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飞推门进来,先是嗅了嗅,道:“这味道……陆姐来过了?”

丁栩:“……”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能闻到他的香水味?

司启渊将他的私人通讯器交给他道:“无论谁来电,都不要连接。”

吃过午饭,丁栩脑海里飘出分手的任务,他悄悄去观察司启渊,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处理公事,眉头微皱,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极轻的咚咚声。

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让他怎么开口?丁栩只觉得脑子有千万根蜘蛛网,无论通向哪个方向,最后依旧回到正中的圆心——他说不出口。

“怎么了?”司启渊头未抬。

丁栩拿起桌上专门给他准备的零食塞进嘴里,“没什么。”

甜辣卤!

完全说不出口好吗?两人才刚结婚就提出分手,还是经过吵架和好之后他单方面的。或者提出分手完成任务后,跟司启渊道歉?就跟顾飞文章里写的一样,自己撅着屁股求欢?

我屮艸!

自己在想什么东西?

万一司启渊不答应怎么办?

这是一个新的问题!

总而言之,这任务太难了!

一双温热的手覆在他额头上,司启渊低下身,目光与他齐平,另一只手擦过他的嘴角,将屑末擦干净,“从刚才开始,你就坐立不安地,在想什么?”

想跟你分手啊还能想什么?

但这句话丁栩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司启渊一定会认为他还在生气之前的事情,说不定就把他压在这里办了。这是小事,可他要真的答应的话……

他该怎么办?

这时,司启渊放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你头发挺长了,遮眼睛。”

丁栩:“……”

顺着他的目光,丁栩注意到,原来在司启渊办公的位置上,还有一个小型监视器,能清楚地看到外边情况。

门外,正站着顾飞。

“元帅。”顾飞推开门进来,只是半天不见,他似乎沧桑了许多,“我头都要炸了,通讯器每隔两分钟响一次,还是不同的呼叫号。”

司启渊道:“下一个就接吧。”

话音刚落,通讯器就响起了一串急促的铃声。

“司启渊!”费明律在那头喊地气喘吁吁,“无名呢?我要见他!”

这边的丁栩将无名的面具带在脸上走上前,将脸放在摄像头前,以便费明律能清晰地看到。他也注意到,那边的房间地砖上铺满了白色纸片,不知费明律做了什么事。

费明律很激动,凑上前道:“无名,你怎么回去了?”

丁栩没有回答他,只要一说话,费明律一定能发现声音不对劲。

“你是无名?”费明律很快镇定下来,“我可还记得你们有伪装人的面具。”

丁栩直接转身就走了。

“我相信我相信!”费明律急着喊道,“无名你别走。”

丁栩又走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费明律道,“那些所谓的男宠,我一个都没碰过,你别生气啊。”

丁栩:“……”

他看了司启渊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回答不了,那就回避吧。

费明律气急败坏,“我马上来大司!但是司启渊你敢骗我的话,合作终止!”

司启渊承认道:“我是骗你。”

丁栩睁大眼睛,他究竟要搞什么?倒是站在一边的顾飞眯着桃花眼,嘴角勾起笑地很邪气。

他接着说道:“但只有我知道无名在哪儿。”

费明律漂亮的脸几乎扭曲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司启渊拿出一块印章,放在视频前,上方赫然写着吴镜诚、司启渊二人名字。

这个吴镜诚是……无名?

费明律整个人怔在那儿,盯着上方的名字喃喃道:“无名的名字?”

丁栩将面具撕下来,但费明律已经不关心究竟是谁假冒了。他无力地垂着双手,嘴唇抖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

司启渊道:“在杀了冰冰回到洛奥主城的时候。”

“你们的合作条约是什么?”

司启渊将印章转了一下,条约的文字出现在空中。大致的内容是,吴镜诚愿意听从司启渊的差遣,但是司启渊得永远保护着他,包括他不愿再待在洛奥,司启渊的人也要护着他离开。

费明律像是被抽了三魂,表情木然,“他原来叫吴镜诚……”

丁栩不解,曾经在洛奥皇宫的时候,他打探过,说无名来到洛奥已是好多年了。这么多年,费明律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怪不得他受了这么大打击,自己付出了真心,心上人却连真名都未告诉他。

司启渊道:“我让绯色接走他的。”

费明律回过神,恶狠狠道:“就那个红发女人?你让她不要对无名产生任何想法,不然我不会放过她!”

