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女配她弟>第48章

  混着泪水苦涩与咸腻的吻,尝起来味道其实并不好,但在双唇相贴时,这个吻逐渐变得甘甜而诱人。

  他们就像沙漠中缺水的旅人,张着嘴不断攫取着水分,却难以解决自己的干渴,继而渴望着更多,更多。

  吻变得越来越急切,呼吸加重,喉间发出粗砺的气喘声。

  阮岩心跳骤停了一瞬,大脑也空白片刻,他清楚这是在拍戏,身体却不可抑制地变得有些发热和瘫软。

  “嗯……”但他还是秉持着视帝优秀的职业素养,将脑海里已经成为本能的台词说出来,“不能直接做……用套,一定要用套,不然我不做!”

  闻蔚身体僵硬了下,却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甚至更短。他像是没听见阮岩的话般,顺着他的脸颊吻至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阮岩挣扎了起来:“我都说了……不行!周楚枫,要么用套,要么别做。”

  他用力地拧动手腕,挣脱了闻蔚的辖制,一脚踹向闻蔚的腹部,想要逃离那张并不算宽大的床。

  然而,身体还没完全探出去时,他的手腕被闻蔚握住,男人将他拉了回来,温柔地从背后拥住了他,颤声道:“我知道了,你别生气,凌绅……别离开我。”

  随后他摸索着床头想要找电灯的开关,却又被阮岩挡住。

  阮岩用力地握紧他的手腕,指节掐得泛白,像是在惧怕着什么,而闻蔚被他这么一拉,动作一顿,仿佛明白了什么,手无力地垂下,却更用力地抱紧了他。

  阮岩在黑暗中飞快地摸到了旁边的柜子,循着记忆摸到了那样东西,另一只手则抓住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单薄的被子印出两人的身形。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上升,清凉如水的夜晚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沸腾起来,仿佛有火花在胸腔处炸开,心脏被刺激得鼓噪不已,宛如雨夜中的闷雷。

  扑通,扑通,额头贴着额头,汗水从颈边滑落,一呼一吸之间全是绝望的气息,却又谁都不愿意停下。

  这场戏拍得令人感到筋疲力尽。

  阮岩贴着闻蔚的胸膛,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与低沉却甜蜜的爱语,就像是掉落在网中的昆虫般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眼睁睁地看着一层层的丝线裹紧缠绕着自己,却始终无法从这张令人沉迷的巨网中挣脱出来。

  “……抱歉,闻哥!”

  阮岩一把推开对方,给导演比了个抱歉的手势,飞快下床从助理手中拿上一条宽大的浴巾裹住自己,冲向了洗手间。

  因为事先就知道要拍的是床戏,所以在场的工作人员并不多,且都是男性,闻蔚并不像阮岩那样不好意思,他慢慢坐起身。

  上半身打着赤膊,下半身却还是穿着安全裤的,只不过裤子的某个部位有一点瞩目。

  闻蔚随手拉过被子围在腰间,被子上还有阮岩的体温和汗水的味道。

  场面一度显得有些尴尬。

  李导为了缓和气氛,举起喇叭对在场的人说:“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争取下条减少NG,早点把这场戏拍完,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说着还故意加了一句,“比如回家和老婆亲热什么的。”

  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紧张和尴尬的气氛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大家都拿出职业精神来面对这场戏。很快,阮岩也回来了。

  他的头发上还沾着些水珠,面色整体显得有些苍白,可双颊却透着粉红。

  被咬得斑驳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透着一股脆弱又倔强的意味。

  闻蔚眸色渐深,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准备好了吗?”他对阮岩说。

  “嗯,我准备好了。”

  阮岩朝他扯了扯嘴角,声音还带着沙哑,不过刚才那副差点沉浸在情丶热中的冲动却被他很好地克制住,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为闻蔚失神的表情了。

  闻蔚感到有点失落,不过要是阮岩就这么沉浸在他的温柔中克制不住,并因此耽误了拍戏的进度,他也不会这么喜欢阮岩。

  ……真是让人头疼。

  阮岩还不知道闻蔚对自己的心思,他甚至非常耿直地和对方讨论起来:“刚才那一幕没拍好,我觉得需要换一下位置。闻哥你可以把头放在我这边,”他指了指自己的锁骨位置,“不用收力,直接骑我身上也没事,放心,你的重量还不至于把我腰压断。”

  阮岩开玩笑似的笑了笑,本来是想和李导一样调节氛围的,结果说到最后闻蔚却突然站起身,掀开被子下床:“我也去一趟厕所。”

  然后几乎是黑着脸离开的。

  阮岩:“??”

  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问助理小佑:“我刚才说错哪句话了?”

