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零悲愤了一会儿后就睡了。
睡着后他还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子，表情委屈。
将挂在零睫毛上的头发抚开，王鸣渊轻叹了一声。
这孩子心智还未成熟，如果这毒要是不解，以后该怎么办呢？
“呜……”
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零忽然拽住了王鸣渊的手，小声呜咽着，不一会就泪流满面。
被这声可怜又无助的声音打断了思路，王鸣渊有些无措的伸出另一只手虚搂住零，动作轻柔的替他擦干眼泪，安抚轻拍着。
在安抚中渐渐平静了下来，零松开手，往王鸣渊怀里缩了缩。
盯着零看了一会儿，王鸣渊将他整个人都捞进自己怀里，这才准备睡觉。
深陷在梦中的零睡得很不安稳，仿佛掉入了一个破碎而虚空的世界中，越坠越深。
他看见好多自己没见过的人，从他身边路过，然后突然消散，重新拼接，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他们来去匆匆，零被他们撞的根本站不稳，在快要跌倒的时候忽然被一把拉住。
抬眼看去，有个人站在他面前，异常温柔的问他:“……”
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扶着自己，周围的人瞬间消失，整个世界都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是谁？”
“我是……”
一个很轻的吻，落到了零微微张开的唇上。
由于惊讶而瞪大了眼，零想要推开这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甚至还主动伸出了手，贴了上去。
……
被零的动作惊醒，王鸣渊顿时有些无措的愣住了，感受到唇上温热的触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放在零身后的双手动了动，竟提不起一丝推开的力气。
像小兽一样舔了舔王鸣渊的嘴角，零甚至还吧唧吧唧了嘴，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
变成雕像的王鸣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浑身僵硬的躺在那里，任由熟睡后的零在他嘴上舔来舔去，甚至还用牙轻轻的磨了一下。
“木槿？”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小心翼翼的声音轻到近乎让人听不见。
“唔……”退开身，零无意识的将两条修长的腿夹在王鸣渊腰间，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师父？”
呼吸猛的一滞，王鸣渊不知该如何是好，喉咙却像是堵住了一样，无法再出声。
没得到回应，零趴回王鸣渊怀里，继续睡觉。
心跳有些怪异，甚至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失落，王鸣渊试探着想要将夹在他腰间的腿放下。
然而触手可及的，却是一片如凝脂般的细腻皮肤，在他的手指间悄然滑过。
零将两条腿收回，转过身背靠着他，呼吸均匀。
有些失神的捻了捻自己的手指，王鸣渊突然脸色一变，起身替零盖好被子后，自己则重新躺到了一边。
翻过身后，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出了一层冷汗，浑身却在发热。
望着一片漆黑的房梁，王鸣渊竟突然，毫无睡意。
就在刚才，他居然对自己的徒弟，产生了欲念……
他甚至，差一点无法拒绝，想要主动的去……
“师父！”拍了拍一看就知道在发呆的王鸣渊，零有些疑惑的问他，“师父你怎么了？”
从早上起，零就发现自家师父动不动就喜欢盯着他发呆，简直诡异的一笔。
吃早点的时候盯着他看，零还以为是自己吃的太多了呢。
现在买身衣服，还盯着他看，盯得零头皮发麻，不知所云。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觉得他长大了，吃的太多所以需要出师了吗？
“我没事，都挑好了吗？”
“嗯，”让裁缝量好尺寸，再将挑好的布料交给他，“我觉得深蓝色好看。”
将布料收下，小裁缝慢吞吞的问道:“那是将这布料带回去还是？”
“我们过几天来取做好的衣裳。”
将定金装好，小裁缝笑眯眯的打趣到:“小公子长的这般俊郎，以后一定能找个称心的小娘子。”
所以说……你是在嘲讽我没有媳妇给我做衣服吗？
在心底默默的吐槽了一句，零面无表情的回道:“借你吉言了。”
身后的王鸣渊闻言，刺啦一声，将手中的布料生生撕了个口子。
正露出尬笑的零:“……？？”
正配合着零尬笑的小裁缝:“……？？？”
最后，王鸣渊替零定了好几身衣服，还买走了那块被他撕开的布料，以及……几双小裁缝无聊时做出来的鞋。
仍旧是一身宽大的衣袍，仍旧是那个奇怪的客栈，零有些无聊的趴在窗边，身后的王鸣渊不动声色的说:“木槿，你现在还小。”
“什么？”零转头，疑惑的问，“我还小？”
“不适合娶妻。”
“……哦。”点了点头，零无所谓的说，“我就没打算娶妻。”
话音刚落，零就发现王鸣渊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那师父你呢？”零本来想问的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娶妻吗，怕被揍，没敢说，“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师娘啊。”
被问住的王鸣渊站在那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说:“没想过。”
……
所以说你是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娶妻，还是没想过要娶妻？
零想了想王鸣渊资料最后的悲惨结局，默想到，怪不得这人会孤老终身啊……
也是蛮惨的了。
安慰性的朝王鸣渊笑了笑，零拍拍身边的软榻说:“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啊？还去明雨城吗？”
“不，我们先回故柳城。”
“……又要回去？！”不敢置信的惊呼了一声，零连忙手动拒绝，“师父你不会还是要去死渊骸吧？！”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偷偷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放心！”
零一拍大腿，说出的话还有模有样的。
“我只是在外面找一株草药而已，一点也不危险，你乖乖的等我好不好？”
“不好，不危险的话，你怎么不带着我！”
“你得带着我！你不能丢下我！”
“你不带我就别想走！”
粘人零发出连环攻击，步步紧追。
被粘者有些无奈，残忍的告诉他:“我一个人去不危险，带上你就不一定了。”
“……”被打击到的零决定任性到底，“我不管，你要么带着我！要么就不去了！”
往王鸣渊身边盘腿一坐，零扯着他的衣服不撒手，这人挪一下，他就跟着挪一下。
从房间的那头挪到这头，零这才突然发现:“师父，你是不是在躲我啊？”
“没有，”王鸣渊微微一笑，顺了顺零的毛，“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习惯我一下子长的这么俊郎吗？”比了一个小心心，零哈哈大笑，“好看吗？”
“好看，”犹豫了一会，王鸣渊脸色有些异常的问，“你昨天晚上……算了。”
？？？我昨天晚上怎么了？？？
怎么就能算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才能导致你一天都不在状态，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该不会……打你了吧？！
毕竟你都打我两回了，我难免不会在梦里想找回场子打你啊！
不过零又觉得不太可能，王鸣渊的心眼也不至于这么小，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
例如，好吧他实在想不出来到底能有什么事，才会让王鸣渊亲自询问一下。
然而他再怎么问，王鸣渊都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可以说是非常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