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头上就是一个爆栗:“要你多嘴!她配和清儿比吗?”
杜为摸着自己头上鼓起的包,嘟囔道:“小人不过就是说实话而已。”
“哦?是吗?今晚晚饭又不想吃了?”
听到自家公子威胁的语气,杜为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镇上虽设有将军府,但因为很少居住的缘故,看上去很是荒凉。
管家将一行人迎了进去,给李文暄准备了最好的房间。
而陈钊则挨了五十军棍,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回来。
看他那副血肉模糊的惨样,郑舒玉又气又心疼,大声指责道:“你为什么要怕他啊?他又没有实权,兵权在你的手上,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你何必非要受这份罪!”
陈钊趴在床上,疼得冷汗直冒,却还是无奈说道:“玉儿,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这军营真的就是像铁桶一般吗?陛下要真对我放心,就不会派暄王过来当监军了。”
他摆了摆手,让军医先退下,接着说道:“这军营里,各类势力都有,同样也有陛下的人,一旦我们有什么异动,立刻就会有人禀报到陛下那里去,一个造反的罪名压下来,到时候别说是你我了,就连我们整个陈家,到时候都逃不了一死。”
他说这些,就是希望郑舒玉以后不要那么冲动,能够在李文暄面前说话注意点,以免惹祸上身。
但可惜郑舒玉一点都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反而当即怒道:“既然狗皇帝不信任你,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卖命?”
忽然,一个脚步声伴随着略显阴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身在高位,怎么可能会完全信任一个人,恐怕就连他的亲儿子,他都是不信的。”
只见清语垮过门槛,走了进来。
“何况你嘴里所谓的卖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陈将军确实在为国卖命。但同时,他其实也是在为他自己,和他自己的家族卖命,他付出的同时,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荣耀,钱财,地位,而这些,哪样不是皇帝给的?将军和陛下,也不过就是在互相成就而已。”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这个国家迟早得完,因为每个人都在卖命却得不到信任,既然这样,不如造反。”
清语朝着郑舒玉斜睨了过来,意味深长道:“郑姑娘,你说对吧?”
陈钊听得心里一惊,刚刚郑舒玉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在人耳朵里,确实就是想要造反的意思。
郑舒玉瞪着清语怒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说得对。”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只见王副将抬脚迈了进来。
他眸光复杂的朝着清语看去,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男侍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是令人有些意外。
相对比的,就显得郑舒玉十分的自私且无知。
之前还觉得她善良又能干,能成为将军的贤内助,这会儿却突然觉得,孤女就是孤女,见识到底浅薄了一些。
王副将躬身行了一礼,道:“夫人,还望您日后说话三思才好,这会儿没有外人,倒也罢了,若是让旁人听到了,您可知您和将军的下场会如何?”
郑舒玉面色难看,没有想到现在就连王副将都开始帮着外人说话了。
只听清语嗤了声:“王副将这是不把我当外人吗?”
王副将抱拳道:“某先前看你不起,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今日之事,还请公子不要往外宣传才好。”
看来这王副将倒是一个能屈能伸,敢作敢当,且忠心的人。
清语却朝陈钊去了一眼:“你觉得呢?”
陈钊眸光顿时一沉,她这是要让自己向她赔罪且求她的意思了。
郑舒玉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信不信……”
见她又沉不住气了,陈钊只好打断她抢先道:“先前看你不起,是在下不对,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不要同在下计较,内子刚刚之言,纯属无心之失,还望公子莫要告诉王爷。”
“看在你诚心相求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清语随手扔了一个瓷瓶过去,陈钊抬手就给接住了。
只见她转过身道:“上等的金疮药,这是我家公子让我拿来赏你的。”
见她离开,王副将也跟着抱拳退下,追了上去。
他沉声问道:“公子既然有这番见解,为何要去给人当……当……”
王副将老脸一红,剩下的话说出来,清语直接接话道:“禁脔?”
只听她道:“我和公子就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而已,可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王副将微怔,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竟是我自己想岔了。”
李文暄躺在贵妃椅上纳凉,见清语回来,坐起身来,语气不悦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马上就回来吗?”
他抬手将她手扯过,皱了下眉:“看你脸都白了,还非要去看热闹。”
“快躺下,爷看看你伤口如何了。”
清语趴在榻上,有气无力道:“不用了,喊军医过来就行了。”
李文暄起身踱步到她身后,说道:“又不是没看过,你怕什么?虽然你没什么看头,但爷又不嫌弃你。”
他刚弯了腰凑过去,清语忽然回过来头。
两人四目相对,仅隔一指之距,呼吸交错,连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清晰可见。
少女唇形似花瓣般优美,虽不如以往看上去红润有光泽,却带着一种苍白病态的美感。
让人很想咬上去滋润它,让它变回和从前一样莹润。
李文暄顿时呼吸滞了滞,盯着她的唇,正要往前一步,清语却忽然又转过头去。
他一吻落空,亲到她的发梢上。
少女发上的芳香直入鼻间,令人神迷,李文暄正神思不属,便听到少女冷淡的声音响起:“我不能嫁给你,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听她突然这么说,李文暄愣了一下,随后便气跳了脚:“爷又没有想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