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委屈,我委屈他错怪我。“你先坐下,你这样看着我心痛。我的心有这么疼,”我使劲捏着他的手,看着他无动于衷,十分慌乱,“我没有力气,比这疼的多。”
他又想起了一些我曾经说过的话,一点一点念给我听,
“顾闻暄那么好,顾家那么好,我害的你家破人亡。对不起啊。”
“怀哲……”
我错了,我该怎么把那些话收回来……
“你不如硬气的骂回来,你要是心里有我,至少你敢骂我。”
我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所以知道不能再骂你了。你该生气,那我也求你聪明一回,那时候你是我,一个人跟你一起生活了七年,一个人是个你曾经认识的二皇子。你杀谁?”
“曾经认识的二皇子。”
一个人看她不顺眼了,便什么话都是错,他的话里尽是讽刺。
如今已经很晚了,我不能让事情隔夜,前车之鉴还都没有消散。
我松开他的手,即使只会下一手烂棋也要反攻回来。
“跟你一起在私宅里等死?”我从这句话开始做活我被围堵的黑子,“你只不过是那时候舍得下我罢了。”
“你有野心,你想当皇帝。你有苦衷,太子皇帝阿昌阔尔王你都得提防,少不了步步算计。”
我让他吃掉了我的两个黑子,把注意从我要被堵截的两个气上转移,然后开始做眼。
“你肯带着我逃跑,不过是你贪。夜里那点纠缠也好,平日里眉来眼去的情意也罢,你贪我的,我贪你的。”
“你觉得你错付了,我告诉你,没有。”
“你觉得你之前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值,我赔给你就是。你们这里,男人忙的很,把女人的份额也忙去了,女人闲得没事做,有大把的时间去爱人。我有,大把的时间去爱你。”
我看着他,他的白子还是围堵在我的气上,但是没关系,我知道,我做了一个真眼,给了自己一条活路。
我走到他跟前拉着他坐下。
“我给你换药。”
我去拿了药盒,解开了他的衣服,一点一点把药膏抹在他的伤口上。
我这么贪的人,不想只是救活棋盘一角的局势,我想赢下这盘棋。
我一句一句安慰他。
“我以后睡觉都记得关窗,免得你走神,你那么厉害的东西,要是真伤着了怎么办?”
“我不让你在里面,一开始,我总是怕你死在战场上,后来,我又总想起放风筝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孩子,你想想那要是我们的孩子,得多让人心疼。”
“等到攻下雍州了,等到战事平稳了,我们就一起生女儿,生儿子。”
我听着头顶他的声音说:“木璃 ,木琂。”
你说他是什么时候想的这种事,我们孩子的名字。
我抬头看着他,笑着:“你多想两个,万一你特别厉害呢。”
低头合上了药盒,我突然又抬头对他嘱咐道:“可别又在战场上想。”
他的衣服都敞开了,上完药了我觉得也没有再合上的道理,我含情脉脉,我吻了上去,我又做了我讨厌的事,把本来该纯粹的表演了一番。
你知道话是多么虚无缥缈又哄人的东西吗?那晚我根本不记得关窗。他也根本没有释怀有关我选了顾闻暄还是他的事情,我总共就说对了一句话,我们俩都贪。
仇没有隔夜,可是也没有痊愈。它就像是我去年的伤风感冒,要好不好的,总是打两个喷嚏,害得人多喝了好几碗药。
木怀哲不生气了,可是好像也没有那么爱我了。
我再也不能无理取闹了,我无理取闹,他不会由着我胡闹了,他跟我讲道理,我跟以前一样跟他胡搅蛮缠几句,他居然气得就不理我了,自己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我看着他气呼呼地躺在床上,走过去跟他说:“我要睡在里边。”
他瞪着我,挪到床的外侧。
我爬上床,爬到他的身上。
他生气地看着我:“下来。”
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