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莫离现在看到龙禹的脸色不好，就有点怵怵的，他觉得，一句话说不好，这条龙说不定真的会把自己给活活艹死。
结果龙禹脸色更不好看了，一只手紧紧卡着莫离的腰，“既然不是吓到你了，那就是你后悔了？后悔跟我做出这种事，后悔我不是你那个师父？嗯？”
“……”
什么鬼？哪个师父……
龙禹扯下身上的外袍，兜手将莫离裹成了一条，捞进了怀里，“不管怎样，都晚了。是你先勾引我的。跑？想也别想。”
莫离有些不舒服地挣了挣，只觉衣服捆的有些太紧，结果误以为他想挣脱的龙禹直接把他一个颠倒，扛在了肩头上。
莫离只觉贴着自己身体的地方，慢慢揉磨起来，定睛去看，便见龙禹脖颈处的鳞片慢慢闪起银光，继而背着自己的身体迅速抽长，鳞片覆盖了全身，最后一声低吟，化作了数丈长的银龙。
银龙满身银色鳞片，细长的犄角向后斜飞，闪烁着银光的竖瞳时不时眨动，眉心银白色的火焰纹络时隐时现。
莫离被龙禹的爪子一探，勾进了两爪间捧托着，“躺好。”
莫离在他巨大的爪间微微滚了滚，“去哪？”
龙禹扣了扣爪子，整个龙身腾地而起，只一瞬便隐没入云层，“龙宫。”
从血脉的传承记忆里，龙禹知道了龙族虽灭，但龙宫还埋覆在鹿海之底，自己如今觉醒，也是时候重启龙宫了。
至于莫离，他从来没有一个瞬间，想去隐瞒什么。
无论是自己的龙身，还是将要去的龙宫。
*
玲珑山，妖王宫。
“…父王，”千湄探出一双狐狸爪子搭在了狐王的宝座上，仰着头看着严肃端正的狐王，试图撒娇耍赖，“父王，您不是答应过孩儿，只要今年能化形成功，就让孩儿去人间玩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五年里，千湄脑海里时不时回荡着那个凡人的那句话，狐狸尚且敢于以身相救，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是那个人，救了自己和小九的命。
如果能够有缘再见，一定要送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他，千湄心想。
狐王简直气笑了，狠狠揉了一把千湄的脑袋，“别说你现在还没化形，就算化形，也不准去人世间溜达。我答应你可以去人间，但也有前提，那就是必须让你大哥带着你。你可别歪着脑筋，歪曲我的意思。”
“父，父王，孩儿好疼！”千湄突然趴在了地上，耷拉着尾巴挠起地面。
狐王习惯性的想去伸手，半截又迅速收回来，“又装。这种伎俩，你用几次了，仔细你母后担心。”
千湄艰难地拱了拱背，有些无以为继，“…父……”
狐王一皱眉，见他这次居然不像是在装模作样，顿时开始着急了，猛地站起身来，将千湄捞了起来，“小八？小八？”
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很快走了进来，一进来变看到了狐王身前闭着眼的千湄，“父王？八弟怎么了？可是要化形？”
狐王将千湄交给了长子灵言，“速速带他去后山化形池！”
灵言垂眸看了眼闭目躺在自己怀里的千湄，心尖颤了颤，转身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
千湄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抽碾一般地剧痛，咬着牙嘶喊了一声，很快便看到自家大哥匆忙出现在眼前，“怎么，可是痛？”
千湄还有些茫然，“…大哥？我这是，要化形了吗？”
灵言快步走到池边，却在距离千湄三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停了下来，“嗯。别怕，有我在。”
千湄点了点头，两只已经幻化了一部分的手死死抓住化形池的边缘，指甲几乎抠出了血痕。
灵言脚下步子忍不住迈了一步，又慢慢收了回去，犹豫两次，终究还是走到了池子旁边，弯下身去抓住了千湄的双手，紧紧攥进了了手心里，“…别怕。”
千湄仿佛找到了依靠，朝池边又挪了挪，把头靠在了灵言的袍角上，试图靠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大哥，你当初化形时，也是这么痛吗……”
