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小骗子与傻太子>第17章 “他们都说二皇子是个没……

  “他们都说二皇子是个没出息的,母妃不受宠,自己又懒散,可是嫁过来能远离以前的生活,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小时候的笑话,被她们这样奚落几句,我也就认了。”

  相因心道,反正她不是个实打实的公主,早晚是要走的,更得要替宋文筱出口气。

  二人又说了几句闺房密话,便各自上榻。

  时辰已经不早,没有钟离述睡在旁边,相因倒还有些不习惯了,她仍是一夜醒两次,下意识要下床换暖水袋,可看了看这陌生的床帏,才知自己是在宫中。快天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去,朦胧间竟看见钟离述坐在地上大闹,踢蹬着长腿,张着两只手要找她。

  相因被自己这个怪异的梦给吓醒了,再一看,阳光已透过床帏照进来,她赶紧起床,今日才是贵妃的正日子,可不敢迟到。

  她摇摇头,把钟离述撇在脑后,他明明晚上都是清醒的,怎会有梦里那般举动,估计是床睡

  得不舒服,才会有这种幻觉吧。

  相因与宋文筱这一处,是个颇独立的小院,院内生出了些毛茸茸的青草,只是入了夜,便与周遭所有的亭台楼阁一起都冻住一般,溶在干冷的夜色中。此刻晨光现,青草承了露珠,映出盈盈光彩。

  门口石阶上坐了两个小宫女,唧唧喳喳聊个不停。

  “便是正经的主子也从不让我们干这样的活呢,她算是个什么主子。”

  相因往窗外看了一眼,两个人紧挨着,倒臃肿成一个人的身影。

  另一个宫女声音压得更低,道:“算了吧,她也住不了几天,再说屋里那个虞疆来的,还不知是什么状况,若是得罪了去,以后没好日子。”

  “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她离了故土,还有谁给她撑腰,等太子死了,还不一脚让贵妃踹到黄土陇中去。”

  宋文筱过来扶她,道:“姐姐别听了,我都习惯了。横竖过了这三天,我们还回府中逍遥快活。”

  外院响起敲门声,小穗见另两名宫女没有动作,甚至眼睛都没有往这边看,便先去开门。

  来人只是来提醒时辰的,小穗道谢后,便又重新把门关上。

  一宫女站起来道:“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把水桶灌满,跟他们废什么话。”

  做报时辰这种差事的,都是宫里最卑贱的太监了,是以连平级的宫女见了,也大他三级。

  小穗没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默默把水打满。

  相因不忿,要出去说那几个宫女,既然被调拨了来,便是来伺候人的,谁还比谁高贵了?

  宋文筱拉住她,“姐姐,算了。”

  相因道:“为什么这也算了,那也算了?便是你太好说话,她们还敢欺负小穗,你让她们欺负秋华,你看她们敢吗?”

  宋文筱道:“没人给我撑腰,若是这次发落了她们,下次她们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

  正说着,外院的敲门声又是一响,与方才不同,有经验的秋华能听出这次是仪仗到了。台阶上的两个小宫女立刻换了一张脸,拢好耳边的碎发,掸平袖口的褶皱,殷切地去给贵妃宫里的人开门,仿佛刚才嫌弃小穗开门这件事是浪费时间的人不是她。

  果然,贵妃来催促各位女眷去宫中一聚,相因和文筱不敢怠慢,当即各由自家侍女搀了,步上辇车。

  临走之前,相因特意看了那两名宫女一眼,直看得她们心底发毛,左右看看不明所以,最后心虚地低下头才罢休。

  与昨日不同,今日上了真酒。女眷们说着些绝不会出错却没什么意义的对话。这酒不如虞疆的酒烈,但殿中却有些闷人。相因想出去透透气,转身一看,秋华却没了人影。

  宋文筱注意到她的动作,也往后看了一眼,道:“姐姐不如带着我这小婢去?看来姐姐的侍女是学偷懒去了。”

  相因轻轻一笑,却在心中记下了秋华这一次,因问道:“不若妹妹与我一同出去逛逛?”

  “求之不得。”

  相因和宋文筱略喝了两口酒,便去御花园中散步。

  二人正转到假山后,贵妃的侍女突然来请宋文筱,说是贵妃也在前面的凉亭中,看见她,要叫她过去说说话。

  宋文筱看看相因,“只让我一个人去?”

  “是。”

  相因安慰道:“说不定愉妃娘娘也在那里,文筱快去吧,别让贵妃等着。”

  宋文筱颔首,福了一礼,“那姐姐,我便先过去了,一会儿回来找姐姐。”

  宋文筱还是将小穗留给她,相因与小穗四处转转,小穗惊喜道:“太子妃,那边有条小溪,我们过去看看?”

