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快穿]那个疯批为什么总追我!>第31章 (疯批狗皇帝)

  翌日早朝,刚一落座,楚黎就察觉到好几个酸儒的脸色特别难看,不由得轻笑几声,侧头看了一眼赵甘棠,赵甘棠会意,上前一步,高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话音刚落,督察院御史谢恩便一个横跨步迈了出来,“皇上,臣有本奏!”

  谢恩五十左右,留着一撮山羊胡,身上的朝服有些旧了,既规矩又死板,脸又冷又硬,一副宁折不屈的刚硬,一看就是酸儒的杰出代表。

  楚黎好整以暇的靠在龙椅背上,手上漫不经心的转着核桃,“哦?谢卿有何本要奏啊?”

  谢恩的脸又冷硬了三分,显得更加不好看。楚黎甚至能看见他的山羊胡都在抖,心中暗道:估计这老头快气炸了。

  确实不假,谢恩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正憋着一股子气呢,所以说话声音声如撞钟,隐隐带着怒火,“皇上,今日京中流言纷飞,皆是传卫国公世子的风流韵事。本来这些流言蜚语根本不足挂齿,只是此事不知受谁指使,竟牵扯上了皇上,臣觉得此事定有隐情,所以特意请求皇上定夺。”

  楚黎笑眯眯的转着核桃,好像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似得,闻言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谢卿多虑了,只是些流言蜚语罢了,不肖去管,三两日就消散的烟尘都不剩了。”

  听楚黎这么说,谢恩的火气都快要压不住了,脸上的怒意和指责已经显而易见:“皇上此言差矣,若只是卫国公世子,臣一句都不会多言,但此事牵扯到了皇上,便是牵扯到了江山社稷。皇上的名声关乎朝堂社稷,关乎天下百姓。皇上的声誉一旦受损,轻则我朝天威受损,重则动摇国本!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绝不可以区区流言就定夺下来!”

  楚黎不甚在意的呵呵一笑,“谢卿不用如此小题大做,妇有长舌,总有那么些闲人打牙撂嘴传三过四。流言之所以称之为流言,说明本就是闲聊之话而已,不用侧重放在心上。”

  这话一处,在场之人便明白了楚黎的意思,知道楚黎是想冷处理,让其缓缓消散就好。

  那些识时务的,便也歇了进言的心。然而谢恩一众酸儒却被楚黎这做法气道了,心里的火越烧越高,言语间已经开始不客气起来了,“前些日子卫国公一家贪污受罚,国公季斐处死,国公夫人黄氏和二子季绥被流放云州。皇上却独独没有惩戒季也,这才引得流言漫天,为护皇上清誉和朝堂稳固,臣斗胆肯定皇上按律处置季也!以还律法公正廉明!”

  说着,一撩衣摆,跪在了地上。

  楚黎的眸光幽深了一些,“谢卿,当日朕便说过,卫国公府自从建朝便兴起了,当年为我朝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百年世家虽显没落,但其风骨不能就此断绝。在季斐的事儿上,朕没有徇私,皆是按照律法处置!如今你想怎样?杀光卫国公府上下吗?”楚黎最后那句话声音已经变得低沉阴冷。

  那股强大威严却带着阴鸷和暴戾的气势缓缓在这大殿中蔓延开来。楚黎高高坐在黄金龙椅上,虽是青年模样,却将地下一众朝官压的死死的。

  察觉楚黎不高兴了,胆小的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有些本还想劝解的,见状也住了嘴。

  谢恩说他顽固迂腐一点儿都不为过,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似是察觉不到楚黎的气质变了一样,语气依旧冷硬:“皇上息怒,非是臣想怎样,而是为了平息流言必须处置季也,否则此事越是越传越大,届时成了皇上的一污点,那季也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楚黎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起来,脸色漠然,“必须处置季也?那依谢卿的意思,该怎么处置呢?杀了他?”

  “同二公子季绥一样,流放云州!”谢恩斩钉截铁道。

  楚黎的脸彻底阴了下来,“流放云州......谢卿莫不是在打朕的脸吧?圣旨已下,季也不流放,继承国公爵位。如今为了这么几句流言,谢卿便想让朕收回自己说的话,打自己的脸?你是觉得那几句流言比朕的脸面还重要是吧?”

