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嘉乐浮想联翩的时候，江淮之也打量了他一眼。
忍不住皱起眉头，百思不解。
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样了？过分沉迷于恋爱，无时不刻地在分泌多巴胺，就连在课堂上也要亲密，真是不 知检点。
“说一下名字。”
周嘉乐立刻道：“李霈阳。”
汪洋说：“汪洋……”
“扣你们两分，再有下次，扣双倍。”江淮之无情地在报名册上记录，回到讲台上，继续点名。
汪洋生无可恋：“第一堂课就被扣分，都留下坏印象了，挂科没跑了。”
“可以挣回来。”周嘉乐不以为意道。
汪洋叹气。
周嘉乐也没理他，视线紧紧追随着江淮之，就差没捧着脸流口水了。
系统88: “这个世界的他就对你这么有吸引力吗？”
“老师对我来说，都是值得尊敬崇拜的。”周嘉乐露出一个颇为荡漾的笑来，“更何况是这么好看的老师〜” 学校他接触得少，更何况是这种名牌大学，所以一直抱着好奇和敬畏。
都已经第二个世界了，系统88还是有点适应不了周嘉乐偶尔的抽风，不过转念一想，有积极的心也是好 事，于是道：“行……你加油。”
“现在他的黑化值是多少啊？”周嘉乐盯着绷着一张冷冰冰的脸的江淮之，心不在焉地听他介绍这次学期 的学习任务。
“零。”系统88解释道，“他在这个梦境一生顺遂，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性子也淡然清冷。他几乎没 有欲望，把一生都投入到学术研究了，所以也没产出什么黑化值。”
周嘉乐摸摸自己的小下巴，笑得意昧深长：“像他这样无欲无求的，一旦沾上了，就越会食髓知味。”
简称为，闷骚。
一节课结束，江淮之很有时间观念，不是会拖堂的人，铃声一响就说下课。
有的女生立刻就跑上去问问题了，趁机拉关系。
周嘉乐起身道：“让一下。”
“怎么？去厕所啊，我也去。”汪洋问。
周嘉乐摇头：“不是，我上去请教问题。”
汪洋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看着他蹭着自己的腿走过去，然后小跑到讲台。
“让让。”周嘉乐用巧劲挤开一个学生，到了江淮之跟前，甜甜地笑着，“江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下。” “江老师”这个称呼，明明再正常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每个字都沾染上了蜜糖。
江淮之抬眼：“什么问题？”
“这个……刚刚上课没听懂呢。”周嘉乐把笔记本挪过去。
少年的笔记本上皆是清秀端正的字，知识点记得完整清楚，一目了然，可见上课的认真度了。
没有哪个老师见了这样的笔记不觉得满意舒服的。
江淮之多看周嘉乐一眼，说：“就这个？这么浅显的问题，居然也问？课本上第八页第二段解释得清清楚 楚。课不是这么听的，重要的是用脑子思考，不是只木讷地记笔记。”
周嘉乐：“……”
操，他哪里懂，只不过是为了套近乎才随便找问题问的。
周嘉乐一噘嘴，垂下眼，两只小手揪着衣角，小声道：“老师，我知道错了，是我太笨了。”
一旁的几个学生都看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江淮之不为所动，依然冷着脸。不过他教训归教训，还是仔细地给他解释了 ： “……听懂了吗？”
一脸懵逼的周嘉乐点头，握着小拳头说：“听懂了！我顿时恍然大悟醍醐灌顶泉思如涌了！老师您讲得真 好！”
这通彩虹屁被江淮之一句“那就回去”给甩回去。
周嘉乐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低头揪着眉看刚刚他给自己解释的地方。
系统88安慰他：“别太在意。”
周嘉乐把笔拍在桌子上，说：“这年头，没点智商还追不了人了。”
他这动作恰好被回来的汪洋看见，问：“怎么了？”
周嘉乐鼓着腮帮子，小手指抠抠桌子，委屈巴巴地说：“被江老师教训了 ……”
“知道他的毒舌了吧？ ”汪洋摇摇头，“别不开心，等会儿下课了我们去吃好吃的。”
“不了。”周嘉乐拒绝，“等下课了我还要问问江老师。”
汪洋咂舌：“你头挺铁啊。”
周嘉乐什么人？这点挫折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摔了跟头反而能燃起他的斗志。
