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润物细无声(穿越)>第69章 亲密无间

  啪嗒, 两本重重的册子扔在黄粱的面前,发出亲脆悦耳地响声,黄粱的眉头不由一跳, 长长地睫毛颤了颤。他微张着嘴唇, 澄澈的眼眸盯着两本册子,满眸都是茫然和无措。

  “云大哥, 这是……”他明明是问云道长要如何双修来着,这哪里是暗示, 已经是毫无遮掩地明示。他以为接下来会这样那样, 然而并没有。云大哥驮着他, 直接从沙滩上飞奔回屋,而后迫不及待地在他面前砸出两本册子。册子的书面上,一本写着《水火合和》, 另一本写着《阴阳合气诀》。

  黄粱哪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重要吗?重要吗?

  他直勾勾盯着云润生。

  对于云润生来说,这两本千辛万苦找出来的册子当然很重要很重要!

  云润生弯腰坐下,指着册子道:“这是我找出来最顶级的功法,而且极为适合我们两人。”

  黄粱眨眨眼, “哦。”眼盯着册子, 继续发呆。

  云润生挑眉:“傻看着我干什么?快看功法, 赶紧记下来融会贯通。”

  “哦!”

  这真是神奇, 他黄粱居然也有对云道长无言以对的时候, 呵呵。

  “云大哥,你就这么着急双修?”

  云润生一愣, 狐疑地盯着他:“也不是很急,但你刚才不是问起我准备跟你如何双修?正好现在告诉你。这两本双修功法都属顶级,一旦我们开始修炼,彼此的修为一定会突飞猛涨。”自然而然感情也会越发深厚,心有灵犀什么的,比夫妻关系更牢固。从此以后将成为真正的一体,永不分离。

  黄粱气哼哼拉下脸,眨眼变出鱼尾巴,尾巴在云润生不可置信地目光下甩啊甩,少年鲛人似笑非笑:“控制不住又变成了鱼,只怕修不成了。云大哥,你莫怪我。”

  “为何还是控制不住?这不对劲。”

  “谁知道呢,说不定心情不好就会变身。”少年懒洋洋仰倒在软软的垫子上,尾巴甩在云润生腿上,伸手拿起册子。

  “等你看完双修功法,心情肯定会好。”

  “哼。”他现在才不想看什么双修功法!忒个儿无趣!假正经的道长,就该把他留在沙滩上吹冷风才好。

  鲛人少年心怀怨气,不情不愿打开册子,慢慢翻阅,不一会儿便看完了一本。他屏住呼吸,豁然直起腰飞快去翻看另一本功法,越看越是黏得紧,呼吸絮乱急促,短尾巴高频率地啪啪摇摆,像个小风扇。

  “如何?功法不错吧。”云润生在一旁关切地问,眼眸深邃,笑容别有意味。

  摊着书册死死挡住脸蛋的少年早已皮肤爆红,拳头握紧,听出云润生话中的揶揄,哪能不知道他在故意作怪,顿时将书册砸向云润生,恼羞成怒道:“道长太不正经!怎能拿春宫图来糊弄朕!”嗷嗷嗷这双修功法太好了!真是妙不可言世间绝品,竟有如此玄妙的修炼功法,他还辛辛苦苦地跑去龙族干什么,以后只要躺着就可以涨修为。越想越是心里兴奋打颤,少年鲛人一咕噜爬起,又飞快将书册捡回来,躺下去挡住脸继续看,嘴里嘟囔:“这是什么双修功法,骗我。道长你变了。”

  云润生轻哼:“我看陛下对这‘春宫图’挺满意啊,爱不释手。”

  “那也不能糊弄朕说是顶级双修功法。”少年头也不抬的轻斥,盯着册子的眼神灼热。

  “你若是觉得不正经,不敢相信,那就还给我,我另想办法。”云润生拍拍鲛人少年的鱼尾巴,那尾巴立即反向拍了他一脸:“别惹朕!朕不能分心。”