  楚黎问的轻声细语,众人却是脸色大变,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礼部侍郎孟忱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急忙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谢大人不是这个意思,谢大人也是为了皇上的名誉着想,并非有私心,皇上息怒。”

  楚黎寻常时候挂在脸上那股子阴阳怪气的笑呵呵模样早已没了踪迹,脸上是压不住的阴鸷和冷冽,“为朕着想?他是为朕着想还是想让朕自己打自己的脸?圣旨已下,断无篡改的可能,诸位身为朝官不知道吗?!今日便能说出这种不顾朕的脸面的话,焉知明日不会说出废皇清君侧的话!”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楚黎这话是把一顶造反的天大帽子扣到了谢恩头上啊!

  已经有离得近的暗自偷偷扯谢恩的衣摆了,让他赶紧给楚黎道歉。

  然而谢恩能坐上督察员御史的位置,又岂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他的脸上没有一丝退缩,略显苍老的脸越发固执和冷硬,“皇上赎罪!臣为我朝江山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那你的意思是朕问心有愧了?”楚黎一巴掌狠狠拍在跟前的龙案上,手里的核桃被他拍的细碎,脸上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往日装出来的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住,一脸阴鸷的看着谢恩。

  而楚黎反应越是大,谢恩就越是火大,见楚黎这般,他心里的火也压不住了,竟没理智一样的脱口而出道:“皇上这般维护季也,难道传言是真的吗?”

  这话一落地,全场没一个人敢再发出一点儿声音,皆是低着头恨不得把头插进裤裆里,头皮发麻之余不由得暗暗钦佩谢恩,喟叹其不怕死上赶着找死的精神。

  楚黎冷笑一声,一身的阴鸷暴戾,“朕若说是真的,谢卿要如何?赐死他?”

  谢恩脸色一变,声音粗噶涩然,“若是为真,季也便留不得!”

  楚黎眼中满是讥讽,“留不得?谢爱卿!你可别忘了,季也可是国公世子,算得上天潢贵胄!他一无贪赃枉法,二无谋财害命,平生没犯一点儿错,你凭什么留不得他?”

  谢恩脸上的固执显而易见,“皇上此言差矣!季也确实没犯错,但龙阳之好本就违背世俗!若他只是寻常百姓,只要不犯错,臣自然不会管他如何。但正如皇上所言,他是国公世子,是天潢贵胄,更与......更污了皇上的清誉,那便是罪大恶极!便该死!”说完,梗着脖子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头,“求皇上刺死季也!以正国纲!”

  楚黎被谢恩这幅样子气笑了,“谢爱卿莫不是老糊涂了吧?正因为他是天潢贵胄,莫说你,便是朕,也不能随便将他赐死。卫国公府百年世家,为我朝流过多少血,卖多多少命!当年建朝之初,季家为了王朝死了多少人!如今你倒好,为了这么几句流言蜚语就要诛杀功勋之后。还有脸说什么为了朕,为了天下!张口闭口赐死,抬眸垂眸杀人,你的学问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圣贤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皇上知道臣不是那个意思!”谢恩依旧无所顾忌,“季也确实是功勋之后,这点儿任谁都不可否认,但因他之过,而侵害皇上名誉,已经酿成大祸!决不可听之任之,否则一旦传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若以此为借,耻笑天朝,不配成皇,那更是天大的祸事!所以为求避免此等祸事,季也留不得啊,皇上!”

  “爱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楚黎轻声细语,却尽显帝王霸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便是没了这个借口,四海蛮夷若是想反依旧有无穷无尽的借口,你该想的,不是如何杜绝此等祸事,而是祸事升起之时,如何把他们打服打残!让他们再也不敢生出异心!”

  “朕要的,是能给朕分忧的股肱之臣,而不是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吃饱了撑得想杀人的蠢货!”楚黎站起身,披靡的看这地下跪成一团的众人,“各自做好你们自己的事!”

  说完,抬脚就要走。

  “皇上!”谢恩大呼,一脸劝诫:“季也留不得!他身为一介男儿,却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臣恳求皇上赐死季也!否则......否则臣就撞死在这金銮殿上!臣愧对先皇啊~~”楚黎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看向谢恩:“你所说的伤风败俗其中有一个就是朕!朕且告诉你!传言虽是假的,但季也与朕的事是真的!朕就明白告诉你:朕会让季也活着!好好的活着!朕不会杀他!”

  说话间,楚黎睨着谢恩:“至于你......祖宗家法言:言官不以谏言获罪,朕不杀你,但你若是自己找死,那你就死吧!那么愧对先皇,你就下去找他吧!”