“对了大哥，你最近下山去没有……”
“……大哥，你说，人世间那些人，是不是都很喜欢吵架？我想去找个人哩……”
一直沉默不语，静静听着千湄嘟哝的灵言突然出声，“找人？找谁？”
千湄笑了笑，顶着初化半人形的苍白脸色，显得有些楚楚可怜，“是个救了我和小九的人。我要是找到他，就送给他好多好多好吃的！”
灵言皱了皱眉，“他说不定只是随意出手，还是算了。”
千湄撇了撇嘴，“大哥不是时常教我，要知恩图报吗？哼，大哥自己都做不好，还老是说我，我不喜欢你了！”
灵言手一僵，好半晌才抬起来轻轻揉了揉千湄的头，“好好好，是大哥不对。”
*
探出云层，下方，是波浪翻滚的大海，汹涌澎湃的浪涛卷起无数白雾，氤氲缭绕间，一根两人合抱粗的石柱在其中时隐时现。
龙禹轻轻晃了晃莫离，“那就是龙宫当年隐没时，父王留下的标柱。”
一路上，龙禹已经大概地跟莫离讲清楚了自己血脉的事情。
莫离也终于明白，原剧情中，龙禹的师父据说因为徒弟变成了妖，很是失落了一阵子，其实，龙禹并不是什么妖。
而是上古龙凤和麒麟三神族里的龙。
只是在这个小世界背景里，龙因为一族没落，世人不识，始以为妖。
莫离疲惫的睁开眼，被折腾了那么久，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返过劲来，居然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力气，“…哦，我好累，想睡觉。”
龙禹终于觉得有些愧疚了，看着满脸疲惫神色的莫离，有些自责，“抱歉，是我不好。下次我会控制着些。你再忍一会儿，我马上带你进去。”
龙尾轻甩，便卷起千堆浪雪，轰隆隆一阵巨响，自石柱开始，海水竟如有了意识一般，分成两波，朝着两边退开，形成了一道宽约两丈的空道，空道一直延伸到海水尽头。
龙禹裹了莫离一腾身，便进入了空道，不过片刻，尽头耸立的高阔大殿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金灿灿的琉璃瓦，漆红的高大圆柱，水晶一般的墙体，青铜铸就的古朴殿门，还有那大殿中央精致华美的镂空藻井，无一不在彰显着它曾经的奢华大气。
如今却被孤零零隐没在深海之渊，不见天日。
莫离终于被松开，龙禹也在落入大殿的同时，将身化作人形，依旧是黑发白袍，端方清冷。却是颈边多了几片银鳞，头上发丝间延伸出两只龙角，瞳孔依然是银色竖瞳。
银白色的锦袍行走间滴水不沾，莫离诧异地抬了抬头，“咦？我一向怕水，如今怎么也不沾水？”
龙禹轻轻一笑，“我怎么可能把你泡水里？在进海的瞬间，我就在你身上下了避水咒。”
龙禹抱住莫离，将他拥到一侧的软榻上，把他放了上去，“休息会吧。龙族复兴，还指望你呢。”
莫离有些茫然，“指望我？”
龙禹眯了眯眼，“当然。如今，龙族只剩我一人，血脉无以继承，你不给我生几个蛋，我怎么延续血脉。”
生几个蛋！？
神马！？
莫离顿时一个激灵，就想起身，“好，好汉，你放我走。我一只猫，怎么给你生龙蛋！”
有没有搞错！
龙禹负手而立，背对莫离，却反手一道银光将莫离罩在了床上，冰冷甚至有些怒恨地声音响起，“无法生？由不得你。自从你决定要把我当做那个人的影子时，就应该有被艹坏在床上的觉悟。”
屈指间，一道道透明的海浪屏障，如同层层枷锁，将龙宫的入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莫离停了挣扎，看着他孤冷的背影，心一慌，黑，憋黑化了！？
要完。
可他妈老子真没把你当替身啊喂！醒醒啊喂！
莫离急的哧哧哧挠床，“我真的没把你当替身啊！放开我啊！！”
龙禹不为所动，“好好待着，我还能考虑每天都喂你鱼吃。要是敢试图逃，我就打断你的腿。至于你的师父，他不出现便罢了，他若敢露面，我让他有去无回。”
“……”
苍天啊！大侠！相信我，真的没有那个什么糟心的师父啊！！
莫离欲哭无泪，干脆躺在床上装死，“那你去捉鱼来先，我七天七夜没吃东西了。”
龙禹掏了掏储物袋，把慕袁春送的剩下的鱼掏了出来，“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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