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漫瞬间脸色一变,眼孔微微撑大,只觉得难以置信。
因为原主的名字,就是叫孟清语。
可是这怎么可能?原主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难道是灵魂还没有散干净?
谭漫忽然压低了声音,试探性的问道:“那我昨晚还有和你说别的吗?”
仿佛生怕北城樊会怀疑一般,她又急忙补了一句:“就是,你知道的嘛,我昨晚喝多了,会说一些胡话也是正常的。”
北城樊抬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在谭漫紧张的神色下终于摇了头:“没了。”
谭漫松了一口气——还好。
还好没有说别的。她皱了皱眉,完全不清楚明明已经‘死掉。”了的原主怎么会突然出现。
同时也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再次出现。
要是原主一直这样在她不知道时候占用这个身体的话,可是会严重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的。
谁知道她会背着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原主就是个傻子受气包,明明都已经被人欺负成那样了,还非要留在那里不走。
还指望着她那个早就已经将她遗忘的爹来接自己,真是好笑得很。
她那个侯爷爹要是真想接她,早就来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谭漫内心轻嗤——她可不想去过那种受人欺负又勾心斗角的日子。
她随意和北城樊敷衍了两句,说自己喝醉了,让他不要当真。
随后便又让车夫调转了车头。
谭漫向来没心没肺,这事过了就直接抛之脑后,没再放在心上。
清语再次醒来,是在一家客栈的床榻上。
这次她没再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的打开客栈门离开了。
清语找人借了纸笔,写了信托人帮忙寄到京城的孟家。
原主是被继母所害。
孟侯爷是个无能的,他派人到原主所在的小院里,便听说原主已经失踪了。
虽然有派人寻找,但因为有继母的干涉,就算找了也是无果。
更何况谭漫不想回去,她有意隐瞒躲避,更加不会有人能够找得到她。
清语知道她这信一旦寄出去,孟侯爷不一定能够看到这封信,但继母却一定能够看到。
她这么容不下原主的存在,想必一定会再次派人来刺杀自己——不,应该是刺杀谭漫。
清语将头上的簪子当做跑路费,托刚好要前往京城送货的帮忙送了信。
回客栈的路上,却发现好像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
清语原本以为是北城樊,结果回头一看——一个东西快速闪过,躲在了转角的墙壁后面。
清语一步步朝那墙角走近。
——根本没人。
她垂下眸,却看到一团白色的毛绒绒正缩在角落里,一双莹润黑亮的圆眼乌溜溜的盯着自己,嘴里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嗷呜声。
清语蹲下身,摸了摸它脑袋上的白毛,声音疑惑:“小狗?”
它皮毛很亮,摸起来也很柔顺。
特别是一双眼睛,看起来特别软萌。
它歪着脑袋嗷呜了一声,像是在抗议一般。
却又在少女手掌的抚摸下,逐渐眯起了眼,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清语笑眯眯的揉了揉它,然后起了身:“我要走了。”
她走了两步,回过头一看。
小狗正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的身后,看到她停下,也跟着不动了。
并歪着脑袋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嘴里嗷呜了一声。
清语无奈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狗当然不会回答她。
清语思索了一瞬,又走近将它给抱了起来:“是饿了吗?那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小狗就像是听懂了一般,嗷呜了一声,随后用脑袋讨好般的蹭了蹭她。
清语微微笑了笑,抱着这个「狗」往客栈走去。
这个「狗」她认识。
原主是一个很热心善良的姑娘,她救过许许多多的小动物。
什么兔子、小鸟,她都救过。
眼前这只「狗」其实是一头狼。
但生活在农家小院的原主并没有见过狼,于是便将这只小狼给错认成了小狗。
并救过它一次。
只是清语没想到,这小狼竟然会找来这里。
和北城樊一直缠着女主不一样,原文里这只狼可一次都没有找过女主。
如果不是这时候出现,清语恐怕都要忘记这么一件事了。
客栈里的人已经睡了,清语去厨房弄了点肉,装到盘子里放到地上。
见它用鼻子闻了闻,叼在嘴里小口的吃着,清语托着下巴说:“你吃完就离开吧。”
白色的小狼听到这话瞬间抬了头,肉也不吃了。
它上前咬了咬清语的裤脚,嗷呜了几声,听上去有些可怜。
清语问道:“你想跟着我?”
它点了点头,乌黑的莹润的眸子里平白让人读出几分期待之色。
但清语却摇头拒绝了:“不行,我现在养不了你。”
有谭漫在,她是真养不了。
清语起身朝它挥了挥手:“你快走吧。”
白色的一团咽呜了一声,眼眸低落,最后两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次日,北城樊看着谭漫的头顶沉思,问道:“我送你的发簪呢?”
谭漫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不见了吗?我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在意。
现在丢了,说不定明天就又找到了。
但北城樊的眼眸却骤然沉了沉。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脚下。
少女的鞋底上还沾着一层湿润的薄泥。
而刚好,昨晚下过一点小雨。
由此可见,她昨晚定然是出去过了。
到底是谭漫在故意瞒着自己,还是她又像那天一样,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这时,一阵吵嚷声传来。
其因是客栈肉被偷了,掌柜的怀疑是小二偷的。
小二抵死不认,最后想起自己半夜迷迷糊糊的起来去小便时所看到的身影。
他带着掌柜的上楼,指着谭漫说:“就是她,我昨晚看到她出去了,肉肯定就是她偷的。”
锅从天上降,谭漫气得不行,插着腰就和人对骂了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偷你肉了?你自己偷了东西还想栽赃在我头上?”
北城樊心神一动,朝二人看去。
谭漫脸上并异色,气得恨不得要和人打架了。
北城樊沉默。
——确定了,是「她」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