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霍止身边就再也没有裴韶的消息，就好像那天的偶遇全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而那句‘追求’也不过是个荒唐至极的玩笑。
唯一算得上奇怪的是，冯爷私下找了他一次，云里雾里的对话让霍止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又不敢相信，几天后，他手下的工作被交接，而他则是被调入了汉堂本部——也就是整个帮派的核心地域。
这一切都太不合逻辑了，如果硬要举个例子，那就像是在一家国企的清洁工突然一跃成为了部门经理，已经超出了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不止霍止，所有人都觉得奇怪而不可思议。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帮里响起，就连根本不认识霍止的人也把他的事例给听了个七七八八。有些版本传的格外离谱，更多的是诋毁与污蔑，说他是因为接受了上层的潜规则，才能这样平步青云一跃而上。
无论什么样的圈子都会有潜规则，只要有人有竞争，这些灰色的领域就会存在。这些带着负面意味的抹黑也全都传入了霍止的耳里，而可笑的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也许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害怕那个答案。
裴韶。
他还没有放弃吗？
霍止只感到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去澄清那些明显有人煽动的传闻，因为如果真的是裴韶造成的那一切，那他确确实实的遭受了‘潜规则’，只不过他是被迫接受，但依然是事实。
他和上头的联系没有间断过，他们一直在用特殊的文字进行信息传递。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动霍止也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对方，只是隐瞒了裴韶推波助澜的那一部分，对方也很快给了他回复，让他静观其变，这段时间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让他注意安全是对的，因为当霍止晚上回到家时就发现他的门锁被撬了，外面的墙壁用红色的油漆写了“去死”两个字，下面是各种各样不入流的脏话。霍止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他打开家门，果不其然，里面已经是一片狼狈。
还好霍止没有放任何重要的物品在这间出租屋里，他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先找了工人把墙刷回去，再准备整理了房间，把自己的东西完完全全的收拾出来。
帮里有不少对他戴着有色眼镜的人，他心中几乎可以列出一个名单来，但是他依然无法确定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别的房间已经整理完毕了，当他在收拾卧室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黑点从柜子里掉在了地上。霍止一开始没有注意，直到踩在了那个不明显的异物时他才弯腰捡了起来，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他是一个卧底，除了理论知识外他了解的更多的还是从实践得到的经验，比如如何分辩一个针孔摄像头。
一个卸掉了伪装，其余的所有也都被他在两个小时里找到了七七八八，所有的针孔摄像头加在一起，竟然足足有十二个！
霍止的手都在发抖，气愤，猜疑，惶恐......让他最恶心的是这里面有六个都是从卫生间里找到的，四个在他的卧室里，剩下的两个分布在客厅和餐桌旁。
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竟然在无孔不入地视奸着他的生活，霍止就忍不住的想要作呕，杀人。
“是裴韶。”霍止深吸了一口气，“很好，他真厉害。”
说着，他笑了，却笑的阴冷，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动怒，裴韶做的这件事已经成功越过了他的底线，抛开别的不谈，这已经成功恶心到了他。
系统：“不一定是他吧？裴韶怎么可能......”
“你不了解他。”
霍止冷眼将那些摄像头全部砸碎，然后提着行李离开了这栋楼，他的住址已经不安全了，无论是因为‘去死’那两个字还是房间里的摄像头，他都需要马上搬家。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找裴韶好好的算一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