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重生之将军太难追>第55章 大婚

  穆王府落成,岚青便也只得搬了出去。

  周氏虽有不舍,却十分无奈,只得道,“以后若无事,便常回府中瞧瞧母亲。”

  岚景此次归京,成安帝体恤,便着他待岚青大婚后,再归北川路,柳姨娘得了个儿子,如今刚出月子,十分嚣张,总时不时要去找母亲置喙几句。

  岚青:“不若母亲随我一道搬走罢。”

  “那可不成……”周氏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我走了你林姨娘怎么办?”

  周氏说着又小声对他道,“母亲还未同你讲,你林姨娘有了身孕,只是还未坐稳,不好往外说。母亲得留下来照顾她。”

  “母亲会照顾人?”岚青不信。

  “你这话说得……”周氏不悦道,“家里这般多下人婆子,哪里用得到母亲手把手照顾,母亲毕竟也是怀过身子……”

  周氏说着,想起自己刚出生便夭折了的孩子,不免有些难过。

  吸了吸鼻子,又道,“反正母亲会说,会指点,丫鬟们照做便是了。”

  “呃……”周氏顿了顿,又想起他成婚一事,道:“这蔚家的三姑娘,母亲先前便十分中意,是个好孩子,你成了婚可要好好待她,母亲听闻苏世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你们二人……不是在骗婚罢?”

  “何来骗婚一说?”

  “呃……”周氏想了想,才知如何措辞,“便是……你和苏世子真心相悦,怕被家里人逼迫,便骗好人家的姑娘成婚,给你们打掩护来着……不是如此罢?”

  岚青默了默,又默了默,才道,“儿子走了。”

  “哎,你等会儿……”周氏扯住他,“母亲还有事未同你说呢,前些日子你姨母带着若若来了,你忙着办差总是早出晚归,迟迟未见上一面。

  今日好巧不巧,她一大早又带着若若去相国寺进香去了,说是想为若若求个好姻缘。你若无事,便帮你表妹物色着。”

  “儿子有事。”岚青想也不想便拒绝,“忙。”

  “嘿,你这孩子……”周氏作势要打他,“我看母亲是三日未打你了!”

  岚青:“儿子在王府为母亲置好了院子,母亲何时想搬来,提前同儿子说一声便是。”

  周氏撇撇嘴:“母亲不想搬去,你同母亲已过世的父亲般,整日管着母亲,母亲还是同林姨娘在一道自在。待她生了,便搬来母亲院里,孩子挂在母亲名下,记成嫡子、嫡女,母亲便同林姨娘一道养孩子。”

  “呃……”岚青实在不知如何接话,沉默了一阵才道,“母亲开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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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初二,宜嫁娶,大吉。

  皇室子弟迎亲多由媒人代迎,穆王殿下这亲事,成安帝为彰显对威远侯府的重视,本定了南郡王来迎,也算是极给面子。

  林音刚从家祠与先祖告别完出来,半夏便晃着她的胳膊,兴奋道:“姑娘,姑爷亲自来迎亲了!是姑爷本人!”

  林音眼睛动了动,“真的?”

  “真的真的,外头的婆子都通传了!”半夏扯着她,“姑娘,快去穿吉服罢,姑爷都到府前了!”

  “瞅把你高兴的。”

  “姑娘才是高兴呢!嘴角都没下来过!”

  威远侯府挂满红彩,西跨院今儿也来了很多亲眷,林音被半夏按着坐下,由嬷嬷为她梳妆,听着院内的夫人小姐笑着闹着。

  “咱们家的三姑娘真是好福气!穆王殿下正得圣眷,还来亲迎,当真是体面得不能再体面了!”

  “是啊,成安年间还未听过有哪位皇室子弟来亲迎的,咱们三姑娘可是头一遭!”

  “可不,虽则笄礼时病了一场,到底是时来运转!如今瞧着也未落下甚么病根,真是好!”

  林音低头绞着手指,心中也甜滋滋的,嘴角不由又翘起。

  林音正梳着妆,便又有婆子来报,“利市钱已经撒了,门口还拦着,姑爷催妆诗都做成了!”

  “穆王殿下自幼从武,还能做催妆诗!”

  “是呀,诗做得好得很!便是:今朝仙子降人间,对镜匀妆计已闲,自有夭桃花菡面,不需脂粉污朱颜。”①

  呜呜呜,他还记得夸她是仙女,林音觉得自己要哭了。

  妆毕,嬷嬷为她穿上繁复的礼裙,夸道:“姑爷的诗做得真好,红衣黛眉,翦水秋瞳,三姑娘当真是天上的仙子下凡。”

  林音开心过了头,便也答道,“是呢。”

  司鸾儿带头起了哄,“阿音,你真是不知羞!”