  小佑答非所问,红着脸:“闻影帝真不愧是影帝,什么地方都是top级别的……”

  “你眼睛在看什么地方呢?”阮岩发现自己的脸色也有点黑,他已经很注意不去关注闻蔚的某些地方了,结果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人提醒。

  小佑咳嗽几声,心虚地把视线转向天花板。

  阮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也不能怪他,原本他这副身体就比较敏感,而闻蔚又长在了他喜欢的类型上,会有感觉也是很正常的事,何况剧本就是要求强烈的感官冲击,肢体上的接触会比较多,生理反应也是不可避免的。

  阮岩做好心理准备后,就越发淡定下来了。

  戏继续往下拍。

  周楚枫与凌绅度过混乱的一夜,在那之后,凌绅就再也不让他碰了。

  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他们心里清楚那是什么,却谁也不愿意去揭开。只是仍旧爱着对方,会在出门前和对方接吻,晚上回家则是相拥而眠。

  直到周楚枫在律所找到了实习生工作的那天。

  凌绅比周楚枫本人还要高兴,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他请了一整天的假,陪周楚枫买新的西装,还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回来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

  甚至还买了酒,两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又滚上了床,只是依旧不开灯,依旧需要套。

  周楚枫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勇气去戳破,只是在一次次的倾注中不断地喊着凌绅的名字,将胸口中燃烧的热情通过唇舌的接触一遍遍地传达给对方。

  越是爱他,胸口就越是疼痛,但周楚枫甘之如饴,并不胜其烦地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

  然而,凌绅一边说着“我也爱你”,一边却消失了。

  第二天周楚枫头疼地坐起身,床上的另一个人消失无踪,房间里的东西也有所减少,拉开衣柜,里面属于凌绅的那些衣服全都不见。

  凌绅走了,他离开得太快,太彻底。

  连一张两人的合照都没有留下。

  他带走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唯独把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三万块钱留给了周楚枫——三万块,对于贫穷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

  电话空号,房租已结,周楚枫去他上班的酒吧找人,那里的老板说凌绅已经辞职了。

  凌绅没有任何朋友,老家的事情他也只在聊天里跟周楚枫提过几句,周楚枫并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里。

  整整一个月,周楚枫没有任何关于凌绅的消息,他这才慢慢接受凌绅将他抛弃了事实。

  “周楚枫,承认事实吧,凌绅可以和你共患难,却不能跟你同富贵。”周楚枫自言自语地说,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为凌绅的不告而别寻找理由,“当初他不是见你可怜才收留你的吗,所以在当你找到工作时,对他来说就是个分手的信号。”

  “呵呵……呵……他还问我是不是想和他分手,如果我那时候说是,他是不是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了?”

  “凌绅……你他妈到底在哪里?!”

  周楚枫孤零零地站在磅礴大雨中,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最终无意识地回到曾经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屋。

  而那间曾经有着温馨光芒的小屋,此时却寒冷彻骨,让周楚枫不想踏进去一步。

  几个月后,周楚枫回到了家里。他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却如行尸走肉般,脸上再也见不到任何笑意,静下来时,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父母也不介意他这样,只要他不和男人乱搞关系,对周父周母来说就是个正常人,他们也不在乎周楚枫的心情如何,只要他能为周家延续香火,其余的随便他折腾。

  但周楚枫明确地向他们表示了,自己不会和女人结婚,他回到这个曾经令他痛苦窒息的地方,只是因为他无处可去,他的心脏已经麻木。

  如果不能再感受到爱的话,那就让痛苦永远折磨自己,起码还提醒他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

  直到那一天,周楚枫被父母骗去相亲。

  他下班之后去了餐厅,才知道这是一场相亲,媒人是一个他不熟悉的亲戚,相亲的姑娘相貌中上却内向,只是看着他脸红。

  周楚枫无意耽误别的女孩,他始终一语不发,低头看着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喂,请问是周先生吗?”

  “我是周楚枫,怎么了?”

  “你认识一个叫凌绅的人吗,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一名成年男性。”

  “……认识。”

  “那你们的关系好吗,我是说……”那人的语气似乎有些尴尬,但又显得急于甩掉烫手山芋般,急切地对他说,“他的尸体被发现时因为涉及一桩案子,所以先被送去法医那了,现在没有家属认领他的尸体,他……”

  啪嚓。周楚枫的手一抖,手机摔在了地上,那人后面的话他一句都听不下去了。

  凌绅死了。

  “卡!”李导对着喇叭说,“好,大家今天可以收工了!”

  阮岩光是在旁边看着就已经看得泪眼模糊,他在导演喊卡后就从小蔡手里拿过准备给闻蔚喝的水,自己递上去:“闻哥,刚刚这场戏你演得太好了,我都看哭了。”

  一个已经麻木而绝望的人,再受到更可怕的打击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阮岩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可闻蔚却演出来了。

  看到闻蔚那一瞬间的表情时,阮岩马上就鼻头一酸,有种想要大声呐喊,上前拥抱对方的冲动。

  闻蔚收起脸上最后的狰狞,对他淡淡一笑,接过他的保温杯——还是上次在节目里阮岩送给他的粉色保温杯。

  “其实这里不全是演的,我不是在演周楚枫,而是把我自己当成周楚枫,想象如果以为自己最爱的人背叛了自己,却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对方,还来不及后悔,又要永远失去对方时,会是什么感觉。”闻蔚说。

  阮岩问:“那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闻蔚握住阮岩的手腕,捂在自己的心口上,低声叹道:“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疼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岩:形容就形容,你让我摸你胸是咋回事?

  闻蔚:因为你可以帮我碎裂的心脏重新拼起来。

  阮岩:/(/·//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