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幸会>58、流言

  周明愉在前几天回武府,夏怿在他回来的那天晚上去找了他一趟。

  据一个侍女说,夏怿没进去一会儿就哭着回去。这事在府里又传了几个版出来。

  夏怿在工地上看着手里的图纸,一脸的郁色。关于府里传的几个版本,他都有耳闻。

  比如,听说周公子有了新欢。

  听说有人见到周公子把夏怿给打了。

  听说花园一建好,周公子就要把夏怿赶出去。

  听说……

  夏怿捏了捏眉心,他不开心是真的,吃醋也是真的。那天和武超凌去第一阁吃饭,他知道肯定会有节目可以看,但没想到手段这么下做。

  他在看热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关了一半的房门。房间内的地上铺着一层雪白的皮毛,周明愉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酒杯不知道在讲什么,身上依偎着一个少年。

  尽管他知道,这是武超凌故意让他看到的,他心里还是堵上了一口气。这口气出不来也下不去,让他很想找人骂一顿。

  把图纸放回原处,夏怿双手抱胸,看着远处忙活的人群。

  “夏公子,不开心?”

  武超凌好整以暇的扇着手中的扇子,带着他一惯戴在脸上的笑意,站在夏怿的身边。

  夏怿冲他点了点头,嘴角往上扯了扯道,“没有,昨晚没睡好。”

  “是因为明愉吗?”

  夏怿的眼神暗了暗,抿着嘴唇。

  武超凌合上扇子,一只手负在身后,温声道,“你对他痴情一片我看的出来,府内传的我也有耳闻。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看看是谁在嚼舌根。”

  “谢谢,”夏怿轻声道了谢,眼眶微红。

  武超凌见他这样子,轻叹了声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夏公子你也别怪他,他对感情一向如此。”

  夏怿的声音微微有些哑低着头,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头道,“我没怪他,我只是心里难受。”

  “不开心你可以告诉我,我虽然帮不上忙,但至少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武少爷,”夏怿抬头看他,抿了抿唇道,“你和其他世家的公子不一样。”

  “都是两手两脚的有什么样不一样!”

  夏怿摇头道,“谢谢你武少爷。”

  若大的澡堂里,夏怿独自一人靠在池边,闭着双眼。他第一次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上的。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从来都是自私的。存在夏怿深处的记忆使他时不时的会陷入一种混乱。

  自从他在第一阁见到的画面后,他悠然自在的心就已经不稳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该怎么办,他该去哪里?

  夏怿将整个人都钻入水里,直到憋不住气,直到感觉胸口痛的难受才从水里出来,扶着池沿大口的喘着气。

  事还没完,他想活着出武家戏就还得接着演下去。

  穿戴整齐,夏怿往周明愉的住宿走去,这是他和周明愉约好的。夜已深,府里除了值守的侍卫外没几个人在外面。

  武府规矩森严,入夜后没事不准在外面闲逛。他在途中被侍卫拦了下来,领头的侍卫围着他转了一圈,盘问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夏怿抬手敲了敲门,门内传来周明愉的声音,“进来。”

  周明愉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看,夏怿关上门后喝了口水酝酿了一番。

  “公子还没睡?”

  周明愉头也不抬,淡淡的嗯了声。

  夏怿走过去站在周明愉的边上,默了默道,“公子还在生气!”

  周明愉抬手翻过一页,没应。

  夏怿有些手足无措,低声道,“公子……”

  周明愉放下手中的书,人往后靠在椅背上,对夏怿道,“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能给你的只有锦衣玉食。”

  “那个人……”

  周明愉制止了夏怿的话道,“那个人是自己贴上来的,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信不信是你的事。”

  夏怿沉默了片刻,抬手除去了自己的衣物,只穿着里衣,横跨坐在周明愉的腿上,捧起周明愉的脸,将嘴唇印上去。

  温热的液体顺着夏怿的眼睛滴落在周明愉的脸上。周明愉扶住了夏怿的肩膀吻到耳边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夏怿摇了摇头去解周明愉的腰封,周明愉抱住夏怿的臀部站起身往床塌走去,将夏怿放在被褥上,顺手扫灭了火烛。

  黑暗中周明愉躺在床上,如之前那般,夏怿躺在他身侧干叫。

  周明愉等了一会儿不见夏怿发出声音,想提醒一下,就见夏怿翻身骑坐在他的腰上。

  夏怿也不说话,去解周明愉的里衣。周明愉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低声问道,“你干什么?”

  夏怿在周明愉的耳边道,“府里传了那么多版本,而我一次豆腐也没吃到,想想就觉得太亏了。”

  “你别玩火。”

  夏怿底底笑了两声道,“我敢玩火,周公子你敢吗?”

  周明愉翻身两人换了位置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清晨,夏怿站在门口,外边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下的不大,但最能让人记的住。

  夏怿下了台阶踩在雪地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在他的身后留下一排脚印。

  武家不亏是大世家,在一个月花园的建设就要完工。夏怿接下来有的忙,播种移苗栽树,这些不能错,一错就会影响视感。

  白天忙的脚不沾地,晚上沾床就睡。夏怿累的慌,周明愉每晚都来烦他。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了七八日。一日,夏怿正在剪修花园里的枝叶,不小心被一根刺扎到了手,吃痛的轻哼了一声!

  就在他放下剪刀,准备把刺拨出来的时候,他的手腕被一只白析的手抓住,温和的声音响起,“别动,我来。”

  武超凌把夏怿的手指轻轻一捏,扎在肉里的小刺露出了一点小尾巴。武超凌把小刺拨出来后道,“小心点。”

  夏怿,“武公子,谢谢。”

  武超凌微微一笑,走了。夏怿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拐角处。才捡起剪刀继续修叶子。

  周明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一股火不知道从哪里烧起来,烧遍他的全身。

  夜深人静,夏怿郁闷的去推周明愉,“我明天还要忙,好了没?”