  云润生气得重重拍在鱼屁股的位置,鲛人少年高叫一声,忙翻个身躲开他,埋着头继续看,嘴里嘟囔:“我看一遍记得不深刻,需多看几遍,道长可莫扰我。”

  “呵,行行行。”

  “嗯嗯嗯。”少年忙不迭点头。

  云润生慢悠悠捉住那粉色的鱼尾巴,凉凉的触感令人极为舒服,瞅着少年那副可笑的模样,云润生温和道:“是要多看,需得牢记于心,渗入骨子里最好。如此等我们双修时才能一气呵成。我初见这两本功法时,亦是看了百来遍才敢说记住。”

  “那云大哥真是……呜,我也该看上百来遍才要紧,毕竟双修之事不可有半点疏漏大意。”少年抓着书,那眼睛是死活舍不得离开了。

  云润生悄悄然凑过去,拨开鲛人少年耳鬓的发丝,捏了捏少年的鼻子,凑到他耳边低笑:“悠着点,别流鼻血了。”

  “那、那怎么会!”鲛人少年羞耻地瞪他一眼,被云润生这么近距离地盯着,手里的册子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黄粱啪嗒合拢册子,脑袋热热地蹭进云润生颈窝,撒娇似得搂住云润生的脖子:“不正经的道长,你这是引诱朕干坏事!”

  云润生嗤嗤笑出来,张嘴便咬住黄粱的耳尖,那白皙的耳朵瞬间变得艳红,怀里的人浑身一激灵,云润的手掌不客气地戳了戳少年冰凉凉的鱼尾巴,咬着他的耳朵嘶声道:“你这该死的鱼尾巴快给我收起来。”

  “呵呵呵呵……”怀中的鲛人少年受不住地颤声发笑,“云大哥你太过分,以前是谁三天两头夸我的鱼尾巴漂亮可爱,看了想咬一口,呵呵呵,说话不算话,狡猾。”

  云润生不客气的少年的耳朵上咬出一个牙印,不停戳弄尾巴:“我喜欢吃鱼,鱼眼睛鱼腮鱼肚子鱼背都喜欢恰恰最讨厌吃鱼尾巴。大多美味可口的鱼肉就尾巴刺儿最多,难以入口,不小心着了道便如鲠在喉。”

  “你想吃我还不给你吃,禽兽,这么漂亮可爱的鱼尾巴你还嫌弃!”少年扬起头在云润生唇上狠狠啃了一口,瞬间见血。

  云润生擦也不擦,一个血印烙在少年白皙饱满的额头,正巧落在额心,血红一点,煞是好看,“给你画的花钿,满意否?”

  身下的少年一脚踹向云润生:“肯定丑死了,痒兮兮的不舒服。”

  “踹的好。”

  那修长的腿顿时被云润生死死抓住,云润生哑声道:“陛下,哪里痒,本道长帮你挠挠。”

  “呜呜呜……”

  ***

  “鲁管家,两位主子的饭食都做好了,你是不是该上楼去喊一嗓子?”厨房里王大娘迟疑地询问鲁管家,该吃饭的时间那位黄公子又没下来,耽搁一会儿荤菜的味道就变了,哎,也不知道那两大爷成日里关在房间里做什么。

  鲁管家似乎吓一跳,喃喃道:“这不太好吧?那楼上我一般都不上去。”

  王大娘瞪眼,叉腰道:“行行行,连您都不敢上去,那我们更不会上去。这些饭菜怎么办?黄公子到底吃不吃?以前容小哥在时多好,鲁管家,你怎么能连个孩子都比不上?又不是多大个事,就上楼去在门口知会一声,得个准信就行。”

  鲁管家拼命摇头:“不不不行,我不上去。你就先把饭菜留着,黄公子何时下来吃,你再拿出来。只能辛苦你多干点事儿。要不然你自己上去催催?”