又稀里糊涂地听完一节课后，周嘉乐立马朝拿着课本离开的江淮之追上去。
“江老师！”
江淮之回头，看到小喘气的周嘉乐，停下脚步。
周嘉乐对自己的身体恨铁不成钢，简直比上个世界的吴郁还不如！跑两步就红脸喘气了。
“怎么了？ ”江淮之问。
周嘉乐擦擦额头上的汗：“老师，我还想问你问题。”
“边走边说。”江淮之瞥一眼腕表，提起脚步。
这次问的问题周嘉乐是提前问过系统88的，不会显得那么蠢。
江淮之似乎在赶时间，走得很快，说话也跟加了倍速似的。一个字也不带停顿地说完，他道：“好了，我 还有事。”
周嘉乐挠挠耳朵：“我……我没听懂，老师能再说说吗？”
江淮之叹了口气，说：“去办公室我跟你说吧。”
周嘉乐声调微扬：“好啊！”
到了办公室，江淮之说：“你坐着等一等。”
周嘉乐拖来一个凳子，坐到他身边。出于礼貌，也没有去探寻他在回什么邮件，只用目光梭巡他的办公 桌。
江淮之真的很无趣，办公桌连个摆件和盆栽都没有，只有成堆的文件和书籍。
“好了，我来跟你说。”江淮之合上笔记本电脑，拿过一张草稿纸，开始一一细讲。
关于知识，江淮之从不含糊，只要周嘉乐问，就会不断解释。虽然对于周嘉乐不太行的智商有些无奈，但 依然抱着十足的耐心。
周嘉乐就没想过要通过系统88表现出聪明才智，蠢笨却好学的学生才是老师最关心的。
这个小灶一开就到了晚饭时间，周嘉乐看一眼天色，见好就收：“江老师，麻烦你到这么晚了，我请您吃 个饭给您道谢吧？”
周嘉乐问：“那老师我能加您一个微信吗？这样我有不懂的还能问你。”
“可以。”
加到之后，周嘉乐也没再缠着他：“那谢谢老师了，老师再见哦。”
周嘉乐去食堂买了吃的，回到宿舍，逛了逛江淮之的微信。
江淮之的微信头像是老土的风景图，朋友圏里的大多内容也是转发一些关于学术的论文和新闻，偶尔夹杂 着带着风景照的日常分享。
周嘉乐一边吃，一边摇头：“生活未免太无趣了点。”
然后他就给江淮之发消息：今天真的很谢谢老师，这么耐心地教导我，很期待下周上您的课〜
刚发完，汪洋回来了，一身篮球服，大汗淋漓，似乎刚打完篮球。
他问：“才吃啊？”
“嗯。”
打完招呼，汪洋进去洗澡。
周嘉乐吃饭没什么胃□，几口就收起来。
这一晚汪洋没回家，就住在宿舍。他习惯通宵，打游戏到两三点都没睡。
“什么狗逼队友啊，没意思，不玩了，我睡了。”汪洋对连麦的朋友说，把电脑关掉，正要爬上床，忽然 听到几声细碎的呜咽。
宿舍都熄灯了，又是大半夜的，他险些以为是闹鬼了，屏住呼吸再仔细听，才意识声音是周嘉乐发出来 的》
听着像是在睡梦中很煎熬。
汪洋迟疑片刻，轻声喊：“李霈阳？”
喊了几声不见回应，汪洋打开灯，爬上楼梯，看他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暗想糟了，赶紧推醒他。
周嘉乐睡眼惺忪地看他：“怎么了？”
“你好像病了。”汪洋说。
“哦……”因为发烧，周嘉乐大脑也有些迟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事儿，我量个体温，吃点药应该能
好。”
汪洋把正要起身的他摁回去：“你躺着，我去拿吧，是不是都在你的抽屉里？”
“嗯，谢谢你了。”
量好体温，幸好并不算高。
汪洋一边给他翻药，一边说：“怎么好端端的又发烧了？”
周嘉乐舔了舔起皮的嘴唇：“不知道。”
汪洋猛然想起：“不会是因为我给你吃了冰淇淋吧？我也是个猪脑袋，你这体质可不能吃凉的。”
周嘉乐暗笑，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发展。他当然知道李霈阳的身体不能碰冰淇淋，可还是吃了，为的就 是想让汪洋愧疚。
“不怪你，是我自己想吃的。”
汪洋一听就更内疚了，去给他倒热水吃药，扶着他躺下后，拉拉小被子：“你好好睡，有什么事一定要叫
我。”
周晶乐点头。
因为担心周嘉乐病情会加重，汪洋失眠了。直到天蒙蒙亮，他又轻手轻脚试了他的体温，确认体温降下去 了，才松口气，安心地倒回床上睡。
等他睡了，周嘉乐发了一条朋友圈，且设为江淮之一人可见。
【抱着侥幸吃了冰淇淋，果然半夜又生病了，可是冰淇淋真的好好吃呀（萨摩耶落泪.JPG)】
发完，周嘉乐满足地闭上眼。
自己可真是个小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