丁栩:“……”

最终,费明律答应出兵过来,一切听从司启渊的安排。

当晚,在丁栩还在分手与不分手当中无比纠结的时候,司启渊回来了。

他刚沐完浴,习惯了冷水澡的他身上透着冷气。丁栩条件反射地往里边靠去,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热了。

司启渊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

门外边吱呀吱呀地响,是小不点用爪子在挠门。自那一晚后,小不点总是被无情地关在门外,每晚只能与方辉同床睡。但是方辉的睡相实在太差了,不是把腿挂在它身上,就是把手压在它身上。

它想回去,就算是睡在角落,也比面对方辉这个大块头好多了。

经过几天奋力地挠门,它的爪子明显比之前锋利多了,吱呀吱呀的声音也更加响亮。它挠地奋起,坚信着爱他的小主人一定能给它开门。

不知挠了多久,小不点停下来,耳朵动了动,仔细辨别里边的声音后,它委屈地嗷呜一声,塔拉着脑袋回到方辉的被窝里。

在特殊运动的驱使下,本来害怕司启渊身上冰冷的丁栩,使劲往他身上靠,那份寒冷让他觉得舒服。

他们早就坦诚相待,并且次数频率颇高,丁栩对这种行为的羞耻感也习惯许多,但是这两晚的司启渊特别不对劲,撇开次数不说,还在他耳边说些肉麻兮兮的话。

羞得丁栩想直接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结束后,司启渊还紧紧搂着他的腰。

丁栩困的不行,脑子里闪出的念头却是:顾飞你快来看看所谓的禁欲BOSS!

隔天,陆佳送着验血后的数据过来了,一项项的很多指标。他所到之处,“香味”四溢。

他今天的妆容与昨天不同,连白大褂都没穿,是一套女性打扮,戴着长卷假发,脸上浓妆艳抹。

见丁栩盯着他瞧,陆佳细着声音解释道:“平常在工作室不能这样,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打扮地美美的。”

司启渊一眼都未落到他身上,“结果呢?”

陆佳不满地白了一眼,嘀咕了句“你眼里就没我”后,开始认真地汇报,“丁老板很健康,被注射卡巴旦族细胞后,他血液却将这些细胞全杀光了,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血,就是治疗的血清。元帅您之所以觉得发作的时间往后延,是因为血的缘故。”

司启渊问:“能痊愈吗?”

“您是与生俱来的,再者您跟丁老板绑在一块儿的话,既能控制住发作,又能得到力量,有什么不好吗?”

司启渊不悦道:“我是在问你这个吗?”

陆佳道:“能否痊愈我不好说,元帅您再贡献点血给我,我做测验。”

司启渊将手伸出来,他的胳膊都是肌肉,青筋易见。陆佳从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拿出消毒酒精和一次性针管,小心地将针管插入血管当中。

“元帅。”方辉抱着小不点进来,“丁老板在吗?”

拿着血样本的陆佳回头,正好跟方辉的眼神对上。

方辉挥着手道:“味道真重,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喷什么香水?你这脸化的跟猫似的,说了你再勾引元帅也没用。”

陆佳扭着肢腰走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头大猩猩,找你的斑目去!哦……我想起来了,刚刚我上来的时候,见着斑目跟小A眉来眼去的,看来被小A先下手为强了嘛!”

方辉脸色大变,气冲冲道:“我就说留下小A是个祸害!”

“陆佳,你先回去。”司启渊之所以很少叫陆佳来元帅殿的原因就是,他跟方辉碰面后,足足能吵上三天三夜。

“方辉,你有什么事吗?”

方辉道:“没事,就是小不点一直叫,我不知道它怎么了,就来找丁老板。”

走到门口的陆佳回头,看了眼小不点,又指着方辉道:“它是饿了!你说你,除了一身蛮力,其他哪里能用?怪不得斑目能被人抢走,你也是活该!”

方辉大怒:“你自己还不是除了治病什么都不会?顶多就会打扮地跟个妖精似的勾引男人。”

陆佳扬了一下刘海,“妖精?多谢夸奖!”

