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回到1990>第31章 范正之死

  在尸体上上蹿下跳的老鼠纹身后, 迅速逃离,尸体表面爬出蛆虫,尸体面部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众人忍着恶心, 将尸体装进存尸袋运回去。

  冷九程从房间内翻出死者身份证,范正, 26岁, 经过证实,此人正是他们要找的刀哥。

  范正绰号刀哥,是这一片的小流氓,此人一直在王仁忠手下做事,案发当晚有人证实刀哥被王仁忠叫出去,之后便失踪的状态。

  先是迟瑞欺压陈家人, 陈灵想保护家人, 自身实力太弱, 于是想到从迟瑞的女儿迟鑫蕊下手,未曾想迟新蕊抵触父亲的所作所为, 不愿帮忙, 导致计划失败, 正因如此,上一世陈灵杀了迟鑫蕊。

  这一世,出现一个新的嫌疑人范正, 偏偏范正又死了,人死永远无法开口, 1990年DNA技术还未普及, 如果尸体上查不出证据, 范正的死亡直接让案子走进死胡同。

  处理完现场各项事宜, 冷九程赶去法医室,初步推断范正死亡时间和迟鑫蕊同一天,致命伤在后背,一刀毙命,除外在范正裤兜发现一枚红色纽扣。

  范正死于刀伤,案发现场和尸体上却没发现凶器,杀人后知道将凶器带走,说明凶手杀人之前,已经做好准备,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冷九程拿着在范正尸体上 ,发现的红色纽扣去了证物,经过比对纽扣正是迟鑫蕊裙子缺失的那颗。

  迟鑫蕊并非红衣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杀,这点早已定下来,原本迟鑫蕊是陈灵杀的第一个人,作案手法跟红衣连环案完全没关,现在不仅迟鑫蕊的死法变了,也没证据表明迟鑫蕊的死和陈灵有关。

  上起案子卷宗中记载方媛媛的尸体在出丁崇家祖坟,但祖坟没有方媛媛尸体,原本1900年的事在发生变化,这次冷九程不能冒然按照记忆中的事查案,只能根据眼下的证据追查犯罪,搞清楚范正的杀人动机。

  范正年幼丧父,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如今哥哥姐姐已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范正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二十七八岁娶不到媳妇,仍然和母亲住在一起。

  范母赶到警局,在得知儿子死亡的消息,哭晕在警局,随同来的只有姐姐,两哥哥未曾露面,据范正姐姐说,范母对范正过于宠爱,导致范正长大后不做正事,四处跟亲戚朋友借钱,家人都对他避而不提,人死好几天,家人都不曾发现。

  家人对范正的情况了解得很少,只能去h找经常跟范正混在一起的小混混,这些人普遍透露出一个问题,范正有赌钱的习惯,帮人卖命挣来的钱全送到赌场,可惜运气不好每次都输,他想把钱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欠一屁股债。

  亲戚朋友全借一遍,没人再肯借给他钱,就跑去借高利贷,结果越滚越多,还不上钱经常挨揍,他曾扬言只要能赚到钱,让他杀人都行,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出事之前。

  范正经常到处躲藏,失踪了几天不出现,这次失踪大家没引起重视。

  迟鑫蕊案发当天,范正和朋友一块喝酒,喝到一半被王仁忠叫去,至于王仁忠叫他去做什么,范正身边的人无人清楚,那天之后再没人见到范正。

  根据走访结果,范正的事有两种可能,第一王仁忠指使他杀陈灵,之后被灭口,第二范正死于要高利贷那伙人。

  冷九程和李寻兵分两路,李寻去查范找正所欠的高利贷,冷九程派人将王仁忠带到警局。

  王仁忠梳着大背头,待人极有礼貌,看上去斯斯文文,身上没流露出一点流氓气息。

  对待询问的警察态度十分友好,所问的问题都积极回答,王仁忠说那晚他找范正是因为范正所欠的高利贷债主,联系不上范正就找到他头上,还让他替范正还债。

  对方的势力大,王仁忠说尽好话,又替范正还了一部分钱,这事才暂时过去,事是过去了,但心里非常不爽,于是把范正叫过去狠狠骂一顿,之后让范正滚了,当时谈话场景在饭店包厢,不仅有他们内部人员,还有饭店员工在场,许多人可以做证。

  谈话过程太过顺利,导致问话的警员无话可问,很快从审讯室出来,“队长该问的都问了,如果王仁忠所言属实,范正应该不是王仁忠所杀。”