  说完,再不看谢恩一眼,转身离开,赵甘棠见状一甩浮尘,高呼:“退朝~~”然后也跟着楚黎走了。

  谢恩见状屈辱的大喊一声,就要往金銮殿上两侧立着的盘龙金柱上撞。然而早有人将他看住,一见他这举动,急忙将他拉住,好几个人按着他动弹不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谢恩个安抚好。

  不过谢恩这个老头子也够倔的,见楚黎这样实在劝不动,便威胁似得不去上朝了,楚黎自然不管他,这会儿正派人在查呢。

  查到底谁放出的消息,闹得这么沸沸扬扬。

  楚黎今年二十有余,登基已经数年了,再加上手段厉害又强硬,自然不是那些懦弱无用的皇帝能比的,他手上的权利大,手下的能人多,再加上又在京城这个地界儿,差不多就是他的地盘儿。

  没出三天,信封就摆在了他的案前。

  楚黎撕开蜡封,掏出信函,里面的字不多,寥寥几笔,却将前因后果交代的一清二楚。

  流言刚起的时候,赵甘棠就禀报了楚黎。而楚黎当时正在清河殿,所以季也自然也是知道的。

  季也对这件事儿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身为现在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可能会在乎流言蜚语。

  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不过当时此事毕竟还牵扯了楚黎。楚黎身为皇帝,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就有波折,所以他想了想,便将黄氏的那番威胁言论告知了楚黎。

  楚黎若是想找幕后之人,可以先查查黄氏。

  而楚黎想的就比季也多了一些。季也身边儿有影位跟着,每日都干了什么都会事无巨细的摆在他的跟前,所以黄氏的那番话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黄氏虽是国公府夫人,但深宅里的妇人,没有搅动满京城的能力。流言或许是她散布的,但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在推动。

  不然不可能短短两三日就闹的满城风雨。

  打开信封,是下面儿人传回来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消息确实是黄氏散布的。

  但她起初散布的谣言也只是季也身为男儿身,却雌伏在其他男人之下,伤风败俗道德沦丧,不配世子之位,更不配国公之位。

  但后面有人推了一把,流言就变了,变成了‘雌伏皇上之下’。用意就是将此事闹大,届时御史言官肯定上奏,顾忌流言为了脸面,一般皇上肯定会将季也发配出去,或者刻意疏远。

  反正不管是哪种结果,楚黎跟季也两个人的事儿是肯定不行了。

  但奈何楚黎不是一般人,不发配不疏远不说,竟然还光明正大的承认了与季也的事情,直白的告诉众人:季也就是我的人,老子身为皇帝就是要护着他!我就要徇私,谁能奈我何?

  这招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蛮不讲理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楚黎扫了一眼信封,苏家......呵......宁妃,名叫苏琬约。

  “来人!”楚黎用懒得靠在贵妃榻上,一只手正拿着一本什么书看着。

  赵甘棠进来,跪地行礼,“皇上。”

  “卫国公府黄氏和二公子季绥上路了吗?”

  “回皇上,”赵甘棠轻声道:“已经走了两日了。”

  楚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传令,别去云州了,改道湘黔。”

  赵甘棠眼中闪过一道了然,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传令去了。楚黎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继续靠在贵妃榻上看书。

  旁边无所事事的季也闻言一阵哑然,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中的,黄氏还真要去湘黔了。

  就她那个脑子,和季绥娇惯的样子,不得死在那里啊!

  楚黎自然知道湘黔是个什么样子,但他依旧让已经上路的黄氏和季绥改道,就说明他是真的厌恶了黄氏。

  幕后黑手虽不是她,但她若不是这么不长脑子散出这种谣言,又怎么会闹得满城风雨。

  做人得承担后果,所以她跟他儿子得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然,幕后之人自然也不会放过,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就不能管他手恨了。

  没出半个月,魏典再度上奏,参兵部尚书苏止贪污军饷,克扣粮草。一时引得一片哗然。

  要知道,苏止的妹妹是苏琬约可是宁妃。如今皇上并未立后,位份最高的,就是这位宁妃娘娘。

  虽前些日子被贬,但她掌控后宫多年,余威犹在。再加上苏止又是兵部尚书,两兄妹前朝后宫强强联合,一般人还真不敢触他们霉头。

  一直都知道魏典是个刺头,不畏强权不堪世俗。前些日子一册文书参倒了卫国公府,这才多长时间,又要参苏止?