  王大娘叹气,凭什么她上去,那神神秘秘地半仙,指不定在炼仙丹的关键时刻,万一撞上主人家的大事多不好。丢了活儿是小事,丢了命才是大事。外头人都说云半仙心地纯良乐善好施,云家人确实如此,三天两头地施设粥棚接济穷人和乞丐,但云半仙又不一样。不在时还好,一旦在庄子里,别看他从来不发火不训斥仆人,可那通身的派头,那说不出的气势,根本就让人难以接近,多看几眼都犯怵。以前鲁管家最大胆,和云半仙说话很寻常,但是经历去年的火云异象后,云半仙的气势比以前更可怕,连鲁管家都怯了,没事绝不找云半仙。

  “要不然,鲁管家去求求云大爷?他、他肯定会答应。”王大娘提议,那位死而复生的云大爷一直住在庄子里,平日里很少出来,但毕竟是云半仙的兄长,由他出面,当然没问题。

  鲁管家再次摇头拒绝:“不行,云大爷是来养生读书的,废寝忘食的在研读书本,指不定今年秋天就要上京会试,怎么能去打扰他。”

  “这不行那不行,那就让黄公子饿着吧!”王大娘气恼。

  鲁管家蹙眉。

  “鲁管家,王大娘!唉哟,我今儿赶着凑巧,正好能混一顿饭吃。”恰在这时,云家老五来了,将提着的东西放下,大摇大摆往餐前一坐:“我六弟在这吧?怎么没看到人?咋都不吃饭?”

  鲁管家眼前一亮,忙恳求:“云五爷,我们主子和黄公子昨儿夜里回来后就在楼上一直没下来,这、这,能不能劳烦云五爷去帮忙知会一声?”

  “是吗?”云五哥倒是笑容玩味,起身拍拍鲁管家的肩膀:“小事,我这就去瞧瞧。”

  云五哥蹬蹬上楼,心想六弟这也太不像话,夜里如何就算了,这都大中午了咋还能睡懒觉。他站在云润生的房门前,咚咚敲门:“六弟六弟!出来吃饭!”

  屋子里毫无反应。

  “六弟!”云五哥又喊。

  屋子内死寂无声,好像根本没人。

  云五哥蹙眉,贴着房门静听,没有半点声响,又敲了半晌无人应答,他只好下楼,嘀咕:“我六弟向来神神秘秘的,说不定已经走了,在不在庄子里都是个问题。会不会已经去了京城?之前他便说过以后会长期待在京城。”

  “既然如此,那云五爷赶紧吃吧。”

  鲁管家松口气。

  云润生的卧室内,的确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床单和残留的余温显示着主人家才离开不久。

  灵珠世界,火焰滔天的试炼天地中,赤着脚,露着小腿,裹着一件宽袍的黄粱正气急败坏地大发雷霆:“你不要靠近我不要挨着我不要说废话反正我不听!不听!”

  云润生伸着手,无可奈何地道歉:“我真不是故意为之,要不,你先把鞋穿上?地上烫。”

  “不穿!反正烫不死我!”黄粱咬牙切齿,气得眼睛赤红,比他身旁不远处流淌不断的岩浆还要红,但岩浆滚烫无比,他的眼中却只有森森的冷气。他一边吼着一边下意识后退,离那些岩浆更远了些。

  “对不起,你快穿上先离开这里,我好好跟你解释。”

  云润生又懊恼又窘迫,几次想拽他过来都被黄粱一把甩开,他也是服了自己的神操作。为什么要在这样那样正酣畅淋漓爽快无比地时候,忽然间福灵心至,想试试能不能带着怀里的人进入灵珠世界,那可是他期待已久的大事,哪想他才升起一个念头而已,下一瞬,才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的两人便出现在灵珠世界,好死不死他上次离开时就在丙丁火的试炼窟中修炼,结果!

  他只感到周身一热,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怀中的爱人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和几乎要掐死他的残暴:“我的屁股——”

  云润生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飞快翻身让身下的少年脱离地面,可为时已晚!