  冷九程垂头看手上王仁忠的资料,王仁忠父母早亡,吃百家饭长大,从小学会看人眼色做事,十几岁出来混社会,几年时间,就从跟班小弟变成大哥,警方怀疑他从事卖|淫|贩|毒等行为,但王仁忠做事滴水不漏,所以警方没有找到证据。

  跟王仁忠实力相差不多的人,都已经缉拿归案,唯有王仁忠还活跃,并且实力一天天壮大,警方一直在盯着他,只是始终找不到证据。

  这样一个人即便拿出真正的证据,也不见得会承认,更何况没证据,三言两语问不出结果,叫王仁忠来,也只想有个初步的判断和印象。

  王仁忠从审讯室出来,走到九成身边停下,伸手道:“您是新来的冷警官,久仰久仰。”

  冷九程垂眸看眼伸过来的手掌,淡笑道:“不必客气,以后可能还要麻烦您再来协助我们。”他面带微笑,手却不曾伸出去和王仁忠相握。

  王仁忠淡然地收回手,“协助你们破案是我的本分,况且范正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去,这事辛苦你们了。”

  冷九程笑了下没再说话,王仁忠也回他一个笑,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全将笑容收了回去。

  现实生活中的刑侦工作远没有侦探小说中写的那样神,破案需要大量的人力,不断走访核实情况,劳累且枯燥,刑侦技术还不发达的1990年情况更是如此,每得到一个新线索,都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去核实验证。

  到晚上去核实情况的高清武李寻同时回来汇报情况,李寻找到范正的债主,债主拿出一张张巨额欠条,范正赌博确实欠下过许多外债,债主四处找范正要钱,也找过王仁忠,这些情况均属实。

  从王仁忠帮范正还了少部分钱后,债主再没找到过范正,范正平时东躲西藏,像老鼠一样,只要躲避债主,什么环境都能呆,这次范正失踪五六天,债主也找了多个地方,未找不到人,直到警方过来才知道范正死了。

  李寻:“从以往因高利贷致死的案件情况来看,债主通常不会将人一刀毙命,为了让对方还钱,债主想尽办法折磨,通常是被折磨或殴打致死,范正一刀毙命,而且在背后,我觉得不像是高利贷这伙人所为。”

  “范正的刀伤在背后是被人偷袭,人死了债主拿不到钱,一刀将杀死对他们来说弊大于利,应该不是债主做的。”冷九程看很像高清武,“你那边怎么样?”

  “我去王仁忠所说的饭店核实了,当晚包括饭店服务员共九人在内,这九人的口供基本和王仁忠所说一致,王仁忠因为欠债的事,骂范正一顿就让他走了,范正在王仁忠团伙地位不算高,没人出去送他,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向。”高清武偷偷看冷九程一眼,“两条线都断了……接下来怎么办?”

  “王仁忠想杀人,不一定亲自动手,手下那些人随便安排一个,都愿意帮他做事,还是要盯着他们细查,”冷九程拿出烟,分给李寻和高清,“范正可能和迟鑫蕊的案子有关,并不容易查,这些天都累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冷九程刚到家,丁崇变进来,“冷哥,迟鑫蕊的案子查得怎么样?”

  自从丁崇上高三,有些天没出现在冷九程家,每次冷九程下班回来,都见丁崇在房间奋笔疾书,这次竟因为迟鑫蕊的案子放弃学习时间,丁崇跟迟新蕊不熟,来问案子,不过是想知道跟陈灵那伙人是否有关,想到上一世丁崇和陈灵之间的事,冷九程心底涌出一股没有来的烦躁,他没急着回答丁崇,反问道:“对陈灵的事这么关心?”

  丁崇被问得一愣,倒不是关心陈灵,最近白刃辍学,早晚上学不再跟他在一起走,其他人也很少来找他,曾经形影不离的五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变成他一个人,那些关于朋友的美好记忆仍然在脑中,不愿意相信记忆再次出现偏差,他迫切想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否会做那样的事,“白刃退学了,我不相信他们会杀人,所以想知道结果。”

  冷九程忘记了一些丁崇的事,从2021年带来浓浓恨意也逐渐消散在琐碎的日常中,过去的丁崇已经不重要,眼前这个没做警察,没被判警队,还在为朋友担忧的少年才是真实的,他不由地抬起手在丁崇头顶摸了摸,“案子有些复杂,暂时还没有明确线索。”

  突出其来的亲昵使丁崇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躲开了冷九程的掌心,喃喃道:“我又不是小孩.......”