  相因也已听见水流涓涓,寻声而去。

  假山错落有致,相因不自觉地已走到了深处。顾及到小穗的身材,她没再往里走。

  忽然,她听见前面有人说话,而且是个男人的声音。

  相因和小穗都被吓了一跳,此处幽静无光,若是被人撞破,传扬出去,恐怕不好。

  正准备要走,忽听有人大声叫喊,接着,远处的凉亭上赶来了好些人。

  假山后面的男人显然也被惊动了,探出半个身子,与相因打了个照面。

  这一见面非同小可,只见那人半躺在一张矮榻上,扇子掉落在胸前,想来原本是在此处乘凉醒酒的。他神色闲散,不是二皇子还能有谁?

  相因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被人摆了一道,且要一箭双雕。

  重叠的假山后面又露出一个人影,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哟,想不到太子哥哥的新娘子还有空与别的男子私会啊。”

  是孟思嫣!

  相因深吸一口气,来不及看清她的表情,四处寻找退路。

  她们是循着水声过来的,右前方正有一处小溪潭,相因不假思索,挣脱小穗的手,直接跳了进去。

  人群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小穗吓得脸色苍白,大叫道:“太子妃落水了,快救人啊,来人呐——”

  二皇子和孟思嫣都没料到这突然的变故,愣了一瞬,赶来的人群中,有几个婢女是会水的,赶紧也跳下了水,把尚在岸边,并未漂远也未下沉的陈相因给捞了上来。

  相因浑身湿透,发梢挂着水珠,被众人凝视。

  秋华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披风,从头到脚将相因兜了起来。

  贵妃发钗摇摇,娇喘微微,站定在假山前,看着那露出一条腿的二皇子的矮榻,问道:“方才是怎么一回事啊?太子妃怎会突然落水?”

  假山后窸窣作响,二皇子让人给抬了出来。

  落水的女子和假山后的男子,引人无限遐想。相因不敢去看宋文筱的面色,好不容易在异国他乡有个能说知心话的人,却又与她的夫君牵扯上了。

  二皇子依旧懒散地半躺半坐在椅子上,下人撑了一把极大的伞给他遮住太阳,他才不管这会占多少地方,旁人会怎么看他。

  而宋文筱,鉴于身份以及刚才确实不在场,也不好替她说什么,放眼望去,在场没有一个会替她开脱的。

  孟思嫣不知何时已从假山后面溜了出来,站到贵妃身旁。贵妃见无人答话,便点名道:“思嫣,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孟思嫣声色俱厉,“如您所见,太子妃和二皇子在假山后面,避着人,不知在做些什么。”

  愉妃狠狠盯着陈相因,这是要坏他儿子的名声!

  众人开始小声嘀咕,贵妃理了理襟前的佛珠,准备发落:“既如此……”

  二皇子突然出声,对着孟思嫣道:“行了!不就是你被人看光了身子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仿佛被雷劈一般焦在原地。

  孟思嫣突然懵了,看看二皇子,又看看贵妃,甚至有些同病相怜地看了一眼陈相因。

  钟离逍继续道:“我方才在假山后面,谁知你突然闯进来,还开始解衣服。太子妃走到近处被吓了一跳,这才跌落到水里。你这套行为,我实在是有些看不懂。”

  二皇子双手一摊,又躺回椅背上,孟思嫣臊得满脸通红,再不敢直视陈相因。

  “噗!”人群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就仿佛草丛里突然逶迤出一条冰凉的蛇,众人四下寻找。

  笑出声的那人,蓝衫褐襦,正是宋文筱。

  宋文筱刚才听见孟思嫣抹黑陈相因的时候就觉得好笑,但事涉自己的丈夫,又是这等场合,还是忍住了。

  可看到孟思嫣反被人取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是真的觉得很好笑,这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这一笑出声,可就闯了大祸。在场的女眷都看向她,不明白她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不受宠的二皇子妃居然敢当众取笑先皇后的侄女。

  相因也是纳罕,这等场合笑出声来,也不知她是没心没肺,还是没头没脑。不过至少也说明,她与此事无关,不然绝不会旁观看戏,还能在自己丈夫面前笑出来了。

  二皇子自始至终没有看她。

  见这么多人看自己,宋文筱干脆走了出来,走到二皇子与陈相因中间,道:“方才我与相因姐姐出来醒酒,约莫不到一刻钟前,在前面那条小路处被贵妃娘娘请去,大家算算脚程便知二皇子所言真假。

  这番话并未开脱相因,却已让人明白,无论是钟离逍还是陈相因,都没有时间幽会。

  然而愉妃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气晕了头,咬牙切齿,不顾众人,当即道:“逍儿,宋文筱,你们到我宫里来!”

  相因看了一眼秋华,淡声道:“咱们回去吧。”

  众人见主角走了,这戏也该散了,贵妃道:“既是误会一场,解开了也就罢了。皇家的事,本宫看谁敢多嘴。”

  众女眷缄口不言,慌忙离开这是非之地,徒留孟思嫣一人在风中凌乱。

  生日宴连续三天,最后一天,就是宫眷们的聚会了。宋文筱一夜未归,直到宴席上,相因才看到她。一连三日宴会,每天都要端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顶着沉重的钗环和行动极不方便的吉服,相因着实累了,好在这场完了之后,她就能回去了,也不知钟离述这三天怎么样,她留下的那些食材,梧然会不会做,可别再吃土豆蘸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