  少年的屁股已经烫焦冒烟了……

  同样已经反应过来的少年瞬间踹飞了云润生,妖气勃然而起护住周身,一手捂着火辣辣的屁股,一手抓着一把同样在冒烟的头发,泪眼汪汪,恨意满满……那模样简直了……云润生检讨,他第一时间没有反省,而是想拽过少年,狠狠的揉进怀里!

  “呜呜呜哇……我想杀了你!”少年破口哀嚎,举起剪刀手用妖气狠狠切掉了那一撮焦黑的发尾。可是滋啦啦作痛的屁股才没那么好运,以前有多白白嫩嫩,现在就有多难看,两块圆圆的通红疤子,后背上也有一点点,但比起先着地的屁股和头发,其他部位很幸运的逃过一劫。最可恨的是狼狈的只有他,到现在还不着片缕的云润生浑身上下都没半点疤。

  所以,这什么鬼地方只烫他,眼见周身全是通红的炎窟,流淌的红色液体如岩浆,光是闻着鼻息里浓浓的硝烟味便让少年通体不畅,幸亏他有妖气护体,若是换个普通人来,只怕待不了几息就会被热地窒息而亡。这等地方分明是云润生的宝地。

  “对不起,是我错了!别生气别哭,我现在就带你离开。你、你的伤势如何?”云润生套上衣裳,忙好言好语的去认错。扶着少年的胳膊,想偷眼往后去看少年的伤势,但是少年早就挡地严严实实的,哪会给人看。倒是那披散的头发确实短了一撮。云润生哭笑不得,心情别提多复杂,明明是很快乐的第一次,难忘倒是难忘,是相当难忘。要说在床上时有多开心快活,现在就有多……郁闷。

  特别是黄粱显然气坏了。

  黄粱甩开他的手,嫌弃地看着云润生,“你敢说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的我能进来?”

  “怎么可能,我这么干能有什么好处。害你受伤了,要不,你烫我一下?”

  黄粱怒喝:“烫什么烫!我烫你叽叽才能解气!行不行?”

  “不行。”云润生扶额:“你说,想要如何才能原谅我。这是第一次我所料不及,以后肯定不会如此。”

  少年欲哭无泪,呜呜干嚎:“难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还一直说废话说个没完,你倒是帮我看看是不是烤黑了!能不能给我治好,以后会不会留疤,我告诉你,要是留下一点点印记我都不原谅你。”何止是烫到了吓到了,任谁在最快活的时候忽然被迫打断,那股憋气别提多煞风景。他知道云大哥有秘密,之前也对他说过时机到了会告诉他,但是,这种惊吓地方式他一点不想要。

  “好好好,我这就帮你看看,就算割肉喝血也会给你治好!绝不留疤!”云润生忙抱起少年,快速离开了火焰天地,少年一边嚎一边好奇的四处张望,看到偌大的试炼阁中五块参天巨石时,黄粱不由地瞪大眼,最后他的目光被‘壬癸水’的巨石吸引,那幽蓝的三个深刻大字,让他心潮涌动,这股熟悉的冲动只有进入传承地时才会不受控制。他立刻想到,这大概就是云大哥的秘密传承,没想到如此厉害,聚集了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所有的传承。

  “此地如何?”云润生笑问,见少年的目光盯着‘壬癸水’,“以后你随时可以进去修炼,对你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少年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拉下脸,“修炼!你是不是和我缠绵时一直想着修炼所以才会贸贸然跑进来?肯定就是这样,你根本就不专心,完全是三心两意!”

  “怎么会!”云润生忙说:“你这不是否认自己的魅力?我明明很投入!”

