我有个朋友先追的那个女生，然后没两天就在一起了。他们在学校里光明正大的牵手，有一次在小操场上接吻还被老师给抓了，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霍止心累地叹了一声。
蒋韩洋不明所以，“怎么了？”
“系统，你听见了吗？”霍止无奈地说，“这就是我不喜欢这种纯情小男生的原因。”
原本纯洁的系统也在这几个世界的耳濡目染下懂了不少知识，他大概有些明白宿主的意思了……
“蒋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性格那么的可爱，”霍止说，“你对我有感觉吗？”
“什么？”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是喜欢我的吧？”
蒋韩洋说不出那两个字，单是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他是从来没想过自己最后会和一个男生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在曾经的十八年里，他没有对任何一个男生和女生动过心，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了，可是他……就很喜欢霍止。
“嗯。”蒋韩洋低低地嗯了一声。
“既然确定了心意，那表达的方法无外乎几种。”
霍止有一种给小朋友上课的感觉，他微微撑起身体，半抱住了蒋韩洋的肩膀，仰起头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
蒋韩洋僵住了。
“然后，”霍止贴向了蒋韩洋的身体，呼出的热气全洒在了他的脖颈上，蒋韩洋的喉咙涩的厉害，恨不得立刻喝上好几杯水，而不仅是这里……
有一只手顺着他的背缓缓向下抚摸，激起一片颤栗，蒋韩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直到那只手停了下来，正正当当的停在了他的下腹往下一些的部位。
蒋韩洋的脑子炸起了烟花，他听见罪魁祸首还在他耳边继续说，“这里，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