  好在很快有红盖头遮下,遮住了她脸畔飞起的俏红。

  侯府外的迎亲队伍也甚是壮观,秦王殿下、苏家世子便连不爱露面的薛家二郎都来了,遑论后头跟着的皇室亲贵和一大队将领。

  最显眼的莫过于是被围簇在中央,从马背翻身而下,一身大红吉服的穆王殿下。

  世人皆道薛二好颜色,殊不知穆王殿下今日竟毫不逊色,反多了些英朗阳刚,剑眉扬着,配着亲王制的喜服,倒更胜一筹。

  当真是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②

  百姓纷纷欣赏着这些上京里平日难得一见的人物,不自觉便又议论起威远侯府如天仙般的三姑娘,直夸她命好。

  穆王殿下不苟言笑,苏家世子又定了威远侯府的表姑娘,众人便打趣起沈漠和薛二来,更有甚者直直堵着薛二,问他可有中意的姑娘,问得薛辞有些招架不住,连连摆手。

  岚青做罢了催妆诗,众人叫好后,却还拦着。

  蔚林琅从西跨院跑来,财迷又胆子大地伸出手,“姐夫,得给金豆子才行。”

  这声姐夫唤得岚青十分舒爽,径直塞了一包过去。

  蔚林琅见钱眼开,乐得合不拢嘴,蔚林琅开了头,身后的人见这群军营中出来的都这般好说话,纷纷讨要起来,一时间撒了不少金豆。

  沈漠不开心道,“浥尘你给这丫头金豆做甚!”

  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不给她两巴掌便不错了。

  岚青只瞧着府内,理也不理他,似听不见他说话。

  有人还加了难,定了催妆诗的头牌名,非要他再做一首,所谓好事成双。

  薛辞见岚青思忖了一阵,便说上前来帮忙,却见岚青真依言又做了一首,押着韵脚,寓意浅了些,也算朗朗上口。

  岚青这才抬眸问道,“能进了罢?”

  眼里竟有些期冀与紧张,是了,穆王殿下再怎么心性沉稳,不过也是个头回娶娇妻的愣头少年。

  众人不再为难他,让了路,岚青这才入了府内。

  林音由嬷嬷搀着,一路走过回廊,由着没有亲兄长,便由二房的蔚林萧代了,一路扶着过来。

  婶婶见她也嫁了个王爷,生怕比过了蔚林玥去,闹着说了几句难听话,被表姐一棍子打走了。

  但蔚林萧虽养在杨氏名下,却是苏姨娘所生,林音瞧着他很是亲和,不由在红盖头里低声道,“谢过二哥哥了。”

  “三妹妹客气,便愿三妹妹和妹夫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蔚林萧将她的手递至岚青手中,岚青在回廊的尽头等着她,林音仅有大红盖头下的那方天地可观,便瞧得岚青的掌心泛着晶莹的薄汗,却牢牢牵住了她的手,跨入正堂,同父母拜别。

  林音侧着头,想瞧瞧岚青,入眼却只有满目的红,便又低下头浅笑。

  蔚缜和叶榛告导了一下新人,林音行礼时,叶榛便忍不住了,又哭起来,林音也不自觉红了眼眶,倒是岚青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一声「新嫁娘入轿——起」,一路吹吹打打,礼炮连鸣,后头数不清的嫁妆绕了一整条街,当真是十里红妆,好不热闹,嬷嬷们沿路撒着金豆,百姓的祝福声也接连不断。

  当真成安年间最盛大的一场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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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着是亲王妃,要先入宫拜见成安帝和孙皇后,行了册封王妃之礼才又入了穆王府内行大婚之礼。

  好一番折腾下来,林音已经被头顶重若千金的九翟冠压得抬不起头来。

  成安帝着实心爱这个儿子,竟由岚景和周氏任了高堂,端坐在穆王府正堂,岚家在京内亲眷不多,宿州岚家也来了不少人凑热闹。

  周若若被母亲死命拉着,才忍住没同林音打一架。

  她好生生的表哥,怎就突然娶了这凶猛女人做王妃,周若若气得眼眶通红,才听母亲道,“母亲会想法子的,你今日给我老实些!”

  新人拜了三拜后,终于送入洞房,林音被扶着坐在床上时,已经累得快要哭了出来。

  全福嬷嬷说了些吉利话,喜称挑下盖头后,林音瞧见他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合卺酒尽,礼成,林音喉间尽是辛辣。

  岚青瞧着她额上的薄汗,又皱起眉,对下人道,“这冠太重了,给她取下。”

  而后才轻声对她道,“我须去应酬了,等我回来。”

  林音乖巧地点着头。

  九翟冠上的珍珠闪烁,宝石流转,却皆抵不上她盈盈瞧向他的眼睛。

  这般华美的衣裙,将她的小脸托在其中,倒真像天上的明珠误入凡间,岚青多瞧了她几眼,才起身出去。

  岚青走后,半夏才为她卸下头冠,换下礼服,林音披着大红寝衣,这才舒坦了些。

  半夏:“姑娘为何将那芸娘带来王府?跟狗皮膏药似的,撵也撵不走。”

  林音安抚道,“留她在侯府,还不够母亲烦的。你帮我盯着她便是。”

  “嗯,奴婢一定牢牢盯着她,盯紧了。她那狐媚子样,万一爬到姑爷床上去,可如何是好?”