  “那谁会在最快活的时干出这种事!”少年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色红艳艳,直看得云润生心里发苦。

  云润生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他真的就只是一个念头闪过而已,一个念头如何能控制?又不像别的不行可以忍着。这黑锅背定了,会跟随一生,指不定以后时不时要被黄粱拿出来嘲笑。

  “在此之前我多次想带你进来都无法,后来我看了很多资料,确实有这种确认亲密的关系后就可以共享的例子,当时念头闪过,就……咳,我带你回去。”

  黄粱摇头:“还回去做什么?既然进来了,我当然想四处看看。”

  回去还可以继续啊……毕竟之前只是单纯的亲密,还没有尝试双修呢!不回去就在这里也行啊,反正又没有第三个人,幕天席地岂不是更……有滋味。

  云润生直愣愣盯着少年,无奈黄粱似乎真没兴致了,完全都不看他一眼。

  云润生只好退一步:“你要不现在就进去修炼?”

  黄粱摇头:“不了。以后有时间再进来。耽搁了这么久,大事也办完了,我要立刻回京去。省的夜长梦多,容映和古埙在那边撑着估计很辛苦。”

  “行,这就走。”

  “把辣椒和番茄等种子带一部分去京城试试。”

  “嗯,你喜欢本地的椰子,我多给你磨粉。”

  “先带我熟悉熟悉这里。”

  “好,试炼阁出去有书楼、炼器阁、古塔……”

  黄昏时候,太阳渐渐西下,天边的云霞如一副漂亮的彩墨画。

  闲云山庄内的长工们还未收工,有的人挑担子,有的人在晒种子,有的人在地里松土除草,有的浇水,又是一年春季播种时,整个庆国的百姓们都在忙,闲云山庄的却已经习惯了,他们一年四季都是农忙。

  此时,忙碌的人群中,一低头采摘辣椒的颀长男子鹤立鸡群,男子一身玄色衣裳,如墨的长发用一根极为显眼的红发带随意系在背后,冷峻无双的面容让人退避三舍。今日午时后,男子不请自来,凭空出现在庄子内,一言不发拿了竹框子帮忙干活。

  庄子内的人自然都还记得此人,这等容貌见过一次谁会忘记?反正肯定是主子的朋友,鲁管家不敢吭声,别的人更不敢吭声。

  眼见天要黑了,玄衣男子仍在干活,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鲁管家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这位大人,来者是客,请入内用膳。粗茶淡饭,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玄衣男子直起腰,沉默点头。

  鲁管家准备了丰盛的肉食,浓郁的香味飘香十里。他不知道玄衣男子是否满意,好在男子沉默寡言,静静用餐,似乎也挺好伺候。

  忽而,吃饭的男子眉头一动,放下筷子起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大、大人……”鲁管家吓得够呛。

  二楼云润生的卧室,云润生带着黄粱刚刚回来,出现的地方恰恰是那张凌乱的大床上,云润生心中欢喜,搂过少年,正要俯身!

  腾,一股强大的妖气逼近。

  云润生瞬间挥手,无形的灵力挡在身前。

  “苍云舅舅……你怎么来这?”黄粱从云润生背后探出头,吃惊的看着鲛人王。

  鲛人王冰冷的眸子扫过两人,黄粱瞥见凌乱的床单,脸色尴尬:“咳,可是有要紧事找我?”能让鲛人王亲自过来的肯定不是小事。

  云润生自然地牵着少年的手。

  鲛人王开门见山:“为何只有你们二人回来?”

  “什么意思?”黄粱迷茫。

  云润生却秒懂,倒是奇怪道:”怎么,国师还没回来?\"

  鲛人王蹙眉不语。

  看来是真没回来,云润生道:“我们和国师一起去了龙族,黄粱传承成功他就送我们回来了。当时他和我们一起。之后估计又回了龙族,大概是有事耽搁,鲛人王不如去龙族看看?”

