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宁铮这是怎么了,突然反应这么大。他还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的所有话,觉得自己虽然略显“轻浮”,可也并不是很过火。他就气成这样,实在是很没有道理啊。
“又不是贞洁烈女……”他小声嘟囔着。不料这句话竟然被好不容易缓过这一阵,刚刚抬起头来的宁铮又听了个正着。
他顿时脸色更加铁青了,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得不能看了。
真的,全靠颜值撑着。
“你……趴好,擦药。擦完,滚。”
“你、你行吗?宁铮,说真的,不行别硬撑啊。”
“……”这回宁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因为它直接就黑得跟煤炭一样了。
颜律在0.5秒就后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顿时他觉得自己实在有憋不住的趋势。但是此时他如果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出声,恐怕会更加火上浇油,到时候把人直接气出好歹来,就不好了。
所以他默默地咽了几口唾沫,很真诚地对宁铮说,“我不是说你那个不行。真的,你行不行,我不是最清楚吗?”颜律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他暗想,自己作为写手的“专业素养”到最后关头,还是救了他一回。
这句话的原句是“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吗”,它一度被评为整年度网络写手最喜欢写的一句话之一。
宁铮听完这句话之后,果然神色稍霁,虽然他隐隐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是此时在剧痛的折磨下,一时也没有想出什么。这才让颜律真正躲过一劫。
被质疑“不行”的宁铮,最终慢慢地直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气势煞人,眼神嗯……还是凌厉。颜律一度以为,他是来杀人的。
他把颜律死死地按在床上,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就开始在他背上的伤处抹黄黄的液体。他的力度掌控得很好,有时候棉签划过,颜律甚至没感觉到他已经上药了。
“原来有经验的,并不只有我一个。”颜律显然想到了上次他帮宁铮吊瓶的时候了。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小时候经常做。”
“经常做?帮谁?”
“我自己。”
“你以前……经常受伤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们大一相识,此后有三年,你都在和我斗。上哪里知道去?”
“宁铮,你是在怪我吗?”
“怪你什么?”
“怪我那时候给你使了不少绊子,所以你现在才不肯接受我?不肯相信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想多了。”宁铮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对了,你是不是因为……我以前……”颜律这会儿,突然回忆起他很久之前做的一件蠢事,顿时觉得这下彻底完球了。
真是耍夫一时爽,追夫火葬场啊。
等会,为什么是“夫”?
事情是这样的,颜律那时少不经事,被人一挑唆,加上喝酒喝上头了,直接提着酒瓶就来到宁铮所在的另一摊,大声对他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男朋友吧!”
他现在无比痛恨自己的记忆突然间清晰的起来,这让他能够在脑海里“看到”宁铮那时候的表情。
宁铮当时是很惊讶地,下意识抬头问他,“你没事吧?”
那他当时怎么做的呢?
直接把人按在卡座的沙发上,在他的嘴角上吻了一下,然后第二天直接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夹着书匆匆赶去上课。在不小心碰到他的肩膀,把自己的书弄掉的时候,还骂了一句“神经病”。
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直接让宁铮成了全校的笑话。那些人虽然没有胆量当着他的面嘲笑他,但是背后他可没少说。
宁铮想来也是知道的。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颜律臊得把头直接埋在枕头里不肯起来了,他想,这是要我当场死亡的节奏?
“怎么了?痛?”
“……”颜律现在正愧疚感爆棚,暗自思索该怎么开口跟他道歉,竟然听到了宁铮的一句关心。眼前的场景跟几年前的,神奇的重合了起来,更让颜律感觉到无地自容。
“宁铮,对不……”
“嘶!”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趴着……突然抽了一下。”
“哪里抽了一下?胃?我看看!要是痉挛了就不好了。对不起啊,害你情绪波动这么大。”颜律终于把那三个字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他发现,其实也没有这么难。
“没事了,就是疼一阵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你趴好,我还有一点就好了。”
颜律此时也不好太过坚持,只好听话地趴回去,有点焦急地在心里数着秒数。终于,在他数到第100的时候,宁铮终于结束了他的工作,拍了拍颜律的肩膀,示意他自己爬起来。
颜律此时可不敢再跟他对着干了,自己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并穿好衣服。
印象中,宁铮从来没有见过她他如此老实乖顺的样子,不由得赫赫称奇。同时,也在他看得到的地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这一幕没有被正跟自己的衣服做斗争的颜律看到,却被突然上线的系统看了个正着,他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自家宿主以为宁铮迟早会落入自己的囊中,殊不知人家早就在暗处设置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一步步踏进来。
颜律虽然很厉害,也很聪明,但远远不是宁铮的对手。否则从大二开始,就不会始终被他压着一头了。
“穿好了?”
“好了。”
“那就走吧。”说完,宁铮也从床上站了起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疼狠了,有些虚脱,他总觉得两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下一秒就要一脚踩空。
“宁铮!!!”
颜律想上去扶,但忘记了自己还是伤员,于是直接疼得大半个身子重新歪倒在床上。等到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家宁总已经直接甩了他,走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