  不少大臣见状都要扶额喟叹了。

  皇上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了魏典的奏折后,便命刑部尚书秦征和大理寺一同审查。

  众人看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以为只是件小事儿,最多罚个俸禄什么的。

  然而谁也没想到,半个月后,秦正和大理寺少卿呈上来的证据竟然证实了苏止贪污军饷足足三十万两!

  此事一出,朝野动荡!三十万两什么概念?要知道,整个兴朝一年的总军饷才六十万。而苏止竟然贪了三十万!!

  他才当了几年兵部尚书?竟然能贪下这么多银子!兵部尚书的位置油水这么肥的吗?不少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

  然而不等贪念涌起,秦征魏典等人领着刑部一众将苏家满门收押,苏府被抄家。一个月的时间没到,苏家也倒了。

  见着苏家凄惨的样子,不少人心里都有些发憷,对楚黎心狠的程度也有了新的认知。每当贪念涌起的时候,都会想想苏家和季家的惨状,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的起楚黎的雷霆刑法。大多数都会再三思三思。

  苏家倒了,唇亡齿寒,苏琬约与苏府本就是相互相依的存在,如今没了苏家,苏琬约便也没了靠山。再加上被收回凤印,降了位份,她如今的日子很不好过。消息也没以前灵通了。

  等她收到消息的时候苏府全府上下已经被全部收押入刑部大牢了。

  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愤怒、憋屈和耻辱连带着如今的恐慌尽数爆发了。她如同疯了一样,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冲到了御书房前。

  赵甘棠看妆发凌乱,脸色发白,神色癫狂,什么都没说,就要往里冲。于是蹙了蹙眉,朝旁边儿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两个身强体壮的太监上前一人一条胳膊将苏琬约抓住。

  赵甘棠甩了下浮尘,笑眯眯的上前,“宁昭仪,您这般急切,可是有什么急事要见皇上吗?”

  苏琬约这才勉强回复一丝神智,顾不得理已经凌乱的鬓发,抓着赵甘棠的手,声音带着哀求:“赵公公,本宫......嫔妾、嫔妾有要事要求见皇上,求公公帮忙通报一声。”说着,就把手上的冰种翡翠脱了下来,就要往赵甘棠手里塞。

  赵甘棠挡了一下,并没有接过来,脸上神色不变,依旧笑眯眯的,“哎呦,娘娘,皇上里面儿正有要紧事儿要处理,特意吩咐了不让打扰,要么你换个时间再来?”

  “赵公公,”苏琬约哀求着,语气带着哭腔,“求求你了,帮我通报一声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说着,手忙脚乱的又去摘头上唯一的那支金钗。

  赵甘棠似是没看见她脸上的哀求一样,依旧笑眯眯的,心却冷的像块寒冰似得,没有一丝的动容之色,“娘娘您别为难我们这做奴才的,真是皇上特地吩咐了的,不见人,不然奴才怎么会不帮您通传呢?”

  苏琬约仍不死心,连连哀求,赵甘棠郎心似铁没有一丝动摇。苏琬约见状只得眼角挂着泪一脸哀愁道:“那就不劳烦公公了,我......我在这儿等,等皇上忙完。”说完,忍着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可怜巴巴的立在廊下。

  赵甘棠睨了她一眼,也没赶她,转身不再搭理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帕,先是细细擦了擦被苏琬约抓过的手,然后将那条方帕丢给一旁的小太监扔掉,接着就开始无所事事的靠在清漆红木柱上,也不知是垂着眸还是闭着眼,反正看不见他的神色。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小太监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赵甘棠接过,对苏琬约希翼的眼神视而不见,看都没看他一眼,端着进去了。

  楚黎确实是在里面儿,不过没什么大事儿,手上拿着一本书,有些奇怪,不想他平时看的。若是于归在这儿,定会一眼就认出。因为这书是他买来给季也解闷儿的。

  前些日子季也身子不适动不了,实在无聊,于归就给他买了一些小传书画来给他解闷儿的。前段时间进宫,季也就带来了,结果被楚黎看见,所以现在又传到了楚黎的手里。

  “皇上。”赵甘棠轻手轻脚的将茶放下,边帮楚黎倒茶,一边轻声道:“宁昭仪求见,奴才将她?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