  鲛人王沉默。

  “原来你找国师,他十有八九在龙族。”黄粱插话:“龙族的事很棘手。我接受了传承,但我又不是纯血龙,他自己也弄不清要如何拯救龙族。眼睁睁看着龙族衰败,看着那么多族人永不苏醒,这种痛苦,他体会比我深。”黄粱边说着,心里倒是感叹,国师一向看着没心没肺又冷血自私,但每个人心里都有软肋和温暖,龙族是他的软肋,鲛人王是他的温暖。可这两样于国师来说,如今都是不完美且遗憾的。长此以往,若龙族无法拯救,他将会成为最后一条龙,到时候,心中的压抑和难受可想而知。即便是才接受传承的他,即便他和龙族没有感情,了解龙族的一切后,从内心深处依然希望龙族会好起来强起来,希望龙族恢复到从前的繁盛。若有一点希望,只要他能做到,他愿意试试。

  国师那么多年守在庆国,守着他,不也是为了龙族的一星点希望。虽然黄粱至今不清楚自己对龙族而言有何关键。但他猜测,应该和一体双修有关。

  鲛人王面无表情地听完少年的说辞,眉头越皱越深,冰冷的眸光中终于看出别的情绪,有疑惑,惊讶,脱口便问:“你刚才说,龙族如何?”

  这下倒是黄粱惊讶:“舅舅你不知道龙族的事?”国师竟然没告诉舅舅,还真是沉得住气。龙族衰败至此几乎灭族,确实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但对国师而言,鲛人王舅舅分明是他最亲近的人。

  黄粱神色复杂,那两个人之间的私事,他也只能沉默。

  “你仔细告诉我,龙族眼下如何”苍云在屋中走动,找到沙发便坐下,直等着黄粱给他一个说法。

  黄粱当然不会瞒着他,详细将自己了解的全盘托出。他才不是为了国师,他是为了龙族,多个人知道龙族的现状,说不定可以解决龙族的难题。国师那般一个人闷头干效果如何,这些年也看到了,毫无进展。

  鲛人王听完,冰冷的眸子闭了闭,沉声道:“如此大事,竟都瞒着我。”

  他说的都,除了国师,应该还包括敖雪。

  黄粱也不禁恍惚,为什么敖雪也不肯对苍云坦白?好歹是靠得住的哥哥。

  “怪不得……”苍云吸气,站起身便往外走。

  “苍云舅舅,你要回去?还是去龙族?”

  苍云摇头:“回去。”他要去见见敖雪,没有敖雪,他也去不了龙族。

  望着苍云的背影,黄粱的目光在那根红发带上多瞄了几眼。

  确定苍云是真的离开后,云润生便拉着少年下楼吃饭,两人决定吃完就回京。巧的时屋外又一股熟悉的妖气传来,紧接着就看到国师风风火火地闯进屋子,“你们都还在啊,鲁大爷!赶紧的,帮我装几框辣椒!别的新鲜蔬菜瓜果有什么都给我来一些,我要带回去吃,像什么晒干的菌菇红枣,腊鱼腊肉都不错。”

  “是是是,马上给您装好。”鲁管家见这位又是熟人,忙吩咐人去干活。

  云润生失笑,黄粱直言道:“你和我苍云舅舅真是的,他前脚走,你后脚就来。怎么就没凑到一块儿呢?可惜 可惜。”

  “想糊弄我?哼哼,苍云没事怎么可能到你这来。”国师才不信,直接坐下来和黄粱抢肉吃。

  “你不信任我,应该信任鲁管家,你问问他老人家,我苍云舅舅下午是不是来过。”

  原来是黄公子的舅舅!

  鲁管家忙不迭点头:“是的,那位大人半下午时就到了,来了就闷声干活,瞧,那边几框蔬菜就是大人采的。不过大人饭还没吃完,就忽然、忽然……消失了。”

  “咳,已经回去了。”

  国师信了,神情发怔,嘀咕道:“奇怪,这时候他跑出来作甚?不该这么嘴馋啊。”闲云山庄的吃食苍云很喜欢,之前的带回去后慢慢的都被两人吃了,他此番出来时便记着要再带一批回去,没想到苍云居然亲自出马。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云润生摇摇头,国师平时多厉害,到了自己头上却傻里傻气。

  黄粱也乐了,倨傲的扬起下巴:“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苍云舅舅是因为你久久没回去,所以特意出来找你来着。如何,惊喜吗?”