  夏怿打了一天的哈欠,准备晚上回去好好的补个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周明愉,“我很困,我想睡觉。”

  周明愉见他推开自己,眼神里的红光一闪而过,眉头皱成一团,右手扶着额头,似乎有些痛苦。

  夏怿吓一跳,抱着周明愉道,“愉哥你怎么了?”

  周明愉抬起夏怿的下巴认真看了看,夏怿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自这天后,夏怿迁就他。

  屋内的动静,最后归于平静。院内月朗风清,武超凌独自坐在亭内小酌,一壶酒配一个小酒杯,好不悠闲。

  周明愉披上外袍,打开房门往亭子里走去。武超凌待他走近了叹道,“你每晚都这样,也不怕他受不了。”

  “一个男宠罢了,到时候给点好处就打发了。”

  武超凌站起身惋惜道,“我看他对你情深意重,很是痴心,哎!要是我,我可舍不得。”

  “想要送你,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好歹也是个人,以他的性格你前头送我,他后头就敢自杀,还是算了。”

  周明愉讥讽道,“你怎么时候这么看重一个人的生死来了。”

  武超凌笑道,“心都是肉长的,心在硬的人总会有哪么一些事会让它软上一软,你说是不是!”

  周明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武超凌也不在意,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好弟弟,别这么冷酷无情,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真情了!”

  武超凌走后,周明愉在原地站了良久,最后冷哼了一声自语道,“真情,最不值钱的就是真情。”

  清晨,夏怿醒来努力的睁开眼,全身酸痛无力。“疯子。”夏怿有气无力的说出这两个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后,带着一脸的恹恹往花园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的武家弟子大多都对他露出鄙夷之色,在他们看来,夏怿为了攀上武家,为了荣华富贵,夜夜爬上周明愉的床寻欢。

  夏怿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也知道剩下的哪些人不是不鄙夷他,而是对他鄙夷都懒得做。

  他又能怎么样,就算他站在哪喊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他的,爱他的,可是会有人信吗?在人族或许会有人信,在魔族,又是在武家这样的大世家,谁信?

  环境不同,背景不同,在不同的环境背景下所做的同一件事,结果也会不同。想到这夏怿叹了口气,做人太难了,在魔族做人更难!

  花园全部完工,夏怿准备向武超凌辞行。武超凌自然不会让他走,他的目的还没达到。

  夏怿猜到会这样子,聊了几句回到院落。院落的工匠花匠正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武家。夏怿站在廊下,工匠花匠一一与他告别,希望将来还能再见。

  夏怿望着院内开满花朵的香雪树,一时出了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树下,花瓣飘落,落在他的肩膀上。

  人一生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留下或轻或重的记忆,这些记忆会埋在记忆的长河里,在未来或回忆或彻底的忘记。

  夏怿在这一刻感觉到无比的宁静,存在他记忆深处的回忆,有痛苦的,有开心的,有酸的,有甜的,有想忘记的,有时时刻刻都想回忆的。

  他曾逃避的,他曾憎恨的,在这一刻回忆起来,无轻无重,无悲无喜。

  快过年了,武府忙碌起来。虽然热闹但少了点人情味。夏怿找来红纸剪起窗花,但奈何手残,剪了一天也没能剪出个图案来。

  这段日子周明愉不在,夏怿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里放着他最爱的人。不管记忆是臆想出来的,还是身处的空间是幻像,他爱周明愉爱的无可救药,这个是真的。

  若大的院落就他一个人住,平常不会有人来,除了周明愉和武超凌。

  轰……

  夏怿被这声巨响惊醒,下了床塌,披上外衫往院落跑去,声音在武府的深外再次响起。

  出事了!夏怿的心跳无故的加速起来。他心中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这事与周明愉有关。

  果然,第二日他就听到了风声,武大小姐死了,而这事与周明愉有关。昨晚的那两声巨响是武家家主震怒欲当场杀了周明愉被大长老拦下来。

  夏怿这几日来眉头就没松开过,周明愉生死不知他无处打探消息,只能在心中祈求神佛保佑。

  大年三十,武府笼罩着一层阴霾。遥远处的烟花声隐隐传来,夏怿站在武超凌的必经之路希望能等到他。

  天色渐明之时夏怿见到了武超凌,武超凌没了往日挂在脸上的笑容,他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武少爷,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的。”

  武超凌叹了一声道,“我明白,他没事,被我父亲关在了火煞洞中。”

  “多谢武少爷。”夏怿后退一步郑重的行了一礼。

  武超凌伸手扶住了夏怿的手臂道,“收拾一下,午时我送你出府。”

  “武少爷,我能见公子一面吗?”

  “夏怿,他这次凶多吉少,你最好离他远点。”武超凌语气有些急。

  “武少爷,”夏怿的眼神异常的坚定,“我的命是公子的,他救我的那天起我就是这么说的。如果他不在了,我就随他去。”

  夏怿对着武超凌跪下来,“我想见他一面,如果代价是我这条微不足道的命,哪尽管拿去。武少爷,求你了。”

  夏怿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玉石上。武超凌望着夏怿跪拜在地上的身躯目光微微闪动。

  一缕阳光破开黑暗照在夏怿的背上。良久武超凌的声音响起,“你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他确从未看见过你的真心,值得吗?”

  “他看不看的见是他的事,我愿意为他连命都不要是我的事,或许在你看来不值得,但对我来说值得。”

  武超凌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是真的会没命的!”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谢谢武少爷。”

  夏怿跪久了双腿发麻一时站不起来,挪到墙边靠着墙站起来,扶着墙缓缓的向前走去。