方辉气极:“我不是夸你!”

司启渊道:“方辉,你要是没其他事情,也出去吧。”

丁栩:“……”

这两人见面还是……可怕!

在喂小不点吃东西的同时,丁栩回味着陆佳的话。他跟司启渊一直围绕着他的血来说,而且司启渊问他,能否用他的血痊愈,只字未提药。

他道:“陆姐姐知道你身体的事情了?”

司启渊道:“嗯,海盗区回来后我告诉他们了。陆佳与我们带回来的倒刺对比过,我的血里确实含有卡巴旦族的细胞。”

丁栩道:“你吃的药呢?没效果吗?”他相信003不会骗他。

司启渊顿了一下,才道:“药我没吃,给方夜了。”

※※※

方夜吃了药后,应该是觉得身体好了吧。所以司启渊提前将他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了方辉,在这之后,方夜有可能会回归到元帅殿。

丁栩做着猜测。他不怪他把药给方夜,最开始他也没想到这个事情上,其实给方夜更好,因为司启渊还有他。但是他心里憋的慌,为什么他将药给了方夜后,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他。

他们在书房里开着秘密会议,想必方夜也是在参与的,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自己细弱的胳膊,除了自私的能力之外,唯一有用处的就是能控制司启渊的病情。想到此,他大概也明白了当初顾飞站在泳池的门外,身子颤抖着,脸上那股不甘心和不服弱的表情。

通讯器响起,上方是个陌生的号码。

丁栩接起来,对方先开口:“我想你了。”

这声音是司启清的。

丁栩道:“有什么事吗?”

司启清道:“你来皇宫,你愿意站在我这边的话,我就放弃研究,将那些东西通通毁掉,我只想要你。你是我唯一的王妃,我不要子嗣,只要你这辈子留在我身边。”

丁栩深呼口气道:“启清,你收手吧。”

不等他再说其他,丁栩将通讯器关闭。司启清现在的话,不知能相信几分。要他放弃这些研究?怎么可能。

将暖灯打开,想让橘色的灯光让他心境稍微平复点。可想到明天睁眼后又回到三天前,又是一阵苦恼。

司启渊推门进来,见躺在床上的人心事重重地。他问:“还在想今天的事情吗?关于方夜。”

丁栩摇头道:“没有,药给他是对的,但是你要告诉我。”

司启渊未言,俯下身吻住他的唇。

前两晚的欢愉,丁栩实在是吃不消了,头一瞥躲开了。

司启渊钳制住他的手,粗暴地撬开他的唇深吻着。

察觉到身上的人在生气,丁栩很是无语,现在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好不容易将司启渊推开,丁栩不满道:“你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司启渊冷冷地看着他。

丁栩被他的目光吓到了,他怎么了?

司启渊将他推倒,用膝盖将他的腰固定住,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盒,打开后两根手指掏出一点,另一只手将身下的人翻了跟身,直接伸进他的裤子中,将两根手指抵进去。

“啊!”

丁栩疼的大叫,使劲往外边爬,“司启渊你做什么?”

司启渊却道:“反正你身体会自愈,只是这一点痛而已。”

从没想过他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那冰冷的声调,粗鲁的动作,仿佛让他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司启渊!

他是发作变异了吗?

不会,变异后的司启渊没有理智。

司启渊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戏谑道:“怎么?这么久了在我面前还害羞?你跟五弟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丁栩也生气了,莫名其妙地对他做这种事,又莫名其妙了说这些话,他究竟什么意思?

司启渊拿出一个小盒子,里边清晰地传出两个声音,正是他和司启清的——

“我很想你。”

“你有什么事吗?”

“你来皇宫,你愿意站在我这边的话,我就放弃研究,将那些东西通通毁掉,我只想要你。你是我唯一的王妃,我不要子嗣,只要你这辈子留在我身边。”

“真的吗?”

“真的,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喜欢了你十多年,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的真心?以往一切我都不追究,求你了。”

“我找机会就进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一堆白色纸片,都是费明律亲笔写上司启渊的名字再撕掉的。

然而这种发泄手段并没有什么卵用,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