  闻言,国师满眸的惊喜藏不住,提着心,嘴里道:“夫妻之间,这不是应该的?苍云外冷内热,其实对身边的人极温柔体贴,哈哈哈,他肯定是看我喜欢吃辣椒,所以来了还不忘亲自摘辣椒。鲁管家!你装好了没有!”

  “急什么,吃完了再走。”黄粱打趣。

  云润生点头:“来者是客,虽是粗茶淡饭,但也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走。”

  “吃什么吃,你舅舅肯定在家等急了。”国师拔腿而起,亲自动手飞快装好了要带的食材,转身对两人挥挥手,身影已远去。

  云润生和黄粱对视一笑,“我们也该走了。”

  黑夜的天空中,云润生御刀飞行,他如今功力增强,从沙洲赶回京城最多两个时辰便能到。黄粱坐在大刀后面,沿路吃他的果糖和小零食,悠闲惬意,极为享受。

  “回京后咱们就可以安稳双修了,咳,每日夜里都行。”黄粱主动提出来。

  “白日也行。”云润生笑着补充。

  “你以为像你那么悠闲,白天朕是天子,要上朝。”

  “嗯,晚上本道长给你侍寝。”

  “哈哈哈,那等道长何时给朕诞下储君,朕就立你为后。”

  “调皮。”

  “那你又能如何?”

  “等回宫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大哥,你是不是又忘了,回宫后我有一大堆事,没功夫让你收拾。”

  御刀的云润生回头,看着少年温和一笑:“我觉得你可以换个称呼,别喊云大哥了。”

  “那喊什么?”少年仰头好奇地看着他,嘴里的樱桃味果糖甜滋滋。

  “你自己想一个?”喊夫君也是可以的。

  黄粱闷笑:“皇后?爱妃?”

  “……”云润生摆头不理。

  少年咽下果糖,笑微微盯着云润生俊逸的侧脸,眼前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不知不觉变成了连眼中都饱含着幸福的模样。初见时的云道长是什么样子呢?他记得很清楚,但记不清他那时的眼眸。

  “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少年笑问,脸上却自信满满。

  云润生狐疑地回头瞥了他一眼,还是认真的点头:“嗯,开心。”这份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父母师父健在时他亦是幸福无比,唯爱情是第一次经历,很神奇,没有道理可讲,本来的两个陌生人,却不知不觉走到如此亲密的地步,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已不可分割。从此以后,少年是他唯一的亲人。

  父母若在,知道他找到心爱的伴侣,一定会很开心。

  “云大哥,以前,你的父母怎么称呼你?”少年不知何时站起身,贴在云润生的背后,轻轻揽着云润生的腰。

  风声在耳边吹过,有一丝丝凉,但少年喷在耳边的呼吸,又让人心头热乎。

  “他们啊,喊我润生。”

  腰间的手一紧,紧接着便听到少年在耳边嘟囔:“那我以后也喊你润、润生!”

  云润生望着夜空中仿佛触手可及的星星,扬起嘴深深的笑了。

  “谢谢”

  “为何要道谢?”

  “替我父母谢的。”

  少年很感动,很羡慕,又很伤心。云润生的父母,他真想见一见。可是那样一个神奇又残酷的世界,终究只能存在于过往。

  “喊一声听听。”

  正出神的少年茫然:“什么?”

  “喊一声我听听。”

  这要求很简单,关系已经比什么都亲密,少年却撑不住脸上燥红,贴着云润生的背很小声的喊了一嗓子:“润、润生。”

  “没听见。”

  “……”才怪。

  “真的。”

  “润生!”

  “嗯,好听。”

  少年从后面轻扯云润生的耳朵:“是你的名字好听还是我的声音好听?”

  “你的声音,喊出我的名字最好听。”

  “那回头我们双修时,我也这样喊你的名字啊。”

  云润生一个踉跄,差点从大刀上摔下去,少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听的人老脸都红了,不过,这感觉真是该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