  冷九程抽出一根烟捏在指间没点火,不以为然道:"谁说17岁也是孩子的?"

  丁崇:“......”

  那时冷九程见他跟见仇人一样,为能贴近关系,说了不少胡言乱语,没想到冷九程记得那些话,“我就快成年......你不能......再拿我当小孩......”

  冷九程抬头直视丁崇,意味不明道:“成年?”

  那清冷的眸光使丁崇心跳加速,他慌忙地扭头避开冷九程视线,急切问道:“王仁忠查了吗?”

  丁崇对王仁忠的熟悉程度比警方深,或许从他这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冷九程问:“你能确定陈灵对你说的话百分百是真的?”

  “感觉不像说谎。”

  “可案发当晚王仁忠和手下在饭店吃饭到凌晨,下半夜去了歌舞厅,全程都有人证明,他没时间杀人。”

  “王仁忠不会亲自动手,他的手下查了吗?”

  “查到一个可疑的,但是已经死了,死亡时间跟迟鑫蕊同一天。”

  丁崇抓了抓头发,“怎么......这样,不是王仁忠,还有谁会对迟鑫蕊动手?”

  冷九程把指间的烟叼在嘴边点上火,“王仁忠想阻止迟瑞为难陈家人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杀迟瑞的女儿,这事对他来说弊大于利,明天我找迟瑞问问,便知王仁忠究竟有没有掺和进来。”

  “那我明晚再来找你。”丁崇转身想走。

  冷九程抬手把人拽住,“人已经死了,是不是陈灵他们做的,都已无法改变,别再参与这事了。”

  记忆中丁建民是有爱的慈父,实际上喝酒家暴杀人,记忆里的朋友们无忧无虑,快乐相守多年,实际呢?丁崇不知道,父亲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他很怕朋友也不是记忆中的样子,白刃上一辈没有辍学,现在突然辍学,迟瑞、迟鑫蕊记忆中根本没有的人,现在冒出来成了跟他们脱不开关系的存在,丁崇没办法假装什么没有发生过,“我想知道答案。”

  见丁崇坚定,冷九程松开手,“死的人叫范正,绰号刀哥,死前曾见过王仁忠,我们在尸体上发现了属于迟鑫蕊的纽扣,迟鑫蕊很可能死于刀哥手中,只是作案动机还没找到,而作案动机,可能跟刀哥自己的死亡有关,也就说迟鑫蕊和刀哥,直接和间接死在一个人手中,如果排除流氓间帮派争斗,那这事可能跟陈灵他们有关,即便杀人的人不是陈灵,她也脱不开关系。”

  为什么记忆中只有美好?重生一次难道就为了让他看美好的记忆一点点破碎?丁崇面沉如水。

  冷九程试探道:“如果真是他们杀人的人,你会怎样?”

  “我不会怎样,一切交给法律。”无论父亲还是朋友,触犯法律下场都一样,丁崇不会为亲情友情做违背道德法律的事,他难过的点是记忆为什么缺失?这些残留的记忆像美丽的幻境,带着希望期待走进幻境中,才发现原来是白骨和鲜血,期望在一瞬间被抽离出来,剩下满目疮痍。

  冷九程悬着的心落地,没再多说。

  丁崇回到家一夜无眠,第二天早早起来刷题,张娟一身红裙忙碌在厨房,嘴里哼着歌曲,像只快乐的黄鹂鸟,跟一夜没睡神色暗淡的丁崇截然不同。

  “最近有变态杀人犯,专挑穿红裙子的女人下手,妈,你换条裙子穿吧。”丁崇啃着包子提醒张娟。

  “最近你高叔接我下班,不是一个人走路就没事。”

  “哪个高叔?”最近丁崇忙着学习,对母亲的事并未留心。

  “就白刃家下院那个高明军。”张娟说完马上避开儿子视线去一旁忙碌。

  丁崇这才想起,高明军住白刃家隔壁,是个四十多岁没结婚的老光棍,再看母亲闪躲的眼神,他隐约明白了,“你们谈恋爱,我不管,但最近不太平,理发店接触的人又多,你还是别穿红裙子了,防备一点总是好的。”

  “这是你高叔送我的裙子,他喜欢红色,今天是他生日,我就穿一次,没事的。”

  无论年龄大小,热恋中的人都一个样,丁崇笑了笑没再管张娟的事,起身拎起书包去了学校,一天忙碌下来,晚上回家张娟没再,理发店也关门了,张娟向来守时从没有不回家的时候,等到凌晨人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