  林音捏着半夏的小脸。

  半夏蹲下身子问她,“姑娘,你开心嘛?”

  林音笑了笑,“开心,我从未像今儿个这般开心过。”

  “是呢,姑爷心里有姑娘……”半夏为她系好寝衣的暗扣,“姑娘开心,奴婢也开心。”

  “姑娘要不要吃些点心?”

  “不吃,四妹妹给我的匣子呢?快去拿来给我,她说那是送我的成婚大礼,让我待夫君去应酬时,拿来消遣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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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大喜,岚景夫妇替岚青招待着皇亲勋贵,岚景很快被灌得颠三倒四。

  其余多是军中的将领,一个赛一个的能喝,平日里由着军纪,喝不了酒,今日逮到机会,自然也没有放过岚青,岚青也不好推拒,只得一一饮下。

  宴席持续到入夜,苏子曾酒量浅,已经被喝倒了,沈漠也喝得东倒西歪。

  反倒是薛辞,仍然不浅不淡地替他挡着酒。

  沈漠大着舌头,嘴中没一句囫囵话,还记得叮嘱他,“浥尘,你可得温柔些!多说些话!别总摆着一张脸,女人第一次本来就疼,再被你一吓,弟妹得多可怜!”

  众将领纷纷打趣,“就是!再急也不能一上来就干事!”

  这些人在军中糙惯了,说起荤话来丝毫不脸红,瞬间笑作一团。

  岚青和薛辞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喝至最后,薛辞也有些微醺,岚青同他碰了碰杯,道,“多谢。”

  薛辞笑起,“洞房花烛夜,浥尘莫负良宵,勿让佳人久等,还是快些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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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青一身酒气,虽饮了不少酒,多亏了薛辞,意识尚算清醒。

  他推开房门便见自己的小妻子穿着红色半透的外衫,里面裹着胸衣,正蹲在床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甚么东西,连他走进都未曾察觉。

  心里当时便十分不悦。

  岚青在她身侧停下,俯身瞧了瞧。

  屋内红烛荜拨,微黄的光晕雕琢着林音的小脸。

  她正看着四妹妹给她的话本子。

  这话本子不同于寻常的避火图册,是铺子里近来卖得最好的。

  里面便也是男男女女做那事的各种姿势,却加了许多故事在里头,生动又有趣,不像教习嬷嬷塞给她的册子,便只为了让人开窍,只画姿势,草率又鲁莽。

  她手中拿的这本正是蔚林琅刚写的,是薄情书生和青楼歌女的故事。

  她正看到书生为了骗歌女同他行房,为歌女赋了首诗。

  歌女感动非常,便允了。

  里面的姿势比先前在烟翠楼看得册子里花样更多,林音正叹着,四妹妹怎会晓得这么多些姿势,还画得这般出神入化。

  银子不归她赚,归谁赚!

  林音尚看到兴头上,便见有人探出了手,在床上的匣子里拿出了一件瓷器摆件。

  那也是蔚林琅铺子里最近在卖的。

  是她找人做的情趣小物,便是将话本上的姿势烧成了瓷器,男女或衣衫敞开,或光裸,就连小人或舒爽或微疼的神态都烧得惟妙惟肖。

  林音顺着手瞧过去,便见岚青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林音啪地将手中的话本子合上,往被子里一塞,瞪着他,“你、你咋回来了!你、你咋没声!”

  “是你瞧得太认真了。”

  岚青将匣子中的五个摆件全拿了出来,瞧着她,“倒是准备颇丰,一应俱全。”

  林音自己瞧着这些倒是没觉得甚么。偏偏岚青还一本正经、神色颇纯洁地看着那些摆件,宛如在欣赏普通瓷器,甚至还在床头整齐地摆起,林音羞愤欲死,想将岚青先撵走。

  “夫君先去梳洗罢。”

  林音外衫下只着了胸衣,因着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本子,胸衣不免松散,露出了里面鸳鸯戏水的红肚兜来,此时更是双颊绯红,汪着一双大眼睛。

  岚青喉结滚着,“你唤我甚么?”

  “夫、夫君?”

  岚青已经记不得席间将领们的打趣,趁着酒劲,欺身压了上去,摸上了那抹绵软。

  自言自语道,“确然不是平的。”

  林音恨不得将头埋进锦被中,便见岚青点着那几个摆件。

  “夫人喜爱哪个姿势?这个?还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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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改自无名氏《催妆诗》;

  ②韦庄《菩萨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